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节
作者:吻火      更新:2021-02-20 04:17      字数:4867
  起,克赖又给了她一巴掌,接着当众侃侃而谈:“鲁拉,你失去了理智。我
  现在可以轻易把你杀了。你的喉管那么细,那么难看。外加所有这些坐在这
  里看报的白人。”他指着一个穿着很讲究的白人说,,“我可以把《时报》
  从他手中撕下来,尽管我长得瘦小,是个中产阶级,我可以把报纸从他手中
  撕下来,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的喉管撕裂。不用费多大的劲,不过为什么
  呢?为什么要杀掉你们这班窝囊废呢?你们啥都不懂。贴肚皮?你要跳贴肚
  皮舞?呸!你都不懂得怎么跳;你们说,‘我喜欢贝西·史密斯。’却不知
  道贝西·史密靳在说,‘吻我的屁股,吻我的黑屁股吧。’在爱情、痛苦、
  欲望或一切你能解释的事物前面,她在清清楚楚地说,‘吻我的黑屁股吧。”
  如果你连这都不懂,那就是你正在吻她的黑屁股。还有查利·派克?查利·派
  克。所有那班赶时髦的白人小伙子都嚷嚷着说欣赏伯德。可伯德说,‘×你
  屁眼,低能的白鬼!×你屁眼!’他们却坐在那儿大谈查利·派克受尽痛苦
  的天才。伯德决不会演奏一个音符,他倒会走到东66 条街杀掉他头一眼看到
  的10 个白人。他决不会演奏一个音符!可我是未来的伟大诗人。那是一种狗
  娘养的文学。。只需要一刀子捅进去。只要让我捅你一刀,你这个满嘴脏话
  的婊子,于是一首诗就消失不见。你们白人都是神经病,拼死拼活不愿恢复
  理智。只有杀了你们,才能治好你们的神经病。就这么简单。我是说,要是
  我宰了你,其他白人就会开始理解我。你明白吗?”说完,他伸手去拿自己
  的书,打算下车。鲁拉转身迅速朝车厢扫了一眼,看到其他乘客向她点头表
  示同意,就趁克赖弯腰跟她说话时拔出一把小刀一下子戮进克赖的胸膛,连
  扎了两刀。他倒在她膝上,傻呼呼地嗡动着嘴。鲁拉对其他一些已从座位上
  站起身来的乘客说,“把这个人的尸体从我身上搬开。快!”他们过来把克
  赖的尸体拉出车厢。鲁拉又说:“打开车门把尸体扔出去。下一站你们统统
  下去。”他们都照着她的吩咐做了。很快车厢里只剩下她一人。她取出一个
  记事本,匆匆记下什么。不久一个约莫20 岁的黑人小伙子上车,胁下夹着两
  本书,在鲁拉后面的座位上坐下。鲁拉转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售票员进来,
  向黑人小伙子和鲁拉打过招呼之后,继续往前走去。鲁拉目送他离开。
  作品鉴赏这个独幕剧曾受到西方戏剧评论界很高的赞誉,美国著名剧
  评家克菜顿·赖里称赞它是“本国有史以来写得最好的短剧。”剧本的篇幅
  虽然不大,但反映的现实比较深刻,而且采用的完全是荒诞派戏剧中的象征
  主义手法。首先剧名《荷兰人》就有象征意义。根据西方民间传说,好望角
  常有象征凶兆的鬼船出现,船长是个不信上帝的荷兰人,魔鬼罚他终生漂泊
  海上。瓦格纳曾根据德国著名诗人海涅的小说《施纳贝勒沃普斯基先生的回
  忆录》第7 章有关内容创作三幕歌剧《漂泊的荷兰人》。由于本剧取名“荷
  兰人”,舞台指导说明中又提到“城市中漂泊的下腹部”,因此美国有些评
  论家认为作者是把地铁火车比作传说中的鬼船,鲁拉是船长荷兰人,众乘客
  是船上的水手;也有人指出,根据苏格兰诗人约翰·菜顿博士收集的民间传
  说,“漂泊的荷兰人”这艘鬼船之所以象征凶兆,是由于它是第一艘贩运奴
  隶的奴隶船,而历史上第一艘运载非洲黑人奴隶到北美洲的船只确是一艘由
  荷兰人指挥的荷兰战舰。作者一向把奴隶贸易看作是原罪,认为奴隶制是对
  美国的一种诅咒,是一种凶兆的象征,因此剧名《荷兰人》的象征意义显而
  易见。剧中另一关于原罪的象征是克赖(原文意为“泥土”,圣经《创世记》
  里说上帝用尘土造出亚当)象征亚当,鲁拉象征夏娃,她自己吃苹果,也给
  克赖吃,引诱他堕落,带来人的原罪。美国哈佛大学美国黑人文学系主任华
  纳·索勒斯在他写的巴拉卡评传里指出:《荷兰人》之所以成为一出强有力
  的重要戏剧,主要由于它具有四种功能:写社会抗议,表达作者本人的思想
  感情,采用荒诞派戏剧技巧。描绘“现代神话”。作为现代神话中的“漂泊
  的荷兰人”,剧本主要表现处境的绝望。而作为一出社会抗议剧,作者用象
  征主义的手法暗示,黑人民族如果继续与美国的白人生活方式勾勾搭搭,必
  然导致自身的毁灭。在本剧上演后的次年,作者在“解放者”杂志(1965 年
  7 月号)撰文谈革命戏剧时指出,“‘革命戏剧’里的人物目前都是受害者,
  但在不久的将来会是新型的英雄。。我们的艺术必须起招引世界上忿怒的精
  灵的作用。我们是巫师,是凶手,可是我们将要开辟一个天地,让真正的科
  学家来提高我们的思想认识。这是进攻的戏剧。这个将给我们开辟新天地的
  剧本名叫《美国的毁灭》”。剧中克赖的长篇演说被认为是作者本人的宣言,
  也是60 年代美国的黑人艺术运动中新黑人美学的中心内容,它实际上是30
  年代法国安德烈·布莱顿在《第二次超现实主义宣言》中所强调的“艺术的
  作用是必须彻底反叛,并使用暴力”的翻版。荒诞派戏剧里的人物都没有个
  性,只是某种象征,因此在本剧一开始的舞台指导说明里不说“克赖”而说
  “一个男子”,不说“鲁拉”而说“一个女人”;关于鲁拉的出现,剧中先
  描写她的脸出现在车窗上,只是在克赖注意到时才露出事先早已准备好的笑
  容,这些描写都有其象征意义。男人见到女人的脸时有出于本能的反应;剧
  本一开始不指名道性,就是要说明它写的不是某个具体黑人或白人妇女,而
  是指整个种族。牵动剧情发展的是那强女人的脸。如果人不注意它,毫无反
  应,女人也不处于特地上车来与他勾搭,最后杀死他。当车上只有男女两人
  单独相处时,性的因素占上风,鲁拉甚至说:“我们可以假装人们都看不见
  你。我们可以假装我们是一对无名无姓的情侣在城市的心脏里疾驰,奔向爱
  窝!”这时候只有男女之爱,不讲种族矛盾和偏见,不讲个人身份与品格。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情况就不同了,种族的、社会的因素占了上风,矛盾和
  冲突开始上升,不可调和,终于拼了个你死我活。总之,这一短剧从内容到
  形式都独具匠心,因而受到评论家们的重视。
  (施咸荣)
  索尔·贝娄赫索格(1964)
  作者简介索尔·贝娄(1915—),美国犹太裔小说家。出生于加拿大
  魁北克省的拉辛城。父母是来自俄国的犹太移民。贝娄九岁时,随父母到芝
  加哥定居,就读于芝加哥大学和西北大学,获人类学和社会学学士学位。二
  次大战期间,他曾在商船队服役,战后在明尼苏达大学、纽约大学和普林斯
  顿大学任教,现为芝加哥大学教授和社会思想委员会主席。贝娄的作品主要
  有长篇小说《挂起来的人》(1944),写一个应征入伍的人在等待去部队期
  间的心理活动;《奥基·马奇历险记》(1953),写的是一个年轻的芝加哥
  犹太人的经历,本书被认为是贝娄的成名作,曾获全国图书奖,《雨王汉德
  森》(1959)用现实主义的手法描写了一个百万富翁在内心“我要,我要”
  这一欲望驱使下来到非洲,在那里所经历的各种奇遇;《赫索格》(1964)
  表现了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在60 年代动乱中的苦闷与迷惘,描写了资产阶级人
  道主义的危机,《赛姆勒先生的星球》(1970)借一位居住在纽约的纳粹集
  中营的幸存者的所见所闻抨击了美国现代社会的混乱和疯狂;《洪堡的礼物》
  (1975)则描写了两代作家的成功与失败,反映了当代美国各阶层知识分子
  的精神感情和情操。进入八十年代,贝娄还创作了长篇小说《院长的十二月》
  (1981)和《更多的人因伤心而死》(1987)。前者以芝加哥和布加勒斯特
  为背景,将所谓的“自由社会”和“警察国家”加以比较。后者侧重揭示当
  代文明对人的生活的侵蚀。此外,贝娄还写过长篇小说《受害者》(1947),
  中篇小说《只争朝夕》(1956)《偷窃》(1989)和《比拉罗赛内线》(1959),
  短篇小说集《莫斯比的回忆》(1968),《失言者》(1984),剧本《最后
  的分析》(1965)以及一部非文学类的游记《耶路撒冷来去》(1976)。贝
  娄的作品包含了丰富的内容,他善于描写高级知识分子,尤其是犹太裔知识
  分子在当代美国社会荒谬的处境中的思想状态。1976 年,因其对“当代文化
  富于人性的理解和精妙的分析”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内容概要赫索格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大学历史教授,专长思想史,发表
  过《浪漫主义和基督教》等颇具水平的论著。他一向崇拜理性,关心人类文
  明和人的尊严,然而在个人生活的道路上却障碍重重,阴霾密布。他最初与
  戴茜——一个纯朴的农村长大的大学生生活在一起,后来离了婚,娶了风流
  的玛德琳为妻,这是一个戏剧导演的女儿,自小任性,我行我素。她认为,
  赫索格不应当做一个终生默默无闻的教书匠,应该到乡下去潜心写作。于是,
  赫索格动用了父亲留给他的二万美元,在马塞诸赛州的路德村买了一幢很大
  的旧房子,并在这所房子里生了他们的小女儿琼妮。谁知在乡下仅仅住了一
  年,玛德琳又改变了主意,她觉得自己年轻貌美,聪明能干,不能埋没在这
  穷乡僻壤。她执意要搬回大城市,自己回城不算,还逼着赫索格一定要给她
  们的邻居,也是赫索格的好友瓦伦丁也找个工作,一同搬到城里。经赫索格
  多方奔走,玛德琳的这些愿望都实现了,可她的脾气却越来越坏,赫索格为
  此常去请教他们的精神分析医生和瓦伦了。大家都认为玛德琳有些精神失
  常,其实她与瓦伦丁早有私情,一起迁到芝加哥来也是为了过从方便。在一
  切准备就绪之后,玛德琳便把正在兴致勃勃地布置新家的赫索格找进屋来,
  向他宣布:“我根本不爱你,两人何苦违心地住在一起”。赫索格一时摸不
  着头脑,呆里呆气地说:“可我却真的爱你呀!”这下子,马上提高了玛德
  琳的自尊心,她利用知识分子尊重别人自由的高尚心理,把赫索格撵出了家
  门。从此,赫索格失去了职务,房子,财产和女儿。他精神颓丧,面容憔悴,
  在医生的劝说下去欧洲旅行了一个时期。但在半年之后,赫索格又回到美国
  时,他的好朋友,动物学家卢卡斯却告诉他,原来因玛德琳与瓦伦丁通奸,
  才使他的家庭发生变故,现在他们已在一起同居了。这一消息对赫索格来说
  简直是个晴天霹雳,自己的知心朋友竟夺走了自己的爱妻。这使他受到沉重
  的打击,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从此他行为变得怪诞,整天紧张地思考,不
  停地给人写信,给知心朋友,骨肉亲戚,报刊杂志,知名人士,总统部长,
  认识的,不认识的,活着的,死了的,甚至上帝和自己,一连写了上百封信,
  但一封也未寄出。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提着这只装满信件的旅行包。与此同
  时,赫索格还通过联想和回忆,叙述了家庭,父母,兄弟姊妹、妻儿朋友的
  情况以及自己大半辈子的经历和遭遇。离婚后,赫索格在纽约和花店女主人
  雷梦挪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雷梦娜是个会体贴人的中年妇女,漂零半世,
  非常渴望和赫索格建立一个宁静的家庭,可是赫索格对婚姻已经害怕了,他
  有意离开纽约,拟去朋友家小住以摆脱雷梦娜的追求。然而到了旧友家没多
  久,不安宁的心灵又促使他不辞而别,返回住处。第二天还是去雷梦娜家幽
  会。一天,赫索格忽然心血来潮,乘飞机去芝加哥,一方面是为看望女儿琼
  妮,一方面是想以暴力来对付玛德琳和瓦伦丁这对下流坯。下飞机后,他返
  回童年的故居,拿了父亲遗留下的一些俄国旧币和一支装有两颗子弹的左轮
  手枪,再潜入玛德琳的住所。他想用这支枪杀死情敌瓦伦丁,但无意中从窗
  外看到瓦伦丁正在细心地替他女儿琼妮洗澡,目光里充满了慈爱,他感动得
  热泪盈眶,立刻打消了杀人的念头,积郁了许久的恨一刹那间都消失了。后
  来,赫索格托朋友接来女儿,准备父女俩好好玩上一天,不巧中途遇上交通
  事故,被撞断了一根肋骨,而且祸不单行,他还因随身携带没有执照的实弹
  手枪被警方拘留。经过审讯,玛德琳来警察局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