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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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2-20 04:40 字数:4733
安嘉宜听了这话,苦笑不已,忙跟郭潇天道:“潇天哥,你别把事儿搞大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于丽丽已经有了高博的孩子了,说到底那是他们的私事了,再说高博是律师,事情闹大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郭潇天听了惊讶不已:“于丽丽有了高博的孩子了?你听谁说的?”
安嘉宜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只说了声:“他自己。”就挂了电话。安嘉宜放下电话就再也无心考虑单位的事了,在屋子里晃悠了半天,仍然决定到医院去看看高博到底怎么样了。听到高博受伤的消息,她没法做到无动于衷,那是从小伴她一起长大的人,就算今日再怎么不堪,就算两个人已经分手了,嘉宜想她还是希望他是好好的。嘉宜这样想着,便叫了个出租车到了省人医。
省人医离嘉宜住的地方并不远,打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高博也并不难找,就在外科急诊的VIP室里;于丽丽的声音也依然是很有质感很有穿透力也很有气势:“高博,我告诉你我弟弟有事情的话,你这个律师就不要想做了。”
嘉宜只听了这句话就愣在了门外,却又听林新梅心平气和、通情达理的说道:“小于,你先不要激动。先坐下,你这刚小产就跟做月子一样,治下病来可是一辈子的事。自己要小心。你们年轻人做事都太毛糙了。高博昨天去追安嘉宜是怕她给坏人骗了,高博就是心肠软,他和嘉宜都离婚了,还把她当妹妹看呢,怎么可能故意撞坏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弟弟一时气不平打了他,也情有可原,不过出手也忒重了,高博肋骨都骨裂了两处。当然现在关起门来咱们都是自己人了,还有什么话是不好…”
安嘉宜没听完林新梅的话,就转身走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安嘉宜默默的走在人群中,暗自为自己的坏心情感到可笑,一扇门既然是自己亲手关上的,又怎么能还希望别人总替你留着门呢。
过了一天,安嘉宜就回银行听分配去了。安嘉宜已经不打算就医药费这事和周予浵掰扯清楚了,与虎谋皮这个典故安嘉宜是早就知道的,可和周予浵打交道的经历使她认清,即便是老虎爪子里抓的一把草,你也甭想三言两语就让它交出来,尤其是在你本身不过是一只羊的情况下。
安嘉宜做了最坏的准备回到了行里。行里并没有人正式通知她重新分配的事,她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听分配,就先到了王经理的办公室。王经理见了安嘉宜,态度倒也还不错,只跟她说她的岗位分配现在归人事部管了。
安嘉宜一想也是,她这一病,就成了三不管人员了,幸好还有人事部兜着。
到了人事部,却是人事部的负责人李总亲自接待的她。
一席话下来,安嘉宜惊异的发现她这些天原来就是庸人自扰,所有想象中的责难都没发生。李总和蔼可亲的告诉安嘉宜,今天正打算打电话通知她,因为行里机要室的方敏要生孩子了想请假休养,她被分配去顶替方敏的位置去了。
方敏原来是行里的机要秘书,并不是说有什么密电要她发,其实就是负责收发管理各种密级的文件。
要是以前,安嘉宜会觉得这是全行最枯燥无聊的位置之一,可经历了这番波折后,安嘉宜的觉悟已经提高到足以认清这是组织上对她的重视和信任了。
安嘉宜几乎是要感激涕零了,于是便十二分诚恳的跟李总保证,一定会好好工作。
李总点头微笑,表示赞许。
于是安嘉宜重新上岗了。
所谓的机要室就是一个放文件的仓库,安嘉宜就是那个唯一守仓库的人。
安嘉宜几乎是立刻就热爱上了这个新的工作,自从离婚后,安嘉宜就很喜欢做些手脚不停的收拾整理工作,如今的岗位刚好发挥了她这个刚发掘出来的特长。
安嘉宜接收完工作后,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乐此不疲的将行里这两年的文件重新整理归类了一遍,然后不得不拍手承认方敏的工作做的确实是一丝不苟,无可挑剔。
检阅着办公室的一排排柜子里排列整齐的各种文件,安嘉宜对自己的新岗位很是满意,这是个相对独立封闭的环境,嘉宜觉得这样自己可以少了很多困扰。
可惜这样的自欺欺人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中午安嘉宜到食堂吃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微的变化。原来见面肯定会打声招呼的同事,现在见着嘉宜要么是矜持的微笑一下,要么就不着痕迹的转开了目光。
当然也有更加热情的,比如张姐。张姐看见安嘉宜手里端着餐盘正在找空座位,便大声的招呼道:“嘉宜,安嘉宜,坐这边。”
相识和不相识的目光一下子都汇集到了安嘉宜身上,嘉宜其实早看到了张姐,可她实在怕张姐这大嗓门在饭厅里就问些八卦的事,就想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可如今这情形已不容她选择了,安嘉宜微笑着,尽量以最镇定的心态勇闯地雷阵,坐到了张姐的身边。
安嘉宜一坐下,张姐就问:“唉,嘉宜,听说给你安在机要室了。”
安嘉宜点头道:“嗯,人事部的李总说方敏快生孩子了,想提前休假,让我暂时顶一下。”
张姐叹道:“嘉宜你这下可是高升了,和老总们一层办公了。”
安嘉宜微笑道:“刚好有这么个机会,是我运气好。”心里却有些发苦,她本来在总经办时,办公室也在现在的这一层,下来时不显眼,再上去却是惹人瞩目了。
张姐笑着跟嘉宜说:“好了嘉宜,咱俩平时关系那么好,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了。”
可安嘉宜并不答话,只是笑笑便埋头苦吃。
张姐倒也识趣,不再说话。
只是吃完饭,两人手挽手走出餐厅时,张姐还是忍不住便凑近嘉宜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你换岗是腾辉的周总亲自给刘行打得招呼。”
刘行是省Z行的大BOSS,从来不管行里具体的业务,只协调管理全面工作,一年里得有小半年并不在行里待着。
其实安嘉宜换了现在的岗位,心里也过那么一闪念,自己突然的好运是否真的只是否极泰来那么简单?可是听了张姐的话,安嘉宜还是觉着好笑:“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部门的老总或者是下面分行的行长,用得着刘行出面这么夸张吗?
张姐一扯安嘉宜的胳膊,低声道:“我不跟你说过前阵子凌总要抓你典型吗?我们还跟着开了两天会学习条例呢。这前两天都还谣传说要给你处分呢,要不是刘行发话你能这么快翻盘?”
安嘉宜听了这话就是一愣,却一眼看见凌霜正迎面走进餐厅。
张姐看见了凌霜便下意识的放下了挽着嘉宜的手臂,冲着对面走过的凌霜招呼了声:“凌总。”
凌霜冲张姐点点头,眼风犀利的扫过安嘉宜,脸上全是毋庸置疑的厌恶。
张姐等凌霜走了,便笑着低声跟安嘉宜道:“行里都传凌总暗恋腾辉的周予浵,结果叫你给横刀夺爱了,她要整你没整成,倒害得我们全跟着白念了几天经。”
安嘉宜已无力辩白什么了,已是众口烁金的事,她再说什么也只是越描越黑。跟张姐告别后,安嘉宜回到一个人的机要室,想起张姐的话倒是气极反笑了,一个大龄未婚的美女老总,一个还算年轻貌美的离婚妇女,再加上一个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还都是身边有名有姓,更三岔五就能打个照面的人,确实是足够劲爆有料的八卦,若不是不幸沦为其中一员,她也会好奇的问一句:“那后来怎么样了?”
安嘉宜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答复。
过了两天,安嘉宜正一人在办公室里看书,行长办公室的金娟很难得的过来串门:“小安,下班是不是和我们一起去啊?”
安嘉宜的最新大计是赶紧考博,离开这是非之地,所以上班常常偷空看书,乍听这话有些不明白:“去哪里啊?”
金娟四十出头,她公公是省里某个退下来的领导,老公也是正处级干部,自己又挂着办公室副主任的名号,平时颇有些娇骄之气。
今天她难得降尊纡贵和安嘉宜套磁,见安嘉宜却揣着明白装糊涂,金娟就有些不高兴了:“唉哟,还能去哪儿,下班后不是有人在古越请客的嘛,我们部门的人可是都去的哦。”
安嘉宜猛然省悟,她这机要室本来就归行长办公室领导,眼前这位可是顶头上司,忙点头道:“哦,那我当然和你们一起去啊。”
金娟也就笑笑:“你看什么书呢,都看痴了,待会下班我叫你一起吧。”说完就走出了安嘉宜的办公室。
这安嘉宜搭上了腾辉的周予浵,弄得满城风雨,金娟回家也当笑话讲给她老公听过,其实本来是借机敲打敲打老公的意思。可她老公却要她和安嘉宜保持良好关系,说是周予浵能量不小,多个朋友总没错。她当时就气炸了,不过是公子哥包的小蜜罢了,要她去讨好卖情的,不是自贬身价嘛?
可她老公也很生气,跟她说,这次厅里考察两个人升副厅级,可最后他却落选了。关系铁的都安慰他,那人能上副厅,主要是靠他那省经贸委办公室副主任的老婆八面玲珑会来事,算不得真本事。最后她老公语重心长的问她道:“这算不算从另外个角度提醒我,你平时官太太的娇骄气太足,尽给我得罪人了呢?”金娟当然是不服气的,于是吵了个不欢而散。
可是到底是四十出头的女人了,老公再怎么宠着,也会有底气不足的时候。金娟后来想起老公的话还是有些心虚的。当然了,如果不是周予浵通过刘行给安嘉宜换了岗,今天又巴巴的为她请行长办公室和人力资源部的人吃饭,有了那么点要给安嘉宜过明路的意思,她也还是不会去和安嘉宜套近乎的。
安嘉宜不知道金娟的心思,只觉得她今天是意外的好说话,正纳闷着呢,电话却响了,安嘉宜接起电话,竟然是周予浵:“嘉宜嘛?我是周予浵,我马上到N城了,今晚请你吃饭好不好?”
安嘉宜慌忙道:“哦,对不起,我们今天部门聚餐。”
周予浵笑问道:“怎么样,新环境还适应吗?”
安嘉宜忽然醒悟到周予浵打的是她的内线电话,他是想暗示她换岗的事是他帮的忙吗?可安嘉宜却宁愿选择掩耳盗铃:“也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服从组织分配呗。谢谢周总关心啊。”就迅速的挂上了电话。
周予浵看着手里被突然挂断的手机,不禁皱起了眉头,事到如今了她还是想逃,难道是要他唱独角戏吗?周予浵轻笑了笑,吩咐潘军道:“直接开到古越吧。”
周予浵的决心
周予浵是直接从上海赶回来的。那天他之所以匆匆忙忙的丢下嘉宜,直奔上海,是因为他老爸周秉昆到了上海开全国银行工作会议。本来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可周秉昆在上海跟有关方面打招呼,任何人任何事都不用瞧他的情面搞特殊化,还特意询问了周予浵在上海七宝镇的房产开发是否合规。
周予浵在上海拿下七宝镇的手续其实是合规的,该走的程序也按政策走了,该交的罚款都有关条令交了,可因为是这条令和政策的滞后性,也因为房价的持续走高,周予浵即便交了罚款,依然在这单生意中赚得盆满钵满。
这么个赚钱的好机会,原来不过是前东主丁成手里的烫山芋,是因为丁成已经犯事,所有绿色通道自然中止,丁成盖了房子不能卖,所有的投资跟陷入泥潭没什么两样。而其他人未能分得一杯羹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周予浵出手快捷狠辣。可周予浵凭什么出手如此狠辣?则是因为他不用担心政策贯彻过程中可能存在的风险,在别人尚在斟酌时,他已经将合约签完了。
而这中间到底有没有周秉昆的影响,则是见仁见智。事情本身是按程序走的,似乎无需要周秉昆的影响。可若没有周秉昆的影响,这政策能贯彻得如此迅捷到位不打折扣么?其实这就是个微妙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东西。连周秉昆义正言辞的表态都显得多余,上海有关方面的人在周秉昆面前自然不好有什么表示,便将皮球踢给了周予浵,怎么着也不能钱都让你挣了,还让别人在中间做蜡烛吧?
周予浵听了电话,便火速赶到上海去见周秉昆。他们俩父子势同水火已是多年,见了面自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周予浵将他七宝镇房产项目的全套资料呈给周秉昆,尽量耐心的跟他陈述自己做事的合理合法性,请求周秉昆将有限的精力多放在国计民生的大事上,并再三表示自已已过而立之年,完完全全可以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负责。
周秉昆看着周予浵不动声色的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也是顿生无力之感。因为夫妻感情的不和谐,也因为妻子和岳父对周予浵的宠溺,早在周予浵十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