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节
作者:
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9 21:40 字数:5045
“啪!”不用质疑的坦率,整间屋子都在下一刻恢复安静。
林静晨愣了愣,抬头看着门前低头不语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的身影,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徐誉毅半顷双眸,目光幽幽的望着自己身前临近的影子,不言不语。
林静晨莞尔一笑,托起他的脸颊,踮起脚尖便是轻触在他的唇角,“爷爷会生气的。”
“静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徐誉毅疼惜的拂过她苍白的脸,好不容易养起来的水润一早上就被焚烧殆尽了。
林静晨摇摇头,“作为长辈离席,身为晚辈的应该出去送送,我没事,去送送爷爷吧,还有小昕,等下大嫂来问我要人,我该怎么回答呢?”
“就说扔了。”徐誉毅抱起她重新放回床上,“陆路去接小易了,大概会在十分钟后到,我去跟爷爷商量点事,你乖乖的躺在床上,这一次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你都必须给我躺着。”
“真当我是小孩子啊。”林静晨盖上被子,双眼微闭,“我有点困了,睡一会儿。”
“嗯,睡吧。”徐誉毅抬眼望着晨钟,笑了笑,起身走出病房。
徐茂弘抱着小孙子坐在走廊上的沙发上,见着出门的身影,嘴角弯了弯,“我刚给芯雪打了电话,她说正在回来的路上,孩子我就先领回去了。”
“爷爷,我知道您心疼静儿,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希望您能体谅体谅她身体的不适。”徐誉毅端坐在沙发上,挺直后背,一丝不苟。
徐茂弘继续逗玩着小孩,“她会很闷的,我来陪她说话也是为了减轻她的烦闷。”
“您是长辈,您一出现,她只会更累。”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后尽可能隐身?”
“等孩子出世后,我们会尽量搬回去住一段日子的。”
“成。”徐茂弘抱起孙子笑意满面的站起身,“好好的照顾她,脸色还是不怎么健康。”
“我知道了。”徐誉毅跟随老人一同走过走廊,徘徊在走廊两处的警卫不苟言笑的站直身体,目送二人离去。
没有噪音的医院,空气里静静的流淌着淡淡消毒水味道,顺着冷风一拂,静若无声的消失不见。
“四小姐?”警卫错愕的伸手拦截来人匆匆的身影,却哑然发现眼前这个有些憔悴,似乎还有些狼狈的女人竟是徐晨怡?
徐晨怡摘下墨镜,眼底深处密布上厚厚的黑眼圈,点了点头,“我哥在不在?”
“三少刚刚送老爷子出去了。”警卫直言。
“那我进去等他。”徐晨怡作势便想进病房,却见警卫无动于衷依旧阻拦去路。
警卫为难的说道:“三少吩咐过进入病房的人必须由得他允许。”
“我是他妹妹,难不成我是外人?”徐晨怡冷笑一声,推开警卫的手臂,泰然自若的走进。
淡淡熏香萦绕,安静的空间里无声的流动着空气,床前一人和颜而眠,没有纷扰,静静安眠。
要问这世上谁最幸福,恐怕当属那个自以为是享受着宁静时光的女人,这里的问题皆由她而起,而她却心安理得的睡的安然。
脸颊上微微冰凉,林静晨本以为是陆路回来了,不以为意的抬手轻抚,嘴里嘟囔着:“别闹。”
“嫂子这是叫我哥别闹呢,还是唤的他人呢?”徐晨怡似笑非笑的收回右手,瞧了眼自己的指尖,嘴角牵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林静晨怵了怵,慌乱的睁开眼,在迷蒙的眼底中晕染而开一道影子,渐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最终来人的容颜毫无保留的刻入瞳孔里。
“我是来找我哥的,你放心。”徐晨怡双手环绕交叉放在身前,嘴角噙笑道。
林静晨警觉的坐起身,看了眼旁边的手机,说道:“他去送爷爷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会回来。”
“嫂子,我知道因为那件事你很恨我,甚至是恨子昂,可是无论你恨也好,不恨也罢,终归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徐晨怡从手提包里拿出一纸报告放在她的面前。
林静晨略略的看了一眼,本只是想大概的瞧上那么一眼就作罢,结果却瞠目结舌的紧盯着上面的一字一句,忐忑不安的问道:“这……这是你的?”
徐晨怡含笑道,手情不自禁的覆在小腹上,“当然。”
“怎么……会这样?”林静晨惊慌的放下手里的孕检报告,微闭上眼,“是陈子昂的?”
“除了他难不成我身边还有别的男人?嫂子,我这个人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朝三暮四的女人,我这个人不是不爱,只是一旦爱了,便是从一而终。”
“所以你找你哥就是为了说明这件事?”林静晨将手藏在被下,紧紧成拳。
“现在米已成炊,难不成你们都狠心到想要继续拆散我们?”徐晨怡笑意拂面的看着林静晨,见她脸色渐渐苍白,见她身子不知不觉中微微颤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林静晨压了压心底的怒,在脸上尽力的挤出一抹淡笑,“这件事陈子昂知道吗?”
“我今天刚刚检查出来的报告,还来不及告诉他,当然,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徐晨怡满溢幸福的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当然对于某些人只会是惊,震惊。
“晨怡,你觉得你真的会幸福吗?”林静晨苦笑一声。
徐晨怡冷笑,“为什么不会幸福?”
“你说你真的懂他吗?”林静晨坦率的直视她的眸,没有躲避的目光,两两相对。
“嫂子,那你说说当初你嫁给我哥的时候,你真的就懂他了吗?”徐晨怡反问。
林静晨低垂下眸,看不清表情的说:“我不懂,可是我知道他不会辜负我。”
“既然如此,就算我不懂,可是我知道他会待我如最初相恋。”
“我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我当然,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徐晨怡将孕检报告放在一旁的床柜上,喜笑颜开的说道:“我想立刻回去告诉子昂这件事,我怀孕的消息就请嫂子替我告诉我哥一声,我希望他能祝福我们。”
林静晨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藏在被下的手被长长的指甲生生割裂,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拿出手机。
徐誉毅站在医院大门外,目色平常的注视着渐渐远去的车子,看了眼正在衣袋里震动的手机,嘴角微微上扬:“查的怎么样了?”
“跑了四家医院,终于找到了陈子轩入殓的地方,幸好我来得快,刚刚已经火化了。”亚欧的声音有些急促,不知是不是因为站在大风中,有些不真切。
徐誉毅笑道:“急于毁尸灭迹,当然得迅速了。”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他的伤口不是普通刀口所致,只要内行人一看便知是军魂所伤,想必陈家家主陈相宜也看出来了,站在隐蔽处瞧着他毫无表情的一张脸时,那股骇人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流露,望着滔天火光就像是亲自放上的火,冷冽决绝。”
“既然他知道了为什么不及时阻止?难不成他任凭自己的孙子死于非命?”徐誉毅轻笑,下一刻便是惊愕的睁大双眼:“他在等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陈诚鸿应该不会那么笨,只是说不定他会疯狂到无所顾忌。”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安静等待,杀了一个了,下一个想必很快就会开始。”徐誉毅挂断手机,清晨的阳光有些冷,在冬季的风里丝毫掩盖不了那股寒。
病房内,林静晨放下手机,本想让他立刻回来的,结果电话一直占线中,无可奈何下,只得放下手机安静等待。
“叮……叮……”
她含笑的拿起手机,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愣了愣,不打算接起。
可是信号断了一次又一次,电话依旧锲而不舍的继续停了又响,响了又停。
“你好,我现在不方便接电——”
“静晨,是我文治。”文治在电话一头显然松了一口气。
林静晨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又是那些无聊的骚扰电话。”
“我以为你是不想接我的电话才一次又一次的挂断。”文治苦笑,轻咳一声,“听说你住院了,是在清华医院吗?”
“嗯,你怎么知道的?”林静晨有些疑惑,难道是陈子昂告诉他的?
“前两天看见徐誉毅出现在这里,顺口猜的。”文治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能见一面吗?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文治,如果你是因为陈子昂的事,我想我们没必要见面,这些年我对他是有愧疚,可是因为陈子轩已经毫无所剩了,如今他已经活着回来了,那些前尘恩怨,我不想再继续深究下去,就此止步吧。”
“静晨,我不是因为那些事来找你的,我直说吧,我的确是因为子昂的事想跟你见面,但绝不是为了帮他,而是想要帮助你。”文治深吸一口气,“我相信你也发现他变了,变得不管是情绪还是意识都很极端,我怕他再这样下去,会真正精神崩溃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静晨心口紧了紧,话音也重了几分。
“我怀疑他,精神出了问题,而且已经很严重了,一旦发展下去,精神分裂成为一个疯子,到时候,我怕你会被他连累。”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林静晨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想想前段日子发生的那些事,再看看陈子昂那根本就已经疯狂的思想,她的心口狠狠的揪紧,如果真是这般,那陈子轩的死会不会是他预谋的?
这个男人,真的疯了吗?
“静晨,我知道你对我的话保留怀疑的权利,可是我——”
“我在五楼的5020房间,明天誉毅会上班,你下午两点左右过来。”
林静晨放下手机,心底的乱前所未有的成了一个死结,她深深的吸入一口气,急忙打开旁边的柜子,拿出陆路留下的案件分析。
“静儿,怎么了?”徐誉毅怕她无聊特地绕到医院小卖部里买了几本读物,却进入病房时瞧着她花容失色的表情,瞬间一颗心又提了提。
林静晨放下文件,笑道:“没什么,就是醒了又睡不着,没事翻翻。”她故作镇定的将文件放回柜子里,眼角不偏不倚的盯上安静静躺在上面的孕检报告,稳了稳心,关上柜子。
“刚刚听门卫的警卫说晨怡来过了?她没有为难你吧?”徐誉毅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没有异样。
林静晨轻握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身前,“誉毅,如果晨怡突然来说要嫁给陈子昂,你会同意吗?”
“这事不是我说同意就可以了事的,前几天发生的事,她自己也应该清楚,徐家的大门永远都不可能朝他陈子昂敞开。”
“如果……如果她跟陈子昂有过关系了呢?不再清白,或许跟我们一样只得奉子成婚,你们还能阻止吗?”
徐誉毅表情僵了僵,有些疑惑的面对着林静晨仓惶逃窜的眼,抬起她的下颔,任其躲避的眸光毫无意外的相接,轻声问道:“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怎么会呢?”林静晨拂开他的手,心虚的低下头,“只是怕这样下去,我们的担忧终究会成为事实。”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徐誉毅紧握她的手,揽着她的身子拥入自己的怀中,笑道:“静儿别猜想了,除非他陈子昂真的想断子绝孙,否则就乖乖的管好他的理性。”
林静晨沉默的枕在他的怀中,嗅着他心口处属于他独有的味道,心底的乱愈演愈烈,终究难以安适。
“静儿,好了,休息一会儿吧,我等下还要去公司,午饭我让陆路陪你吃,好不好?”
“嗯,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听话的。”
“看你今天的表现,很难让我把你跟听话一词拉上关系。”徐誉毅温柔含笑凝望,脉脉相守。
林静晨安静的躺在床上,头顶上旋转着灯光折射的重重绚丽影子,闪闪烁烁,朦朦胧胧。
徐誉毅不再言语的坐在一旁,嘴角轻扬,眼眸中百转流情,深情凝视。
细雨芳菲,孜孜不倦,窗外的雨依然寂静的飘零,轻轻的拂动树梢头,一滴一滴的打湿那青翠的叶尖儿,最后滚落在地面上,渗入泥土,不见踪迹。
也许是天见犹怜,这样的蒙蒙细雨竟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最终在入土为安之际,雨势稍减,恢复如初。
当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悄然露脸在茫茫天空,一缕缕金光瞬间绽放,刹那间点燃了整片暗沉的天际。
徐誉毅收拾好餐具,坐在床头,轻轻的抚摸过林静晨的额头,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发烧了?”
“是吗?”林静晨怔了怔,不明所以的覆手在自己的额前,“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