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节
作者:
吻火 更新:2021-02-20 04:17 字数:4880
为了挣到更多的饯,他必须拼命苦干,尽管抱怨这机械的工作要他的命。他
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对一切部不满,模糊地意识到由机器文明所带来的现
行的政治、经济、军事制度道德规范等等,象一张无形的网,把他罩得严严
实实。他愤怒,想反抗,但是,游离于工人阶级之外,看不出工党和保守党
之间的区别的他,只能采取低级下流的手段:纵情声色,滥饮狂醉,崇尚暴
力。这一切实际上是他愚昧地、笼统地反社会心理的外化。社会没有给他接
受良好教育的机会,他因此不能树立远大的人生理想,更无法获得发展自我
的机会。于是只有凭借原始的生命力,为求得生存和寻找快乐而惹是生非。
这样一种恶劣的环境和心境,又给予他保全自我和利用法规的本能。而且,
当他最终意识到自我力量的不堪一击时,他又能与社会妥协,直至良心发现,
与人为善。但是,他骨髓里的“弱肉强食”观念,又保不准将来他会不会“反
社会”。他是当代社会的怪胎,却是地地道道的、曾经风行一时的“反社会”
的英雄,是他那一类人的代表。由此看来,这部作品是忠实于时代精神的。
作者一反传统工人小说手法,没有将“工人”作为纯洁朴实的代表苍白地置
于受剥削压迫的位置上,而是深入到他们的悲惨生存环境中,去探究他们的
矛盾心理,并不加粉饰地提炼出血肉齐全、令人信服的真实形象,加强了作
品悲喜剧兼有的艺术感染力,对社会的揭露批判精神,更是力透纸背。这部
作品语言生动活泼,大量运用工人的口语、俚语和俗语;富有强烈的节奏感,
将读者带进工人的工作、生活、思想、语言环境之中。西利托无疑深受其前
辈劳伦斯的影响。稍一比较,便会发现,这两位作家,有很多相同之处:他
们是同乡,都是诺丁汉人;他们的眼光,都投放到家乡处境悲惨的工人身上;
他们都认为,资本主义的工业文明扭曲了人性。相形之下,西利托的这部作
品,在很多方面,超过了劳伦斯。劳伦斯过分醉心于心理分析学说,因此,
他笔下的工人形象并不怎么丰满,倒有心理分析学的图解之嫌,并且都成了
遭压抑了的性的牺牲品。而西利托的这本小说,既注重人物的生活环境,又
注重人物的内心世界,从而更能揭示现代工业文明对于人的压抑和个人无力
抗争,只能妥协的命运。西顿这个人物,体现了作者对英国资本家与工人之
间的关系和对工人阶级的现状与本来的矛盾认识,这种矛盾使得他又象劳伦
斯一样,不能给予他所同情的工人阶级设想出一个光明的前景,因此他笔下
的工人们只好继续处在弱肉强食的社会中。
(郭洋生)
哈罗尔德·品特看管人(1960)
作者简介哈罗尔德·品特(1930—)是英国当代著名剧作家,荒诞派
戏剧的代表人物之一,生于伦敦东部哈克尼一个犹太人的家庭,父亲是女装
裁缝,家境不够富裕。他的整个青少年时期,都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阴云
下度过的;而在伦敦东区,他亲眼看见了工人生活的实况。这些都对他后来
的创作产生了潜在的影响。1948 年,品特到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学习,1950
年开始写作,并参加剧团演出,1956 年和女演员维维恩·麦钱特结婚,1957
年,他写出第一个剧本《一间屋》,从此成了专业作家,但有时仍参加演出
或担任导演。在法国荒诞派戏剧的影响下,他积极进行新的戏剧实验,向英
国的戏剧传统挑战,很快便引起了人们的注目。他的作品新颖精炼,形式多
样,有独幕和多幕舞台剧,也有电视剧和广播剧;主要作品有《一间屋》
(1957)、《升降机》(1957)、《生日晚会》(1958)、《看管人》(1960)、
《侏儒》(1961)、《搜集证据》(1962)、《茶会》(1965)、《归家》
(1965)、《昔日》(1971)和《虚无乡》(1975)等。其中三幕剧《看管
人》曾于1960 年作为最佳剧本赢得晚会标准戏剧奖和纽约报纸同业公会的专
栏奖,可以说是他最成功的剧作之一。正是这一剧本确立并巩固了他作为戏
剧家的地位。两幕剧《归家》1967 年获百老汇剧评家奖。品特除剧本外也写
诗,还改编过电影剧本。1973 年,品特获奥地利欧洲文学奖。
内容概要《看管人》是部三幕剧,剧中只有3 个人物、米克,28—29
岁,是个成功的小商人,阿斯顿30 多岁,是米克的哥哥,因接受电击疗法而
变得迟钝,无法工作;戴维斯是个流浪的老头儿,穷困潦倒,沾染了不少坏
的习气,又懒,脾气又坏,又软弱,又爱骗人。米克给阿斯顿买了一所被弃
置不用的破旧房子,其中只有一间能住,即使这一间也常常漏雨,所以“天
花板上桂着一只桶”。第一幕开始,阿斯顿把戴维斯带到房子里,出于同情,
让他住在那里:阿斯顿和戴维斯进门,阿斯顿在先,戴维斯在后。。阿斯顿
穿一件旧的粗花呢大衣,里面是一套薄而破旧的深蓝色细条子单排扣衣服,
一件毛衣,一件退色的衬衫,带上一条领带;戴维斯穿一件旧的褐色大衣,
不象样的裤子,一件背心汗衫,未穿衬衣,穿着便鞋,。。戴维斯脱掉他的
大衣和长裤上床,“试试他的体重和身长”。第2 天早晨,阿斯顿抱怨他晚
上说梦话,他却诬说是隔壁的黑人:“我没有叽哩咕噜说话”,“我没有做
梦,我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一次梦”,“我告诉你实话,也许是他们,黑人”,
“你听到的是他们。隔壁。也许是他们黑人在发出声响,隔墙传过来的。”
阿斯顿出门,要他照管房子,对于这种信任,他感到惊奇,不敢相信:“你
现在肯定,你肯定你不介意我呆在这儿吗?”阿斯顿把钥匙交给他出去之后,
他东翻西看,正当他提起一只箱子想打开它时,米克出现了,米克抓住他的
手青,把他按倒在地板上。米克放开他,他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米克注视着
他,表情冷淡地说道,“这是什么把戏?”结束了第一幕。第二幕以米克和
戴维斯的对话展开。米克抱怨他哥哥太懒,主动提出让戴维斯看管房子:“他
就是不喜欢工作,非常不喜欢工作”;“我向你提一个建议,你是否愿意用
在这里,作看管人?”“我希望这个地方能依靠一个象你这样的人,留心看
管各种东西”。其实米克并非真想让戴维斯作看管人,而是引诱他充分揭示
“自我”。戴维斯自身的弱点使他对米克说了不少阿斯顿的坏话;“他是个
可笑的家伙”,“没有头脑”,“他发疯了”,“出于恶意,他疯了,他快
完蛋了”,等等。第二幕以阿斯顿大段的回忆和讲述他的生活经历而结束,
他先是回忆接受电疗之前的情况:“他们总是习惯于听我说话”,“在工厂
里也一个样。站在那儿,或者在工间休息时,我常常。。谈论一些事情。而
这些人,不论何时,只要我。。说些什么,他们常常听我说话。这没问题。
麻烦在于,我时常有一种幻觉”,“某种谣言肯定已经流传开来”,“我认
为人们已经开始变得可笑了”,“我不能理解这种现象。后来有一天,他们
把我送到伦敦郊外的一家医院里。他们。。把我弄到那儿。我不乐意去。。。
我试图逃跑,有好多次。但是。。很不容易”。接着,他回忆了接受电击疗
法的过程:“他们告诉我我有毛病,听说他们已经做出了检查结论”,“这
些玩意儿看起来象大铁钳子,上面有电线,电线上联接着一个小机器。它们
是电动的”,“突然地,这位主治医生把那些铁钳子放在我的头盖骨上”。
由于他没有完全照医生的要求去做,他的思维变迟钝了:“我不能把我的思
想集中起来。”第三幕,戴维斯利用阿斯顿的自白,忘恩负义,梦想自己可
以成为房子的管家。当阿斯顿说他们合不来,要他另找地方时,他却俨然以
主人自居,逼阿斯顿出走:“不合适?得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作为看管
人留在这儿的!懂得吗?你的兄弟,他已经告诉我,嗨,他已经告诉我这工
作是我的。我的!所以我就留在这儿。我就要成为他的看管人了”,“你!
你最好另找个地方去!”“你最好走”。他甚至用刀子指向阿斯顿的肚子。
这时米克进来了,态度骤变,大发雷霆,他对戴维斯说:“你是个多么奇怪
的人。。。自从你来到这所房子以后,这里除了麻烦以外就没有别的了。老
实说,你说的话没有一句顶用的”,“你是凶暴的,你是反复无常的”,“你
不过是一头没有进化的野兽!你是个野蛮人”。他告诉戴维斯房子由他哥哥
照管,“我哥哥可以管它。他能对它修缮,他能装饰它,他能做他想做的事。。。
我是在帮他的忙,让他住在这儿。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我要让他去
干”。戴维斯面临被轰走的处境,乞求阿斯顿让他留下,“我将会为你照看
这房子,为了你,。。我将是你的人,你下命令,只需下命令”,“我会帮
你盖起你的工棚来的,那就是我要做的!我会帮你的!”“我将为你做事!”
但是,不论他怎样说,最终还是被轰走了,从而失去了最后改变生活的机会。
全剧结束。
作品鉴赏这是一部典型的荒诞派剧本。品特的作品明显受贝克特、卡
夫卡等人的影响,与法国荒诞派有许多相似之处,如表现人的失去“自我”,
在一个荒诞不经的世界里茫然不知所措,以及人与人之间的隔绝。等等。但
是,品特也有自己的特点:作品的背景是战后英国人的日常生活;人物是资
本主义社会常见的人物,如失业者、小职员、资本家以及形形色色的下层人
物,他的作品常常把世界不可知的观点推到其逻辑的极端,环境缥缈不定,
事件隐约不清,影影绰绰,似是而非。《看管人》这个剧本明显体现了品特
的特点,3 个人物一个是小商人,一个是无法工作的下层人,一个是穷困潦
倒的流浪汉。剧本的背景是英国战后的社会现实和普通人的生活,在一定程
度上是伦敦东区的写照。《看管人》主要表现戴维斯如何想方设法保持呆在
一间房子里的权利,但由于自己的过失终于被驱逐,这在作者笔下有着巨大
的悲剧意义。品特作品中的戏剧冲突往往围绕着一间闭塞的屋子发生。这间
屋子代表一个人在荒诞的世界上所能把握的仅有的一点东西,而屋外则是不
可知的、可怕的一切。因此“一间屋”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品特自己承认,
他的许多作品都是从一间屋得到启发。他说:“两个人呆在一间屋子里——
我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屋子里的两个人打交道。幕启,意味着提出一个包含许
多可能性的问题。这两个人呆在屋里会发生什么事情?”“显然,”他又说,
“他们害怕屋子以外的东西。屋子外面是一个向他们压下来的可怕的世界。
对你对我都同样是可怕的。”这扰引出品特作品中一个重要的主题——“威
胁”。有些西方评论家孤住这个突出的特点,把他的戏剧称作“威胁的喜剧”。
在荒诞派的概念里,这种“威胁”正是个人在一个陌生环境里的压迫感,是
将颓废悲观情绪转化为一种“形而上的痛苦”。事实上,《看管人》第二幕
结尾处阿斯顿的自白所表明的就是这样:“我老是坐在我的房间里。。。在
我的房间里,我把所有的东西,所有我知道是我的东西,都归置好,整整齐
齐地,但是我并没有死。问题是,我本来早应该死了。我早应该死了。。。
我现在不同人谈话。我避开象那个咖啡馆那样的地方。我现在再也不到那些
地方去了。我不同任何一个象那样的人谈话。”品特戏剧中的人物形象完全
遵循荒诞派作品的“模式”,他们缺乏丰满的血肉而象梦幻中的影子一样在
舞台上游荡。有人责备品特笔下的人物“没有社会存在”。品特回答说,他
本来就不想写“有社会存在”的人,而是要写站在“存在边缘上”的人物。
这种人物没有身份,没有来历,没有前后的一致性。品特的《侏儒》中一个
人物曾问:“你是谁?我很清楚地看见你。但我要问,你是谁?你是许多折
光的汇合吗?”其实,这也是可以向《看管人》里的人物提出的问题。例如
老流浪汉戴维斯,他一直说要去钖德克普取他的身份证,“我把它们留在那
儿。。。它们证明我是什么人!。。它们告诉你我是谁!你知道!如果没有
这些证件,我就没法动了”,但是他永远去不成钖德克普,要么没有鞋子,
要么鞋子不合适,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