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1-02-20 04:34 字数:4756
“我在食堂见过你几次。”
陈衡之张了张嘴,泄气的摇摇头,“算了,忘了就忘了吧。哎,你结婚了,怎么没见你戴婚戒?你看某些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结婚了似的,是吧,表哥?”
这人还真是够无聊,隔段时间不调|戏一下别人就不得劲。程锦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笑容更加灿烂。
没结婚之前,她总是幻想着自己的无名手指能被一个小小的光圈环绕,表示自己已有归宿,所以她喜欢把明晃晃的钥匙圈穿在无名指,自欺欺人的给自己片刻的满足。一直都是一个人,举目无亲,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周遭越喧闹,寂寞越蚀骨,她真想有个人来陪。
现在,她终于有人要了,至于有没有戒指她一点都不在意,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愿意娶她的人,而不是一枚硬邦邦冷冰冰的戒指。
……………………
目光越来越容易被一个人吸引,情绪越来越容易被一个人左右,尚嘉年放下手里的铅笔,椅子旋转90°,余光转向罪魁祸首。
她窝在沙发上整理着自己的证件,时而懊恼,时而傻笑,像一个独自玩着拼图的小孩子,不吵不闹不被打扰,全身心地投入在自己的世界里。
头发随意束在肩头一侧,宽大的睡衣挂在身上,露出一段细而长的脖颈,姣好的曲线若隐若现,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妩媚。孩子的纯真与女人的魅|惑被她完美的糅合在一起,而她毫无所知。
那天把浑身湿透的她领回家,让她冲了个澡换上自己的衣衫。纵然她有一米七的个子,身材也还算结实,衬衫仍耷拉到大腿,裤腿要卷上好几遭,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细细的交代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红透了耳根,声音因为羞涩而颤抖不止,似乎连脚趾都要羞成一团。
他是个男人,对女人的身材本就有着天生的敏感,凭借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偶尔会欣赏到她内在的风光。而且,他之前就对她有兴趣,灵或肉,他都渴望。当时真想当场要了她,反正都决定给她一纸婚书。
但是理智不允许,骄傲不允许,还有一种他不明白的情绪阻止着他。
现在想来,是疼惜吧?这个女人一直都把自己看得太轻,所以她习惯低着头,微微驼着背。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3 我愿意
“看什么的,这么好笑?”尚嘉年弯下腰,拍拍程锦不自觉又弓起来的背,“转过身去,背着光不嫌眼疼?”说着替她把散落在脸前的头发拢回耳后,又把她黏在头上的类似于苍蝇拍子的东西贴正,动作自然、流畅。
一家人,不用刻意的亲密,却又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透露出最体贴的亲密,自然而然。
“毕业证。”程锦抬头一笑,很听话的抱着怀里的东西翘翘屁股挪挪位子转了个方向。
“这张还不错吧,把我照的真白。”尚嘉年刚坐定,程锦就迫不及待的把证件摊到尚嘉年的膝盖上,手托着下巴沾沾自喜。她不上相,对自己又缺乏自信,难得有张照片能把她拍的又白又好看,必须拿来炫耀一下,证明自己偶尔、也曾美丽过。
清秀的脸、明媚的笑映在水蓝色的底板上,水汪汪的眼睛犹如粼粼波光,是透明的清澈。她不属于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但是很耐看,越看越有味道,尤其是一双眼睛,生的极为澄澈灵动,犹如从石上流出的清清泉水,刚柔并济。她也没什么气质,既不高贵优雅也不纤纤出尘,还比一般人多了点憨厚之气,乍一眼有些呆,却呆的让人很舒服。
“就这么介意你的肤色?”尚嘉年迎着灯光打量她,墨黑的眼睛里有笑意缓缓流转,“黑的人都比较健康,挺好。”照片虽然好看,但本人更纯粹真实,能握在手里的才是真正的拥有。
“讨厌,不让你看了。”程锦撅撅嘴,抽回毕业证换上毕业照,“你能找出哪个是我?嘿嘿……想当年我妈都没认出来。”
尚嘉年挑挑眉尖,挡开眼前毛茸茸的头颅,食指慢慢地落下,点了点,“这个。”
程锦诧异的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尚嘉年,“这你都能认出来,我明明比男生还要男生。”
“你个子比较高,数学系女生又少,你肯定插在男生队里。”尚嘉年双手抱着后脑勺,懒洋洋的倒在沙发上,“尚太太,请不要这么侮辱你老公的智商。”
“你就自恋吧。”程锦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摇摇头继续整理东西,“哎,你那个生病的朋友怎么样了,都没见你去看看人家?”
有个人,你可能不再爱,但一想到她,心还是会痛,细不可察,却还是存在着。不过,伤筋错骨的痛他都挺过来了,这点痛再也算不了什么。
尚嘉年慢慢的闭上眼睛,随之缓过这阵浅浅的抽痛,音色平静无波,“没什么大碍,你不说我都把这事忘了。”
“没事就好。”程锦只是突然想起这件事,随口一问,她不怎么通人情世故,只记得在老家有人生病的时候,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的都要买点东西探望一番。
“对了,我们公司的保险都有家人的份儿,你们也有吗,需要什么证明之类的吗?还有你都怎么还房贷,我的五险一金怎么用,我貌似从来都没用过。”
尚嘉年睁开眼,程锦半跪在沙发里眼巴巴的瞅着他,脸上清晰地写着:“我什么都不懂,我是笨蛋”。
他又好气又好笑,本来挺高兴的逗逗她却被她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打入谷底,刚因她无意的一句话酝酿了一些明媚的忧伤又被她话锋一转硬生生拖回红尘俗世。
“等你正式入职的那天,你们HR都会告诉你的,你现在着什么急?”人生不免于俗,有个人陪着你俗气的过每一天,倒也是件快意之事。
“哦。”程锦点点头,但疑惑仍然写在脸上。
最近很少听到她这么傻傻的应答,惹得尚嘉年心里痒痒的,直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反正都是他的正当权利。
尚嘉年利索的捞过程锦半抱在怀里,扔掉她手里的东西,“五险一金有没有都一样,你放心,在我们退休之前我一定赚够咱们养老的钱,保证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程锦的头脑一向简单,心眼也不大,突如其来的公主般的待遇完全让她忽略尚嘉年口气里的信誓旦旦。“不重吗?我好像比结婚前胖了很多。”虽然最最亲密的接触都有了,她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尚嘉年,手脚也完全不知该往哪里搁,
“胖了好,说明我没有虐待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甜蜜的负担。”羞怯的表情,羞涩的声音,窝在他的怀里如同一只乖巧的小动物。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百炼可成钢,亦可化为绕指柔,而这温柔,只为他,教他如何不爱?
“尚太太,你越重我就越甜蜜,所以你可以再重一点,我不会介意的。”尚嘉年由衷的满足,手臂收的更紧一些,他真想用他所能给予的宠爱爱溺死怀里的人。
程锦咬着唇缓缓地抬起头,虔诚的仰望,如同仰望最神圣的神祗。呼吸之间都是他干净清冽的气息,暖暖的,心塌坍成一片柔软,如同绵延在天边的大朵大朵的白云,恣意的铺陈开来,即使被风吹的七零八落也无畏无惧,因为总有广袤的天空沉默的站在身后,守着它、宠着它。
有首歌这样唱,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她也想有恃无恐一次,在她青春不再的年纪,在婚姻先于爱情到来之后。
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了,程锦颤颤巍巍的把双手绕在了尚嘉年的腰间,头靠在他的颈窝里,将整个人的重量都交给他,
“尚嘉年,认识你之后我就觉得我好像一直都活在梦里。第一次相亲就能遇到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人,而更让我惊喜的是我们还经常坐同一趟车,虽然没跟你说过话,但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其实我打心眼里抵触相亲,我是有多差才沦落到相亲的份上。”轻声细语,相亲初见时的莫大惊喜还在,但从前那些自我嘲讽的酸涩再也没有了。
“可那之后你并没有联系我,电车上再见你你最多冲我点个头,我以为你肯定是看不上我。可是后来你居然说要娶我,我想你一定疯了,而我更是疯了,我竟敢答应了。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没有当时的勇气。”
程锦再次抬头望着尚嘉年,视线灼灼,柔和的表情里透着坚定与庆幸。
“傻瓜,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始。”当时的他只有一个疯狂而热切的念头:和她结婚,立刻、马上,他怕自己被她当成疯子,更怕她不愿意嫁给他,那种执念与不自信完全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嘿嘿…我知道啊,你是害羞嘛。”程锦挤眼弄眉,动作俏皮可爱,“尚先生,我不是在埋怨你,我只想跟你说说你能娶我实在让我太意外了。你知道吗,我本来的愿望是28岁结婚30岁生孩子就很好很好了,可现在我的梦想提前实现了,你呢,你以前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生子啊?”
“你出现的时候。”不假思索的回答,是毫不犹豫,是深信不疑。
你出现的时候,还有比这更美的情话吗?
程锦没有更多的言语可表达自己的感动,只是轻轻柔柔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尚嘉年…”
一个名字,一生的意义。
尚嘉年微笑着低下头来,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盯着着鼻尖,呼吸绵缠交错的分不清彼此,“尚太太,后一个愿望要不要也提前实现?”
回答他的是一个轻轻的吻,长长的睫毛颤动不已,如蝴蝶奋力展翅,定要勇敢的飞过沧海。
遇见你是一场意外,意外的开启了我另外的人生,在我另外的人生里,我迫不及待的想与你经历所有的必经之事,每一件,我都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4 我愿意
“还不走?最近难得见你下了班还坚守在岗位上。”很大的一坨落在了桌子上,电脑似乎都不堪重负,窸窸窣窣的抖了一阵才恢复静止。
对于林兆南这种不雅之姿,尚嘉年见怪不怪,“你不也还没走,今天不用接女儿?”
“跟她妈妈逛街去了,吵着要为小朋友准备圣诞礼物,我都不知道圣诞节也算是个节,现在的孩子呀…”林兆南摇摇头,不自觉的笑的慈祥又亲切,“我家姑娘越大越磨人了,我都拿她没辙。”
尚嘉年挑挑眉眼,继续浏览网页,对父爱泛滥的人不予理会。
“怎么,终于要买车了?”林兆南从桌子上蹦下来,两眼发出贪婪的光芒,“嗯,这款不错……”扯过旁边的凳子就开始侃侃而谈,从外观到性能再到价格,已经换过N辆车的林兆南分析的条条是道。男人爱车,如同女人爱衣服,永远都不嫌多。
尚嘉年听得很心动,但不打算行动。车是男人脸面,一般的他看不上眼,看上眼的又买不起,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道理他很早就懂了,懂归懂,但他坚持活受罪。
人啊,总得守住些什么,才不枉此生。
“前几天我见到沈安然了,感觉像换了一个人。”林兆南漫不经心的转个话题,视线却紧瞄着尚嘉年。
“哦。”尚嘉年淡淡的应声,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连滚动鼠标的手都没有一秒钟的停滞。
“真的放下了?”林兆南低低的又问了一句。
虽说尚嘉年跟他算最熟,但是他依然摸不透他的喜怒哀乐,他把自己藏得太深了,尤其是在感情方面。这些年,他们都刻意避过沈安然三个字,尚嘉年表面看起来也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再也没交过别的女朋友,连交个女性朋友都拒绝。他总感觉他还爱着沈安然,甚至还在侥幸等待,可他突然又爆出结婚的消息,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你一定要提她,还有意义吗?”尚嘉年抬眼看着林兆南,目光冷静,面色平和,“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她自杀了,然后呢,我们还能怎样?”
是啊,还能怎样,就算替他们觉得遗憾,又还能怎样?林兆南被问的哑口无言,这架势怎么倒成了他是当事人。
“学长,别担心,我很好。”尚嘉年拍拍林兆南的肩,淡淡的笑了,“准确的说现在的我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沈安然是好是坏我管不着了,现在唯一需要我负责的就是程锦,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那个傻姑娘!”那沾沾而喜的感情溢于言表,是从未有过的快乐与知足。
“那就好。你看看我跟你嫂子,也是别人介绍的,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可照样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其实当初我还真没怎么看上她,可看着看着就看顺眼了。”尚嘉年话已至此,林兆南无须再瞎操心,关于他们会不会“破镜重圆”的隐忧也没了踪影,但作为尚嘉年的朋友、前辈,他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