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缘圆      更新:2021-02-20 04:34      字数:4758
  曾经是想见不能见,如今是不想见偏偏遇见,程锦方寸大乱,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瘫下来,手脚眼神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时间似乎被拉的无限长,一秒犹如一世纪。
  电梯壁如明镜,他的模样无可避免的走进了她的视线。身姿挺拔、双腿修长,西裤熨帖的不见一丝褶皱,黑色皮鞋擦的明亮。蓬荜生辉,大抵就是称赞这样的人。
  年少的镜中人,现在的枕边人、干净如玉、清爽如风。想不到她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程锦低下头抿嘴笑,紧张复杂的情绪归于沉寂。
  不就是偷偷喜欢过嘛,能怎样?偶然再相遇成为了同事,又怎样?各自行走在自己的轨迹里,互不相干!
  反正她不会辞去这份很不错的工作,为一场年少的不知好歹舍弃铁饭碗,那她才是不知好歹呢,见面就见面,谁怕谁!
  电梯停,程锦铿锵有力的冲了出去,她要赶紧回家做饭去,现在是尚嘉年最大。
  ………
  “好姑娘,这么一个地上有天上无的极品男人眼巴巴的看着你你都视而不见,你伤了二哥一颗火热的心。”轻佻佻的调侃,吐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魅惑人心的魔力。
  程锦惊喜的回头,陈良生逆光而立,橘黄色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犹如漫画里的修长少年,完美的不真实。
  “好姑娘,过来。”他微微歪头,勾勾手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在暖色的光下晕染开来。
  忽然想起他带她看过的那场绝世妖娆,满世界怒放着红玫瑰和黑玫瑰,单朵、双枝,成束……最深沉的黑与最热烈的红交相辉映,浓墨重彩的铺陈开来。
  “好姑娘,说句真心话,是女人都会感动吧,会立刻答应我的求婚吧?”他绅士弯下腰,献上一束红与黑的玫瑰,花瓣还沾着最清新的露珠,晶莹剔透。
  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黑色玫瑰,厚厚的花瓣上黑色中透着暗红,红色中又透着黑,华贵而神秘。层层的黑色玫瑰紧拥着红色玫瑰,如同一颗最温柔的真心。
  “好姑娘,这样的二哥是不是很傻?可是没办法,谁让二哥爱死她了呢。”
  那是她见过的最认真最专注的陈良生,带着一点点的自嘲。看得出,他是真的爱了。前日种种的荒唐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遇到了,他比谁都深情,比谁都专一,哪怕那个人并不爱他。
  “好姑娘,几年不见功夫渐长啊,这会儿都能发呆。”陈良生走向前,想给的拥抱最终变成了揉揉她的发。在这个实心眼的女孩面前,他没有拥抱的理由和权利。
  “二哥。”程锦嘿嘿笑着跳开,拉开两人的距离,“你是专门在等我的吗?我可加了两个小时的班呢,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这样我就早出来了。”
  陈良生双手滑进口袋,慢慢握成拳,“好姑娘还是这么善良,我记得告诉过你,等女人是男人的该有的风度。”
  宝宝说他们整个陈家最好看的就是二哥陈良生,桃花眼,桃花面、桃花笑,因此也桃花泛滥。车外的灯火快速倒退,变幻的从他脸上闪过,愈加衬托的他美轮美奂。那种美,如同黑色玫瑰,妖娆却不阴柔,魅惑却不女儿气。
  都说一个女人要遇到三个男人,一个她爱的、一个爱她的、和一个共度一生的人。她爱的…好像没有,就算是那个人,也不过是年少时的一场喜欢罢了;爱她的…程锦小心的瞄了陈良生一眼,手机立刻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简直是痴人说梦,会被雷劈的,不靠谱啊不靠谱……
  不过共度一生的人嘛,好像有点靠谱,至于爱或不爱,她并不在意,通往一生一世的路太漫长,这中间有无数的可能,我想,你一定会爱上我,而我也一定会爱上你,或许已经爱上。
  陈良生侧过头,目不转睛,还是那张朴实无华的脸,眉目清澈,笑意温暖,神情安然。她来自山水之间,有山的沉静,有水的柔情。当初的他怎么就没发现她竟是这般的明艳动人,是谁的宠爱一点一滴的浇灌出这场盛世花开?
  终于承认,他输了,一败涂地。怆然转过头握紧方向盘,前方的路亮如白昼,只是尽头黑暗一片,“好姑娘,他对你好吗?”
  “好啊,很好很好。”程锦手托着下巴歪头笑,笑的很甜很甜,发自肺腑,“二哥,要不然你去我们家吃饭吧,他做饭很好吃的,比我强多了。”
  夸张的语气,毫不掩饰的崇拜,幸福的模样,还真让人嫉妒,让人想……摧毁,想……占为己有!
  陈良生摇摇头,神色黯然,“曼城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路还是这条路,树…还是这些树…”轻轻一声叹息,寂寞渲染开来。
  “物是人非的确是个伤人的字眼,但由不得我们拒绝,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哪怕还是那人,只怕也找不回当年的心境了。有首歌怎么唱的了,没有什么可永垂不朽。有些事,我们无能为力,努力过,不强求,不辜负,不后悔,那样就好了。”
  程锦继续笑得没心没肺,卖弄自己强大的小说理论。她知道眼前人并不快乐,甚至是心灰意冷。听陈家宝提过一句他好像在闹离婚,已经惹得陈家众怒。她帮不上什么忙,只求能给他只言片语的宽慰。
  努力过,不强求,不辜负,不后悔,陈良生细细咀嚼,眼中忽然起了雾,所有人都责备他死性不该花天酒地,却忘了责怪那个女人从来都不稀罕他的一片真心。
  眼前的女孩依然浅笑安然,眼神温柔透彻,是可以普渡众生的慈悲。
  她懂他,只有她懂他。
  可是……
  他好像错过了呢。
  “知道自己去哪里,多绕几圈又何妨?”他曾经放出豪言,可是,他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他要去的地方再也没有了他想要找回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拜个晚年,我把世间最美最好的祝愿都送给你们,请自行挑选哈,嘻嘻~~~
  要预答辩了,但论文还没动笔很想shi,所以近期之内更新不定,但绝对不坑!!!
  ☆、chapter23 旧时光
  你有没有过拥抱一个人的冲动?
  他围着你的围裙趿拉着棉拖,架着黑框眼镜,衬衫衣袖挽到臂弯处,一手扶着锅柄,一手拿着铲子来回的翻动。
  明净的玻璃上映着他修长清瘦的侧影,小幅度的移动着,如同正在吟诗作画的文人墨客,书生意气,儒雅风流。
  白色灯光盈盈一室,如正午秋阳,淡淡的、给他踱上一层柔和的温暖。
  人靠衣装美靠靓妆固然不假,但关键还得底盘好,人比人非得比死人,还好此人以归她所有,他的好就是她的好,一荣俱荣。
  程锦猫着腰躲在门框后一边啃着手指窃喜一边纠结要不要冲动一回呢?好像不太符合她一贯含蓄的作风,可是真的真的很想体会一下电视里经常出现的从背后紧紧拥抱一个人的浪漫镜头。
  好嘛,想抱就抱吧,反正比这更大胆的的事儿她也做过了。
  “回来了?”对于尚太太的热情拥抱,尚先生没有太大的惊喜,至少脸部表情是这样的,话语更是如此,“去洗洗手刷刷饭盒把你明天的午餐装好,然后开饭。”
  “美人,难得爷这么主动,你就不能配合一次感动一次浪漫一次?”
  糯糯的鼻音有些许的哀怨,环在腰上的手收紧了一些,背后温温的柔软更加真实。尚嘉年盖上锅盖关小火,微微侧过头,眉宇带着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的抑郁,“想我了?”
  “想得美。”程锦把下巴磕在了尚嘉年的肩头上,眼珠一转,朝尚嘉年的耳朵里轻轻地吹着气,“见美人如此贤惠,我甚感欣慰,想要什么跟爷说,爷都赏。”嗓音柔媚,气息潺潺,欲说还休。
  尚嘉年扯出一丝笑,以后不反对尚太太迷恋后宫大戏了,都教会她诱惑男人了,不错不错。
  “不想饿肚子就离我远点,否则,我不保证不发生些意外。”拍拍腰上的手,揭开锅盖继续当煮夫,诱人的排骨土豆香四溢开来,惹得程锦的肚子立刻唱起了空城计。
  “要不要尝尝?”尚嘉年挑出一块纯是肉的排骨徘徊在程锦的眼前,狭长的眉眼狡黠入鬓,似在诱哄一只宠爱已久的狗狗。
  “要!”程锦迅速的松开手捏在了手里,饱暖方可思淫欲,她很识趣。排骨太烫,只得来回的在手里倒换,解馋的小咬了一口,软而烂,好像入口即化,喷喷香。
  “美人好手艺,那我去盛饭,准备开饭喽!”尚太太捧着排骨蹦蹦跳跳的走了,吃饭最大,调戏尚先生什么的以后吧,目前她的道行太浅,斗不过。
  对面的厨房里也透着光,人影来回。万家灯火时,吸油烟机的轰轰声、锅铲的摩擦声和煤火的噗噗声鸣奏出最动人的生活交响曲。
  此曲只应人间有,天上哪得几回闻?
  ………………………………………
  老家流传这么一句话:饭后一躺,胜于县长,形容吃饱就睡的生活很美好。这句话来形容此时程锦最为贴切,软绵绵的靠在沙发看电视,毛毯被盖在腿上,双脚担在茶几上左右摆动,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要多享受有多享受。
  落地灯开着,氤氲的暖黄色柔和了夜色。小盆的吊草拖下了长长的绿摆,爬下了窗台,脆嫩脆嫩的,青白瓷盆里的小桂花也冒出了簌簌的白色花穗,千层绿、酴醾白。
  这就是她想要的家,不太大也不奢华,但求温馨。有一个人和她一起,精心装扮他们的家,全心经营他们的婚姻。他无需送玫瑰博她一笑,她也不必装乖弄巧讨他欢心。黑玫瑰也好,红玫瑰也罢,二哥也好,王子也罢,那都是她世界外的物和人,或许存过一丝幻想,但从未想过高攀。
  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这是老妈常挂在嘴边的话。
  “尚嘉年,换下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就行。你爱看的谍战片快开始了,赶紧的。”听见卫生间没了水声,程锦扯着嗓子喊道。刚住进来她还为他不让她洗衣服而不安,一晃他们的相处就这么自然了。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只要你用心。
  这么好养的尚太太让尚嘉年毫无压力、害得他都要不思进取了,斜眼扫了几眼沙发转身去了书房,手机里有几通未接电话和几条短信,只觉得荒唐的可笑,看都没看就删了。按着胸口,无知无觉,它早已死在七年前。所以,后来的她,与他何干!
  “尚嘉年,工作了一天你不累啊?又不给你加班费,咱不干。”
  小财迷又开始念叨他,跟妈妈一样的啰嗦,却是为他好。盯着自己的无名指看了一会儿,好像一直缺个东西,该补上了。
  学着她双脚搁在茶几上,靠在沙发上闭起眼睛,她的温暖气息填满了他生命的空虚,这才是他要的。
  “累了,要不要去睡觉?”程锦展开毛毯替尚嘉年盖上,摸摸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起身去拿吹风机被尚嘉年拉住,抱在了臂弯里,“没事,一会儿就干了,就这样陪我坐会儿。”
  尚嘉年还闭着眼睛,眉头微蹙,睫毛投下一段小小的暗弧,描出浅浅的忧伤,是大男孩般干净的忧伤。
  程锦向上提提毛毯,盖到尚嘉年的胸口处,伸手关掉落地灯,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小些。静静的靠在了他身边,淡淡的沐浴露香萦绕鼻尖。
  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安慰。
  不大一会儿,尚嘉年摸索着拉过她的手勾住他的腰,使两人紧密相拥。
  时光安然,不慌不忙。
  …………
  迷迷糊糊中,听见尚嘉年好像在跟谁通话,很气愤很无奈而又很痛苦,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无力的呐喊。
  摸摸身边,冰凉一片,程锦歪歪扭扭的倒下去,睁开眼,电视里有人在小声的饮泣,在安静里显得特别哀伤。
  细想了一会儿,尚嘉年好像没什么异常之处,他的面部表情一直不多,她看不出什么端倪。神思恍惚中又要睡去,却闻见了淡淡的烟草味以及清冷的寒意。她知道尚嘉年会吸烟喝酒,但从不吸烟喝酒,至少在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从未见过。
  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是彻骨的凉,细细的描摹着她的眉梢、眉角,很小心,很温柔。程锦突然想哭,她觉得他们是在温柔的告别。
  她需要留住些什么!
  在他的食指勾勒着她的唇形的时候,程锦忽然含住,笑意妍妍的睁开眼,“尚先生,你这是在调戏我吗?”他经常戏弄她的一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语调轻快,摒弃掉所有悲观的情绪。
  只要此刻还能和他在一起,她就是最快乐的。
  电视猛然关掉,眼前一片黑,程锦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力气大的要把她捏碎。卧室的窗帘没有拉起,镀着如雾般朦胧的薄光,
  身子刚沾到床他的整个人就压了下来,吻如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