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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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志》)
【译文】
尚书柳公济,在唐朝大和年间奉旨讨伐李同揵。已经发兵了,不长时间指挥作战的旗杆忽然折断了。外人有看见的感叹说:“大将军发兵,他的门旗以及帅旗折断的,军队一定会失败,不然的话,上将军也得死。”几个月以后,公济果然死了。凡是军队出征,如果有乌鸢跟随在他们后面,都是失败灭亡的征兆。有个叫曾敬云的,曾经当北都的裨将,在李师道叛逆时,他曾率领军队数千人,每次出兵,都有乌鸢跟随在他们后面。这样他的军队就败。这样习以为常。后来他舍家去当和尚,住在太原凝定寺。大和九年,罗立言任京兆尹。有一次因要入朝,穿好衣服戴上帽子,拿来镜子照一下,看不见自己的头。于是告诉了二弟罗约言。后来他果然被李训的事株连,被处死。
王涯
唐(“唐”原作“宋”,据明抄本、陈校本改。)永宁王相涯三怪。淅米作人苏闺,本是王家炊人,至荆州方知。因问王家咎征。言宅南有一井,每夜常沸涌有声。昼窥之,或见铜叵罗,或见银熨斗者,水腐不可饮。又王相内斋有禅床,柘材丝绳,工极精巧。无故解散。各聚一处。王甚恶之,命焚于灶下。又长子孟博晨兴,见堂地上有凝血数沥,踪至大门方绝。孟博遽令铲去。王相初不知也。未数月及难。(出《酉阳杂俎》)
【译文】
唐朝永宁丞相王涯家中有三件怪事。淘米的佣人苏闺,原来是王家做饭的厨师,到了荆州才知道。因此向他问王家的凶兆。他说:王家宅院南边有一个井,每天晚上常常有沸腾奔涌的声音,白天看那井,有时发现铜酒卮,有时发现银熨斗,井水腐臭不能饮用。又一件是王丞相内斋有个禅床,用贵重的木料精心制做。作工非常精巧,有一天无故散了架,各自集聚一处,王涯很讨厌,命人在灶房烧毁。还有一件是长子孟博早晨醒了,看见厅堂地上有很多血迹,踪迹直到大门才不见了,孟博马上叫人铲去,王丞相起初不知道。没过几个月就遭到大难。
王潜
唐大和,王潜为荆南节度使。无故有白马驰入府门而毙,僵卧塞途。是岁而潜卒,此近马祸也。(出《因话录》)
【译文】
唐朝大和年间,王潜任荆南节度使。有一天,有一匹白马无缘无故跑到门前而死,僵卧在路上挡住通道,这一年王潜就死了。这就近于马祸。
韩约
韩约,唐大和中为安南都护。时土产有玉龙膏,南人用之,能化银液。耆旧相传,其膏不可赍往,犯者则为祸耳。约不之信,及受代还阙,贮之以归。时为执金吾,果首罹甘露之祸,乃贪利冒货之所致也。(出《补录记传》)
【译文】
韩约在唐朝大和年间任安南都护,当时有一种土产叫玉龙膏。安南人用它,能化解银液。世代相传,这种膏不可带走,违犯的人就会招来祸患。韩约不信这种事,等到受命回京,贮藏玉龙膏回家,当时任执金吾,后果然遭遇甘露之祸,这就是贪图小利冒险所导致的。
王氏
唐河阳城南百姓王氏庄,有小池,池边巨柳数栽。开成末,叶落池中,旋化为鱼,大小如叶,食之无味。至冬,其家有官事。(出《酉阳杂俎》)
【译文】
唐朝河阳城南的百姓王氏庄。家里有一个小水池,池边有几棵大柳树。开成末年,树叶落到水池里,立刻变成鱼,大小和树叶差不多。吃起来没什么滋味。到了冬天,他们家就有了犯法的事。
王哲
唐虔州刺史王哲在平康里治第西偏。家人掘地,拾得一石子,朱书其上曰:“修此不吉。”家人揩拭,转分明。乃呈哲。哲意家人惰于畚锸,自磨,朱深若石脉。哲甚恶之。其月哲卒。(出《酉阳杂俎》)
【译文】
唐朝虔州刺史王哲在平康里修建家里的西偏房。他家的仆奴们挖地,拾到一粒石子,上面有用红笔写的字是:“修这房屋不吉利。”家人擦了擦,那字更加清楚。就呈送给王哲看,王哲认为是那些奴仆不愿干活的借口,就自己研磨那石子,但那红笔的字迹就象石纹一样磨不掉,王哲很讨厌它。当月王哲就死了。
杜牧
唐杜牧自宣城幕除官入京,有诗留别云:“同来不得同归去,故国逢春一寂寥。”其后二十余年,连典四郡。后自湖州刺史拜中书舍人,题汴河云:“自怜流落西归疾,不见春风二月时。”自郡守入为舍人,未为流落,至京果卒。(出《感定录》)
【译文】
唐朝杜牧从宣城幕任新职入京,写诗留别说:“同来的不能一同归去,在旧地正逢春天一人多么寂寞。”这以后二十多年,连续主管四郡。后来从湖州刺史再升为中书舍人。题诗汴河说:“自觉可怜流落在外西归得快,不能在二月再见春风了。”从郡守升为舍人,虽然没有流落,但到了京城果然死了。
卢献卿
范阳卢献卿,唐大中中举进士,词藻为同流所推。作《愍征赋》数千言,时人以为庾子山《哀江南》之亚。连年不中第,荡游衡湘,到郴而病。梦人赠诗云:“卜筑郊原古,青山唯四邻;扶疏绕屋树,寂寞独归人。”献卿旬日而殁。郴守为葬之近郊。果以夏初,皆符所梦者。(出《本事诗》)
【译文】
范阳人卢献卿,唐大中年间中举进士。诗文被同辈人所推举。作的《愍征赋》有几千字,当时的人都认为仅次于庾子山《哀江南》的文章。但他连年也没有考取功名。于是在衡湘一带荡游。到了彬城就病倒了。曾梦见有人赠给他一首诗说:“我算你将在古郊原上筑屋,四邻只有青山。绕屋的树木枝叶繁茂。你自己归去多么寂寞。”献卿十多天后就死了。郴州太守在近郊埋葬了他。时间果然是夏初,与所梦到的都相符。
卢骈
唐卢骈员外,才俊之士。忽一日晏抵青龙精舍,休僧院,词气凄惨,如蓄甚忧,其呼嗟往复于轩槛间。僧问不对。逮夜将整归骑,徘徊四顾,促命毫砚,题于南楣曰:“寿夭虽云命,荣枯亦太偏;不知雷氏剑,何处更冲天。”题毕,草草而去。涉旬出官,未逾月卒。其诗至今在院,僧逢其人,辄话其异。(出《唐阙史》)
唐朝有个员外叫卢骈,是个俊美有才能的士人。忽然有一天赴宴到青龙精舍。后在僧院里休息。说话言谈的语气凄惨。好象有忧愁积压了很久似的,长呼短叹往返在门窗间。僧人问他他也不回答。到夜晚就要整鞍备马回去。徘徊着四下看,急忙让人拿来笔砚,在南门框上面题一首诗:“长寿短命虽说在天,要说荣枯也太偏激。不知道雷氏宝剑,在何处冲天而起。”题完后,急忙走了。经过十多天当了官,未过一个月就死了。他的诗到现在还在寺院里,僧人碰到人就说这是怪事。
封望卿
唐封望卿,仆射敖之子。杜邠公悰镇岐下,自省中请为判官。其所常居室壁,有笔洒墨迹者。望卿一日,忽以指爪尽掐去之,其色如丧。洎侍儿或问其故,望卿默不应。无何病甚,谓侍儿曰:“记吾前日以指瓜掐墨迹否?吾其时恶之,不能语汝。每点乃一鬼字。数日而卒。(出《玉泉子》)
【译文】
唐朝的封望卿,是仆射敖的儿子。杜公邠悰镇守岐下,从省中把他请来作判官。他常住的屋墙上有笔洒的墨迹。有一天,望卿忽然用指甲全都把墨迹掐去了,他的脸色象死人一样,等到侍童来了就问他这是什么原因,望卿沉默不语,不长时间就病得很历害。对侍童说:“你记得我前些天用指甲掐去墨迹的事吗?我那时特别讨厌它,不能告诉你,那每一点都是一个鬼字。”几天后病死了。
崔彦曾
荥阳郡城西有永福湖,引郑水以涨之。平时环岸皆台树花木,乃太守郊劳班饯之所。西南壖多修竹乔林,则故徐帅崔常侍彦曾之别业也。唐咸通中,庞勋作乱。彦曾为贼执,湖水赤如凝血者三日。未几而凶问至。昔河间王之征辅公袥也,江行,舟中宴群帅,命左右以金碗酌江水。将饮之,水至忽化为血,合座失色。王徐曰:“碗中之血,公袥授首之征。”果破之,则祸福之难明也如是。(出《三水小牍》)
【译文】
荥阳郡城西有个永福湖。引入郑水使它充满。平时环绕岸边都修台栽树种上多种花木,这是太守在郊外慰劳饯别用的场所,西南面的空地上多栽竹植树,这是已故徐帅的常侍崔彦曾的副业。唐朝咸通年间,庞勋作乱,崔彦曾被贼人抓获,湖水红得象凝血长达三天。不长时间凶信就到了。过去河间王征讨辅公袥,在江中行船,于船中宴请众帅,命令左右的人用金碗酌取江水,将要饮用。水打上来忽然变成了血。满座的人都变了脸色。河间王慢慢地说:“碗中的血,是公袥被砍头的征兆。”果然打败了公袥。象这样祸福很难断定啰!
崔雍
崔雍起居,誉望清美,尤嗜古书图画。故钟王韩展之迹,萃于其家;常宝太真上马图一轴,以为画品之上者。唐咸通戊子岁,授禄二千石于和州。值庞勋构逆,丰沛间贼锋四掠,历阳么(“么”原作“历”,据明抄本改。)郡。右史儒生,非枝拒所及矣,乃命小将赍持牛酒犒贼师,且以全雉蝶活黎庶为请,由是境亡剽戮之患。虽矫为款谕,而密表自陈。时宰有不协者,因置之以法。士君子相吊。后有得崔君所宝画者,轴杪题云:“上蔡之犬堪嗟,人生到此,华亭之鹤虚唳。天命如何。”字虽真迹,不书时日。识者云,闻命之后,无暇及此,其予知耶?复偶然耶?(出《唐阙史》)
【译文】
崔雍这个人的起卧动止等日常生活,追求清奇高雅的环境,特别爱好古书古画。所以钟王韩展的墨迹,都荟萃在他家里,以前收藏太真上马图一轴,认为这是绘画的上品。唐朝咸通戊子年,在和州授俸禄二千石。在庞勋反叛时,丰沛之间贼寇所到之处四处抢掠,达到阳么郡。一个右史儒生,不是他的能力所能抗拒的,于是就命令小将带着酒肉犒劳贼军。并且请求他们保全城镇免除百姓性命之危。因此竟没有遭到抢掠杀戮的祸患。虽然假托是皇帝的命令,但还是上表书自己陈述当时这样作的理由,当时的宰相有和他不对付的,因此最后还是以法处置了。当时的仁士君子们都来吊唁。后来有得到崔雍所收藏的宝画的人,看见在轴底下题了几行字说:“上蔡的犬叫得很历害,人生到了这种地步,华亭的鹤也只能空鸣,天命啊,又能怎么样呢?”字虽然真是崔雍的字迹,但没有写时间。有明白此事的人说:“知道自己的命运后,没有闲暇顾及到这些了。”这是自己预知呢,还是偶然呢?
庞从
唐昭宗乾宁丙辰岁,朱梁太祖诛不附己者。兖师朱瑾亡命淮海,梁祖命徐师庞从,(旧名“师古”)会军五万于青口。(东晋命谢安伐青州,堰吕梁水,树栅,立七埭为坬,拥其流以利运漕,故谓之青州坬,其实泗水也。浮磬石在下邳。)所屯之地,盖兵书谓之绝地。人不驾肩,行一舍,方至夷坦之处。时梁祖命腹心者监护之,统师莫之能御。(明抄本“之能御”作“敢自主”。)未信宿,朱瑾果自督数万而至。从闻瑾亲至,一军丧魄。及战,无敢萌斗志,或溺或浮,唯一二获免。先是瑾军未至前,部伍虚异,尤多怪惊,刁斗架自行于军帐之前。家属在徐州,亦凶怪屡见。使宅之后,素有妖狐之穴,或府主有灾即见。时命僧于雕堂建道场。(盖多狐妖,故画雕于中。)统未亡之前,家人望见燕子楼上,有妇人衣红,白昼凭栏而立。见人窥之,渐移身退后而没。时登楼之门,皆扃鐍之。不数日,凶问至。(出《玉堂闲话》)
【译文】
唐昭宗乾宁丙辰年,朱梁太祖诛杀那些不依附顺从他的人。兖军统帅朱瑾逃命到淮海,梁祖命令徐州统帅庞从在青口会合五万军队讨伐朱瑾,但他驻扎军队的地方,都是兵书上所说的绝境,山高路窄,人不能并肩而行,行军三十多里,才到了平坦的地方,当时梁祖又命令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在庞从的身边监护他。虽然他统帅军队。但不能自作主张。连宿两夜,朱谨果然亲自率领几万大军到来。庞从听说朱瑾亲自到来,全军都丧魂落魄,等到战斗开始,庞从的军队都丧失了斗志,有的淹死,有的被俘虏,只有一二个人逃跑了。在朱瑾的军队没有到来以前,部下的兵士们就常闹虚惊,刁斗架自己就跑到军帐前面。家属在徐州,也是多次见到奇异怪象。住宅后面,平常就有妖狐的洞穴。有时主人有灾它就出现,当时让和尚在雕堂前面摆了道场。在统帅庞从的军队没有失败以前,他的家人就看见在燕子楼上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妇人,大白天就靠着栏杆站着,见到人看她,才渐渐后退而消失。当时登楼的门都上了锁。不过几天,坏消息就来了。
卷第一百四十五 征应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