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肖凌过来的时候，三个人都已经醉糊涂了，肖凌将云裴手上的啤酒夺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水泥地上，然后用纸巾檫着她湿乎乎的手指。
  李妍眯着眼看了肖凌好一会嘟嘟喃喃的说了句：“还是小柒运气好啊。”
  肖凌收拾好云裴，将李妍手上的啤酒罐也夺了下来，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只见一个肥胖的身影冲过来，将他手里的啤酒罐抢了过去。
  来的人是个中年男子，正是这个商店的老板。
  商店老板一把拉住了肖凌，一把辛酸泪的劝道：“小伙子，算我求求你了，你要喝酒回家喝吧，先把这几个姑娘送回去吧，我要不是怕这几个姑娘出事，我早就关门睡觉去了，这大半夜的实在是不安全呐。”
  商店老板是个厚道人啊，今天两个姑娘过来买啤酒，眼看着看从傍晚一直喝到深夜，他是想把两个人弄去宾馆安顿，可是这个样子过去谁都会误会，他可不能毁了自己和人家姑娘的名声。
  把她们丢在这不管吧，这半夜三更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恐怕又会良心不安。好不容易又来了个小姑娘，老板总算松了口气，在店里收拾收拾了下就要关门了，出来就看见，新来的那个也喝上了。
  本来都打算自己守着店，看护她们一个晚上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老板及时的遏止了出现第四个酒鬼的可能。
  肖凌谢过商店老板，把三个人都扶上车，回家后将三个人排成一排横放在云裴的床上。
  这波折的一天总算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过去了。
  37
  37、失恋这不大不小的事　。。。
  热辣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遮住，房间里空调的吹出的冷气尽职的和屋外不断攀升的温度抗衡，让室内的温度宜花宜草宜睡觉。
  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一刻钟。三个酒鬼中的一个有了苏醒的迹象。
  云裴揉揉有些涨疼的脑袋，手往旁边一撑想坐起来，结果手碰到一个软软的，还带着温度的物体……
  倦意和头疼瞬间去无踪，惊恐与担忧争先恐后的袭上心头。
  云裴猛地睁开眼睛，偏过头去看，自己的手正放在王莎莎的脖子上。
  昨天她喝的最少，所以她醒来之后，另两个还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云裴坐在床上，看着睡着的那两只，立刻猜到了昨晚是谁送她们回来了，心里愧疚有之，感动有之。
  云裴嗅了嗅自己身上那一股宿醉的味道，不可忍受的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从衣柜里取了几件衣服去清洗自己。
  洗过澡，人也清醒了不少，她拿过手机想看看时间，打开手机，脑海中瞬间想起昨天的那张照片，她把照片翻出来又重新看了一遍，按了删除键。
  放下手机，云裴看了看还在睡的两个人，伸手去拍拍王莎莎的脸颊，王莎莎打开她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云裴又推推李妍，李妍皱着眉，艰难的掀开一只眼皮，闭上，又掀开另一只，再闭上。
  有气无力的问：“几点了？”
  “十点三十二。”
  “什么！这么晚了！”李妍双眼猝然睁开，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边叫着：“我今天要去农行的，要命！”一边蹿进洗漱间刷牙洗脸。
  “办一次晚会到底要多少钱，怎么见你每天像个陀螺似的在转。”云裴问道。
  “本来是在活动中心办的，那的确不用多少钱，钱早就够了，服装也租好了，可是工商学院和数理学院丫的竟然玩联合，‘司令’说怎么也不能比人家差，非要办露天的。那孙子！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自己去拉赞助试试！他不想用院里的钱，又想给院里争脸，哪有那么容易！”李妍说的义愤填膺，哼！他以为外联部弄钱就那么容易，想的美，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司令’是学生会主席的外号，充满褒奖的词被李妍说的极为不屑。
  “演出不就是明天吗？这么短时间你能弄多少钱？”
  “能凑半个舞台吧，他昨天才通知我们说的，现在不单钱是问题，以前的节目单也要换，莎莎那个朗诵被毙了，说是大庭广众之下，朗诵太冷场了，让她重新再换个节目。那货今天去印宣传单了，估计这会已经都发出去了。要是在活动中心办，观众都是本院的人，大家热闹热闹就过去了，现在他是要在全校面前丢人，等着吧，到时候肯定是论坛头条。不过我看他到时候没钱搭舞台，估计还得在室内。”
  云裴估摸着这台晚会是够呛的，明天就演出了，现在还什么都是未知数。
  李妍高效率的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借了云裴一套衣服穿上，斗志昂扬的出门去了。‘司令’熊是他自己熊，李妍还是那个攻无不克的妍女王。
  云裴目送李妍离开后将王莎莎拖起来，扶进卫生间，打开花洒朝着她喷。
  水从王莎莎的头顶流下，打湿了她的衣服，王莎莎颓废的任云裴脱了她的衣服，把她放进浴缸里。
  她的眼睛浮肿，眼神没有聚焦，空洞的望着墙壁，像一个没有感觉的木偶。云裴用水将她的头发打湿，抹上洗发水，轻轻用指腹按摩她的头皮。
  “小柒。”王莎莎坐在浴缸里双手抱膝，轻声唤她，声音轻的会被水冲散。
  “嗯？”云裴轻声应着。
  “小柒？”她又唤道，眼里依旧没有光彩。
  “嗯。”
  “他不要我了，小柒。”她忽地变得痛苦起来，眼泪滑落：“高中的时候说好的要考同一所大学，毕业之后他去找一份工作，然后我在家照顾孩子，对了，他还说要生一对双胞胎的……”
  云裴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摸着王莎莎的头安抚她，她对于感情的事只会纸上谈兵，现在这种状况让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听着她说话，不时回应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云裴找到自己的干净衣服给王莎莎换上，牵着她走下楼，让她坐在客厅沙发上。
  房子里空荡荡的，没有肖凌，仿佛连空气也不存在，只剩下两个寂寞的人。
  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她们还什么都没吃，云裴打开冰箱，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饺子填满了冰箱，肖凌灯光下柔和的侧脸瞬间在她脑中浮现，还有他说的话：“我不知道我爱的那个人是谁。”
  一遍又一遍在她脑中回旋：“我不知道我爱的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爱的那个人是谁。”
  ……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云裴心底说道：“告诉他吧，告诉他吧，告诉他……”
  “啪”云裴合上冰箱，端出一碟饺子。
  她和王莎莎一人吃了几个饺子，王莎莎没胃口，她也没胃口，但她还是逼着王莎莎吃了几个，自己也是硬塞了几个。
  两个一起士气低落，沉默的回到学校。她们回来不久，李妍也回来了，工商学院前段时间已经去过农行了，她白跑了一趟。
  寝室的吊扇，转着３６０度，发挥着自己最大的能量，给丧失希望的人带去微不足道的清凉。
  文静捧着半边西瓜，用勺子挖了一大勺西瓜塞进嘴巴，小心的不动声响的慢慢嚼着，然后满足的抬头望向她对面的三尊佛像。
  四个人坐在板凳上，围着吊扇围成一个圈，除了文静抱着个西瓜鹤立鸡群。其他三个人都在用同一种姿势诠释着三种颓废。
  三个人都坐在板凳上，双脚放在板凳的横条上，双手抱膝，将下巴放在膝盖上，两眼放空。
  莎莎嘛，是情场失意，李妍嘛，是情场职场都失意，小柒？小柒算是怎么回事，玩深沉？
  文静胳膊肘碰碰云裴：“她们是失恋的失恋，失意的失意，你算怎么回事？你不正春风得意吗？”
  云裴眼皮都不抬一下，酸溜溜的说道：“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咦？”莫名其妙，难道只有自己是正常的吗？
  四个人除了头顶上有一台吊扇，每个人背后都还有一台自己的风扇呼啦啦的吹着。
  文静轻轻放下西瓜，走到云裴身后，将云裴的风扇朝自己板凳的方向转了转，云裴抬起眼眸，无声的看了她一眼，文静亲和的朝她笑笑，然后将风扇又转了回去。
  这个是装的，无疑！
  她轻手轻脚的又挪到李妍身后，还没动李妍的风扇，李妍刀子似的目光就射了过来，文静讪讪的朝她笑笑，收回自己恶作剧的爪子。
  这个……应该不是装的吧，就算是真的消沉，反正问题也不大。
  她最后将王莎莎的风扇从她背后直接往旁边挪了些，这样王莎莎只能吹到一半的风，她站在王莎莎旁边等了好久，始终不见她有反应。她一狠心，直接将一半的风扇也挪走了，又等了会，王莎莎的额头开始冒汗，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完蛋，这个严重了。
  这是个真正的伤心人，文静也不好意思在她精神受折磨的时候还要她身体上也受折磨。她善良的将风扇又搬了回去。
  38
  38、坦白　。。。
  寝室的低沉气氛让文静昏昏欲睡，她摇晃着脑袋从板凳上站起来，想给自己找点事干。她在寝室转了一圈，找出几件没洗的衣服，打算勤奋一把，去洗衣服。
  李恒修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下午两点，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他如一只不知炎热的知了精神抖擞地站在寝室楼下喊道：“媳妇——媳妇——你在吗？”
  文静一天听有人说话就来劲了，再一听声音知道是李恒修就更来劲，她兴奋的跑去阳台上冲李恒修喊：“李恒修，大中午的你干嘛呢？‘洋葱头’还好吗？”
  李恒修Ｔ恤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他用手扯扯衣口，见文静出来了，高兴的说：“还在呢，没死，晚上我给你送来。你叫我媳妇出来，告诉她舞台弄好了，让她下来看看。”
  李妍在屋里听到他这句话，也不装空气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冲了出去。文静觉得终于找到事干了，也跟着她出去瞧热闹去了。
  舞台的位置和昨天工商学院的一模一样，半分不差，只是背景已经换成了外国语学院。
  原来工商学院和数理学院合办，工商学院负责搭建舞台，数理负责拆。
  李恒修是数理学院的，他让院里的人推迟了两天再拆舞台，说是借给媳妇用的。他把原来的背景布换了，连路旁的热气球都是用的原来的，只把上面的横幅换了，现在就只差音响和灯光设备了。
  “媳妇，你还满意吗？”李恒修谄媚问道，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甩了。
  李妍点点头，默认了他那一口一个媳妇，文静看着她那个暗爽的样子，忍不住说批评道：“李妍，你真势力。”
  “一向如此。难道你不知道？”李妍可没空和她争辩，她现在满心里想的都是这么把兜里的钱摔到‘司令’面前，然后告诉他，舞台老娘建好了，至于其他的您老自己看着办吧！
  想想就觉得兴奋。舞台有了，她倒要看看司令怎么凑出了台晚会。
  文静看她这么心不在焉，心里深深的鄙视了她一番，她看着舞台有些担忧的说：“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司令’能弄出什么节目？”。文静对此很没有信心，难道还是诗词朗诵，这也太冷场了。
  “你们的节目单已经出来了，你们难道不知道？”李恒修说道。
  “这么快！”文静觉得不可思议。
  “我就知道会这样。”李妍觉得意料之中。
  她们的节目单果然被浓墨重彩的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上，文静发誓她此生没见过这么俗不可耐的宣传海报，李妍发誓这绝对是‘司令’的手笔。
  “喂，什么！小柒被安排了两段舞蹈，她好像还不知道吧。”文静叫道。
  “莫柒然？她现在是学校论坛最火的人了，肖凌的女朋友，还在昨天的晚会上出尽风头，她跳舞的那段视频在网络上点击很高的，许多人说她跳起舞来好像云裴。你们部长可能也是看了那个视频才把她加进来的，你看她的节目写在最后，和海报整体很不搭，应该是临时加进去的。”
  “屁话！整个海报有哪里是搭的！‘司令’这算什么，拿小柒做广告？他也太那个了，都没问过小柒愿不愿意，就直接把节目加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