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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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17 01:39 字数:4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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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可是有了好计谋?”沁雪望着静娴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计谋便是……想着如何应对除夕宴了。”她顽皮的逗弄着沁雪。
落微与溪薇在一旁抿嘴偷乐,织锦淡淡一语:“主子在寺中三年,今年的除夕家宴定是逃不过了,倒是柔主子可以躲懒了。”
静娴无奈一笑,对着织锦说:“如今甚是怀念在寺中清净的日子,诵经礼佛,抚琴下棋。”她握着沁雪的手,柔柔道:“寺中寒冷,我本是想着偷偷让人去送些暖衣给师父,可终是担心又着了别人的口舌。”
沁雪眼神黯然,勉强一笑:“妹妹放心,荣亲王与清寒乃八拜之交,你我不便做的事,清寒心中自是清楚,荣亲王是个仔细的人,想必一切都已安排妥善。”
“那你我便安心了。”她缓了缓心情,拉着沁雪的手,悄声说:“眼前的事儿是要过个好年,至于那些事情,等年后咱们再算算旧账。”
沁雪微微点头,看着静娴房中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忍”字画,“忍字头上一把刀”,静娴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执拗冲动的小女人。
几日后,宝亲王府中张灯结彩,到出萦绕着喜气。静娴大清早便被织锦叫了起来,她睡眼惺忪的坐在铜镜前,看着织锦忙里忙外,而落微则小心翼翼的帮她挽发,静娴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便打了个哈欠,努力睁大了双眼,她起身,见落微从红木浅雕合欢倒福的衣柜中取出一袭桃红色的宫装,她轻轻一抖,衣身便显露出来,袖口绣着的小苍兰零星的延伸到胸前,裙摆一双金鹧鸪五彩斑斓,静娴缓缓换上宫装,转身看着镜中的自己,旗头上的流苏轻抚着耳鬓,鬓边一支流星异彩押发拢起鬓角处的碎头发,眉轻描微扬,腮不涂而红,唇轻染而娇,她外罩的貂裘毛刚好遮在脖低,犹显得面容娇小,她蹬上了花盆底,看着站在一旁的织锦不语。
“端庄不出挑,秀丽不妖艳,很好呢,主子。”织锦会意的说。
静娴腼腆一笑,织锦便搀扶着她向外走去。沁雪本也是要去宫里的,可因着柔儿怀有身孕不便坐马车颠簸,两人不忍独独留下柔儿除夕守岁,只好让沁雪留下。
年前下了几场雪,都说是瑞雪兆丰年,如今宫中倒是皑皑白雪覆顶,黛瓦红墙也失了颜色。弘历与墨心、静娴给皇上请安后便在景仁宫闲话家常了半天,直至申时宫宴开始的时候,静娴已经困乏的很。她看着熹贵妃坐在离皇上最近的位置,而裕妃只能遥遥观望,昔日最盛宠的三人,如今姑母已经远离喧嚣……
除夕家宴无异于平日的宴会般无趣,歌舞献艺,祝寿,守岁,静娴怕像上次般再被推上台,便悄悄出去透了透风。外面虽是寒风凛凛,倒清爽的很,她站在二层的回廊上伸头向下望着,“小心檐上的冰凌砸到头。”静娴回头,见弘轩风采依旧站在她身后,她又抬头看了看檐上快要断掉的冰凌,亏了他细心,否则这掉到头上定会戳伤。
“王爷还是神出鬼没,不过倒是心细如尘。”她福身一笑。
弘轩哈哈一笑:“福晋不在宴中赏歌舞,倒喜欢在这里吹寒风?”
“彼此彼此。”她扭转话题:“师父近来可好?”
“在寺中你问我四哥可好,如今你问我子乔可好,你何时能问我好不好呢?”弘轩故意道。
“你就站在这里,当然安好。”静娴脑袋一转,迅速回答。
弘轩听到这句话,愣了愣,心中有些后悔,静娴用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堵住了自己现在的嘴,他仰头笑了笑,佩服道:“子乔教出来的徒弟不可小觑啊,他在寺中逍遥快活,又有佳人记挂,轩当真羡煞了。”
静娴抿嘴一笑,听着宴中已换了两首曲子,便对弘轩说:“静娴出来已是有些时候,便先行告退了。”她福了福身,织锦扶着她像内殿走去。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她未走几步,便转头对弘轩说:“夜里风大,王爷小心受凉。”
弘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暖流。许久,他悄悄回到宴中,见她面上两片酡红,正举杯小酌,她醉了。他情不自禁的举杯自饮,他亦是醉了。除夕家宴能与她共度,他之所幸。
第21章 (二十)巧用计引鱼上钩
宫宴结束后,马车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府。静娴微醉的靠在弘历肩上,缓儿,弘历看见静娴微微煽动的睫毛,忍不住抿嘴暗笑。马车抵达府门口时,弘历抱起静娴向房中走去。他看见躺在床榻上仍旧不肯睁眼的静娴,才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道:“还在装醉?”
静娴慢慢睁开眼睛,冲他一笑,坐起身,道:“王爷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在马车里就看出来了,真没想到你装了一路。”弘历无奈的摇摇头。
“宴会中无人看出便好,若是不装醉,我怕再像上次一样,不知让哪个妃子再推上台,如今姑母不在,又有谁会为我说情?”静娴嘟了嘟嘴,表情可怜兮兮。
“你的这些小心思啊!纵使我不便为你说情,可额娘也心疼着你呢!”弘历抚了抚静娴的发丝。
静娴莞尔一笑,对弘历道:“今儿可是除夕之夜,王爷快快去福晋房中吧。”每逢除夕等重要节日,公侯王爵都要去正妻房中同度,这便如同初一十五皇上必去皇后寝宫一般流传至今。
“主子,王爷走远了。”落微谨慎冲着静娴道。
静娴起身,穿上了鞋子,落微搀扶着她向柔儿房中走去,织锦悄声吩咐着落微几句,见两人渐行渐远,便吹灭了房中的蜡烛,坐在一旁慢慢守夜,她知晓主子待沁雪与柔儿如亲生姐妹,今晚必定会看望,所以她也没有多加劝阻,而现在的主子,越来越精明,她一路装醉不是为了骗弘历,而是要瞒着福晋,她与福晋是敌是友尚不知晓,当然不希望福晋看出自己这般多的心思。
冬去春来,“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静娴望着柔儿院中的一只红杏盛开,艳若彩霞,她转头看着柔儿大腹便便,不忍心再让她参合在事情中,便望着沁雪说:“春天来了,姐姐与我也该是去看看媛福晋了。”
沁雪会意,拍了拍柔儿的手,道:“妹妹先歇着,我们去去就回。”
柔儿轻轻点头,拿了盘中的一颗酸枣嚼在口中。
富察雪媛这一病竟是几月,沁雪说她根本不是身染风寒,而是在小格格早殇那年的头七,她怕小格格不认识回来的路,说死都不关窗,那夜大雪纷飞,她在地下跪了整整一夜,如此便落下了病根,每逢冬日里便虚弱的不能下榻。静娴看见雪媛面色仍带着一丝憔悴,不禁对她有些怜悯之情,白发人送黑发人竟会让一个女子的容貌衰老了几岁,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狠了狠心,嘴角含笑:“媛姐姐身体可好些了?”
雪媛倒不是往昔般锐利了,她语气缓和,缓缓笑着说:“冬日里落下的病根,寒冬过去会好些,我想着过些时日便去看娴福晋,未想到你却先来了,真是失礼了。”
“媛姐姐哪里话,未早些看姐姐才是娴儿的不是。”静娴慢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到雪媛面前,道:“媛姐姐收下这个礼物,便是原谅了妹妹。”雪媛打开盒子,一块雕琢着莲花的白玉静静“绽放”在盒中,玉身通体浑白,只是玉身后的正中间有一点血沁,但这并不影响玉身的美观。
沁雪在一旁附和道:“娴妹妹如此诚心,媛姐姐便收下吧。”她指了指溪薇放在桌上的补药,复道:“这些是我选的补药,姐姐平日里在饭后服用便可。”
“雪福晋的补药我留下了,可……娴福晋的白玉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雪媛推迟道。
“白玉素有镇静、安神之功效。媛姐姐不收下,是否在怪我回府多日,并未探望姐姐?”静娴故意说。
“当然不是,那……我收下便是。”雪媛犹豫道。
静娴与沁雪松了一口气,静娴看着雪媛缓缓道:“春日气息舒爽,姐姐应多去外面走走。”
雪媛一笑,点了点头,她捂嘴轻咳了几声,沁雪见状,望了眼静娴,复道:“媛姐姐还是多歇息歇息吧,我们便不叨扰了。”
雪媛起身,身体摇摇欲晃,她忙让月汐送了静娴和沁雪出门。静娴挽着沁雪的手漫步在青石路上,长长叹了口气,“怎么了?心软了?”沁雪温柔问道。
静娴摇了摇头,指着前方的院落问:“原来心兰的住所可是有旁人住了?”
“旁人都避讳着那里,只有黄氏不信鬼神之说,独居那里。”她疑惑复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事不解,妹妹将心兰的饰物送给雪媛,就不怕她认出来,反倒打一耙?”
静娴狡诈一笑,道:“首先,白玉乃心兰贴身之物,想必她们不会见过,其次,世上同样的物件多的很,再次,我在那玉身做了些手脚,此玉身后有一点血沁,就算她认得出来,又奈我如何?”
沁雪佩服的一笑:“妹妹的鬼主意多得很呢,不过看着她的眼神,倒好似不知情,如此你便可以继续按着计划行事了。”
静娴缓缓一笑,眸光凛冽:“我倒是相信前世因,今世果,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她既是相信小格格头七会还魂,又怎会不信冤魂索命呢?”
沁雪拉了拉静娴的衣袖,看着突然从岔道走出来的黄氏,两人吓了一跳,停在原地不语。
非烟一袭琵琶襟百褶玉罗裙,绣鞋轻拈鹅卵石,走近几步,便俯身对二人道:“妾身见过娴福晋、雪福晋。
“妹妹不必多礼了。风和日丽的,多出来走走倒是很好。”沁雪笑着道。
非烟笑容清冷,应答道:“妾身刚至鱼池旁撒了些鱼食,未想到沾湿了裙摆,就赶回来换身罗裙。”
静娴见她裙摆的确湿了,便点了点头道:“妹妹自便。”
非烟福了福身,绕过两人,渐渐走远。
静娴向一旁的草丛走去,扭头对沁雪说:“前几日下了几场春雨,草丛中露水还未干透,姐姐可看见黄氏脚后的一根浅草?”
“那……你我刚刚所言,她定是都听到了”沁雪皱眉。
“她是敌是友你我尚不知晓,只好以静制动了。”静娴叹了一口气。两人向着柔儿房间的方向走去。
次日,凝斓去探望雪媛时,她正躺在床榻歇息,凝斓看着她脖间隐隐露出的白玉莲花,心中一阵猛烈的抽动。她还记得那日在花园,众人惊慌之中,心兰急急跑来,她脖间的一块玉佩从内衫中颠出。凝斓轻轻拍了拍胸口,悄悄走了出去。她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未想到三年后却有人要翻旧账,“三年后,三年后”她脑中反复想着这个数字,一切明了于心,定是刚刚回府不久的静娴故意为之。她缓缓向前方走着,却看见永璜站在一块青石旁,手中托着鱼食,她脑中灵光一现,含笑向前方走去,“永璜”,“给姨娘请安。”永璜将手中的鱼食掩在身后彬彬有礼道。
“拿出来吧,还想骗姨娘?你今日的功课可是温习了?”凝斓慈爱的问。
“姨娘和额娘一样,每次都是问功课。”永璜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撇向了鱼池里。
凝斓看见永璜噘嘴,忙对一旁的奴才说:“再去取些鱼食来。”她望着永璜复道:“姨娘知道永璜每日温习功课辛苦,但永璜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也定是希望额娘的身体早些康健,如今最能让额娘高兴的事情便是永璜能成为栋梁之才。”她见永璜不为所动,接着说:“今日,姨娘便陪你一起喂鱼可好?”她弯下身子拉了拉永璜的小手,谁知道永璜生气的一甩,凝斓本就弯着身子没有重心,她晃了晃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刚好踩到石旁的青苔,她脚底一滑,右手一扫, “噗通”一声,两人齐齐落水,“啊……啊……救命”湖中水花四溅,凝斓左手紧紧拽着永璜,生怕她沉入湖底,她自己是呛了好几口水。聘竹不懂水性,见两位主子都落入水中,忙急的到处找人,大声叫着,还好被刚刚取鱼食回来的奴才听见,他们忙跳入水中,才将两人救了上来。
雪媛看着床榻上的永璜紧闭双眼,她紧紧抓着永璜的手,她已经失去了小格格,不能再失去小阿哥了,她心中默默祈求“若是永璜能醒来,她不会再强求他做什么,只望他平安度过余生。”许久,她见永璜醒了,欣喜若狂,忙问他是怎么一回事,永璜将事情原委告知雪媛后,雪媛便让月汐照看着永璜,自己向凝斓房中走去。
她见凝斓半倚在床榻上,忙走向前,道:“妹妹可好?今日多谢妹妹了。”
“姐姐不怪我便是,‘谢’字我真担当不起,若不是我去招惹了小阿哥,他便不会掉入湖中。”凝斓面含惭愧。
“妹妹别说了,永璜都告诉我了,是你让他好好温习功课,落入水中后又紧紧抓住他,妹妹也是不懂水性,竟能对永璜如此……若是妹妹不嫌弃,日后便让永璜称一声‘额娘’可好?”雪媛感激的望着凝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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