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换裁判      更新:2021-02-20 04:25      字数:4702
  和学者结合,学问和权力结合,才能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今天我们就很好地结合一下,以后我们就全靠胡处长了。”
  胡处长兴奋得有点得意。他滔滔不绝讲了许多设想,也提出了很多要求。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谈到具体工作,刘安定主动提出项目申请报告和可行性报告都包在他身上。胡处长和白明华表示同意,并且都说了自己的意见和想法,要刘安定在报告中将这些都表达出来。刘安定说:“开头应该提提畜牧业的重要性,在发达国家,人的食物结构已经变为以动物性食品为主,养殖业已经超过了种植业,这是一个发展的大趋势。随着经济的发展,我们的饮食结构也在发生着变化,动物性食品所占比重也越来越大,这就要求传统的以种植业为主的农业要向以养殖业为主的方向转化,养殖业将成为一个大产业,这一点应该向领导着重讲清楚。”
  见都点头表示同意,刘安定又说:“如果批准了,就先建个繁育场,繁育场建在城市不行,太闹了,病菌也多,最好建在郊区,到时我就住在那里,专门搞胚胎移植。”
  胡处长说:“这都是小问题,我们是不是讨论一下谁来主持这个研究,因为申请报告中首先就要写明这些,我们今天就把它初步确定下来。”
  说这话时,胡处长的眼睛是看着刘安定的。刘安定明白胡处长的意思,他急忙表态说:“我是具体干活儿的,也没领导才能,谁主持看你们二位。”
  胡处长说:“我就不谦虚了。申请研究课题必须要以你们单位的名义申请,白处长在学校也算个领导,各方面的关系他可以出面协调,我的意见是白处长当主持人。我是学生物的,我也参加这个研究,负责经费和资料方面的工作,就挂个副主持人。刘教授领导具体的研究,责任重大,就当个总工程师,不知你们有没有意见。”
  都没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白明华拿出一瓶茅台酒,说再喝几杯庆祝一下。胡处长看看表,说:“今天我是再不能喝了,时间也不早了,这瓶酒放着,等研究课题批下来,咱们好好喝它一场。”
  将胡处长和李处长送出学校,刘安定却不想回家。此时的校园难得地安静,一个人走在林荫道上,刘安定的心却不能平静。想不到竟意外地碰上了胡处长,将要搞这么大一个研究项目。王德礼县长说得对,人与人就是在办事中相识相知,如果今天没有事要到白明华家,那也就没有今天这样的机会。以前看不起领导,认为你当你的官,我教我的书,井水不犯河水,和白明华这样的老同学也很少来往,现在看来是大错特错了。如果研究项目申请成功,把全省的大牲畜都改良成良种,那时,真想不出自己将是个什么样子。即使这个项目申请不成,也要多和白明华这样的人来往,我和领导们打交道,只要自己不懈地努力,凭自己的聪明和才华,不愁没有机会,不愁干不出个人样来。
  路灯还没有熄,天上的月亮弯弯地挂在半空,真是一个让人心平气静的夜晚。刘安定想在这静夜里走走,让冷风吹吹发热的身体。走一阵,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动物实验场。实验场在校园的一个墙角,高高低低盖了许多平房和圈棚,晚上一般很少有人来这里。转身回返时,有女人的呻吟从墙角传出。刘安定吓一跳,抢劫强Jian一类的事浮上脑海。他本能地觉得这时不能逃跑离开。他拾起一块石头躬腰细看,才发现不是强Jian,是学生在Zuo爱。刘安定想喊一声干涉,但又止了。见两人已将事做完,刘安定急忙悄悄快步走开。
  家属楼上还有许多窗户亮着灯,认真辨认一下,何秋思家的灯也没灭。因为何秋思的丈夫李玉是正科级,所以一结婚就住上了家属楼的单元房。刘安定不由得感叹何秋思聪明,她要比她的同学超前了许多,她的同学也许还要奋斗若干年才能拥有房子,才能达到她的生活水平。看来女人找成熟后的大龄男人也不错。不由得就想到自己。他留校后就住单身宿舍,四个人一间,结婚后仍然是单身宿舍,只是变成了和妻子两个人一间,一直住到前年,才集资分到了两室一厅的单元房。
  何秋思住四楼。天确实是热了,她连窗帘都没有拉上。刘安定往后退退,他想看看她在干什么。但怎么退都只能看到里面的屋顶,哪怕是柜子和床都看不到。刘安定叹口气,又觉得自己不知怎么有点不可思议,人家没有一点意思你却害单相思,还想偷看人家的身子,这和二流子有什么区别。
  转身往家里走,刘安定仍然想不通:这么晚了何秋思不睡,她在干什么,难道是睡觉忘了关灯?不由得回头再看。那屋里的灯仍然没灭。也许是忘了关灯,也许是有什么事。刘安定暗自笑了,他想,也许爱异性是人的本能,在这点上他这个副教授和别的什么人没多大差别,惟一的差别可能是克制能力不同。看来以后要好好忍受克制之苦了。
  让他想不到的是妻子宋小雅也没睡。工厂不景气,宋小雅轮岗在家,说是半年一轮,结果到现在快一年了,也无法安排上岗。妻子问刘安定怎么现在才回来,刘安定轻描淡写地说白明华家来了几个朋友,大家在一起聊了聊。宋小雅看着刘安定说:“我发现你今天神色不对,好像有点兴奋不安,好像有什么喜事,这一阵几次夜不归宿,是不是又谈恋爱了,年轻人谈恋爱时就是这种神态,我想你不年轻了吧。”
  真是老夫老妻了,有一点迹象就让她看了出来。刘安定心里还是有点发虚。刘安定做出更兴奋的神色说:“还真让你说对了,今天去白明华家还真遇上了好事。”然后边脱衣服边简要说了申请研究项目的事。
  宋小雅信了,但她再一声不响。刘安定躺着刚有了瞌睡,她却连叹两声说:“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不要给外人说,飘飘确实在吸毒,毒瘾还不小,今天你走后爸就打来了电话,要你过去一下,我说你不在,他就让我过去,结果是飘飘毒瘾犯了又向爸要钱,爸没有,飘飘便又哭又骂。我去了仍然闹着,飘飘披头散发连衣服都脱光了,然后光着身子使劲敲爸卧室的门,嘴里还喊着爸的名字,要爸嫖她一下给她二百块钱。我身上正好有一百多块钱,我都拿出来给了她,她才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去买毒品去了。”
  刘安定大吃一惊,心跳了半天才平静下来。飘飘是妻的继母许慧带来的一个女儿,今年大概二十四五岁,人长得很标致,身材也好,可能是受母亲的影响,从小就崇拜歌星,说长大了也要去唱歌跳舞。飘飘上高中时就不好好读书,有空就到歌厅唱歌,高中毕业后便真的做了业余歌手,在歌厅唱歌伴舞。有回宋小雅悄悄向他说飘飘不正常,看神态可能在吸毒,他当时觉得不可能,觉得是小雅看不惯飘飘,便觉得人家到处都不正常。他当时还有点反感:看不惯也不能猜测人家吸毒,他要她不要胡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刘安定呆半天说:“怎么从爸那里一点也看不出来。”
  宋小雅说:“爸说已经两次送她到戒毒所戒毒了,每次都是白费力。原来她还能靠卖淫挣点钱补贴吸毒,可能是得了几次性病后,下身整个千疮百孔,讲究点的嫖客都不要她了,没办法只好全靠爸来供养。爸的钱全让她花光了,爸也是实在没钱给她了,没办法了,才叫咱们去。”
  真是万万想不到,想不到岳父竟能沉得住气,这么大的事压在心里,竟能不露声色,该干啥仍然干啥。刘安定不得不佩服岳父的沉着。刘安定清楚,对吸毒者来说,最大的压力在经济上,他原以为岳父还有点钱,那年猪肉涨价,仔猪一个卖到二百多块,猪场大赚一笔后曾奖励岳父十万块,他集资建房时岳父给了三万,应该至少还有些存款,现在看来这些钱早让飘飘吸毒吸光了。这次去西台县和岳父住在一个房间,他发现岳父的内衣内裤都是旧的,裤衩都磨开了大洞,把该遮的那点都露了出来,实质上穿那样的裤头只是个形式,只说明已经穿了。他当时心里还觉得岳父过分,现在看来是真的缺钱。刘安定也止不住叹气:本以为岳父离婚后找个年轻漂亮的妻子很幸福,想不到为了这幸福,却承担着如此的经济压力。
  电话又响了,是岳父打来的,他要刘安定来一趟。放了电话,刘安定说:“半夜三更让咱们去,肯定是飘飘回来又闹了,肯定是闹得厉害不可收拾,我得过去一趟。”
  宋小雅也翻身坐了起来,她说:“我也睡不着,咱们一起去看看。”
  是岳父来开的门,开了门什么都没说,就低着头又回到卧室坐了。岳母在床上蒙了头躺着,飘飘可能吸足了瘾,安静地坐在岳父的对面。刘安定看着飘飘,现在的她如果不是打扮得过分妖艳,根本看不出哪里不正常。岳父说:“她出去为抢吸毒品,差点让毒友给掐死。”
  刘安定细看,飘飘的脖子确实青紫了一大片。可怜的女孩。刘安定低了头不忍再看。
  岳父连叹几声对刘安定说:“戒毒得有个环境才能戒掉,每次戒毒回来,她都经受不住那些毒友的诱惑,如果有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没有毒品的地方,她也就没了办法,时间一长自然就能戒掉。飘飘提出要到乡下去,嫁个乡下人,在乡下呆一辈子。我觉得这个办法也可行,即使嫁不出去,让她在乡下呆一阵也行,但我的老家没有太亲的人了,我想你老家还有父亲兄弟姐妹,领到你的老家不知行不行,如果你觉得可以考虑,你明天就回趟老家,先联系一下,联系好我们再送过去,至于生活费,我每月给她五百块。”
  刘安定知道岳父还有话没说。他家兄弟姐妹确实多,四个女的都嫁了人,四个男的三个成了家另过日子,只有老三打着光棍。母亲去世多年,现在家里只有老三和父亲两个男人,这个情况岳父清楚。岳父让领到乡下老家,可能有嫁给老三的想法。刘安定是老四,老三一点毛病没有,只是穷,不识字又有点老实,四十多了一直没讨到老婆,如果飘飘能安分守己在乡下呆一辈子,倒也是件好事,可飘飘这样的女人能在乡下呆一辈子吗。刘安定看眼飘飘,飘飘也在看他,一脸的期待。他觉得这回飘飘也是急了,是下了决心要到乡下去把毒瘾戒掉。刘安定想,不管她到乡下是否能呆下去,反正三哥光棍一条,如果嫁了三哥,呆一天也是一天的夫妻,谁也不会吃亏。刘安定试探了说:“反正乡下地大屋子也宽,现在粮食也多了,也不在乎多一个人多一碗饭,只是家里只有三哥和父亲,不知飘飘会不会觉得不方便。”
  岳父宋义仁低头不语。飘飘说:“我死都不怕的人了,还在乎什么方便不方便,如果不是老天不让我死,几次自杀,早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
  岳母许慧始终蒙了头躺着。刘安定知道岳母听岳父的,也可能两人早商量过了。刘安定答应回一趟老家。岳父说:“走之前她还得先到医院戒几天毒,不然送去一下断了毒,会有生命危险。我的意思是你先回去和家里打声招呼,把飘飘的情况全说清楚,看他们是不是同意接收。”
  家里的情况刘安定清楚,他们毫无见识,他完全可以做主,但这毕竟是件大事,飘飘需要冷静考虑一下,家里也应该通知一声。刘安定说:“我最近要写一个研究项目申请报告,时间很紧,正好,等飘飘戒几天毒,我也有空了,那时什么时候回去都行,我送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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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天比一天热,太阳还没出来,地上已经白灿灿的一片热气。宋义仁说已经和东郊猪场联系好了,今天去东郊猪场劁猪。妻子许慧一下眼圈红了。她低头沉默半天,哑了声说:“都是我害的,让你受这么大的罪,又是到外面兼课,又是办猪场,这么热的天又要去给人家劁猪。让你干这么低级的活儿,也不知是我哪辈子做了孽。”
  宋义仁上前拍拍她,再亲亲她的脸,又给她擦擦眼睛,笑着说:“我劁猪不是你见过的那种土兽医劁猪,我是用高科技,将公仔猪的后腿一提,给睾丸注射一点药水,就好了。只是母的要复杂一点,但我的手艺高,我捏捏就能捏到仔猪的卵巢,用一个带钩的小刀插进去一钩,卵巢就勾出来了。”
  许慧觉得他是故意往轻松了说,是在故意哄她。她说:“我也不是三岁的孩子,人家都是把输卵管割断,你却说要把卵巢割掉,你哄人也不考虑一下,你真把我当成了傻子。”
  宋义仁笑着说:“这你就搞错了,这和人做绝育手术不同,绝育手术是不让生育,做了手术女人还是女人,而劁猪不同,要把雌性和雄性都变成中性,所以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