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片片      更新:2021-02-19 21:23      字数:4844
  “她走了?”
  “走了。我还怕你走了呢。”
  “你再不来的话,我真的想走了。”
  阁楼的地板被子还是铺着,两人很快躺了下去。有些的动作是以往的重复,但也有一些是以前没有过的。今晚梅子还是有点急,喊着要之扬直接进去。
  在阁楼上做,即使婆婆不在家,梅子也不敢怎么弄出大声来。邻居虽不是很近,但过于大声了,难免会传出去。
  之扬将自己的硬物插进梅子的身体,梅子仍旧要之扬先别动。习惯了,梅子要用自己的口子咬住之扬的硬物,然后一点一点地箍紧,直到自己果真忍不住了,才喊着让之扬动起来。
  随着之扬一动作,梅子的整个身体就起颤来。之扬也喜欢梅子这样,但之扬更喜欢听到梅子大声喊出来。那天在草垛地,在草窝里,之扬听到梅子大声喊叫,自己也整个被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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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子抵达了最高潮。但又不能完全喊出来,梅子只能死死抓住之扬的双臂。她拿嘴咬过一次之扬后不敢再咬他。
  两人的精神刚好合并在一起进入另一个世界,那欢喜柱子尚在摇……外面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响。瞬间,两人从无名高地一下跌入到了低谷。这个跌入的速度几乎是一种超越。同时屏住呼吸,同时在搜索声音的源头。声响过去了,阁楼里外一片宁静。但宁静很快就被随即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打破。脚步声不是外面墙弄里传来,而是院子里。之扬慌了,梅子倒还镇静。梅子清楚,这脚步声是婆婆的脚步声。梅子最初的反应是婆婆回来了,但第二个反应让她立马也慌神起来。那么晚还要从宋家岙回家,婆婆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接下来更是一连串的反应。嘴上没说,心里在想,坏了。
  “之扬,你快走……”
  梅子一把将之扬从自己身上推开。
  再说外面确实是宋初花回来了。进门关门弄出了响声,不是宋初花故意。春天到了,空气潮湿,门受潮会膨胀,关合起来自然而然的紧凑,所以宋初花不得不用点力。要说她那么晚了还回来,那是因为宋初花惦记着白天采的茶。在宋家岙,因为姐姐生病而耽搁了时间。因为茶,她又不得不回来。新采的茶过了夜做来就不好了。
  要不是屋檐的瓦顶有声响,宋初花也不会去梅子的房间。宋初花关上门,走到厨房的屋檐下,一只手已经抓住厨房的门樘,忽而听到屋顶有动向。瓦片的碎响。这声响倒让宋初花心里突然被揪了一下。梁上君子这个词宋初花知道。这个词在乡下拿来称呼贼,但也有另外的意思。
  时间不算太晚,宋初花进门见屋里灯一盏不亮,最初想到是梅子不在家。所以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屋里进了贼。瓦碎响,显然是有人在上面踩踏。
  “谁?!”宋初花本来想喊“捉贼”,但没喊出来,她只是大声喊了一声“谁。”
  回声肯定不会有。宋初花又侧耳细听动静。然而动静没了。宋初花见没了动静,便朝梅子房间走去。她想去证实一下,梅子是不是在家。瞬间里,宋初花还是起了一点疑心。要是梅子在的话……
  门没有上闩,梯子也没收好。梅子知道婆婆一旦有什么发现,肯定会进自己的房间来,进了房间,开灯一看梯子没收,婆婆肯定会看出什么破绽来。梅子只好让之扬光了身子抱起衣裳跑。
  “梅子。”宋初花在房间门口喊时,梅子刚好下楼把梯子收起。
  梅子正思量着要不要回答,宋初花已经推开门了。
  “滴答”一声,是宋初花把灯开了。
  随着灯亮起,梅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门,又浑身打颤起来。梅子虽然穿了衣裳,但是来不及整理,连同头发一起都是乱着。要不是站在梯子边上,在床边,或许还能谎称自己刚起来。
  宋初花显然也被梅子的那个样子给吓得差点失魂魄,几乎是惊叫,“哎唷”了一声。宋初花拍着自己的胸口。
  “梅子,你吓死我了。”
  宋初花一受惊吓,一时忘了瓦顶上动响的事。
  “梅子,你怎么了?”宋初花还带着关切问起梅子来。
  站在梅子的角度,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抵赖,也容不得自己去想什么法子抵赖。或者掩藏。
  梅子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以为婆婆发现了什么,今晚是存心来找自己和别人偷情的证据。做贼心虚了。
  梅子木呆了一会,随即当地跪下来。
  “妈——”
  梅子突然跪地,梅子突然喊出,再看看梅子那个样子,披头散发又衣襟散乱,宋初花再受惊之后,立即领悟过来。
  宋初花原地站着,一时说不出话来。让宋初花看来,梅子的举动意外。但仔细一想,宋初花又没搁着什么意外了。宋初花怀疑梅子有外遇不是今天开始,宋初花今天在山上和传秀说的,之后又去宋家岙和姐姐商量的也正是为了梅子这桩事。宋初花吃惊是因为事情让自己发现太早,又太突然,证实太容易。更没有想到梅子为此下跪在自己面前。不能容忍自己媳妇有什么出轨,但又不得不容忍的宋初花,在这么短时间里也想不出到底该发火还是对梅子起动情而去搀扶她起来。
  宋初花足足发呆了好几分钟,大脑一片空白。好在宋初花身子硬朗,没有什么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毛病,换了个老年妇人,说不定就倒下去了。宋初花还是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好在她就站在门樘口,有门樘,身边还有房前桌。稍有些反应,宋初花便让自己的身子靠在门樘,一只手扶着房前桌。宋初花依旧说不出话来。梅子跪在地上哭,不大声,但声音带着撕裂,几乎是在撕自己的心。梅子的头几乎抵着地面了。
  “起来吧……”宋初花好久才挤出一句话来。
  虽然婆婆要梅子起来,但梅子肯定不会轻易起来。她就是想起来,这会也不一定能起来。
  刚才和之扬闹着云雨是处于阳光下的话,那么这会的梅子是一下子被打入了冷宫。四周是冰冷的,她的心也是冰冷的。她的大脑比空白还要糟糕。
  梅子没起来,宋初花也不过去拉她起来,宋初花自己也感到浑身乏力,她正需要这样靠着又扶着站着。
  如果说到悲伤,梅子悲伤着,宋初花何尝不是悲伤着。人生在世,所有的悲伤都不是自己想要。那种无奈的悲伤,又不是人为造成的悲伤,甚至连一个悔字也不存在。当然,也不存在什么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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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初花悲伤着;悲伤着自己,慢慢地也替梅子悲伤。作为女人,作为一个也具有思想的女人,宋初花会思前想后,想自己的同时,也会去想别人。换个婆婆,没有思想的婆婆,这会或许已经不会再让广禄阊门继续安静下去了。
  看着梅子,对梅子起了怜悯,抵消了宋初花内心的很大一部分不快。
  “起来吧。我没力气来扶你。”宋初花把自己的心绪调整好。
  直到宋初花慢慢地回转身离开房间,梅子还跪趴在地上抽泣。
  第六章
  麦田泛起了金色,油菜花谢了开始结荚,那些草子田率先被插下禾苗。那季节的每个早晚都能听到布谷鸟的叫。农忙时节,之扬的服装厂放了几天假,今天是农忙后第一天上班。傍晚,之扬骑着梅子送给他的那辆“飞鸽”自行车,前架子坐了海红,后驾坐了之瑛,下班回来。
  夜开花和阿明是从田里回来,走到村口。夜开花忙完这个春插也要去镇上文化站上班。这份工作原本是紫飞通过顺才给梅子找的。梅子上个礼拜去了城里。富才就在城里。整个荒地村除了宋初花和传秀,没人知道梅子为什么要去城里住。之扬现在还不知道梅子已经不在广禄阊门了。那天晚上他抱着衣裳从梅子家阁楼逃出来,之后,不敢再去找梅子。然而梅子也没有再来服装厂找他。梅子也没去服装厂找韩露。
  梅子一走,这份工作就轮到夜开花了。这事是宋初花亲自过去和顺才说的,意思是梅子不能去上班,把工作让给夜开花。事情不麻烦,既然有位置,而夜开花也是高中生,不就是换个名字。
  夜开花见之扬带着两个妹妹进村,和他玩笑起来。
  “美女相伴,幸福吧!”
  什么叫幸福,不是之扬不懂,而是现在对之扬来说,所谓的幸福其实有更多的涵义。之扬听到夜开花说话,把车停下,让之瑛和海红下车。
  “要不要让你也幸福一下?”
  “好啊,等我去镇上上班,这车上再加一个我。”
  “你当我是杂技团出身啊。”
  “看你那个骑车的样子,好像比人家杂技团的还厉害。”
  夜开花说着,把自己手上的土箕和锄头交给海红,又对之扬说:“废话少说,趁现在天还没暗下来,陪让我去晒场学骑车。”
  夜开花从之扬手上抓过自行车,推着去晒谷场。海红和之瑛跟着阿明进了村,之扬就只好随了夜开花去。夜开花不会骑车,等会他还得在后面扶她。
  晒谷场,夜开花学骑自行车,之扬在后面跟着,扶着,怕她摔倒。夜开花个子不高挑,但也是个不矮的姑娘,体态又带了丰满,学车是第一次,动作起来她吃力,后面跟着的之扬也吃力。要学车也不是夜开花一时三刻才有的想法,
  以前也想过。现在是为了上班来回不走路,而且时日也不多了,所以夜开花特别用心。几圈下来,夜开花渐渐找到了窍门。个子不矮,所以腿也不短,夜开花晓得用脚去支撑车子和身子了。
  “要是小车子的话,也许学起来就容易了。”下车后,夜开花对之杨说。
  “可能吧。”
  “明天我去镇上,我来叫你,帮我选车,怎么样?”
  “还不会骑就想着买车?”
  “总是要买。迟买不如早买。再说了,我买了小车学起来更容易。”
  这会夜开花是暂时不想学了。
  “你这车买来多少钱?”
  “差不多三百。”
  “小车要多少?”
  “我没注意。”
  “好了,你回去吧。明天我来厂里找你。”夜开花把自行车递给之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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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扬接过车把,扶正自行车笼头准备离开晒谷场,夜开花把他喊住了。
  “之扬,要不晚上去我家吃饭,家里还有好多鲫鱼。你不是很喜欢吃嘛?”
  “下次吧。晚上……”
  尽管那天是逃着出来,但几天不见梅子,之扬还是想着梅子了。今晚他在路上就想好,准备冒险再去广禄阊门。
  “晚上有约会?”夜开花见之扬说不出下文来,便打趣他了。
  “对,有约会。和你。”之扬又反过来“咬”夜开花一口。
  “和我约会,你敢吗……”夜开花才不吃之扬那一套,她以牙还牙。
  之扬骑上车走了。
  晚上,之扬刚吃完饭,阿寿和阿明来约他去夜钓。眼下夜钓黄鳝和泥鳅。泥鳅只是养了鸭子的人才会要,黄鳝可以卖钱。夜钓的高手一个春耕时下来,可以收入好几百块钱。之扬去年也去夜钓,不过他不像阿寿那样去夜钓是为了卖钱。阿寿有小聪明,样样都能插上一手。除了夜钓,他掘笋也有一套。冬笋不容易,但阿寿能凭竹子长的势态与方向,判断出那个地方有笋埋在地下。
  如果说之扬是上树能力,那么阿寿便是善于下水了。夏秋时节,阿寿下遮坑的湾里摸毛蟹更有一套。当然,这个还需要胆子大,不怕蛇。毛蟹多半在岸边的草丛,钻在石缝或者蟹洞里。那些地方也是水蛇经常出没的地方。
  今年因为上班,之扬还没去夜钓过。对阿寿和阿明来约,之扬没有完全回绝。之扬问:“你们去哪里钓?”
  “南山畈火坑塘那边。”
  “要不你们先去,等会我再过来。”
  之扬想,他今晚去找梅子,不一定能够见到。假如见不到梅子,他再顺着机耕路去南山畈找阿寿和阿明也来得及。
  阿寿说:“来时别忘带手电。阿明手电坏了,就我一把。”
  “哪你们先拿上我的一把。”
  之扬转身进屋去拿手电。
  “哥,明天还上班哪。你还去钓黄鳝?”之瑛见之扬拿了手电,知道他又要去夜钓了。
  之扬不和之瑛说,拿了手电递给阿寿。
  等阿明和阿寿离去,不多会之扬也随即出了门。还是沿着提花山山脚那条路走。一路上,之扬显得格外小心。按理说,他走在这路上就是遇到了熟人也没有关系。但之扬还是怕遇到熟人。经过广禄阊门两次惊慌,之扬大概也是心里虚着了。这种心虚不是轻易能够去掉,之扬二十岁了,心理还算成熟,但他似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