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屋？那个妳说过租金才三百的地方。”一反洁沙的紧张，凯霜笑着回答。
  “就是大屋啦！”洁沙指责凯霜，“妳怎么带思雨去那里？这么多地方出租……”
  “思雨说便宜，硬是要去看，哪知道她一看就喜欢，要住下，我能怎么办？”
  “是我自己决定要搬的，凯霜也不赞同的。”我有点奇怪洁沙的反应，“怎么了？那里……不好？”
  “也不是。”洁沙一脸担忧，她看向婧蔓和凯霜，“妳们可以帮我去告诉和美，叫她们先回去，我再和妳们一起回去吗？”
  虽然凯霜不赞同，但婧蔓点头，硬拉着凯霜离开。
  “洁沙，什么事那么严重？”当凯霜和婧蔓一走开，我忍不住开口问。
  “思雨，妳真的要搬到那里？”
  “妳怎么那么紧张？”我不解。“那里，真的那么可怕？”
  “妳先说，妳真的要搬去那里？”
  “我是很喜欢那个地方。”看洁沙不语，我再次问，“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可怕、古怪的事？”
  “我以前，住过那里。”
  “妳住过那里？那，为什么要搬走？”我想不出她会舍弃大房子，而搬到那间六人合住小房子的理由。
  “妳是因为那间大屋很大又便宜的缘故？”她不答反问。
  “其中原因。其实，我一向很喜欢这种复古西洋的房子。妳为什么会离开那里呢？”甚至宁愿和其他五人同住一间小房子，还是个两人共用一间的小房间。
  “因为……我不想当傀儡。”
  “傀儡？”不解地重复。
  “妳知道傀儡吧？”
  “不能自己决定任何事、只能让人主宰的人？”回答我所了解的字面意思。
  “是的。”洁沙点头，“我本来决定不告诉任何人那件事的，但是我真的不想害了妳。思雨，妳和我都不是属于好看型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住进大屋的原因。妳和我是同样类型的，我们两个都是那么地肥、那么地不美丽……”
  “洁沙，妳不像我，妳很瘦，也很美。”忍不住打断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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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看类型吗？第一次被人明确地当面说出来，心里……有点难过。
  “但是三年前的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摇头，“那时侯的我很肥，不过，即使很肥、不美，但是我从不会自卑。但是，那可怕的女人……那女人令我无法不去认清我的丑陋，她逼我承认和接受我自己有多丑。虽然只有三个月，但是，我过得比三年还痛苦。”
  洁沙留下眼泪，我知道我该安慰她，但是我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话，况且我一向不懂得安慰人。
  她接下去，“那时侯，我只有十七岁，但我不是清纯的小女生，我也交过一、两个男朋友……这是我唯一觉得幸运的地方。”她冷笑，“不然我一定会很……总之，我庆幸那不是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
  “妳被逼做那种事？”我不确定地问。
  “妳知道吗？最可怕的是，我从来不觉得被逼。想想，其实，我是自愿的，我甚至还扮演着诱惑者的角色。可笑吧？就是那可怕的女子令我一方面明白我是不自量力，一方面我又梦想天开！”她颤抖地打开手袋，拿出卫生纸，擦掉眼泪，“他们那么完美的男子，怎么会看上我？但是当那可怕的女子安排他们来找我时，我却可笑的以为自己是美丽动人，以为自己是他们所渴望的女人……”
  “他们？”我不相信地重复。06
  “是的。两个非常好看，太好看得令人无法抗拒的男子。”洁沙苦笑。
  “但是，为什么要安排呢？”我不解。“那个女子……她为什么不自己……”
  “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们是兄妹吧？我也不知道……”洁沙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即使我觉得好痛，但她失控的表情令我无法挣开，也不忍心挣开。她以颤抖的声音低喊，“思雨，别搬进去，我只是开玩笑地和凯霜说的……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搬走的，但我想不到妳会……我……虽然才第一天认识，但我真的很喜欢妳。思雨，别搬进去，妳真的无法抗拒的……妳会后悔的……”
  “我不会有事的。”我非常肯定。我不像她，我怎么也无法和陌生男人做……那种事，更何况是两个男人。“我不会被利用的……”
  “别这么肯定。妳忘了妳今天说的话？”
  “我今天说的话？什么话？”
  “答应我，暂时不要住进去？”
  “可是我的行李已经……”
  “暂时别搬去。暂时住回我们那里？”
  “但是我……”
  “暂时不要。好不好？思雨？妳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好吧！”她失措的模样令我只好点头。“好吧！我暂时就住在妳们那里。”
  ≈≈≈≈≈≈≈≈≈≈≈≈≈≈≈≈≈≈≈≈≈≈≈≈≈≈
  “妳好。”
  “是你！”我惊讶地看着站在我眼前的男子。
  由于今天并不是特别的日子，通常在过了八点后，都不会再有客人的到来。所以往往只会安排一个女子顾店、关门。而今晚就是轮到我的时候。
  在九点半时，我发现已经没有客人了，正当我打算收拾关店时，门铃却响了。而来者竟是那大屋的男子。
  “我是来找妳的。”
  “找我？”他是因为我的行李还在那里吗？“对不起，我一直没有时间去拿回我的行李……”
  “妳不打算住了？”
  “对不起。”本来是想安抚洁沙才住在她们那里，但是渐渐地发现她们其他人也非常欢迎我住在那里，而我，也不大想搬了。“其实，我打算住在我朋友那里就好。”
  “很不方便吧！七个人住在一间小房子，才三间房间，不是吗？就算妳的朋友不介意，但是妳多少也会造成她们的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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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给房租……”我很惊讶他竟然知道我住在哪里。而且，还知道我们那里住了几个人。
  “钱不是万能的。”他露出不屑的笑容，“不然，为什么我们这么便宜的租金，还是吸引不到人来住？”
  “是因为美女不能住在那里吧？”我记得一星期多前洁沙的话，忍不住想求证，“如果是美女，难道也可以住那里吗？是因为我的丑陋，你们才让我住在那里吧？”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眉头又皱起了。
  “你应该比我清楚。”
  “那是说妳不清楚？”看着他突然冒着怒火的大眼睛，我发现我无法回答。他走近我，瞪视我，“如果不清楚，就请不要道听途说。”
  “真的是道听途说？如果是那样，你需要这么生气？”我不服气地小声反驳。
  “妳说我们只会租给像妳这么丑陋的女子？”他无情的话令我止声，他冷笑，“妳应该见过住在那里的海临。难道他和妳一样丑？难道我也长得和妳一样丑？”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丑了！我大声打断他。他的一句又一句我的丑令我听了很难过，“总之，我是不会住在那里的了。”
  “妳已经搬进来了。”
  “我没有。我只是把行李……”
  “锁匙。”
  “……搬进去而已，你不会因为那样……呃？”他说了什么？锁匙？“喔！锁匙。我……我会还你。”我竟然忘了还有锁匙。
  “来不及了。”
  “来不及？”他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拿走你给我的锁匙……”
  “那就代表妳已经答应搬进来了。”
  “你是在强迫我搬进去？”我不相信地看着他问。
  “我只是说出事实。妳如果不打算搬进来，那天为什么要收下锁匙？”
  “那是因为……”因为那时侯我是真的想搬。但是我又不能这么说。我无奈地叹气，“你真的必须要我搬进去？”
  “妳该遵守诺言。”
  “你也会吗？”
  “我当然会。”他的表情和语气就像我问了很可笑的问题。
  3　久违的大屋
  “我怎么觉得你不能相信？”我忍不住故意气他。
  “妳说什么？”他的眼睛再次冒出怒火，这一次，我发现不只是怒火，还有杀人的烈火。“妳再说一次。”
  “我是说……我是说……你怎么令我相信你没有说谎？你怎么证明你会遵守诺言？”明白无法回头了，我只好硬撑下去。“我根本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你是否也是遵守诺言的人？”
  我知道我怎么也无法说服他接受我不搬进去这件事。既然必须搬进去，现在我只是想赢下小小的部分。想看他如何证明一个无法证明的事。
  “好。”他扯下他颈上以白金链套住的戒指，硬塞在我手里，“这是我必须交给我孩子母亲的家族信物，现在给了妳，妳可以以它来交换要我做任何事。”
  “家族信物？”需要那么认真吗？我被吓得哭笑不得。我看着手中的以无数心型环绕设计的白金戒指，真的很惊讶他会这么激动。我把戒指放回他手中，“你拿回去，我会搬进去就是啦！”
  “我说妳收下，好让妳记得妳说的话。”他把戒指套在我左手的中指，套不下后，又套在我小指上，发现有点松后，最后，他只好用力地套在我无名指上，“妳还真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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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没有要你的戒指，不是我的戒指，当然不符合我的手指尺寸。”我用力扯下怎么也脱不下的戒指，“你快帮我拿下！”
  “算了。就送给妳吧！”
  “怎么可以？这是你孩子母亲的……”
  “我说给妳！”他说着就出去了。
  留下我，和我怎么用力也扯不下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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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雨，妳真的决定住那里？”
  “对啊！思雨，妳别因为可怜那男子而……”
  “不只是那样，我觉得那里真的是最接近这里，也是最便宜的。”我一回来就告诉两个好友那男子要我搬到大屋去的事。“虽然是不准带朋友回去，但是除了这个条件，那里的确是最好的。我真的很喜欢它复古的设计，而且，房间也很大啊！更何况，我已经在妳们那里住了一星期，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但是她们都不介意，不要紧的。”
  “婧蔓，就让她搬吧！”凯霜终于点头。
  “什么？妳要搬去大屋？”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房门口的洁沙大声问道。
  “洁沙，妳太紧张了。”婧蔓笑着说。
  “是妳们不了解。思雨，告诉我，妳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不是说好不搬了吗？”洁沙来到我们坐着的床边问。
  “没有。我也麻烦这里一星期多了，而且我已经答应搬了，那天我也拿了锁匙……如果我现在反悔，他好像也很难做……”
  “难做？怎么会难做？谁难做？那女的？”
  “不是，是男的。”凯霜替我解释，“那天他给了思雨锁匙，好像有点麻烦……”
  “男的会有什么麻烦？拜托，男的是屋主！他来找妳们诉苦？真是为了她，连苦肉计也出。妳们别相信他！他怎么会难做？妳们太容易相信人了。”
  “不是找我们，只是找思雨。不过，他真的是屋主吗？那天我和凯霜帮思雨搬行李到那里去，那男的还非常怕那女的发现我们……”
  “我就是说那女的可怕，才不要思雨搬进去……”
  “不会有事的。我看如果思雨不搬进去，那男的才会有事。”凯霜拉着洁沙坐下，“妳就别担心了。思雨真的很喜欢那里，就让她搬吧！”
  “但是……”
  “我觉得凯霜说的对。”婧蔓打断洁沙，宣布，“总之，明天下班后，思雨就搬进去，别担心，洁沙，如果有什么不对，思雨可以马上回来的，反正没有签什么合约……”
  “对。合约什么的，绝对不要签。”
  “知道了。”我因洁沙终于让步而松口气。
  “好了！洁沙，妳可以回房睡了吧？我看思雨也累了，今晚值班，又遇到这种事……”
  “好。晚安。”洁沙点头，走出我们的房间。
  “天！她终于接受了。我真不明白洁沙为什么反对思雨搬去那里，那里还是她介绍的。”
  “思雨，妳知道什么原因吗？”
  看着婧蔓好奇的脸，我发现我无法对她和凯霜说出洁沙那天对我说的事。第一，那是洁沙的隐私；第二是，我不认为她们听后还会让我搬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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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不忍心，也可能是感动于套在我手中的戒指，总之，我决定搬进去了。
  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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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终于搬来了？怎么？听说妳的好友生日，妳必须和她庆祝，而延迟一个星期多。我不是很懂友情，但我认为不需要为了个朋友的生日而延迟搬家。其实，除了惟，我就没有朋友，妳知道为什么吗？”在我还没有回答前，那美女露出非常自信的笑容接下去，“美丽的人，通常被人妒嫉的。”
  我无法相信我听到的话。她未免……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妳自我介绍吧！”
  “我……”看着那个有意打断我因惊讶而呆住的男子。我还是无法理解他们两人的关系。
  如果他像洁沙说的，他是屋主，为什么他这么怕这个女的？想到他还帮我说谎来骗这女子我没有预期搬来的原因，的确可以看得出来他很怕她。
  但，如果是屋主，他应该没有理由这么怕她。除非，他非常爱她。
  “妳是不会自我介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