第 65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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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诉 更新:2021-02-20 04:53 字数:4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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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元载当平民百姓时,曾和现已去世的礼部侍郎张谓交朋友。那时他们都很穷,没有仆人车马,穿着破旧的衣服,步行到陈蔡去。一天黄昏,忽然狂风大作雷鸣电闪,田野上一片漆黑,两人只好找到道旁的一座神庙里躲避。恰好有一群强盗也躲在庙檐下,个个带着刀枪弓箭。元、张二人发现后,十分害怕,担心被他们害了,就紧紧靠着墙站着不敢乱动。这时突然听见庙里有个声音大喊,〃元相国、张侍郎在这里,盗匪们快走,不许加害贵人!〃强盗们吓得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逃走了。两个人互相祝贺说,〃原以为我们今生只能穷得饿死了,没想到还能做大官,刚才那声音是神仙说的了!〃两个人又高兴又感叹。后来元载果然做了代宗的宰相,张谓最后也做了礼部侍郎。
颍阴里正
颍阳里正说某不得名,曾乘醉还村,至少妇祠醉,因系马卧祠门下。久之欲醒,头向转,未能起。闻有人击庙门,其声甚厉。俄闻中问是何人,答云所由,令觅一人行雨。庙中(庙中原作门外,据明钞本改。)云:〃举家往岳庙作客,今更无人。〃其人云:〃只将门下卧者亦得。〃庙中(庙中原作门外。据明钞本改。)人云:〃此过客,那得使他。〃苦争不免,遂呼某令起。随至一处,濛濛悉是云气,有物如骆驼。某人抱某上驼背,以一瓶授之,诫云:〃但正抱瓶,无令倾侧。〃其物遂行。瓶中水纷纷然做点而下,时天久早。下视见其居处,恐雨不足,因而倾瓶。行雨既毕,所由放还。到庙门见己尸在水中,乃前入便活,乘马还家。以倾瓶之故,其宅为水所漂,人家尽死。某自此发狂,数月亦卒。(出《广异记》)
【译文】
颖阳里正说有个不知姓名的某人,有天喝醉了往家走,走到少妇祠,醉得走不动了,就把马拴好,在祠门下倒头便睡。睡了好久好象醒了,想起来走,可光是脑袋能动身子起不来。这时就听有人狠狠地敲庙门,庙里有人问是谁,敲门人回答原因是要找一个人去行雨。庙里的人回答说:〃全家都到岳庙作客去了,没有人去行雨了。〃外面的人说,〃那就让门口躺着的那个人去干吧。〃庙里说,〃人家是过路的,怎么能让人家干?〃庙里庙外争论了好半天。后来倒底把醉卧门下的某人叫起来,领到一个地方。一看那里云雾蒸腾,还有一个象骆驼的动物。某人被抱上骆驼,又交给他一个瓶子,并警告说:〃必须把瓶子正抱着,别让瓶子歪了。〃这时那骆驼就开始跑起来,瓶里的水一路洒了出来,变成了雨。当时天大旱,某人走到自己家乡上空,怕雨下得不足,就把瓶子倾斜了一下好让雨下大点。行雨结束后,某人来到庙门,见自己的尸体在水上飘着,往前一走,魂灵进入了尸体,就又活了。于是骑马回家。由于他行雨时在自家上空倾倒了瓶子,家里就被大水淹没,全家人都淹死了。某人从此就疯了,几个月后也死去。
卷第三百五 神十五
王法智 李佐时 韦皋 窦参 李伯禽 肖复第 李纳 崔汾 卒秘
王法智
桐庐女子王法智者,幼事郎子神。大历中,忽闻神作大人语声,法智之父问:〃此言非圣贤乎?〃曰:〃然。我姓滕,名传胤。本京兆万年人,宅在崇贤坊。本与法智有因缘。〃与酬对,深得物理,前后州县甚重之。桐庐县令郑锋,好奇之士,常呼法智至舍。令屈滕十二郎,久之方至。其辨对言语,深有士风,锋听之不倦。每见词人,谈经诵诗,欢言终日。常有客僧诣法智乞丐者,神与交言,赠诗云:〃卓立不求名出家,长怀片志在青霞。今日英雄气冲盖,谁能久坐宝莲花。〃又曾为诗赠人云:〃平生才不足,立身信有余。自叹无大故,君子莫相疏。〃六年二月二十五日疲,戴孚与左卫兵曹徐晃、龙泉令崔向、丹阳县丞李从训、邑人韩谓苏修,集于锋宅。会法智至,令召滕传胤,久之方至,与晃等酬献数百言。因谓诸贤:〃请人各诵一章。〃诵毕,众求其诗,率然便诵二首云:〃浦口潮来初淼漫,莲舟摇荡采花难。春心不惬空归去,会待潮平更折看。〃云:〃众人莫厮笑。〃又诵云:〃忽然湖上片云飞,不觉舟中雨湿衣。折得莲花浑忘却,空将荷叶盖头归。〃自云:〃此作亦颇蹀躞。〃又嘱法智弟与锋献酬数百言,乃去。(出《广异记》)
【译文】
桐庐县有个姑娘叫王法智,小时就供奉郎子神。大历年间,有一天忽然听见神像发出大人的说话声。法智的父亲问:〃是圣贤在说话吗?〃神像说,〃是的。我叫滕传胤,在人世时,是京兆万年人,家住崇贤坊。我和法智姑娘前世有缘。〃与他唱和,深得世理。附近从州官到县令,都很敬重他。桐庐县当时的县令叫郑锋,也是个传学之士,曾经把法智请到府宅,让她请滕十二郎,很久才来,郎子神对诗或辨论经书,谈锋很健,才华横溢象饱学之士一样,县令都听入迷了。他只要遇到会作诗的人,就和他作诗朗诵,终日欢谈。曾经有个游方和尚找法智姑娘化缘,郎子神和那僧人谈得很投缘,并赠和尚一首诗:〃卓立不求名出家,长怀片志在青霞。今日英雄气冲盖,谁能久坐宝莲花〃,和僧人开了个善意的玩笑。又曾经赠人一首诗:〃平生才不足,立身信有余。自叹无大故,君子莫相疏〃。表达了他的情操。大历六年二月二十五日夜晚,戴孚、左卫兵曹徐晃、龙泉县令崔向、丹阳县丞李从训,还有县里的士人韩谓、苏修等人,聚会在桐庐县令郑锋府上,正好法智也来到,令召滕传胤。过了一段时间才到,徐晃等人对了几百字的诗后,就请诸贤每人各献诵一首,大家做完了,就要求郎子神作诗,他张口就朗诵起来:〃浦口潮来初淼浸,莲舟摇荡采花难。春心不惬空归去,会待潮平更折看。〃诵完说:〃大家别笑,我再诵一首。〃又吟道:〃忽然湖上片云飞,不觉舟中雨湿衣。折得莲花浑忘却,空将荷叶盖头归。〃然后谦虚地说:〃写得很浅陋。〃又让法智接着和县令郑锋酬对了几百字的诗,才离去。
李佐时
山阴县尉李佐时者,以大历二年遇劳,病数十日中愈,自会稽至龙丘。会宗人述为令,佐时止令厅数日。夕复与客李举,明灯而坐。忽见衣绯紫等二十人,悉秉戎器,趋谒庭下。佐时问何人,答曰:〃鬼兵也。大王用君为判官,特奉命迎候,以充驱使。〃佐时曰:〃己在哀制,为是非礼。且王何以得知有我?〃答云:〃是武义县令窦堪举君。〃佐时云:〃堪不相知,何故见举?〃答云:〃恩命已行,难以辞绝。〃须臾堪至,礼谒,蕴籍如平人,坐谓佐时曰:〃王求一子婿,兼令取甲族,所以奉举,亦由缘业使然。〃佐时固辞不果。须臾王女亦至,芬香芳馥,车骑云合。佐时下阶迎拜,见女容姿服御,心颇悦之。堪谓佐时曰:〃人谁不死,如君盖稀。无宜数辞,以致王怒。〃佐时知终不免。久之,王女与堪去,留将从二百余人,祗承判官。翌日,述并弟造,同诣佐时。佐时且说始末,云:〃既以不活,为求一顿食。〃述为致盛馔。佐时食雉臛,忽云:〃不见碗。〃呵左右:〃何以收羹?〃仆于食案,便卒。其妻郑氏在会稽,丧船至之夕,婢忽作佐时灵语云:〃王女已别嫁,但遣我送妻还。〃言甚凄怆也。(出《广异记》)
【译文】
山阴县尉李佐时在大历二年患了重病,过了几十天稍见好转,从会稽到龙丘,正是同宗李述当县令,就留了佐时在县衙住了几天。一天晚上,李佐时在灯下和客人李举亲谈,忽然有二十多个穿红衣紫袍手执兵器的人来到廊下。佐时问他们是什么人,回答说:〃是鬼卒。大王任命你做判官,特派我们迎接,我们听候你的差遣。〃佐时说:〃我正在丧期,接受这样的职务不合仪礼。况且你们大王怎么会知道我这个人呢?〃回答说,〃是武义县令窦堪举荐了你。〃佐时又问:〃根本不认识我,怎么会举荐我?〃回答说大王已经下了命令,推迟不了。不一会,窦堪也到了,很温文尔雅地施礼,宽和有涵养地象平常人一样地和他说:〃大王想招个女婿,并让女婿兼管贵族的事分所以我举荐了你。也是你原来就有这个缘份。李佐时仍然坚决不应。不一会儿大王的女儿也来了,她的车骑如云,身上散发着芬香的气息。李佐时赶快走下台阶拜见。佐时见大王的女儿美艳华贵,心里产生了爱慕之意。这时窦堪对佐时说,〃人谁能不死,但象你有如此福分的太少了,别再推辞了,不然会让大王生气的。〃李佐时知道在数难逃了。过了半天,大王的女儿和窦堪都不见了,留下二百多随从,随从们恭敬地侍护着李佐时去上任当判官。第二天,李述和他弟弟李造一起来看李佐时,佐时就对他们说了这些事,然后说,〃反正我已活不成了,给我弄些好吃的吧。〃李述就备了一桌盛宴。佐时正在吃野鸡肉羹,忽然碗就没有了,喝斥左右:〃为什么把肉羹给撤了?〃说完一头扑在桌上就死了。李佐时的灵柩装上船运回家乡会稽,船到家乡的那天晚上,他妻子身旁一个丫环突然被佐时的魂灵附体。佐时的魂灵说:〃大王的女儿已嫁给了别人,现在是让我把妻子送回家乡。〃说话的声音十分悲伤。
韦皋
韦皋初薄游剑外,西川节度使兵部尚书平章事张延赏以女妻之,既而恶焉,厌薄之情日露。公郁郁不得志,时入幕府,与宾朋从游,且摅其忿。延赏愈恶之,谓皋曰:〃幕僚无非时奇,延赏尚敬惮之,韦郎无事,不必数到。〃其轻之如此。他日,其妻尤悯之曰:〃男儿固有四方志,今厌贱如此不知,欢然度日,奇哉!妾辞家事君子,荒隅一间茅屋,亦君之居;炊菽羹藜,箪食瓢饮,亦君之食。何必忍愧强安,为有血气者所笑。〃于是入告张行意,延赏遗帛五十疋。夫人薄之,不敢言。时有女巫在焉,见皋入西院,问夫人曰:〃向之绿衣入西院者为谁?〃曰:〃韦郎。〃曰:〃此人极贵,位过宰相远矣。其禄将发,不久亦镇此,宜殊待之。〃问其所以,曰:〃贵人之所行,必有阴吏。相国之侍一二十人耳,如韦郎者,乃百余人。〃夫人闻之大喜,遽言于延赏,延赏怒曰:〃赠薄请益可矣,奈何假托巫妖,以相调乎?〃韦行月余日到歧,歧帅以西川之贵婿,延置幕中,奏大理评事。寻以鞫狱平允,加监察,以陇州刺史卒出知州事。俄而朱泚乱,驾幸奉天。陇州有泚旧卒五百人,兵马使牛云光主之。云光谋作乱,不克,率其众奔朱泚。道遇泚使,以伪诏除皋御史中丞,因与之俱还。皋受其命,谓云光曰:〃受命必无疑矣,可悉纳器械,以明不相诈。〃云光从之。翌日大飨,伏甲尽杀之,立坛盟诸将。泚复许皋凤翔节度,皋斩其使。行在闻之,人心皆奋,乃除陇州刺史奉义军节度使。及驾还宫,乃授兵部尚书西川节度使。延赏闻之,将自抉其目,以惩不知人。(出《续玄怪录》)
【译文】
韦皋当年很穷,漫游到剑门关外时,西川节度使、兵部尚书相国张延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但没过多久就看不上他了,而且越来越厌恶得表露出来了。韦皋闷闷不乐,觉得自己很不得志。经常在幕府和宾客朋友一起出游,而表明自己的不满。这使得相国更加厌恶他了,对韦皋说,〃幕僚无不是当今的奇才,连我都有些敬而畏之,你没事时不用天天到幕府里去。〃可见岳父多么看不起他。后来,连他妻子都同情地对他说:〃男儿志在四方。现在我父亲这样歧视你,你竟感觉不到,还高高兴兴的,真太怪了。我那怕离开相府,随你而去,那怕在荒野里住一间破草房,砍柴烧饭,挖野菜充饥也活得舒心,何必象现在这样忍气吞声,被有血性的男儿耻笑呢!〃于是妻子就告诉自己的父亲。要随韦皋出走。张延赏就给了五十匹绸缎让他们走。张延赏的夫人虽觉得给得太少,也不敢说什么。当时有个女巫在相府,看见韦皋到西院去,就问相国夫人,〃刚才到西院去那位穿绿衣的人是谁?〃老夫人说,〃是我女婿韦郎。〃巫婆说,〃这个人极尊贵,他的官运马上就要来了,官位比老爷还高得多呢,而且不久就会派镇此地,你们应该好好对待他。〃老夫人问何以见得。巫婆说,〃凡是贵人,行走时必有阴间的官员护从。你家相国随从的阴间官员不过一二十人,而我看见韦郎的随从有一百多哩!〃夫人听后大喜,赶快跑去告诉张延赏。张延赏大怒说,〃要是嫌我送他们的东西太少可以再商量,用不着假借巫婆的胡说来骗我!〃韦皋终于带着妻子离相府出走,经月余到了歧山。歧山的长官因为韦皋是节度使的贵婿,先请他到幕府任职,又奏请任命他为大理评事,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