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
忙 更新:2021-02-19 21:38 字数:4848
,然后坐在她身边听她说着一些有关李桑的事情。
有一次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几天我在想,如果哪天我离开了,雪是否也会为我难过呢?」
对于我的问题,她突然露出了无措的表情,随后才轻声说道:「我不是在为Kate难过,我是在为失去她的自己而哭。如果精市在未来某天因为追求理想而必须到国外去的话,我会祝福你的,只是可能有时还是会自私地希望你能不要离开……」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雪的身上的话,我想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呃,我只想当个家庭主妇而已,有需要跑到国外去吗?」
看到雪那不解的模样,虽然觉得可爱但更多的却是无力感。
要离开旅馆的前一晚,我会突然手麻的情况被雪给发现了,但她不像其它人一样被我的理由给说服,甚至还露出懊恼自责的表情。
我原本想要说些什么来让她安心,但是却被她为我止血的那条手帕给转移了注意力。
「如果将精市送的手帕弄上什么洗不掉的脏污的话,我会唾弃我自己的。」
听到雪这么说时,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李桑曾说过的那句话,“So true love should do: it cannot speak。 For hath better deeds than words to grace it。”。其实雪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表现出对我的在乎了吧,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在雪回去房间后,我突然想起李桑曾经托我将一个盒子交给她,所以我便在众人调侃的注视下拿着盒子离开了房间。
看见盒子里装着一条项链后,我以为雪会直接戴上,但是却没有,只是将盒子阖上,然后轻轻放到自己的行李里。
对于突然松了口气的自己,我忍不住想叹息。明明是个女性朋友送的东西,为什么我还会介意贴身戴着呢?
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我便对雪说道:「雪,虽然手现在不麻了,但可以请妳帮我按摩吗?」
虽然知道即使这样对我的手麻状况也不会改善,但我却很享受雪的服务。当雪将头靠到我的背上时,我其实有些紧张,我担心她会听到我那突然加快的心跳声。
「既然认为见外的话,那你以后也不准向我道歉喔,约定好了喔!」
很软……除了拥抱外,这是雪第一次忘了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的接触。我脸正再发热,并且无法思考为什么雪会那么着急、着急到从我身后伸手与我拉钩,只能够放任自己去感受后背所传来的那股柔软
…
蝉联了全国大赛冠军,大家的情绪都很亢奋,我也不例外,只是随后的训练让大家并没有足够的时间享受于连胜的喜悦。
其实从以前就知道第二学期不会比第一学期轻松,但却没想过会那么的忙碌,光是个海原祭就让我快负荷不过来了,不过还好有雪的帮忙和真田他们的配合,到最后才没有真的出事。
可能是因为手臂的情况让我感到有些不安吧……我隐隐有种预感,这是个会让我现在平静的生活发生变化的预兆,而且是不好的预兆,所以想趁着事情发生之前,尽量做些什么事。
当这次的海外研修的地点公布时,雪忍不住哀怨地看了我好几眼,因为凭着她的中文能力,即使没有那些体育项目的特训,她绝对是会选上的。
她这样的反应让我觉得很好玩,甚至在飞机上时也忍不住逗着她。或许李桑说得没错,不能只是一味顺着她,要不然一定会错失很多乐趣……
在雪将手机交给我时,我对于这样的好运气有些惊惶。依照李桑的指示,我便将那个“重复”的活页夹里的音乐从头听了一遍。
虽然如同雪所说的,歌声挺不错的,但是某些歌的歌词和PV都有些…不单纯。我忍不住扶额叹气,为什么雪能够那么自然地听着这些歌,然后没有任何瑕想呢?!
在看见那个女生时,我其实对她的长相有印象,只是希望能她能够知难而退,可是她居然将说服对象转向雪。我不晓得为什么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在我的印象里,她也是当初说雪和李桑的动作太不检点的人之一。
到最后我对她的态度冷淡了几分,只是却让雪多想了,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像那时看到我被人的告白的时候一样,开始思索起如果她是那个女生的话,我又会怎么说。
「雪……」我看着她叹了口气,只不过还是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或许该像李桑一样敲醒她吧,只是…舍不得……
在中国的这十天里,雪都很顺着我的意,不论我希望她陪我做什么,她都会答应了,即使我请她穿上各式各样的中国传统服饰让我拍照也一样。直到最后一天,我才知道原来知道她会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答应去医院检查。有点失望,但是感动居多……
「如果检查结果没事的话,我希望妳能答应我一件事。」虽然我知道按照李桑所说的做,要和雪正式交往绝对不是问题,但我还是希望那天能过的快一点,所以就当是打赌吧。
刚下飞机后,我的头有些昏昏的,这其实很奇怪,毕竟我去年从时差差更多的法国回来时都没有这么难受。
原本我想说只要撑到医院就可以了,所以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在和赤也说完话后,我的眼前突然发黑,而之后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隐约中,我只记得听见雪的声音……
等我醒来后,一片白色映入我的眼帘,接着看到的是站在我身旁的爸爸,还有妈妈。
我知道,会将爸爸和妈妈叫过来就代表事情很严重,所以便让真田他们先回去,因为我怕我在知道最近手麻的原因会失态。
医生进来时,我感到有些无措,因为我不知道他将会对我说什么。忽然间雪冰冷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虽然冰冷但却令我感到安心,只是我却不敢抬头看她。
类似格林…巴利综合症,即使医生用着十分浅白的话来说明,但我仍不懂我被宣判的这个病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所拥有了一切可能都没有。
「精市,你都听见了吗?」这是爸爸对我说的话,他在提醒我事情的严重性,要我照医生的吩咐去做,但我却忍不住再为自己争取一晚的时间不去面对。
从医院离开到回家的路上,妈妈都一直搂着我;回到家后,已经在玄关等着的奶奶也抱了刚进门的我;爸爸还叫我到他的书房和我说了些不用太担心、他会想办法处理之类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让大人们这么担心,很不应该……尽管我知道不是我选择疾病的,但看见妈妈他们的表情,我忽然有种强烈的罪恶感。
心神混乱地洗完澡后,我突然看到和美站在我的房间面前,一脸踌躇的模样。在看到我时,她有些犹豫地问道:「哥哥,妈妈说你生病,可能要住院一阵子……」
「是啊,所以要让和美最近委屈一点,因为妈妈和爸爸可能要费心照顾我了。」我努力想要笑,可是看见她哭丧的脸,我就知道失败了。
她忽然扑到我身上紧紧抱着我,「我会尽量帮忙家事、不让爸爸妈妈太累的,我也会请弦一郎哥哥帮你看着雪野姊姊、不让她被人追走的!」
「那就麻烦妳了,和美。」我轻轻回抱着她。明明该是做哥哥的保护妹妹才是,现在却让她来为我操心,其实我这个哥哥很不称职吧……
劝和美去睡觉后,我原本想要到客房去和被妈妈特意留在家的雪说一下话,但一开门却看到她正光着后背坐在床上,而妈妈正拿着一小罐药膏坐在她的旁边惊讶地看着我。
我很震惊,因为我从没有想象过会是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些。可能因为我一直呆呆站在那里,妈妈瞪了我好几眼,然后向我示意雪后背上的瘀伤。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看到那一块一块的深色瘀青,我忍不住紧紧握拳,然后关门离开,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坐在床上,我很努力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可是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在雪来的时候我问了她,甚至还忍不住哭了。
她说了很多话,也为我哭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得寸进尺地要求她陪着我。她说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属于我的女孩出现的那天。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所以便微微倾身,希望用行动来告诉她,除了她以外我不想要其它人来做我的女孩,只是看到她脸上的害怕以及想起李桑之前说过的话,我放弃了。
我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赌局输了,那我就应该认份地遵从指示、按部就班地来做。更何况,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在不确定能够照顾她之前,我不能自私地用这样的方法将她留在身边……
那天晚上,坚持不肯躺到床上来的雪就这样一直跪在床边,握着我的手陪了我一整晚。
真希望时间能够过慢一点……我现在突然领略到为什么一些文学作品总会将时间视为最大的敌人,因为对于快乐或是想逃避的人,它总是流逝地太快,但对于痛苦的人来说,它却又太慢。
…
在住院的期间,除了家人和雪以外,有许多人也会来探望我,像是真田他们正选、住在东京的伯母、一些只有在节日时才能见到面的亲戚,还有真田伯母跟左助,虽然我不确定左助到底是来看我还是来看雪的。其它部员们也有分批来看我,还有班上的同学跟一些我只依稀记得样子的女生。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我很不喜欢这样被亲戚和学校同学探望的感觉,因为每个人脸上总是有着十分明显的同情,而且还常常对我说像“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不用担心,一定会好的”这样的话。或许雪说得没错,有时候露出虚假的笑容会远比诚实地表现出自己的心情、让大家说着不知是否是发自内心的安慰话语还要来得好。
自从知道真田他们可以参加集训时,我那因为住院而产生的负面情绪才整个显现出来。
我开始在用餐时剩下很多菜,我开始将自己关在病房里看着自己的课本、参考书和雪为我抄的笔记,只有偶尔才走到窗边去看外面的景色。
看到爸爸、妈妈和奶奶难过的表情,以及在看见我那剩下很多东西的餐盘时的担忧,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做的,只是心里总有个叛逆的声音说着:我是病人,心情不好是理所当然的,我要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根本没有余力去照顾其它人的想法。
而这么任性的后果是雪来当说客了。
我能够理直气壮地挡掉妈妈他们的劝说,但是碰上雪却只是像个孩子般说了句“我一直以为病人有可以任性的权利呢”。因为我知道,妈妈他们是我的家人,不论我做了什么,他们都不会放弃我,但是雪却不是,她可以随时离开,而这个事实还是在我住院后,从柳他们那些告诉我雪的鞋柜里有几封情书、有几个男生可能对雪有意思的短信中意识到的。
从雪的身后抱住她时,不知道为什么,烦躁的心情忽然沉静了下来,或者该说还多了安心。
「那从后天开始,我每天早上都帮你送早餐和午餐的便当过来给你。」
这是我在…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在近乎撒娇时所说的话语,可是雪却认真地看待,让我觉得有些心虚。
对于我那听起来很没有诚意的拒绝话语,她仅仅一语带过,然后将话题转到我最近的任性上。我几乎是反射性地否认,因为担心会给她留下不成熟的印象。
当听到她说爸爸和妈妈比我承受得更多时,我其实有些不以为然,直到后来我才开始为之前的行为感到愧疚。我忍不住将雪抱得更紧了些,头还靠在她的背后,想要藉此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雪走了以后,我便向带晚餐过来陪我吃的妈妈道歉,而原本在布置餐盒的妈妈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伸手紧紧地抱住我,「傻孩子,道什么歉呢,你的辛苦妈妈都知道……」
听到妈妈那带有些微鼻音的声音,我知道我真的做错了,眼眶也有点发热。
妈妈就这样抱了我好久,只不过,当她放开我时却马上又用手指戳了我的额头,一脸责怪地说道:「还没将雪野娶回家就只听得进她一个人的话,那等到你们结婚了,不就连我跟你爸爸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