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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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诉 更新:2021-02-20 04:49 字数:4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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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文公李翱,从文昌宫出任合肥刺史。他性情狭隘,耿直方正,从来不相信女巫男巫所做的事。合肥郡有个外乡人叫李处士,自己说能通神人的言语,他说的事很准,全郡的人对他肃然起敬,像信奉神明一样信奉他。李翱上任快到一个月了,这个李处士才投进名刺等候进见,李翱礼节表情很傲慢。对他说:“孔仲尼是大圣人,却说不知生死,你能比孔子强吗?”李处士说:“不是这样,你难道没见到阮生写作《无鬼论》,言辞精辟,气势宏大,内容丰富,人们驳不倒他,最终结果见到鬼这件事吗?而且你的亲人中间,最近当有得病沉重的人,如果你安于亲人被毒害就罢了,如果稍微具备五常之念,沾着七情,谁能忍心看着淹死而不伸手援救呢?”李翱更加愤怒,立即下令用刑具把李处士锁住关押起来。这时李翱的夫人背上生个毒疮,第二天里面就溃烂了,竟然不吃东西,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睛,一连几天连米汤都没喝。到处问医买药,一点也没见好转。爱女十个人,已经到结婚的年龄却还没有出嫁,绕着床大声哭泣,开始埋怨李翱关押李生。李翱因为夫妻情义深重,子女感情牵动,不得已,就给李处士解开绳索向他磕头祈请。李处士说:“如果你亲手写一篇文章,等到夜间当为你祈祷,应当把我留下的符一同烧掉,一定能够解脱免灾。”又告诫他说:“千万不要在书札上添字改字,其它就不必准备什么了。”李翱完全按他指点的去作,就自己起草祷告的话,洗净了手去写。李翱性情狭隘又多疑,写了几张纸都有错误,不能失约,就又重新写,点着蜡烛写到更深,被累得疲倦不堪。精心写成一幅,书札缮写得比较严整,但写自己官位几个字中竟漏掉一字,在旁边补上。约定的时刻已经超过了,就连信札和符箓一起烧了。烧完以后,夫人呻吟的声音顿时减少了,全家人互相庆贺。黎明时,李生等候拜见,李翱非常感激他。李生说:“祸患算是被免除了,不过还是迟缓了。我告诫您不能漏字,为什么又补注一个字?”李翱说:“没有这回事。”李生说:“祈祷的词句在这里。”就从怀争掏出给他看,正是昨天烧成灰的文字。李翱又惊愕又羞惭,就离开座席向李生下拜,用厚礼报答他。李生什么也不要,过了十来天,李生告别,不知到哪里去了。夫人的病也渐渐痊愈了。
骆玄素
赵州昭庆民骆玄素者,为小吏,得罪于县令,遂遁迹而去。令怒,分捕甚急,遂匿身山谷中。忽遇老翁,衣褐衣,质状凡陋,策杖立于长松之下。召玄素讯之曰:“尔安得至此耶?”玄素对:“得罪于县令,遁逃至此,幸翁见容。”翁引玄素入深山,仅行十余里,至一岩穴,见二茅斋东西相向,前临积水,珍木奇花,罗列左右。有侍童一人,年甚少,总角衣短褐,白衣纬带革舄,居于西斋。其东斋有药灶,命玄素候火。老翁自称东真君,命玄素以东真呼之。东真以药十余粒,令玄素饵之,且曰:“可以治饥矣。”自是玄素绝粒。仅岁余,授符术及吸气之法,尽得其妙。一日,又谓玄素曰:“子可归矣。”既而送玄素至县南数十里,执手而别。自此以符术行里中。常有孕妇,过期不产。玄素以符一道,令饵之,其夕即产,于儿手中得所吞之符。其他神效,不可具述。其后玄素犯法,刺史杖杀之。凡月余,其尸如生,曾无委坏之色,盖饵灵药所致。于是里人收瘗之。时宝历元年夏月也。(出《宣室志》)
【译文】
赵州昭庆县民有个叫骆玄素的人,担当小吏时得罪了县令,就逃遁而去。县令发怒,派人分头捕获很紧急,骆玄素就藏身于山谷之中。有一天,他忽然遇到一个老翁,穿着粗麻衣服,资质一般,样子丑陋,拄着拐杖站在高高的松树下。他把玄素叫过来问他说:“你怎么能到这里来呢?”玄素回答说:“我得罪了县令,逃遁到这里,希望老人家容留我。”老头就把玄素领进深山,大约走了十多里,到了一个岩洞,看到两座茅屋东西相对,前面池水,珍奇的花木排列在左右。有一个侍童,年龄很小,把头发束成髻,穿着麻布短衣,白色的衣服束着腰带,穿着兽皮制做的鞋,住在西边的房屋。那东边的房屋有炼药的炉灶,老头就让玄素在那里守火。老头自称东真君,让玄素称呼他东真。东真把十几粒药拿出来给玄素,让玄素把它服下,又说:“这药可以治疗饥饿。”从此玄素不吃一粒粮食。将近一年多,老头又传授给玄素符术和呼气之法,玄素完全掌握了其中奥妙。有一天,老头又对玄素说:“你可以回去了。”然后就把玄素送到县南几十里的地方,握手告别。从此玄素就在乡里之中行符术。曾经有一个孕妇,过了产期而没有生下孩子,玄素把一道符给她,让她吞服下去,当天夜里就生了,在孩子手中找到了产妇吞下的那道符。其他神效的事情,不能详细记述。后来玄素犯了法,刺史用杖把他打死,共计一个多月,他的尸体还像活着时一样,一点也没有朽败的样子,原因是服食灵药造成的。于是乡里的人替他收尸,把他埋葬了。当时是宝历元年夏天。
赵操
赵操者,唐相国憬之孽子也,性疏狂不慎。相国屡加教戒,终莫改悔。有过惧罪,因盗小吏之驴,携私钱二緍,窜于旗亭下。不日钱尽,遂南出启夏门,恣意纵驴,从其所往。俄届南山,渐入深远,猿鸟一径,非畜乘所历。操即系驴山木,跻攀独往。行可二十里,忽遇人居,因即款门。既入,有二白发叟谓操曰:“汝既至,可以少留。”操顾其室内,妻妾孤幼,不异俗世。操端无所执,但恣游山水,而甚安焉。月余,二叟谓操曰:“劳汝入都,为吾市山中所要。”操则应命。二叟曰:“汝所乘驴,货之可得五千,汝用此,依吾所约买之而还。”操因曰:“操大人方为国相,今者入京,惧其收维。且驴非己畜,何容便货?况絷之山门,今已一月,其存亡不可知也。”二叟曰:“第依吾教,勿过忧苦。”操即出山,宛见其驴尚在。还乘之而驰,足力甚壮。货之,果得五千。因探怀中二叟所示之书,惟买水银耳。操即为交易,薄晚而归,终暝遂及二叟之舍。二叟即以杂药烧炼,俄而化为黄金。因以此术示之于操。自尔半年,二叟徐谓操曰:“汝可归宁,三年之后,当与汝会于茅庐。”操愿留不获,于是辞诀。及家,相国薨再宿矣。操过小祥,则又入山,歧路木石,峰峦树木,皆非向之所经也,操亟返,服阕,因告别昆仲,游于江湖,至今无羁于世。从学道者甚众,操终无传焉。(出《集异记》)
【译文】
赵操是唐朝相国赵憬的孽子,性情粗野,放荡不羁,相国屡次加以教训,他也始终没有悔改的表现。有一次,他犯了过失,害怕治罪,就偷了小吏的一头驴,携带二千文私房钱,逃到旗亭之下。不几天钱花光了,就向南走出了启夏门,任意驱赶毛驴,听从毛驴往前走。时间不久到了南山,越走越深,越走越远,只剩下一条只有猴子和飞鸟才能过去的小路,不能乘驴过去。赵操就把驴拴在山下树上,独自往上攀登。大约走了二十里,忽然遇到有人居住的房舍,赵操就去敲门。进屋以后,有两位白发老头对他说:“你既然来了,可以稍作停留。”赵操向那屋里一看,妻妾儿女都有,跟俗世没有什么不同。赵操由于没事可做,就只管游山玩水,而觉得在这里很安闲。一个多月后,两个老头对他说:“劳驾你进一趟都城,为我们买些山里需要的东西。”赵操就答应了。两个老头又说:“你所骑来的那头驴,把它卖掉可以得到五千钱,你用这些钱,依照我们约定的把东西买回来。”赵操就向他们说:“我父亲正担当相国,现在我进京去,担心他把我抓回去。而且那头毛驴也不是我自己的牲畜,怎能容我随便卖掉,何况把它系在山下,如今已一个月了,那头驴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两个老头说:“你尽管按我们说的话去做,不必过于忧愁苦恼。”赵操就出了山,看见那头驴还在,就又骑上它跑起来,那头驴的脚力很强壮。赵操把它卖掉,果然得到了五千钱,就从怀中掏出老头交给他的购货单,原来只买水银而已。赵操替他们买了水银,傍晚时往回走,天完全黑下来时就回到了两个老头的住处。两个老头就用杂药烧炼水银,不一会儿,水银就变成了黄金。于是两个老头就把这个方术传授给了赵操。从这以后半年过去了,两个老头慢慢地对赵操说:“你可以回家了。三年之后,该与你在茅庐相会。”赵操愿意留下来,老头没有同意,于是告别而去。赵操到家时,相国已经死去两天两夜了。赵操等小祭过后,就又进了山。可是遇到歧路木石,峰峦树木,都不是以前经过的那样了。赵操急忙返回家。守丧完毕,就告别兄弟,游历江湖。到现在也没有在世上停留。跟他学道的人很多,赵操始终没传授他们。
崔玄亮
唐太和中,崔玄亮为湖州牧。尝有僧道闲,善药术。崔曾求之。僧曰:“此术不难求,但利于此者,必及阴谴。可令君侯一见耳。”乃遣崔市汞一斤,入瓦锅,纳一紫丸,盖以方瓦,叠灰埋锅,备而焰起。谓崔曰:“只成银,无以取信。公宜虔心想一物,则自成矣。”食顷,僧夹锅于水盆中,笑曰:“公想何物?”崔曰:“想我之形。”僧取以示之,若范金焉,眉目中笏,悉具之矣。此则神仙之术,不可厚诬,但罕遇其流,有自言者,皆妄焉耳。(出P唐年补录))
【译文】
唐代太和年间,崔玄亮担住湖州刺史时,曾经有个叫道闲的和尚,善长炼药方术。崔玄亮曾经向他请求学习。和尚说:“这个方术不难探求,只不过靠这个方术获取好处的人,一定会遭到责罚的。不过可以让您看一看。”就让崔玄亮买来一斤水银,把它倒入瓦锅内,放进一颗紫色药丸,用方瓦把锅盖上,又堆聚木炭把锅埋起来。准备好了火就燃起来了。和尚对崔玄亮说:“如果只炼成银子,还不能取信。你可以诚心诚意地想一件东西,就自然形成了。”吃顿饭的时间,和尚把锅夹起来放在水盆中,笑着说:“您想的是什么东西?”崔玄亮说:“想我自己的形像。”和尚就从锅中取出一件东西给他看,好象用金子做的模型似的,眉毛、眼睛、头巾、笏板,崔玄亮的特征都具备了。这就是神仙的方术,无可厚非,只是很少遇到神仙一类的人,有自我标榜是神仙的人,大都是虚妄的。
卷第七十四 道术四
俞叟 陈季卿 陈生 张定 石旻 唐武宗朝术士
俞叟
尚书王公潜节度荆南时,有吕氏子,衣敝举策,有饥寒之色,投刺来谒。公不为礼。甚怏怏,因寓于逆旅。月余,穷乏益甚,遂鬻所乘驴于荆州市。有市门监俞叟者。召吕生而语,且问其所由。吕生曰:“吾家于渭北,家贫亲老,无以给旨甘之养。府帅公吾之重表丈也,吾不远而来,冀哀吾贫而周之。入谒而公不一顾,岂非命也?”叟曰:“某虽贫,无资食以周吾子之急。然向者见吾子有饥寒色,甚不平。今夕为吾子具食,幸宿我宇下。’生无以辞焉。”吕生许诺。于是延入一室,湫隘卑陋,摧檐坏垣,无床榻茵褥。致敝席于地,与吕生坐,语久命食,以陶器进脱粟饭而已。食讫,夜既深,谓吕生曰:“吾早年好道,常隐居四明山,从道士学却老之术,有志未就,自晦迹于此,仅十年,而荆人未有知者。以吾子困于羁旅,得无动于心耶?今夕为吾子设一小术,以致归路裹粮之费,不亦可乎?”吕生虽疑诞妄,然甚觉其异。叟因取一缶合于地,仅食顷,举而视之,见一人长五寸许,紫绶金腰带,俯而拱焉。俞叟指曰:“此乃尚书王公之魂也。”吕生熟视其状貌,果类王公,心默而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