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节
作者:
吻火 更新:2021-02-20 04:17 字数:4984
内容概要牧场
我要出去打扫牧场的水泉,/我去只把落叶搂一搂干净,/(也许,还要
等到泉水澄清)/不会去太久的——你也来吧。我要出去牵那一头小牛犊,/
它在它妈妈身边是那么小,/它妈妈舔它时它立都立不牢。/不会去太久的—
—你也来吧。
爱和问题
傍晚,一个陌生人来到门前,/招呼这位俊俏的新郎。/劳顿不堪,忧心
忡忡,握一杆/绿白两色相间的手杖。/他用眼神而不是用口舌请求,/请求允
许他借住一宿,/然后转身,眺望着道路尽头,/看不见有透亮的窗口。
那位新郎,迈步走到门廊里,/说:“让我们看看天气,/再来考虑,陌
生人,我和你/怎样解决过夜的问题。”/忍冬的叶子撒满前院的场地,/忍冬
的浆果已经熟了。/秋天,是啊,风里有冬的气息,/“陌生人,但愿我能知
道。”
屋里新娘在昏暗中默默无语,/探身,面对着炉火熊熊,/由于炭火的灼
烤和内心的情欲,/脸上洋溢着玫瑰色晕红,/新郎注视着令人厌倦的路径,/
看见的却是屋里的新人。/他希望她有颗黄金色裹着的心,/别着一枚白银的
别针。
给人一点面包,施舍点钱财,/为穷苦人虔诚祈祷,/给富人以诅咒,在
新郎看来,/都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该不该邀请个男人进宅,/让新房里容
纳烦恼,/妨碍一对新婚夫妇间的欢爱,/他希望,他能知道。
雪夜林边暂驻
这是谁的树林我想我清楚,/他家就在那边村子里边住。/他不会看见我
在这里停下来,/观赏白雪覆盖住他的林木。
我的小马,一定觉得奇怪,/在这一年最黑的一个黑夜,/在这树林和封
冻的湖泊之间,/停在近处不见农舍的野外。
他抖了一抖挽具上的铃串,/象问,是否有了差错出现。/此外的音响,
只是轻凤一阵,/和白絮股飘飘落下的雪片。
这树林可爱、阴暗、幽深,/但是我还有许诺的事要完成,/临睡前还要
再赶几哩路程,/临睡前还要再赶几哩路程
火与冰
有人说世界将毁灭于火,/有人说,于冰。/根据我尝味欲望的收获,/
我赞成毁灭于火这一说。/若是毁灭两次已经注定,/凭我对恨的体会/我可以
说,要论破坏,冰/也有巨大威力,/而且充分强劲。
一条没有走的路
金黄色林中有两条路各奔一方——/可惜,我是一个人独自旅行/不能两
条都走,我站在岔口上/向其中一条,长时间凝神眺望/直到它弯进灌木丛失
去踪影。
然后走上丝毫也不差的另一条,/也许,曾有更好的理由走它,/因为杳
无人迹,而且长遍萋草,/虽然经我走后,过往行人的脚,/已践踏得两条道
路难分上下。
而在那一天早晨,那两条道路/曾同样覆盖落叶,未经步履,/哦,我曾
想留一条以待来日涉足:/如今我懂得路是怎样连接着路,/我怀疑,还有可
能重新回去。
我将会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某处,/一声叹息,重把这往事提起,/树林中
曾有两条歧路,当初我——/我选择了其中人迹稀少的一途,/这就造成了此
后的全部差异。
请宽赦,哦,上帝
请宽赦我对你开了些小玩笑,哦,上帝。/我会原谅你加绘了我大大的一
场恶作剧。
雇工之死(节选)
玛丽,坐在桌旁,面对灯火沉思,/等侯着沃伦,一听到他的脚步声,/
便踮起脚,快步穿过漆黑的过道,/奔向门口,迎上前去,报告消息/,并且
要他留心:“赛拉斯回来了。”/她往外推着他和他一道走出门去,/随手带
上门,对他说,“待他好些。”
“什么时候我待他不都是一片好心?”他说,“可是,我不愿这家伙回
来,/上个割草季节,我说过这活没有:/要是那时候离开,一切全都完结。”
/他如今还有什么用?谁还会收留,/就凭他那一把年纪,那一点气力?/他算
个什么帮手!从来指靠不上,/常在最急用人的日子里甩手就走。/。。。/
割草季节,什么样的帮手都奇缺,/冬天,他回来了,我已精疲力竭。”
一弯残月,正在不断向西方沉落,/带着整个天幕,随它向远山移去,/
月光柔和地泻在她的膝上。于是,/她展开裙裾承接。又伸出一只手,/伸在
竖琴琴弦般的曙光光柱之间,/仿佛弹奏出不可听见的温柔和声,/感动了坐
在她身边的男人的心肠。/“沃伦,”她说,“他是回家来老死的,/这一回
你不必再担心他会离开你。”
“家”,他柔声讥刺。/“是啊,不是家/又是什么?全看你对家怎么理
解。/当然,他对于我们,什么也不是,/就象是陌生的猎狗来到我们面前—
—/在森林里追踪猎物已耗尽了气力。”/“家,是一个在你不得不走的时候/
不得不收留你的地方”。/“我倒要说是/你未必见得就配有的一种东西。”
作品鉴赏弗洛斯特有很长的诗歌创作生命,从本世纪初一直延续到远
超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60 年代,而且,拥有历久不衰的广大读者群,因
而是美国跨越现、当代两个时期的重要大诗人。弗洛斯特以现实主义者自居,
但是他说,“现实主义者有两种:一种,把带有大量泥垢的马铃薯出示人前,
以表明那是真实时马铃薯;而另一种,喜爱刷洗干净的马铃薯。”他说,“我
倾向于做那第二一种。在我看来,艺术的功用在于净化生活。”他相信诗歌
的积极社会效果。所以,他虽以田园诗人著称,却和传统意义上遁世的田园
诗人不同,也和他同时代某些逃避现实、沉溺于寻求自我的现代派诗人不同,
他是人世的。他相信个人不能脱离社会,他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社会的种种弊
端持批评态度,不过他对那一类恼人的社会问题的反应,往往是哀而不伤、
怨而不怒,如果偶尔有点“争吵”味道也只是,如他自己所说,“情人间的
争吵”。他相信人类性灵中具有某种足以自救和对抗混乱的支撑物,那就是
爱。在创作方法方面,他给自己拟定了一个称谓,叫作“举隅派”。所谓举
隅,也就是以局部表现整体,以个别反映一般,以小见大,以近寓远。在1946
年他的一个诗集的自序中写道:“诗简直是由比喻构成的”,“每一首诗实
质上都是一个新的比喻,否则就不成其为诗”;又说,“一首写得合格的诗
不能不是一个或大或小的象征”。这篇序言的标题就叫《永恒的象征》,但
是他拒绝“象征派”的概念。在另一个场合,他表示,他宁愿称自己为“寓
惫派”,他推崇含而不露。他主张,“诗,始于乐趣,终于智慧”,也就是
说,诗,应该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思想上的启迪。
在形式上,有继承、有发展,对于传统来说,是个推陈出新的大手笔。
他不赞成自由诗,认为“自由诗是打网球而不用球网”,尽管他后来也偶尔
打打这样的网球。例如早期的《火与冰》已经很象是自由诗,然而他始终重
视“句子的音响”,他的诗行节奏,常用“松散的抑扬格”,有些韵式,经
过精心的设计,例如《雪夜林边暂驻》。他的语言,不尚夸张,不事雕琢,
力求从“今日听到的”民间活的口语,方言汲取淳朴、清新,富干生命力的
营养。他在语言上的主张会使人想起华滋华斯,他认为,“普通人的口语,
经常涌现出富有诗意的词汇,日常的谈话声调是诗歌声调的源泉。”《牧场》
可认为是最好的例证。弗洛斯特不仅善于抒情,也善于叙事。他的叙事诗多
采取独白或对话的形式,直接使用经过提炼的口语、方言,有节奏、无韵,
富于戏剧性,常常象是一出出的独幕剧。《雇工之死》是弗洛斯特叙事诗的
杰出代表作,曾被当作独幕剧搬上舞台演出而获得很大成功。这首诗描绘了
三个人物,被刻画得最充分的是那个没有出场的、劳碌一生、已经精疲力竭
以至终于死去的雇工。他贫穷而自尊,宁愿出卖劳动力以维持残生,也不卑
躬屈节去乞求身为银行董事的阔兄弟的怜悯,劳动时全力以赴,对别人十分
关心,诚实,然而愚昧。老了,象被挤干了的柠檬,走投无路,无家可归,
甚至可能死无葬所。由于心灵高尚而优美动人的,是那位女主人玛丽,温柔、
善良、对同类满怀柔情,代表了弗洛斯特所标榜的爱。而沃沦,作为雇主,
尽管按我们的划分阶级标准看,只是个雇佣少量季节工而并不富裕的上中
农,却仍然具有一个雇主的精神特征。当他想到那位雇工时首先想到的是对
自己有用无用。象《爱与问题》一样,弗洛斯特常用社会最小的细胞——家
庭象征全社会,在《雇工之死》这首近200 行的叙事诗里,他写的是美国农
业地区一件细小的生活插曲,却反映了整个国家的一些重大问题,贫困劳动
者的窘境,金钱支配下的人际关系,等等。弗洛斯特的诗,无论是抒情诗或
是叙事诗,都仿佛是一幅幅素净的水墨画:质朴无华,淡而有味。
(江枫)
杰姆斯·赖特赖特诗选
作者简介杰姆斯·赖特(1927—1980),1927 年12 月13 日出生在俄
亥俄州马丁斯费里或马丁渡口,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美国中西部小镇及其居民
后来成了他的诗歌中常常出现的背景和人物原型。他毕业于岗庸学院后,一
度在美国驻日本占领军陆军部队服役。复员后,又入华盛顿大学攻读并获得
了理科硕士和哲学博士学位。尔后,作为富布赖特基金会资助的学者前往欧
洲,在维也纳大学从事研究。回国后,在多所高等院校讲授文学课。赖特最
初两本诗集,《绿色的墙》和《圣徒犹大》,分别出版于1957 和1959 年。
在谈到这些作品时,他说“我一向非常努力以艾德文·阿林顿·罗宾逊和罗
伯特·弗洛斯特为楷模写作”。同时,他还十分钦敬英国作家和诗人托马斯·哈
代,曾在他的墓前思索这位前辈“从大地学习”的“秘密”。他尊重他们的
严肃。他说,“要让诗说点对人类有重要性的东西,而不能只是炫耀词藻。”
他热爱自然,对自然的美有一种特殊的敏感,而且认为,自然美有陶冶性情
的力量;他关心人,特别是那些被社会摈弃的、受冷落、被歧视啊男人和女
人。他认为这类人的形象动人心弦、发人深思。出现在他笔下的,有越狱的
逃犯,有被邻人窥破隐私的同性恋女人。有失偶的孤寡。但是,到《树枝不
会折断》(1963)和《我们是否该在河边聚会》(1968)问世时,风格已经
有了很大的变化:在形式方面已和弗洛斯特所代表的那种封闭型传统诀别而
转向“开放、更接近口语的诗行,更多的随意转换,更常见的超现实主义手
法。而对“社会弃儿”的同情也发展成为干预意识和对政治问题的浓厚兴趣。
这种变化,应该归因于他对南美诗人聂鲁达、纪廉、巴列霍和奥地利诗人特
拉克尔的翻译和刻意学习。
赖特于1980 年逝世时、继为他赢得1972 年普利策奖的《诗歌合集》
(1971)之后,又出版了《两位公民》(1973)和《献给开花的梨树》(1977)。
内容概要宝石
在我身后的空中/有这个洞穴,/没有人会去触动:一个隐居处,一种/
环抱着一丛火焰之花的静寂。/当我迎风直立/我的骨骼转化成为深色祖母
绿。
在丧失尽我的儿子以后。
我面对月亮的摧残:《1960 年,圣诞》天黑以后/南达科他州边境附近,
/月亮出来狩猎,到处,/发射烈火,/沿着一种钻石廊道/行走。
在一棵树的背后/它栖息在一座白色城市/废墟上:/霜,霜。他们到哪里
去了,/那些往日的住户?都已匆匆离去/,连同阴郁的面孔。
我受不了/这个,又向前走,/活着,孤独,孤独,/经过烧焦的地下仓库,
经过隐蔽/的乞佩瓦人和挪威人的坟墓。这个寒冬的/月亮把宝石/残忍的火/
倾泻/在我手中。死的财富,死的手,月亮/暗淡下去/我在美丽的亚美利加的
白色废墟上迷路。
幸福
在通往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的公路近旁,/暮色在草地上轻盈跃动。/那
两匹印第安小马的眼睛阴暗/充满柔情。/他们从柳树林中高兴地走来,欢迎
我的朋友和我。/我们跨过铁丝网步入牧场,/他们整天在那里吃草,非常寂
寞。/由于我们来到,他们浑身颤动,掩不住内心的欣喜。/象易动感情的天
鹅,他们羞怯地低下了头。/他们相亲相爱。/没有一种寂寞能和他们的相比。
兴奋复归安谧,/他们开始在昏暗中咀嚼初春的嫩草。/我真想把那瘦小的一
匹搂在怀里,/因为是她向我走过来/用鼻子拱过我的左手。/她黑色相间,/
长鬃散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