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蝎子王      更新:2021-02-17 01:56      字数:4736
  “才女?……呵呵。”天纾敛眉浅笑,垂首整了整大袖,隐下了唇角边的一丝不以为然。再抬首时仍旧是从容淡雅。慢慢渡到桌边,那张八角桌台上放着一团红布,布上刺绣着什么东西。天纾眼神带着一丝疑惑的扫向花樱,却并未开口询问。
  也幸亏她没有问,不然花樱还真不知如何回答呢。
  稀稀唆唆的群珠坠击的声音忽的传来,通往内殿的紫珞长帘缓缓掀起,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的如是慢慢的渡了出来,看见站立在桌旁的天纾,脸上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
  “如何了?”花樱紧张的凑了过去,问道,一双眼不时的瞟向珠帘之内。这一举一动,一言一态皆落入天纾眼中,更觉疑惑。
  “无碍了,你若不放心,便进去看看吧。”如是看出她的意图,想来不让她见上一面她是不会安心的,也罢,或许过了今日,他日再见亦是遥遥无期了吧。
  “可,可以吗?”花樱有点受宠若惊,以为自己闯下如此大祸,这皇公主必然不会再让她接近太子半分,可现下居然允了她进去探望,哪怕只是半时半刻那也足够了。
  “若你不想去,也可不去。”如是转过身背对着她,渡到墨天纾的身旁,有丝冷淡的说道。
  不待她话说完,花樱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
  虽然整个宫室内燃着苦味浓重的龙涎香,但是一阵刺鼻的腥臭依旧扑鼻而来,花樱不适的皱了皱眉,用袖子打散面前难闻的味道,直到层层幕帷后的黄玉大床映入眼中。
  花樱脚步一滞,忽然有点害怕,怕看到那终日阳光明媚的男子灰白了双颊,怕看到那张清华的容颜染上憔悴。
  她几乎是一步步挪着走到了床边,躺在床上沉眠着的凤如非虽然面色苍白了点,但双颊上已经有了血色,呼吸也很均匀,看上去只是一般的睡着了而已。
  花樱走到床畔旁坐下,静静的看着他沉睡着的容颜,一点点的涌来,一切似乎只是发生在不久前……
  “混蛋,混蛋,一群没义气,没仁义的混蛋。”一个穿着休闲服,头戴一顶贝类帽的亮丽女孩口中碎碎念道,要不是她身后背着一把碍眼的桃木剑,此时的她看起来只是想去郊外游玩的普通女孩子。
  花樱口中一边叨念,一边躲开挡在她面前郁郁葱葱的灌木阔叶。她何其不幸的被师父派到黑龙江的大兴安岭来执行任务……本来这种危险的事情师父是不会让她单独执行的,她也如此以为。谁知道师父只跟她说,此次任务她必须单独执行,而那些师兄弟们则一人送了她一把符,并恭祝她一路顺风……居然没一个人陪她来黑龙江,好歹送她一程也行啊!
  原始森林里的东西大多有灵性,而碰到一个法术半桶水的法师,结果不是一般的糟糕。本想钻到枯井里面拔去那棵妖树的根心,一举歼灭它的,奈何老树精比她聪明,在她刚爬下去一米多的时候,用它那经过千百年锤炼的大枝桠一把将她拍到井底去了。
  在坠落的那一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终于得道了。”
  虽然她认为这个是个枯井,但是其实她压根就没看到井底。为了避免井底有水呛死自己,她闭上了眼睛也闭上了气。
  她尽量蜷起自己的身体避免不要摩擦到井壁,但是下坠的速度还是让她很悚。她一直下坠着,似乎这井没有了底,她想该不会直接通到了世界另外一头了吧,那敢情好,她连机票都可以省了,直接就可以穿到美国了……不过会不会穿到太平洋上?
  身体忽然象撞到了一块棉花上一样,直落下坠的身子被滞了一下。然后她感觉到了周围似乎亮堂了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穿到了美国的时候,“噗通”一声,她掉到了水中。
  跟想象中阴冷湿臭的井水不同,她感到周围的水是温的。她睁开眼睛,周围流淌的水碧波莹绿,她还想拔拉着四肢往上游呢,却发现那水根本不深,自己完全能站住脚。
  然后她很勇猛的窜出了水,再然后她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几乎抽风。
  一个赤裸着身体的男子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一副惊诧的样子她想应该跟她看到那棵千年老妖树的时候差不多吧。
  “你是谁?”男子似乎承受能力比较强,须臾间便回复了平静的样子,冷冷的开口问道。
  虽然对方似乎还挺有礼貌的,可是花樱知道他现在应该挺紧张的,光看他光着膀子,肌肉绷紧的样子她就知道了,估计有个什么万一,那男人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打残她的,可是她现在自己也很紧张啊,她可从来没看过男人洗澡啊,神啊,不会长针眼吧。
  “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男子漂亮的让花樱感到无比嫉妒的双眸染上一层怒气。
  “我叫花樱,女,22岁,中国农林大学大四生,老爸叫花维,老妈叫金胤……”神啊,自己在说什么啊。
  男子紧绷的身子有微微的松懈,似乎放松了对她的警惕,虽然貌似只有一点点。
  “你从哪里来?”男子的声音不再那么冷的时候,听上去挺悦耳的。
  “那个……”花樱忽然抬头望着顶上光彩琉璃的屋顶,砸了砸嘴巴,手指了指屋顶:“我想我大概是从天花板上下来的。”
  “……从天而降……你来自另一个世界?”男子的问题吓了花樱一跳,难道自己穿越了?她这辈子居然能碰到这种事,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一个人会指着她,对她说你来自另一个世界!
  “不好意思哈,冒昧问一下,你这里是哪里?”花樱环顾了一下四周,白玉雕砌的圆柱,上面绘着许多图案,可惜离的太远她也看不真切,四周都是轻纱帷幔。而她此时所泡着的池子,据她目测至少有10×15米宽,池子另一端好像有个鸡头在喷着水,可是谁家浴池用鸡头的?大概应该是凤头吧,看来是个有钱人家。
  “这里是……”男子话还未说完,忽然朝花樱扑了过来。
  花樱一惊,本能的浑身一阵战栗,来不及惊呼出口,也没想到惊呼出口,那张漂亮的面孔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只感到脑袋轰的一下,她想她此时的脸孔大概可以来个单面煎了吧。
  她一下子贴到了池壁旁,刚想出口说,大家还是保持点距离好。谁想那个帅哥一把将她按到水里,她甚至来不及屏气,一下子呛入一口水,她赶忙运出师门的宁水诀。
  就在她刚入水的那一刻,她清楚的听到,外面似乎冲进来了许多人,还有佩环叮当的声音。然后她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子殿下,您没事吧,刚才似乎这里有动静。”
  花樱听到这个声音,浑身又是一阵鸡皮疙瘩。手一甩刚想环抱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人,花樱的脸咧成了一个大笑脸,一串串的水泡从她嘴里冒了出来,押她吃水是吧,哈哈哈!然后她下手狠辣的一把拧了他的腰,那触感不是一般的好。
  “没事,我刚才不小心滑了一下,你们出去吧。”是旁边那个该死的押着她的男人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
  那群人应了一声,不敢迟疑的退了出去。而花樱此时憋的满脸通红,一感到头顶的压力顿失,她马上窜了出来,趴在池子旁大口喘气起来。
  “这里是凤朝,而我就是凤朝的太子,凤如非,很高兴能见到你,花樱姑娘。”旁边的男人说道,声音温润一如那凝池碧波里暖暖的池水。
  “我也很荣幸能见到你。”花樱侧过头看着他,不太诚心的说道,老天爷,她真的穿越了啊。……
  一想到两人那尴尬的见面,花樱就忍不住想笑。这人哪里像个太子啊,一点都没有太子的威风,到更像个不染纤尘的翩翩公子,他似乎从来不会拒绝别人一样,他可以半夜三更的陪着自己下棋,直到自己输的忍无可忍不下为止。她喜欢看一些传说古籍,他便会把自己私藏的一些绝版书籍给她看,有些古体她看不懂,他也会帮她翻成自己能看懂的楷体,即便他自己的事情已经忙得够他鸡飞狗跳了。她似乎从来没看过他发脾气,跟她混的比较好的几个宫女内侍也说从来没见过他呵斥宫里的奴才。唉……她想他这么个好脾气将来怎么治得住朝中那帮老奸巨猾的大臣们?
  花樱怔仲的看着面前静静躺着的凤如非,第一次感到一个人居然可以完美到这种程度,可是师父说太过完美的人容易早夭。
  花樱叹了口气,抬手帮他掖了一下被角,眼神忽然被枕头下压着的一块东西吸引去了目光,虽然只是露出了一角,但她还是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
  她轻轻的将它抽了出来,原来是一块白帕,上面还提了一首诗,而这首诗却是她写的,只不过是她曾经玩过的一款游戏里的一首诗作而已。那个游戏她玩了不下五遍,里面的诗词都可以倒背如流了,也不知道这诗里哪句话牵动了他的神思,让他如此珍惜。
  支离
  见花樱身影完全落入珠帘之中,天纾方才开口问道:“她从哪里来?你们待她似礼遇有加。”
  “从哪里来?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如是抬首望向天纾那双明眸皓澈的双瞳,微一挑眉,唇边虽含着一丝淡笑,却笑的那么冷。
  望着她如此冷绝的笑容,天纾不禁微微一怔,这么肃杀的面容,是她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不免有些心惊,侧首望向那道珠帘,难道是为着那个女子?可是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人可以引得向来怒不形于外的皇公主露出如此神色?当真匪夷所思。
  想是如是注意到了天纾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诧,回过了神,淡淡一笑,左手微扬,广袖一飘,带过一缕馨香,似是挥去了空中的一道不明尘埃。脸上原本冷寒的笑容褪去后,那笑颜依旧明灿若霞。
  “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天纾关切的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的刀伤复发所致。
  “哎。”如是叹了一口气,伸出隐没在袖中的右手,原本如青葱般白皙修长的五指此时染着点点红斑,似结着血块的红茧,狰狞而恐怖。
  “天呐,你这手怎么回事?”天纾不感置信的低呼道,这手怎的变成这个样子了?
  如是撇了撇嘴有点不甘心的说道:“谁让我平时偷懒,师傅的本事我学了个半桶水,结果拔个尸毒就拔成这样了。”如是伸了伸五指,幸亏只是难看了点,到不痛:“若是师兄的话,定不费吹灰之力的。”口中喃喃说道,压下了一声轻叹。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明白,能否说的清楚点?”墨天纾此时完全被弄的不明所以,一会是身着华服,身份不明的女子,一会是满手的创茧,一会又是尸毒,这到底什么是什么??
  “莫急莫急,待会我会详细道来的,况且我还有一事要你帮忙呢。”如是将那只狰狞恐怖的右手收回袖中,朝着天纾神秘一笑。
  “哦?不妨现在说来听听?”天纾秀眉一挑,想来这皇公主会托人之事定不会简单,就不知道是不是会很离谱了。
  “我说天纾,你别一副戒备的表情好不好,此事于你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于我来说亦是如此?”如是伸出左手的食指,在天纾眼前来回摆了摆,满脸堆着意味不明的深笑。
  “先说来听听,我再考虑要不要帮。”对于皇室凤家她们墨家是力挺到底的,尤以她王兄为最,估计能倾其所有来助他们凤家,但她墨天纾可不同,她心中有一条底线,越过这条底线,就算是皇室天家她也不会帮忙。
  “这个么……”话未说完,方才进入内殿的花樱已经慢慢的走了出来,一脸彷徨的样子似神游太外。
  “花樱。”如是轻唤道,这人怎么好象在梦游一般。
  “啊。”花樱一下子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下,最后眼神落在伫立一旁的如是与天纾身上,一脸迷茫。
  “你怎么一副魂不守摄的样子?”如是走近她,眼神在她身上兜了一圈,不明她何以一副神魂离体的样子。
  “没,没什么。”花樱一下子回过神,攥紧了手上的东西,朝袖子里缩了缩。
  只是如此欲盖弥彰的动作怎么可能逃过如是的眼睛。
  “花樱,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如是淡淡笑问,脸上是和煦的笑容,只是花樱却又感到了那股迫人心弦的压力由她身上迸发而外,使她倍感无措。
  “没,没什么。”话刚说出口,花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暗恼自己怎么那么没用,怎么说句话都结巴了!很小心的迎上面前皇公主的双眸,如此冰清澄澈的眸子,为何却冷的如同寒霜冰潇一般。
  “其实,真的没什么,就一块帕子而已。”花樱终是抬起手,递上了手中的一块白帕。怕是自己再被公主这样看下去,迟早会变成一根冰棍。
  “哦?”如是狐疑的接过那块白帕,触手丝滑,冰润莹洁,如此质地应该是用冰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