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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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2-20 04:39 字数:4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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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丽丽看着高博,低眉顺眼的说道:“高博,这孩子如果你不想要,我会去做掉,我今天找你来,是想你瞧在这点情分上帮我一个忙。”
可是高博却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于丽丽。
于丽丽叹口气,就说道:“高博,我妈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她是宫颈癌晚期。而且因为她的病灶压迫输尿管,现在我妈她肾盂积水也并发了尿毒症。”
高博听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于丽丽见状便苦笑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要你帮我妈治病,你帮过我们一次了,这事没道理压在你头上。可是这个人应该负责。”说着于丽丽就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高博。
高博接过照片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忙问道:“这照片你是哪来的?为什么你妈的病他要负责?”
于丽丽冷笑道:“这照片是我妈缝在她贴身穿的驼绒背心里的,那背心磨破得不成样子了,可我妈这么多年来补了又补却舍不得扔,总说以前的驼绒质量好,冬天穿在里面暖和。如果不是她这次病倒了,我想把这背心拆了,里外翻个新,我还发现不了这照片呢。”
高博皱眉道:“于丽丽,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丽丽看着高博道:“高博,我想这照片上的人就是我亲生的爸爸,他这么多年来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现在我妈这样了,我不找他找谁?”
高博看着于丽丽,吃惊得大张着嘴:“他是你爸爸?!”
风流韵事
高博拿着手中的照片仔细端详着,那是一张两寸黑白小照,照片上的男子约莫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侧着身子向着前方露齿而笑,一双眼睛熠熠有神。这男子无疑是英俊的,尤其是那笑容明朗而富有感染力,让人过目不忘。
高博把照片推给于丽丽,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于丽丽紧盯着高博:“你认识他?”
高博看着于丽丽缓缓摇头。
于丽丽哂笑了笑道:“其实你是认出来了,不过不敢相信就是了。”说着就把照片翻了过来,又推给高博:“你看看后面的字,是他亲笔写的,这总赖不掉吧。”
高博伸手接过照片,照片的背面有几个淡淡的小字,是铅笔写的“刘素云同志惠存 周秉昆****年**月**日。”高博低头看着照片,默然无语。那次嘉宜忽然找不见人,郭潇天冒冒失失的跑进了周予浵的家,客厅的老照片里有一张周予浵幼年时的全家福,应该是和这张照片差不多时候拍的,照片上的周秉昆也是这样很有感染力的笑着。如今的周秉昆更有威仪,连笑容也是矜持有度的。可若不是五官没有大变样,让人绝不想到他亦有过那样璀璨的笑容。
可是高博无法把这样璀璨的笑容和那个病弱的生活在打骂中的妇人联系起来,就把照片推还给于丽丽,冷静的说道:“这张照片无法说明任何东西,即便能证实照片上的字就是周秉昆本人写的,也是一样,更何况你根本无法证实。于丽丽你不要瞎想了。”
于丽丽冷笑道:“我瞎想?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师范毕业后,本来是在N城的实验小学教书的,怎么却越混越不济到了苏镇;可我外公一家从我结过婚的两个姨妈和一个当时还在读书的舅舅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十几二十口人,能从N城的郊县,一下子全迁到N城市区去。我那个郊县文化站站长的外公还能到监狱去当上了狱长。就是差不多在我出生前后的事情,看了照片我就全想明白了。”
高博知道这水深的不是他能趟的,便站起身来道:“于丽丽你也说这是你想的,随你想得天花乱坠,那都没关系,你只要不对别人说,特别是别对我说就行了。”
于丽丽忙一把抓着他:“你别走,我不是和你商量吗?”
高博惹着怒气道:“这事你和我商量不着。”
于丽丽脱口而出道:“可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啊。”
高博听了这话,犹如被人打了一闷棍,就咬着牙问道:“于丽丽,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了你这事,我妻子已经跟我离婚了。你还想拿这孩子要挟我?我告诉你,你别做梦能找照片上这人麻烦,你就是到了北京;还没见着人呢,就该给遣送回来了。你要发疯自己疯去,别拉上我。”
于丽丽皱眉道:“好歹我也在部队锻炼过,这些常识我能没有嘛?我就是跟你商量,能不能有其他途径找到他,我也不是跟他翻旧账,就是希望他能让我妈走得好过些。”
高博惹着怒气给于丽丽分析道:“凭一张什么也说明不了的照片,凭你单方面的臆测,你就能肯定他要对你妈负责?于丽丽你别做梦了,周秉昆可没那么容易就让你赖上了!”
于丽丽也火了:“可你怎么知道我说得不是事实,你还不是一样拍脑袋说的,高博,你就是觉着他有权有势惹不起罢了,你自己人熊也别说我赖啊!”
高博听了这话倒是给她气笑了:“好,你是女英雄!我告诉你周秉昆的儿子现就在N城开公司,腾辉集团就是他的,你既然不是赖的,就先去和他会会吧。”
于丽丽却是斗志昂扬:“你以为我不敢去吗?”
高博道:“你敢不敢去都不关我的事,于丽丽你自己是在什么环境长大的你清楚,我希望你不要一时发疯让另一个生命延续你这种痛苦。”
于丽丽探究似得看着高博:“可是我觉着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你不会像我那个亲爸那样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高博声色俱厉的跟她保证:“我会的,我只会比他更过分!于丽丽,如果你想拿这孩子来要挟我,就打错算盘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意味着我的生活全被毁了,我会恨他恨自己,你还跟我谈什么责任感?这孩子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不负责任的产物,你要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出生,对孩子也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于丽丽看着高博的样子,勉强笑了笑:“好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这孩子我不会生下来的,那天我喝了有快大半瓶子的老白干呢,这要生下来是个傻子,还不是害大家一辈子。不过高博,我后悔来着,要是那天我没喝酒,打死我也会把这孩子生下来的。这辈子我大概也碰不上比你更好的男人了。”
高博瞪着于丽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心里是庆幸还是后怕。
于丽丽却语气诚恳的说道:“高博,你陪我去找周秉昆的儿子好不好?你这知道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最会颠倒黑白,要是我没说两句话,他先说我是敲诈勒索把我关起来怎么办?你是律师,好歹做个见证。你只当接受我的委托做我一回私人律师好了。”
高博冷笑道:“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委托?”
于丽丽也变了脸:“高博,你接受谁的委托不是委托啊?再说他真就把我送进公安局,我供出来的头一个也是你啊。你一个专业人士在场,好歹场面不会失控不是吗?”
他们在这里争执个没完,那边刚下飞机的周予浵却是连打了两个喷嚏,周予浵仰靠在车子后座上,从裤子口袋了掏出方格子手帕摁了摁鼻子,笑道:“这才走了几天哪,谁这么惦记我?”
亲自前来接他的叶盛荣一踩油门,笑嘻嘻的答道:“什么叫才几天啊?你这一去都快一个月了,可是把安嘉宜安美人惦记坏了。”
周予浵轻皱了皱眉笑道:“别瞎开玩笑,好好的,怎么说起她来了。”
叶盛荣正经的说道:“我这还真不是开玩笑,安小姐前一阵子出院了,因为黄院长说她的帐是结在腾辉集团下面的,所以她打电话到公司来要把帐平掉。我跟她说这一进一出的,手续比较麻烦,还是等过阵子周总回国再说。她倒好,三两天就是一个电话,问你回来了没?”
周予浵听了这话,微笑不语。
叶盛荣从后视镜内瞧着周予浵的笑容,却觉得有些碍眼,便存心戳他道:“你什么时候对这种假模假式,拧巴得要死的小丫头片子上心的?”
周予浵听了大笑,只说道:“我那是救人,那还顾得上计较她拧巴不拧巴,再说她那会都晕了,看着倒也不假模假式的。”
叶盛荣从鼻子里长出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规劝道:“听说她是凌霜手下的,我说你招谁不好去招她,你不是成心给凌霜添堵嘛?”
周予浵听了脸色一板,颇为不悦的说道:“我还真没去招她,不过都是举手之劳,随手帮帮忙罢了,再说我要对谁好,还要看凌霜眼色吗?”
叶盛荣见他翻了脸,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风月场上的事,图的就是玩个高兴,旁人在边上多嘴是扫兴了些;他也就是一时有些为凌霜打抱不平罢了。
一把伞(修文)
第二天上午,周予浵正在召集各部门开会时,潘军悄悄走到他旁边,附耳告诉他安嘉宜来找他。周予浵虽然是早有准备,但也没想到嘉宜来得这么急,微微愣了一下,就吩咐潘军领安嘉宜到他办公室等他。
周予浵的办公室位于寰宇大厦二十八楼的顶东头。一进门左面墙除了顶头处摆了几盆高矮有致的绿色植物,其余从上到下都做成了书架,里面摆满了书籍和摆饰;迎面的大落地窗前空落落的摆着周予浵的办公桌椅,办公桌对面摆着的三把椅子,右面视线所及处被木质的槅门隔开。
安嘉宜一进这办公室,只觉得实在是大而无当,连正常供客人坐的沙发都没找着,倒是瞧着那排书架还有几分亲切。
潘军见安嘉宜站着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连忙道:“安小姐这边请。”
安嘉宜随着潘军绕过槅门,却发现槅门后面俨然是个会客厅的样子,落地窗前一圈低矮的栗色的皮质沙发围着一个简单的四方矮几。潘军示意安嘉宜在沙发上坐下,便走到顶头边的酒柜边给安嘉宜倒茶。
嘉宜做在沙发上看着矮几上水晶烟灰缸里的几只烟头,有些恶意的想到:“这地方不像是办公室谈事的地方,倒像是聚众腐败的场所。”
潘军端过一杯茶给嘉宜,说了声:“周总的会快结束了,安小姐稍等一会儿。”便带上门出去了。
安嘉宜等潘军出去后,长出了口气,无端的有种深陷敌营的感觉。而事实上,她如今确实是深陷泥潭了。安嘉宜前一阵子出院后,便打了电话给Z行的西山分理处,本来是想简单的汇报下近况,然后今天去上班的,但是那边的人告诉她,她的工作总行另行分配了。
从对方生硬的语气中,安嘉宜敏感到这“另行分配”未必是好事,便打了个电话给张姐问问情况。果然张姐告诉她,这两天行里在开整风会议,重点告诫各部门的人严禁和客户发生工作以外的关系,这工作以外的关系包括金钱关系和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违者严惩。
张姐吞吞吐吐的告诉嘉宜,现在行里都在传她搭上了腾辉的周予浵,所以跟老公离婚了。
张姐一再的追问:“嘉宜,你真离婚啦?送行那天我问你,你和你老公不还好好的吗?你那会是不是已经离啦?嘉宜你保密的功夫真是到家啦。”
安嘉宜无言以对。
安嘉宜从来不知道一个在她看来不会伤害别人的谎言会在某一刻让她的信用完全破产。
她也无比后悔在离婚的最初那些日子里没把自己的痛苦摊开来供众人参观。
嘉宜苦笑着想,她不过是想保留一个自己单纯的空间,却忘了自己在这个社会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分子。
从得知消息时的震惊到置身于是非漩涡中的惶恐,安嘉宜几乎是一宿没睡。
幸好父母身上遗传下来的那种知识分子的清高孤傲的思维方式帮助了嘉宜。安嘉宜自问她并没有和周予浵有什么金钱关系和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只要扪心无愧,那么就算众人皆谤又怎样?
嘉宜想来想去唯一需要交接清楚便是她住院期间划在腾辉账上的医药费,这事是刻不容缓的,至少要在她回银行听分配前要搞清爽。这也是安嘉宜急着找周予浵的原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予浵在嘉宜心中就是近墨者黑的那个墨,嘉宜已经不想细究他对她做的事有几分是好意相助,有几分是猎艳的手段。她只知道他是她必须要划清界限的对象,也是她如今绝对得罪不起的人。
安嘉宜独自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将今天和周予浵谈话的基调在脑海里反复强调着,就在这时外面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安嘉宜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心慌的。
周予浵走进里间的会客室,见安嘉宜正襟危坐的坐着,便笑了起来:“安小姐,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安嘉宜忙起身道:“不是的,我是专程来感谢周总的。”
周予浵敏感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