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缘圆      更新:2021-02-20 04:34      字数:4768
  苑梗隽税桑俊?br />
  她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分明是在告饶以后再也不敢了,但是言语动作间却是最真的关心。
  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备上一杯开水,吃饭的时候老是让他多吃点,下车时会让嘱咐他要路上小心,熬夜的时候会提醒他要早点睡……才短短的几天,他们却像是在一起很久很久了,浮华已看尽,细水在长流。
  。。
  “尚嘉年,你的大学是怎么过的啊?”对于被狗吃掉的青春,程锦耿耿于怀,回头看是大片大片的空白,遗憾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她很想听听品学兼优的人是怎样度过这奢华的四年光阴。
  尚嘉年很少回忆过去,准确的说是强制自己不许回头看。微微坐直身躯,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窗外,高低起伏的高楼大厦交错之间有一幢烟白色的钟楼,尖形的塔顶处有飞鸟在盘旋。仔细听,似乎就能听见古老的时钟滴答滴答,宛如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在谆谆督促他们要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那座钟楼曾是他最钟爱的地方,以前累了,倦了,迷茫了,动摇了,他就去那儿坐一坐,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静静的倾听时间的流逝,听凭它无声而有力的安抚了心头的惊涛骇浪。
  仿佛还是昨日之事,孰不知早已隔着万水千山。其中的悲欢太曲折,措手不及中岁月忽已晚。其实,苍老的从来都不是岁月,而是人心。
  淡淡的目光,淡淡的神情,跟平时无异,眉宇间却平添了几道忧伤。不管曾经是好是坏,回忆过后都是惆怅,因为一切已成过去,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我不是想盘问你的过去哈,我就是随口问问。”程锦后悔自己的鲁莽,她有什么权利过问他的过去?纵使无意,听起来也像是质问。
  尚嘉年转过脸,看她紧张的神色心里暖暖的,抿嘴轻笑,“尚太太,你不知道有个成语叫欲盖弥彰?”
  尚太太,这称呼很文明很艺术很动听,程锦腼腆而羞涩的绾绾头发,然后低下头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过了几秒钟才轻轻的回应,“哦。”
  慢慢的收紧目光,最后只专注于一人,看着她含羞低头,看着她的脸颊爬上红晕,看着她的耳根染成胭脂红,一点一滴,就好像见证了一地繁花的盛开。
  “你想做的我应该都做过了。”不逃避,不掩饰,音色沉如水,心中再也激不起半点波澜,是真的把曾经放下了。
  程锦含着筷子抬头,乌溜溜的眸子微转着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瞬间了然,重重的点点头,“哦。”
  “不介意?”
  程锦很认真地摇摇头,怎么会介意呢,我感激都还来不及。
  “尚太太,请不要装可爱。”尚嘉年用食指点了点她嘴里的筷子,如墨玉的眼睛里堆满了宠溺。他看重的就是和她相处时的这份无拘无束的轻松,轻如空气,不可或缺。
  程锦抽出筷子,吐吐舌头,俏皮的笑,“尚先生,这是传说中调戏良家妇女吗?”
  尚嘉年不可抑制的笑,“是,尚太太有意见?”
  “不敢,但请尚先生容我先把这顿饭吃完。”
  尚先生,尚太太,他们何其有幸,以他之姓,冠她之名。
  两人相视而笑,淡淡的情意在彼此眼中流转。
  。。
  “尚嘉年?”语气半带犹疑半带惊喜。
  程锦闻声抬头就看见一个极其有气质的女人,轻妆淡抹,笑意嫣然。转向尚嘉年,却见他的视线集中在她微凸的肚子上,表情类似悲伤。
  程锦见过他面无表情,见过他眉眼含笑,见过他清高倨傲,就是没见过他悲伤难过。刚咽下去的一口鱼似乎没有把刺没挑干净,哽在喉头,痛在心里。
  如果……尚嘉年禁止自己多想,松开握紧的拳头,站起来已是一派风清,“桑桑,都要做妈妈了,恭喜。”
  那个被叫做桑桑的女人笑的温柔,带着要为人母的喜悦,“是啊,倒是你,混大了啊,我结婚竟敢不来。”
  “还是这么损。”尚嘉年有些无奈,“自己?没事别瞎转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你怎么跟大同一个德行,我是怀孕又不是病入膏肓,这位是……”桑桑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程锦。
  “她是……”
  “老乡,他是我老乡。”见尚嘉年面色为难,程锦信口胡说,“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说完低着头匆匆离开,近似落荒而逃。
  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尚嘉年才收回视线,面色微苦,她是我老婆这句话到了嘴边却就是发不出声。
  “老乡?尚嘉年你出息啊。”桑桑冷哼一声,“女朋友吧,有就有呗,至于这么藏着掖着。”
  尚嘉年没否认,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要不要坐会儿?”
  “……朋友还在等我呢,是不是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啊。”桑桑叹口气,摆摆手,“算了,看见你们就堵得慌,我还有事,以后找你再敢借辞推脱,我跟你恩断义绝。”
  尚嘉年颓然的坐回椅子上,也许他不该逞一时之气留在曼城,很多人都见证过他信誓旦旦的曾许诺,也目睹了他连自尊都输掉时的落魄。他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他无法做到坦然的面对这些过去的见证者。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明明前一秒还欢天喜地,下一秒就悲伤不已。
  程锦告诫自己不可多想,但就是压不住内心的酸涩。是嫉妒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尚嘉年面色为难的一刹那自己很难过。
  “或许我不够爱你,但我有一颗陪你终老的心。”每当有丝毫的不坚定,耳边就会响起这句话。右脚重重的跺在了冲水柄处,呼气呼气再呼气,
  “程锦,戒骄戒躁戒贪心,不管他以前在谁身边,那都是过去了,而你拥有他的现在和将来,所以还是你赚了。”
  哗啦啦的水声吞没了她的自言自语,也中和了她心中的酸涩。她最擅长的就是自我安慰,自我恢复能力也强到彪悍,上完厕所又是一条傻不楞腾的好汉。
  程锦发现郁闷了除了捏泡面薯片,原来这个方法也很好用,就是太浪费水了,还好她不用交水费。
  。。
  没货的时候蹲厕所是一种煎熬,尤其是隔壁的同胞正处在酣畅淋漓的痛快中,程锦受不住这氨水沼气的味道,而且占着茅坑不“工作”是非常可耻的,于是她就很有公德心的把位子让给需要的人了。
  拿捏不定那个叫桑桑的女人走了没,程锦决定绕个远。这家餐厅的建筑设计偏向江南风格,中间横亘这假山、小桥、流水,花木扶疏盎然如春,别有洞天。沿着蜿蜒回廊而上是奢华的包间,形状似小船,荡漾在山水间。
  这么有情调的地方要是放在小说里一定会发生点什么,或许是分别已久的恋人偶然重逢,或许是平凡清贫的女孩遇见一个上上品的纨绔子弟……短短几秒钟,程锦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各种片断,她爱看书爱幻想,她喜欢无拘无束的假想爱情,或是甜蜜浪漫,或是千回百转。
  身不由己已是可悲,若心也不自由何必苟活。你要相信,只要怀揣着美好,日子就不会太苦。
  等等,那不是沈长安……为防止自己看花了眼,程锦使劲的揉揉眼睛,来者正是沈长安,一如初见的温和优雅。
  是他倒不必这么讶异,关键是他身边还有个女人相伴,眉目如画,楚楚动人。如果陈家宝是古灵精怪的黄蓉,那此时的这位就是倾世绝尘的王语嫣。
  纵使楚楚可怜,却一点也激不起程锦的同情心,反而是莫名的害怕。正在思忖要不要迎面而上的时候他们跟着服务生转了弯,想也没想的就跟上去,刚走几步却被沈长安的一句话惊在原地,他说,“想好了,离婚。”
  模模糊糊,清清楚楚。
  离婚二字太沉重,以致让程锦再也没有跟下去的勇气,也忽略了他后面的语气是疑问还是肯定。
  。。
  “等等。”程锦拦住给沈长安带路的服务生,“刚才你后面跟着的是一男一女吧,他们在说离婚是吧?”为防止自己听错,程锦想再确认一遍。
  “我……不知道。”此时的程锦一副抓奸夫淫妇的咬牙切齿,服务生自然不敢多言,经理特意强调了要小心谨慎、全心全意的为刚才那位先生服务。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的不知道!”程锦个子高身板结实,此时又是疾言厉色,做足了悍妇的气势。
  “……是……”慑于程锦的威吓,小服务生战战兢兢的承认。
  “其实你可以说不是的,实话很打击人知道不?”程锦垮下一张脸,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后可怜兮兮的问道,“那个……能告诉我就餐区怎么走吗?……啊,想起来了,谢谢。”程锦拍拍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头也不回的走了。
  “您……”服务员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一头雾水的立在原地,就这样走了?她还以为会看场热闹呢。
  “欺软怕硬还迷路,看来这些年没一点长进。”拐角处出现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半是留恋半是宠爱,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被笑意缱卷成最美的弧度。
  “可…可她走反了。”好个翩翩贵公子,服务生呆呆的望着眼前人无意识的说出了自己刚才要说的话。
  “知道自己去哪里,多绕几圈又何妨?”他似是在对别人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作者有话要说:  尚先生,尚太太,我卡文了,
  你们要不要给我点安慰呢?
  ☆、chapter11 婚事了
  心里压着事儿的尚太太明显沉默了,对于“小心眼”的她,撞见朋友之夫挽着朋友以外的女人真是件天大的事儿。
  要不要给宝宝打个电话听听风声透透口风呢?吃一块鸡丁,要,再吃一块,不要……在要还是不要的纠结中,她本着勤俭节约的优良作风把能吃的、该吃的都装进肚子里了。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阻挡不了她对吃的渴求,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满足的喟然长叹,果然是钱花哪儿哪儿舒坦。
  可是……可是……她还是没考虑好要不要给陈家宝打个电话。
  “那个……要是你无意中碰见你好朋友的老公的身边的女人不是你的好朋友怎么办?”
  很好,终于憋不住了,不过可真难为她了,能问的这么拐弯抹角又绕口。尚嘉年小小得意了一下,双手滑进口袋,身材愈发的高挺,“你确定你好朋友的老公和他的身边的不是你好朋友的女人的关系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喂,不是在跟你逞口舌之争,第一次发现眼前这清冽而俊朗的男人其实很幼稚。程锦半嗔半怒的瞪眼,“感觉啊。”
  “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你迟钝到麻木的感觉。”尚嘉年一本正经。
  此人就以损她为乐吧,还好她习以为常,淡定的继续自己话题,“你就给我一个明智的建议嘛,要不然我会睡不着吃不香的。”
  她还能睡不着吃不香,他怀疑,很怀疑,
  “你可以直接问他。”
  “不行不行”程锦直摇头,“我就打个电话给宝宝好了,嗯,问问她的开题怎么样了。”
  貌似尚先生自作多情了,不过宝宝是谁,最好不要是……尚嘉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一丝晦暗一丝愤恨。
  。。
  “程锦,”
  拨通了电话,接起来的却是沈长安,轻声慢语,沉着冷静。
  “啊…那个…宝宝呢?”程锦不自觉的紧张,纵然陈家宝把她家沈长安说的如何如何的温柔如何如何的好,不过只限于她,在不相干的人面前他从来都是一副不苟言笑刚正不阿的大检察官形象。
  “她呀,又把手机落在我车上了。”不自觉的宠爱隐匿在字里行间。
  作为陈家宝在校期间的半个保姆,对她的丢三落四程锦深有体会、深恶痛绝。“可怜的手机,你又被宝宝抛弃了,现在连最后一个闹钟作用也起不到了。”程锦碎碎念,一时忘了还在通话中。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她回大院了,我一会儿也会回去,到时候让她回你电话。”
  “不…不用,我也没什么事,那个……今天天气真好,秋高气爽。”话一出口,程锦后悔的捶胸顿足,拽着倒垂的柳条不撒手。
  “恩……”沉吟、思考、作答,“是挺好的。”
  其实不用这么认真而郑重的回答的,程锦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水泥台子,把一根细细的柳条一圈一圈的缠在了手指上,勒的有些紧,指尖处慢慢的发了白、没了温度。心一横,牙一咬,不知道接下来的话算不算恐吓国家执法人员,不管了。
  “沈长安,还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吗?我突然想起忘了还给你了,现在我想还给你,请你帮我照顾好陈家宝。”
  电话那头安静了,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隐约有人低声询问是谁,然后是几句小声的谈话,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