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雨来不躲      更新:2021-02-17 02:03      字数:4859
  。如果连自己的眼楮都不能相信,那我们还能相信什么?”
  “相信自己的感觉!”
  “感觉?!”
  “虽然感觉不太可靠,但在对付幻术时,它比眼楮管用多了。”
  “怎样去感觉呢?”
  “这个好象没有什么现成的套路可遵循,总之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也太朦胧了吧?”
  “感觉这东西本来就很朦胧。”
  “如果感觉错了,岂不坏事?”
  “那也无法可想,你只能跟着感觉走。如果你的感觉不够灵敏,那就只有听凭幻术宰割了。”
  “如此说来,幻术颇为厉害嘛,您怎么会说它是一门下作功夫呢?”
  “幻术是否下作与它是否厉害无关。”
  “那与什么有关呢?”
  “我一时半刻也与你说不清楚,你今后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了。”陶淬霜不耐烦了。
  空雨花只好闭嘴。
  陶淬霜自己也有不少的问题:“幻术本是幻族的拿手好戏,向来不传外人,樊洮从哪里学来的?”他看了空雨花一眼,“你当然不知道了。”
  “我很多事情都不晓得,孤陋寡闻得很,今后还请得总教席多多教诲。”空雨花的态度非常诚恳。
  陶淬霜没有接空雨花的话茬,还在喃喃自语:“樊洮仅仅是铁焰城的一个富商子弟吗?事情恐怕不会如此简单。”
  当天傍晚,殷拿云急急地来找空雨花,他表情严肃,说:“是你伤了樊洮?”
  “谁说的?”
  “现在整个隼翔宫都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的。”
  “不就是师兄弟切磋出了点意外吗?这很正常。”
  “鹞部弟子竟能刺伤鹫部弟子,这在隼翔宫可是从未曾有过的事。”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嘛。”空雨花的口吻显得有点轻浮。
  殷拿云眉头皱了皱:“你的言行越来越使我感到陌生,这种感觉真让人害怕。”
  “我只是说出了一些以前不曾说的话,你干吗就这样紧张?”
  “好吧,不谈这个。说说你和樊洮吧。”
  “是樊洮自己将受伤之事说出来的?”
  “鹫部弟子输给了鹞部弟子,这等丢人的事他瞒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去张扬?”
  “肯定是姜源达多嘴了。”
  “据我所知,樊洮和你素不相识,怎么会发生冲突?”
  “当然不会是平白无故。”
  “那是为何啊?”
  “就因为我曾经给你和谷血儿说过媒。”
  殷拿云一寻思,立刻明白了:“莫非樊洮倾心于谷血儿?”
  “我当时就给他说,他找错了出气筒,他应该找拿云哥你理论。”
  “如果他来找我,我就会避避他。”
  “难道你还怕他?”
  “一来我不会和他争夺谷血儿,我不是他的敌人;二来他是鹫部弟子,而我还在鹄部,我想自己的身手应该不如他,没必要和他为敌。你若认为这是示弱,也未尝不可。”
  “其实樊洮也相当忌惮你,否则他就直接来寻你的晦气了。”
  “别说我和樊洮,现在我们谈的是你和樊洮。”
  “这有什么可谈的?总之,是樊洮挑起事端,先出手给了我一掌一脚,并且用幻术来耍弄我,我是在自己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给了他一剑的……”
  殷拿云打断空雨花的话,大声问:“樊洮懂得幻术?”
  “我亲自领教过了,还能有假?”
  “他怎么可能懂得幻术?”殷拿云不知是问空雨花还是问他自己。
  “这只有去问他本人。”
  “樊洮大有来头。”
  “总教席也这么说来着。”
  “总教席?怎么把他也扯进去了?”
  “若非总教席阻止,我和樊洮还会斗下去。”
  “姜源达没提到总教席。”殷拿云沉吟道,“如此说来,总教席也亲眼看见了樊洮使出的幻术?”
  “正因为樊洮使用幻术,总教席很严厉地训斥了他。总教席说,幻术是一种下作功夫,叫樊洮以后别再使了。我就闹不明白,幻术怎么就下作了?”
  “我也不清楚其中的缘故。正道上的人在口头上都对幻术不屑一顾,很多人又非常希望自己会几手幻术。”
  “你希望自己懂幻术吗?”
  “不能笼统地认为幻术是下作功夫,只要将其用在正道上,幻术还是接受的。”
  “我也这样想。”
  “只可惜咱们找不到门道。对了,总教席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要亲自传授我武艺。”空雨花与殷拿云情如兄弟,觉得没有必要瞒住他。
  “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殷拿云由衷地替空雨花高兴,又提醒道:“你最好不要让其它人知道这事。”
  空雨花连连点头:“这个我自然理会的。”
  “你刺伤樊洮,这并不代表你的功夫就比他好。你自己也明白,这和在板凳溪击退绿衣人一样,完全是侥幸之举。谁也不敢保证你那威力惊人的一剑每次都能施展出来,也不敢保证每次都能奏效。樊洮这次吃了亏,恐怕不会轻易罢休,你得小心一点,尽量不要再和他发生龌龊。”
  “我当然能避就避,不和他再起冲突。不过,假如他诚心来找茬,你也晓得,我是绝不肯低头的。”
  “我相信你能够掌握好对方的言行是否可以容忍的尺度。”
  “他不就是来自铁焰城吗?凭什么那么嚣张?”空雨花想起樊洮的态度,心中的愤懑之情又不自觉显露出来。
  “铁焰城的人都这样,眼楮长在额头上,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来的师兄弟们,这当然让我们反感,可也不能由此就说他们的心地如何如何坏。”
  “谷血儿也来自铁焰城,其父还是铁焰城的大人物,她怎么一点也不像樊洮那般盛气凌人?”
  “那是因为她和我是好朋友,而你又是我的好兄弟,她自然不会在你面前露出这一面来。而且当你和他们熟悉之后,你会很容易对他们的盛气凌人视而不见,而只看见他们的好处。说到樊洮,据说小半个铁焰城都是他家的财产,他其实比许多铁焰城来的人更有资格飞扬跋扈。以他目前的做派来看,他已经很收敛了。”
  “小半个铁焰城?”
  “所以连铁焰城城主都对樊家恭敬有加。”
  “钱财比其它任何东西更有说服力。”
  “也许因为这个缘故,樊洮才认为谷血儿是他的。”殷拿云按自己的思路如此猜测。
  空雨花长嘘了一口气,说:“也许是这样,反正我搞不清楚这些曲里拐弯的道理。”
  “其实你比我更爱动脑筋,哪会不明白这些道理,你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
  “让这些铁焰城的人见鬼去吧,我们不必再谈论他们。眼下的要务是练武,不辜负咱们在隼翔宫呆的这些日子。身手好才是硬道理,武艺高才有发言权,其它的事情说得再多也是白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凡是与空雨花认识的人,都用古怪的眼光看着他,特别是鹞部的同门们,对空雨花的态度更是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那些从乡下来的同门,不自觉地将空雨花当做了头儿,而来自铁焰城的同门们也对空雨花客气到了一种不正常的程度。空雨花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了这种变化,他更加相信“身手好才是硬道理,武艺高才有发言权”这句话是真理,尽管他心里也明白自己的斤两有限,“身手好武艺高”这几个字与自己绝不沾边。
  空雨花依旧与“隼翔十鹰”混在一起,但宗斩、宣篱、谷血儿们再也不是将他仅仅当做殷拿云的兄弟,而是把他视为一个已经在隼翔宫闯出名头的人。宗斩甚至私下里对空雨花说:“樊洮无非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多了不起。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你惩戒了他,算是替大伙出了一口气。”
  “谬赞了,我哪有本事惩戒他!”
  “绝不是谬赞!我们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认为你不简单。”宗斩这句话可就言不由衷了。
  “无论怎样,我还是爱听师兄这种话。”
  “我可不是故意说好听的。”
  “那我就谢谢师兄的青眼。”
  宗斩很神秘地问:“空师弟的幻刃功已经很有些火候了吧?”
  “幻刃功?!”空雨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听姜源达说,你的长剑刺中樊洮的那一瞬间,剑光有质有形,这自然便是幻刃功了。”
  空雨花不承认也不否认:“哦。”
  “幻刃功是罕见武林绝学,想不到师弟你年纪轻轻就练成了。”宗斩露出一副非常向往的神情。
  “其实我对它也是一知半解,不明就里,否则倒是可以和师兄研究研究。”
  “师弟这样说,倒好象我垂涎幻刃功似的。”宗斩笑道。
  “是我不会说话,师兄别误会。”
  “不可否认,我对幻刃功的确是非常向往,也知道只有资质绝高的人才能修炼幻刃功,我这种平庸之人是不敢奢望的。”
  空雨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宗斩话意一转,说:“不过,如果师弟觉得方便,倒是可以耍上几手幻刃功让我开开眼界。”
  “这个……可就叫我为难了。”
  “师弟不方便就算了,我绝不强求。”宗斩的语气很诚恳。
  “师兄有所不知,我这幻刃功是时灵时不灵,想用它的时候,也许就偏偏使不出来。正因为如此,我在樊洮手下窘迫很久之后才莫名其妙地施展出了幻刃功。”空雨花说出了实情。
  宗斩听胡涂了:“怎么会时灵时不灵呢?”
  “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对这种功夫,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宗斩的兴趣顿时被空雨花这番话冲了个烟消云散,不过他的友好态度倒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还是很热心地说:“以往那些懂幻刃功的人大多在四十岁以上,可能是你年纪太轻,还没有参透幻刃功的窍门所在。”
  “如此说来,要将幻刃功运用自如,这日子可真够等的了。”
  “一定还有其它法子,上天既然破例让你现在就身怀幻刃功,他就没必要吝惜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掌握幻刃功的诀窍。”
  空雨花心想:“我怎么能够施展出幻刃功?莫非真像宗斩师兄所说的那样,是上天让我得到的?这也太玄了吧?什么是‘上天’?‘上天’在哪里?嘿嘿,眼下也只有用这套说法才能解释我为何能够击退绿衣人和刺中樊洮。”说:“师兄难道还相信这个?”
  “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也就是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宗斩点点头,转身离开,但他刚走了三两步,又折回身问:“明天你去吗?”
  “去哪里?”空雨花懵了。
  “殷拿云还没告诉你?”宗斩觉得很意外,随即说:“我们几个人已经约好,准备到雾庄去走一趟。”
  “雾庄?”
  “你没听过这个地方?”
  “孤陋寡闻啊。”
  “你大概也知道,板凳溪的发源地是碧玉潭,而雾庄就在碧玉潭旁边。”
  “碧玉潭在不羁山山顶,那地方高耸云端,咱们上得去吗?”
  “除了雾庄的人,的确没听说有其它人上去过。但话又说回来,雾庄的人也是人,我们也是人,他们既然能够上去,我们当然也有可能爬上山去。”
  “人和人有时候是不一样的,某些人能干的事,换成另外一些人,就未必一定能干成。也许雾庄的人跟我们有所不同,他们也许天生就擅长攀岩。雾庄那些人是什么模样?”
  “从没人见过他们,只有一些传说提及。”
  “如果只是传说,说不定根本就没有雾庄。”
  “反正不羁山离隼翔宫不远,咱们年纪轻轻,腿脚灵便,去看看也无妨。”
  “哪些人会去?”
  “梁助练功时把崴了脚,不能走路,其余的人都会去,你呢?”
  “你把雾庄说得那么神秘,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那就一起去,多好玩啊。”
  ~第六章 攀登不羁山~
  顺板凳溪上行百余里,便到了不羁山山脚。
  殷拿云一行十人早早便动身,在太阳刚从地平在线升起时就赶到了这里。
  不羁山像一根直径百十来里的柱子,兀立在旷野之上。不羁山高入云霄,山顶终年笼罩在云雾之中,没人能确切说出它究竟有多高,以至于有些传闻将不羁山当成仙山,这就不足为怪了。一条细细的白练从云端中垂下来,跌落在旷野上,然后向东南方蜿蜒而去,这就是板凳溪了。
  “这山真高啊,脖子都望酸了。”骆星翘揉揉脖子。
  苏驭倒抽一口冷气,说:“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登山的打算不切实际。”
  宣篱微笑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