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节
作者:
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21:40 字数:5124
徐誉毅,你活着,真好……
眼泪滑过眼角,她伸手抹去;
我是不详的人,我不配拥有你了……
一滴又一滴,似乎自己越擦越多。
刚刚那一巴掌很疼对吗?我的心,也好痛,真的好痛……
她仰头看着风口,试图将眼泪倒流回眼眶,却徒劳无功,泪水越聚越多。
“擦擦吧,哭起来真丑。”余天递上手绢,靠在扶栏上大喘两口气,“没想到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跑起来比男人还快。”
林静晨迟疑,慌乱的站起身,“破坏了你们的谈判,我会负责的。”
“我是叫你吴小姐呢?还是叫你林小姐呢?”余天从容的坐在石阶上。
林静晨低下头,“这里已经没有姓林的女人了。”
“看你这么伤心,一定是很喜欢那位先生吧。”余天笑道。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林静晨长叹一口气,“我跟他的家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平相处了,既然不能,为什么要把他夹在中间受气?更何况,我们都在对方的心里死了,其实,现在看来,死了也挺好的。”
“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余天摊开她的手,将自己手中的手绢放在她的掌心,“这样失而复得的爱情,不是更应该好好珍惜吗?”
“我怕我的出现会带给他更多的厄运。”林静晨轻轻的喘上一口气,“没有我,他这三年过的很平静。”
“那他幸福吗?”余天浅笑,“失去最爱的人,就算过的平静,也是行尸走肉。”
“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把握住他?”林静晨抹掉脸上的泪痕,“话都说出口了,让我怎么去把握?”
“这种事本就是死皮赖脸,像林小姐这种连名字都直接改成‘吴小姐’三个字的女人,一定会是名真正的女汉子,直接扩疆千里,所向披靡。”余天站起身,将她拉起,“现在是否为了表示歉意陪我共进午餐呢?”
徐誉毅默不作声的坐在车里,阳光下,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另一个男人走出,心里隐隐作痛。
“三少,我们需要去一趟医院吗?”陈叔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手腕上袖口被染上点点红霜,而他的脸色更是跟三年前那次大劫难时不相上下,难不成病复发了?
徐誉毅疲惫的闭上眼,他的静儿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他了,“跟着他们,别让他们知道。”
陈叔欲言又止,只得缓慢的行驶速度,这是一条四车道的省道,来往车辆不多,唯独这两辆行驶速度不超过四十码的宾利相当惹眼。
林静晨看着车后面紧跟着的车子,似乎能从那块玻璃里望见正坐在里面尾随自己的男人,记得那年刚认识的时候,曾有一条车队跟随自己,是不是那时起其中有一辆车里就有他的身影,他也是如同今天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叮……叮……”手机在徐誉毅怀里震动,惊醒了他神游的思绪。
“喂,叔叔。”小孩稚嫩的声音有些怀疑的从听筒里响起。
徐誉毅遥望车窗外的蓝天白云,紧张的心境渐渐的消失,他回答:“难道今天又遇到什么问题了?”
小男孩的声音很动听,恰如泉水叮咚流过山涧,带来阵阵微妙的感觉。
“叔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徐誉毅嘴角轻扬。
“这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陌生人吗?”
徐誉毅回复:“陌生人怎么可能会一模一样呢?”
“那什么人才会一模一样?”小男孩继续追问。
“除非是亲兄弟,当然也要是双胞胎才行,其次便是那人就是他本人,这世上相像的人不少,但一模一样的,叔叔还真是没有遇到。”徐誉毅顿了顿,继续说:“难不成你遇到了?”
“嗯,所以我不确定,叔叔,我能见见您吗?”小男孩甜笑着,带着些许渴望。
徐誉毅望着车前已经汇入车流中的车影,叹了口气,“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幼儿园门外的公共电话亭里。”
“那能等叔叔三十分钟吗?”
“嗯,我们是言而有信的男子汉,叔叔说好三十分钟可不能迟到哦。”
徐誉毅挂断电话,不知为何,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静儿面前他竟然会选择先去见两个陌生的小孩?但是,他的心里无法拒绝那样一双明亮的眼睛,纯洁的就如一池碧波,将他这些年伪装的心境给曝光的一无所剩,看着他们,就像是看到……宝宝们。
“叔叔。”车子还未停稳,两个小孩就从树梢后冲出来趴在车门上。
徐誉毅打开车门,让两个小孩直接上车。
徐辰渝全神贯注的盯着徐誉毅,恨不得将他俊逸的五官看成一张薄纸,然后随意自己在上面勾画描绘。
“怎么了?叔叔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徐誉毅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干净的脸面。
徐枫祈出乎意料的突然抬起小手捧着他的脸,从眉眼上一路往下,绕过他的耳坠看向他的后脑勺,眉头越拧越紧。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了?”徐誉毅握住小孩的双手,肉肉的感觉。
徐枫祈坐回位置上,一手支着额头:我觉得就是他。
徐辰渝毫无疑义的点点头:我觉得有必要带回家了。
“叔叔,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徐枫祈大眼睛眨眨,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徐誉毅宠溺的抚摸小孩的脑袋,“说吧。”
“我妈妈听说了昨天的事,让我们知恩图报必须报答您的大恩,所以,叔叔,能不能请您去我家做客吃顿便饭呢?”
徐誉毅的手停顿在徐枫祈的头上,笑道:“你真的只有三岁?”
“我已经三岁半了。”徐枫祈言辞严肃道:“叔叔,您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孩子的请求吧。”
“妈妈说如果恩人不计恩情而拒绝的话,以后我们便会养成有恩不记报,有仇不记恨,有心而不知悔,会是两个真真正正的‘傻孩子’。”徐辰渝明珠似的眼睛晃悠在他的面前,不时还甚是委屈的扣着自己的掌心。
徐誉毅愣怵,“你们——”
“叔叔,您是一个好人吧。”徐枫祈突然问道。
徐誉毅本能的点头,“难道叔叔不像吗?”
“那您忍心看我们的小小内心受挫?”徐辰渝追问。
“咳咳。”陈叔忍不住的呛咳一声,曾能说会道的徐三少如今竟被两个孩子给揶揄的无话可说了?天方夜谭,天方夜谭啊。
徐誉毅笑意满满,再一次叩上孩子的脑袋,“那就请两个小主人领路了。”
徐枫祈挺直后背,指挥着司机出发。
一路安静如初,只是那铺满了一路的落叶被车轮卷起又飘然落下,为何此情此景那般的熟悉?
最终车子停留在一处四合院前,院子不大,种满了一排的黄菊花,金秋十月,菊花绽放如海,带着淡淡的清香,随风而来。
“徐爱誉,他是谁啊?”隔壁屋的大姐姐正待字闺中,一见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器宇轩昂,俊美如斯,那种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那种出尘而不染的气质,瞬间点亮了这一方被岁月给消磨成灰的屋舍,满屋子通亮通亮。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好像是个残废?
徐誉毅坐在木藤椅上,环顾四周,本是暗沉的主屋,小孩子很懂礼节的打开了灯光。
主屋大门上,悬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风一吹,铃铛轻轻而响。
“这位先生,您是小徐他们的客人吗?”女人继续锲而不舍的靠近。
徐誉毅含蓄的点点头,“您是他们的邻居?”
“是啊,从半年前他们搬进来开始,我就一直住在这里了,像他们妈妈一个女人要养四个人,还真是不容易,所以啊,平时我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接济两个孩子,他们也很可怜,自小就营养不良,直到半年前安定下来才开始会说话的。”
“三岁才会说话?”徐誉毅疼惜的看着两个正在打电话的孩子,心里那股痛意又一次卷土重来。
“我告诉你一件事哦。”女人环顾左右,轻声说道:“他们都说两个孩子有问题,说他们有点自闭,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两个小孩可聪明了,每天躲在角落里只知道傻傻的玩游戏,可你永远都猜不到他们在玩什么。”
“在玩什么?”
女人嘴角高扬,“数独游戏,还是那种你看后绝对会眼花缭乱的数字,我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游戏吗?”
“他们一定会回答这不是加减法则吗?”
“……”女人愕然,尴尬的笑笑,“他们还真是这么说的。”
“那他们会玩吗?”徐誉毅盯着孩子的背影,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一次萦绕在心口。
女人似乎听明白了什么,从一旁被当做垃圾的练习本里随随便便就翻出了两个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书籍,“你可以看看他们算的对不对。”
徐誉毅随意的翻开两页。
“他们还会写自己的名字,只是那个名字又好像不是他们的名——”
“叔叔,我妈妈说她马上就会回来了,让我先带你参观参观我们小镇子。”徐辰渝伸着小手拖掉他手中的书籍丢在一旁,又拉着他的大手,兴致勃勃的走出院子。
徐枫祈捧着自己的存钱罐,屁颠屁颠的跟着跑出去。
安静的餐厅氛围,古典音乐徘徊不断,乐曲轻扬,和煦的迎上午后阳光。
包间内,林静晨一手执杯,一手扣着酒瓶,大笑不止。
余天自顾自的浅酌小尝,随便静耳倾听着某个女人的酒后真言。
林静晨傻傻发笑,又一口含下整杯红酒:“你们都以为我疯了对不对?像他徐誉毅这种男人,有多少女人恨不得倒贴上去啊。”
余天浅笑,“我觉得有内涵的女人一定不会做出那种失仪的事。”
“哈哈哈,你错了,余天,我告诉你哦,我当初刚认识他的时候,的确是我自己贴上去的。”她嘲笑的放下酒杯。
被酒精熏红的脸颊被灯光一照,更显媚态。
余天放下酒杯,笑道:“能谈谈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吗?”
“我怎么想的?”林静晨恍恍惚惚的又倒上一杯酒,“我就想如果再让我看见他,我一定又一次把持不住扑上去。”
“果真是女中豪杰,能屈能伸。”余天打趣道。
“呵呵,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重重的放下酒瓶,林静晨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徐誉毅,你他妈的没死怎么就不知道早点出现啊,我还想着要不要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结果,你竟然还没死?你知道你浪费了我多长时间吗?浪费了我作为女人而言最珍贵的三年,三年啊三年,你丫的以为只是三个月吗?”
余天拦下她准备吹瓶的动作,“既然如此,那怎么就不知道放下那所谓的面子回去找他呢?”
“浪费了三年,还不允许我稍稍的矫情一下?”林静晨拂过余天的脸,傻傻发笑,“不过余天,你怎么突然变成了四只眼睛,还有两张嘴,好丑,好丑啊。”
“那是因为你喝醉了。”余天架不住正准备高歌一曲的女人,奈何只得将她扛起带出餐厅。
车上,空调冷风扑打,车路颠簸,忍不住的胃里一阵泛酸。
她焦急的扯动车窗,十指按在玻璃上,却迟迟拔不下来。
见状,余天忙不迭的打开车窗,却不料为时已晚。
“呕!”
可怜了他的真皮坐垫。
“呕!”
可怜了他的镀金门把。
“呕!”
可怜了他的自动感应空调系统。
“呕!”
可怜了自己的一身高级定制手工剪裁西装。
“呕!”
“大姐,车窗已经打开了,你能不能认准了方向再吐?”忍无可忍,余天亲自扳着正准备再来一炮的女人,毫不迟疑的将她的脑袋拎向窗外。
“呕!”
余天面无表情的瞪着这个故意吐他一身的女人,最后,无可奈何的将她昏昏欲睡的身子放在靠背上,放平座椅。
秋风气爽,敞开的车窗里涌出一股柔柔的风,吹散车内的异味,带走那烦闷的气息,最终恢复平静。
小镇上,徐誉毅盯着徐枫祈手里的存钱罐,蹲下身子,“你是不是想买什么东西?”
徐枫祈点点头,“叔叔能帮我挑选一下吗?”
“那你告诉叔叔你想买什么?”徐誉毅环看四周,小铺子数不胜数,各式各样的当地饰品不计其数,他犹豫的再次问道:“你们是准备送给谁的?”
“我想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徐辰渝拉着徐誉毅走进一家手工雕刻。
徐誉毅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