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21:40      字数:5056
  徐辰渝嬉笑的抱着他的大腿,兴奋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了,你妈妈那么喜欢你们爸爸,怎么可能会不想让他回来呢?放心好了,可是现在如果你们再不听话,我可就不知道你们妈妈会不会把气继续撒在爸爸身上了。”
  徐辰渝蓦地睁大双眼,“我去给妈妈道歉。”
  星光暗淡的夜晚,小镇子上点亮着几盏昏弱的灯光,一道身影恍恍惚惚的走过,背靠在那扇被紧闭的大门前,身体渐渐靠下,背对而坐。
  月亮亮了亮,星辰闪了闪,他就坐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陪他们共看这月明星稀的一晚。
  “咳咳。”压抑的咳嗽声宁静的响起在夜色中,喉咙处传来了阵阵灼热感,他淡然一笑。
  “徐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凤诧异的盯着那门前静坐的身影,差点被吓得直接大喊有贼。
  徐誉毅扶着门栏站起身,“我就过来看看。”
  “那你干嘛不进去?”小凤准备敲门。
  徐誉毅拦住她的手,尴尬的解释:“静儿在生我的气,等她气消了我再去。”
  “前两天不还是好好的吗?”小凤叹了口气,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阵阵不正常的温度,抬手覆在他的额头上,“你发烧了?”
  徐誉毅不以为意的拂开她的手,“可能是最近天气转凉,无碍的。咳咳咳。”
  “瞧你这样就知道一定没吃药,我家里有药,等下,我给你去拿。”小凤热情的跑回自家的院子,“要不你进来坐坐?”
  徐誉毅摆手婉拒,“我等下回城里去,你也不用拿药了,吃了药开车会睡着的。”
  “你这样还想开车?”小凤悻悻的走回他身旁,“要不今晚在我家住,我家里真的有张很大很大很大的床。”
  “多谢小凤姑娘的好意了,只是我还有事需要回去。”徐誉毅掩嘴咳嗽两声,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那依旧紧闭的门,“我先回去了。”
  小凤长叹一口气,看着车灯刺眼的离开,又忍不住的摇摇头,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能为我也这样痴迷呢?
  “叭……叭……”车喇叭奏起,小凤欣喜的回过头,难道是舍不得走了,她家里真的有张很大很大很大的床啊。
  余天捧着两束百合从车内走出,瞧着院外的一人,欣然走进,“静晨他们都回来了吧。”
  小凤咂咂嘴,又是一个翩翩公子。
  “咚咚咚。”余天轻轻敲门。
  何成才本以为是他那个木头脑袋的姐夫开窍了终于知道上门请罪了,结果开门后却见是另一个陌生人,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这男人又是谁?
  余天自我介绍道:“我听静晨说宝宝们病了,来看看孩子,可以让我进去吗?”
  何成才愣了愣,急忙挪开自己门神般的身子,“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静晨的同事,你可以叫我余天。”
  林静晨从洗手间内走出,擦着湿漉漉的长发,瞥见院中的两人,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探病。”余天送上两束百合,“庆祝宝宝们出院。”
  林静晨收下花束放在桌上,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听经理说过这段日子案子有些紧张,你应该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吧。”
  “就想着能不能赶来蹭上一顿晚饭,结果还是迟了。”余天淡笑道。
  林静晨起身走到厨房,“都是些冷饭冷菜了,我给你炒个蛋炒饭行不行?”
  “能有机会吃到林大厨的手艺,鄙人是三生有幸,怎敢还有所不满挑剔?”余天也跟着走入厨房,洗了洗手,“需要我这个助手帮忙吗?”
  林静晨搅着蛋递到他身前,“麻烦咱们余大律师了。”
  余天看着碗里的两个鸡蛋,笑道:“别看我长得壮,其实我饭量很小的,用不了两个蛋。”
  “我吃宵夜不成啊。”林静晨点火放油,“我明天可以去上班了,可是你能不能跟洪姐说一声,我想调回事务所。”
  余天愣怵,“怎么又想着调回去了?这几天也没看见徐总上班,你们出了什么问题了?”
  林静晨翻炒着米粒,半带玩笑的打趣道:“如果我们再一次闹矛盾了,余大律师还会好心好意的劝和我们吗?”
  “这话说的,你们出什么事了?”余天看着她的侧面,面色平静,可是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她的心境。
  林静晨放下铲子,长叹一口气,“余天,你说爱一个人,需要到不择手段也要把对方挽回吗?或者你告诉我,那种用欺骗挽回的爱,是真爱吗?”
  “你这句话里,有两个疑点,其一是他骗了你,其二是他不择手段。我们就先解决第一个问题,什么叫做骗。”余天正视她的眼。
  林静晨避开,说道:“没有说出实情就是骗,而他知道了真相却选择继续隐瞒,这就是骗。”
  “那他的欺骗有伤害你吗?有伤害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吗?说到头,他不过就是用了一个错误的办法想要挽留你而已。”
  “可是他不应该用死来骗我,三年前是那样,三年后还是这样,你告诉我,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这样一个只会用死来开玩笑的男人?”林静晨喘上一口气,“我想我需要的是冷静。”
  “这就是你说的第二点不择手段吧。”余天淡而一笑,“你需要的的确是冷静,好好的想清楚,整个局是他设的吗?或者你只看见了结尾,却没有看见整个过程,他在最初的无助,到后来的彷徨,最后你决然的离开,临到头,我不觉得他是一个骗子,相反,他会是一个受害者,经历了担心、慌乱、绝望。”
  林静晨将锅里的饭倒入碗内,“余天,你真是一个矛盾的人,你在劝导我的时候,又在靠近我,你可知道当你劝解了我,我的心里就会住上另外一个男人了?”
  “我喜欢强者之间的较量,更何况你不觉得我真的很善良吗?”
  林静晨想要说实话,但仔细想想,别跟脑子不正常的人斤斤计较,否则就是你自己脑子也死机了。
  餐桌上,余天兴致盎然的吃完一整碗蛋炒饭,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很是满意的点头,“看不出来静晨真有做贤妻良母的本事,连一个蛋炒饭都做的这么的让人回味无穷。看来我得多想办法过来蹭饭改善改善伙食才行。”
  林静晨将碗筷收起放入盥洗池中,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么晚了,余大律师明天不上班吗?”
  “当然,我打算今晚赖在这里,然后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司。”余天挑挑眉,显然是一副你赶我走,我也不走的表情。
  林静晨指向仓库的方向,“我这里只有一间杂物房。”
  “大男儿能屈能伸,更何况有一榻可眠便足矣。”
  林静晨抬头看向杂物房旁边的那间被她反锁上的门,屋内空空荡荡,静默无声,属于他的温度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街边的小道上,一辆奔驰静止不动,车灯探视着前方的路,一股薄雾渐渐腾升,弥漫在灯光四周,朦朦胧胧的给人一种错觉感,虚虚实实,如似梦境。
  “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打破夜晚的沉寂,一人仓惶的从车内跑出,扶着一侧的院墙,身体摇摇欲坠的倒下。
  冰冷的空气随着呼吸进入心肺,就像是一把刀凌迟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压抑的空气堵塞在气管中,让人窒息难受。
  夜色越发凄凉,他落魄的躺在地上,不想回到车上,车内的空气让他无法呼吸,可是车外的空气却是冷漠似刀,他紧了紧衣服,靠在车侧,抵抗着寒风凌冽。
  我不冷的,一点都不冷,静儿藏在心里,怎么会冷呢?
  不知何时起,意识渐渐消失,身体疲惫的躺在地上,终于放松戒备般的沉睡入梦……
  什么东西冰冷的搭在手上,突然一股轻微的刺痛传来,他虚虚的睁开眼,一片纯白。
  护士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醒了?”
  徐誉毅动了动僵硬的手,这才发现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躺在了医院里?
  “你昏倒在路边,一位先生路过时把你送过来了。”护士解释。
  徐誉毅瞥见自己手背上的针液,坐起身,甩了甩晕沉的头,“替我谢谢那位先生,我先走了。”
  “等一下,你还在发烧——”护士追出去,却见他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诊所,高大的身影直接淹没在阳光中。
  医生净手后走出洗手间,盯着空无一人的诊室,“人呢?”
  “刚刚醒了就走了。”护士收拾好针管。
  “高烧几天了,这人是在拿命不当一回事。”医生叹了口气,“开始门诊吧。”
  徐誉毅脑袋晕眩的坐在诊所外的长椅上,刺眼的光折射在眼里,惊得他急忙闭上双眼,不敢再目视那剧烈的光线。
  “爸爸,妞妞不要打针,妞妞可不可以只吃药啊?”小女声嫩嫩的从旁边的车内传来,一个小肉团似的小女孩嘟着小嘴看着自己的父亲。
  男人抱着小女孩,从衣袋里拿出一只棒棒糖,“妞妞听话,不疼的,预防针必须打,打了妞妞以后就不会生病了。”
  “可是妞妞怕疼。”小女孩拿着糖,又吧唧一口亲在男人的脸上,笑了笑。
  “爸爸陪着妞妞,妞妞就不疼了。”男人托着小女孩,两人笑意满面的走进诊所。
  阳光依然炙热,徐誉毅伸手拂动脸颊,为何一股冰冷的液体滑过了自己的脸?是下雨了吗?
  胸口好痛,难以承受的剧烈撕裂疼痛,他压迫着,试图减轻那针扎似的感觉,无奈的却只感觉越想解脱越是疼痛。
  静儿,静儿,静儿……
  程氏高层会议上,林静晨忐忑不安的坐如针毡,她不知道今天的会议这里的当家主人会不会出现,她不知道当他出现时,他们该怎么面对彼此,一直到会议结束,她那颗提起来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自嘲的看着一涌而出的众位领导,有些嘲讽自己的自以为是,他徐誉毅是什么样的人,这里的一寸一土都是他的,他要出现就可以出现,不想出现,拿刀逼着他也不可能出现。
  “等下晚上七点有一个很重要的应酬,你可以跟我一起出席吧。”余天见她愣愣发呆,轻声将她的神思拉回现实。
  林静晨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你是领导。”
  “那行,等下你去买一身得体一点的正装。”余天上下打量了一番得出最后结论。
  林静晨脸色沉了沉,“我这身衣服怎么就不得体了?”
  余天走到她身侧,嘴角轻扬,“你有见过一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助理会穿着运动服陪自己的老板上阵杀敌,高调谈判吗?”
  “运动服怎么就不能——”
  “我要的是精明高干型,不是呆萌傻缺。”余天轻轻的咂了咂嘴,“还是米老鼠的,亲爱的静晨小姐,你今年也有三十了吧。”
  “……”林静晨瞪着某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
  “都说失恋的女人会少根筋,但不至于前后差别堪比海角天涯吧。”
  余天这辈子都不会因为自己做的‘善事’而后悔,但今天,为了让这个犯傻的女人重新做回以前那个自信的女人,他犯下了从业十年以来最错误的决定。
  都说男人的战场都是在酒桌上征服下来的,而今天,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相当离谱。
  “喝,我说陈总,您一个大男人连我这个女人都喝不过,那什么合约怎么谈啊。”林静晨扬杯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
  “那啥蒋总,您老可是这里的看得出来最能喝的,怎么今天就怂了?”林静晨端着酒瓶,对着空杯子就是倒上满满一杯。
  余天阻止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某个女人海量的喝倒了曾无数次雄霸y市的三大元老阶层人物。
  林静晨摇摇晃晃的拉着余天的衣角,意犹未尽的拽着他的领子,抱怨道:“姐还没喝够……姐怎么觉得今天这酒跟白开水似的?肯定……肯定是酒老板兑……兑水了。”
  余天搀着她,将她抱在怀里,笑道:“就你那样不要命的喝,我看你明天还能不能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喝了……其实……姐很能喝的。”林静晨推开他,双脚发虚的跑出餐厅,对着孤寂的夜空大声发笑。
  风,模糊了眼前的景物,她重重的晃了晃脑袋,回过头,透过残缺的意识看着那道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身影。
  风中带来清新的薄荷味道,就像是他曾带来的味道般,她看着他,傻傻发笑。
  余天无可奈何的扶住她险险跌倒的身子,轻声说道:“我送你回去。”
  林静晨嘴角微扬,痴痴愣愣的注视着眼前这道看不清五官的影子,灯光的恍惚映照下,是那么的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