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大热      更新:2021-02-20 04:32      字数:4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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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转过去。”隐隐的,一道低沈冷漠的声音传来,距离虽然远,但陆鼎原却听的真切。不知为什麽,从那仿若十二月天的阴阴冷冷的语调中,陆鼎原居然能听出一丝怒意?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陆鼎原提上一口真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飞纵而去。
  “干吗?”从打进门後就只听到韩量说千篇一律的一句话“准备水,我要沐浴”的小何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居然就真的傻傻的依言转过了身。
  “弯腰。”同样的低沈嗓音,操著同样没有高低起伏的语调,说著同样是命令式的话语,不知为什麽,却偏偏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弯腰?”小何子愣愣地低下身子,以为是自己衣服有什麽不妥或其他,正要打量,却没想到韩量狠狠一脚踹来,几乎让他跌了个狗吃屎。如果不是前面不远处有个桌子挡著,他一定会跌得很难看。
  “你……”小何子一下子窜起来,回身正要发作,却突闻“扑哧”一声轻笑从门口处传来。踹人的韩量和被踹的小何子齐齐转头,便看到了在逆光下笑得一片灿烂的陆鼎原。
  陆鼎原不是个爱笑的人,也不是个常笑的人,想看他笑,简直就像看流星一样可遇而不可求。但这次,他笑得颇有些莫名其妙。以至於常跟在他身边的小何子当场吓掉了下巴,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主……主……主子……”一声“主子”硬是发了三遍音才叫出来。
  来人被淡金色的光芒镀得模糊了身形的轮廓,让原本就有个一百来度近视的韩量必须眯著眼睛才能看清。对方很白,不是病态的那种,而是真的很白净;长长的头发没有整齐的梳理而是随意的一系,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不知是对方真的偏瘦还是宽大衣服给人的错觉,总之眼看他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却没有给人壮实或五大三粗的感觉,精瘦却不阴柔;刀削似的的脸庞漂亮却称不上阳刚,要说是中性也不算。这种有点小姿色的,大都市的马路上都一抓一大把,除了对方身上干净而隐隐清冷的气质还算有点个性,其余实在是算不上特别。但不知为什麽,韩量就是知道自己记住他了。其实韩量认人的本事很烂,想让他记住的人如果没有点特别的本事──比如医术了得,或是特别的地方──比如呱噪声音难听如小何子,想让他记住是很难的──同院三年,他记得住的同事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明。而这个人,莫名的让他记下了。
  嗜虐成性9
  来人被淡金色的光芒镀得模糊了身形的轮廓,让原本就有个一百来度近视的韩量必须眯著眼睛才能看清。对方很白,不是病态的那种,而是真的很白净;长长的头发没有整齐的梳理而是随意的一系,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不知是对方真的偏瘦还是宽大衣服给人的错觉,总之眼看他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却没有给人壮实或五大三粗的感觉,精瘦却不阴柔;刀削似的的脸庞漂亮却称不上阳刚,要说是中性也不算。这种有点小姿色的,大都市的马路上都一抓一大把,除了对方身上干净而隐隐清冷的气质还算有点个性,其余实在是算不上特别。但不知为什麽,韩量就是知道自己记住他了。其实韩量认人的本事很烂,想让他记住的人如果没有点特别的本事──比如医术了得,或是特别的地方──比如呱噪声音难听如小何子,想让他记住是很难的──同院三年,他记得住的同事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明。而这个人,莫名的让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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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位?”即是如此,韩量的语气仍然很冷,脾气仍然很臭,连脸色都还是一副锅底色,更别说出口的话有多麽的大不敬了,一点也没有身在人屋檐下的自觉。
  “你怎麽可以和主子这麽说话?”几乎立即的,就有人发难了,不用猜,光是那尖细的嗓音就让人错认不了。
  近在耳边的突然拔高音量的尖细嗓音,让韩量头皮一阵发麻,几乎产生了耳鸣的错觉。“闭嘴!太监说话都没你难听!”韩量不禁低吼一声,同时吓了屋里两人一跳。小丫头春荷吓得一抖,虽然见惯了这几日从没敢有人顶撞的何总管一再吃鳖,却没见过谁敢当著主子的面还这麽大呼小喝的。而小何子更是不知道为什麽青白了一张脸,“你……你……”的叠叫了两声後,居然什麽也没说的便一抹身窜了出去。
  “这又在唱哪出?”韩量已经够黑的脸色居然又更黑了几分。
  “……”陆鼎原没说话,两步踏了几来。
  “主子……”春荷当即跪了下来,吓得浑身直抖。她没近身伺候过陆鼎原,但主子的难伺候在这广寒宫里是出了名的。如今唯一能顾她一顾的小何子也不在了,她又不敢像他那样任性的跑出去,只吓得几乎没摊成一堆泥。
  “出去。”很轻的一句话,轻得如落花飘落的声音,却在陆鼎原话音刚落的瞬间,小丫头如临大赦般跌跌撞撞的奔逃了出去。
  “还没人敢这麽和我说话,你是第一个。”陆鼎原微侧著头,打量床畔坐著的人的每一分表情。
  韩量脸色没变,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那表情像是在说──也没人这麽和我说话,你也是第一个。
  隐隐地讥嘲从对方眼里泻出来,虽不浓重,却没逃开陆鼎原的眼睛。“呵呵,自从跟了我,也还没人这麽欺负过小何子。”
  韩量的脸色终於变了变,不过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欺负他?分明是他虐待我的视听神经好不好?”
  这回皱眉的换陆鼎原了,他发现自己居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麽。於是只能忽略过去,继续自己未尽的话,“小何子原本是选进宫的太监,已经净过身了,却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打个半死丢了出来。十来岁的孩子,几乎死在路边。当总管太监是他的梦想,也是他最大的伤疤。”
  “那又怎样?没了根的人就非得掐著个嗓子说话?”韩量依旧一脸淡漠的冷然。没根的人他又不是没见过,在大医院外科待个几年,保你人间万象看个齐全。别管什麽原因,受伤也好,人为也罢,去了势的男人说话虽然不比一般男人低沈,可也尖细不到小何子那个份儿上。说白了,有毛病的不是小何子的身体,而是他的心理。梦想居然是当总管太监?在他韩量眼里就两字──变态!还是非常的。
  “……”陆鼎原一时语塞,终於发现了比自己还冷血的人。他已经被江湖人传成是冷血煞星了,但可见和面前的人比起来,他还不够级别。
  “在我面前一再的说这种话,就不怕我废了你?”陆鼎原故意板了脸,阴冷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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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了我?”韩量失笑,“怎麽废?五马分尸?大卸八块?还是活剐了我?或者你要活取心脏,生摘肝脾?”不是不恋生的人,到了如今境地却也没把死太当回事,如果真要是那样,也只能说现世报来的比较快而以。
  一个外科医生,还是手术室里泡出来的,从上学的时候,拆尸卸人的事就没少干,到进了医院,哪个动手术的不是活生生的大活人?还不是真刀真剪的下。拆胳膊卸腿都还算轻的,心脏、肾脏移植,胃、肝脏切除,哪个不是从活人身上取的?从上学的时候带自己的教授就说过,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天生就是吃外科这碗饭的。所有的实验他都是第一个上,动刀他永远比别人快。别人都是从怕到习惯,从习惯到麻木。他不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喜欢刀划上肌肤的感觉,尤其是温热的肌肤,最好见血,那会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天知道,在手术时候的他肾上腺激素分泌甚至超过Zuo爱时候的。所以他不但可以笑著说出这番话,甚至在说的时候语气中隐隐含著兴奋。
  陆鼎原看著对方突然变得灼热璀璨的眸子,听著他低沈的嗓音带著笑意地诉说著残忍嗜血的话,尾椎不尽一阵发麻,直窜脑顶。刚刚在门外见他狠狠踹上小何子的屁股时,心里就像被什麽挠了一下。现下更是浑身莫名的便燥热起来,烧得他怎麽也平静不下来。
  陆鼎原有点慌,通常这种燥热在他受伤後的两到三个月内不会出现。尤其伤的越重,这种情况出现的越晚。他知道这股燥热是什麽,就是那种名为欲望或者欲火的东西。但他更知道的是,自己是个废人,根本立不来,也解决发泄不了这股欲火。所以他会一直忍耐,直到这股欲火烧得他脾气暴躁失去理智,他就会再找一个人比武,好弄得自己一身伤为止。别人都以为他是醉心武学,江湖人都盛传他是绝情冷血,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这种身体让他不得不一次次的去挑战比自己高强的多的对手,却总是在战斗结束後将他们无情的杀害。而这个周期,通常是一年一次的。而现在,他的伤甚至还没有痊愈,前胸後背隐隐的痛还在,怎麽就……
  不想那伤还好,一想到身上的伤和痛,那股欲火居然烧的更旺了。陆鼎原转身出门,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我会吩咐小何子给你准备药浴的,你好好休息。”便人影也走得没一个了。
  嗜虐成性10
  这什麽情况?怎麽一个个走得都跟逃似的?对著突然间就空无一人的屋子,韩量有点傻眼。刚刚还满满一屋子人炸炸轰轰的,这会儿突然就安静了,倒让本就喜欢清静的他突然有点不适应。
  其实刚刚从小何子和春荷的称呼中,韩量早就猜到了陆鼎原的身份。只是堂堂的一宫之主,难道竟是被他的几句话就吓到了吗?居然也走得这麽匆忙?韩量摇摇头,不觉有些气闷。
  陆鼎原一口气冲回了自己的卧房,在门口吩咐了一声“影,守著”,便闪进了内室。转过暗门,越过重重密道,直到倒在了密室中的寒玉床上,陆鼎原才长长出了口气。
  好险,刚刚险些失态。他在自己的宫府中还没如此狼狈过。这欲火来的好凶!陆鼎原探手向跨下摸去,仍旧一片柔软。
  “噢!”一声低吼,陆鼎原几乎想抬手了结了自己。废人,自己始终是个废人!
  借著这寒玉床,他已经成功压制了这欲火许多年,每到寒玉床的寒凉也镇不住这股闷热的时候,就是他出门挑战的时候。
  而如今,他只想砸了这床!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他过多久?这样的活著,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陆鼎原躺在床上自怨自艾了一阵子,寒玉床的寒凉终於让他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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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密室,原本就是历代广寒宫主练功之所在,从未有宫主以外的人进来过,也从未做过他用。虽然寒玉床是陆鼎原後挪进来的,但寒玉床本就是件练功极品,有此物相佐,练起功来必定事半功倍。既已到这里了,且已在此床之上,陆鼎原索性起身练功。
  广寒宫原本是一个纯女子的门派,武功虽有独到之处,但因内功心法──玉虚功──本属阴寒,内功越是高深者越是清心寡欲,所以几百年传下来,广寒宫在江湖之上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直到陆鼎原母亲这一代,机缘巧合之下,不但下嫁了陆老庄主,更是把这广寒宫传予了唯一的儿子──陆鼎原。而直到陆鼎原接管了广寒宫,广寒宫的名头才渐渐在江湖上响亮起来,当然,因掌门是男性,所以这广寒宫里再不可能是只有女子。
  借著寒玉床和玉虚功的效力,陆鼎原很快平静下来,进入人我两忘的境界,开始行功练气。
  一个时辰之後,陆鼎原突觉气血一滞,一口鲜血“哇”的喷了出来,差一点走火入魔。伴随著的,是半边身子冰寒入骨,几不能动。
  这是怎麽回事?陆鼎原这一惊可非小。他练的玉虚功本就属阴,加上长年靠寒玉床增进功力,所以鲜少畏寒,如今竟像是被冻僵了似的不能动弹,到底是……
  小半个时辰过去,当陆鼎原终於能动了,再不敢耽搁,急急从密室奔了出来,差人唤来了小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