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1-02-19 21:21      字数:4741
  谢老爷的咆哮声顿时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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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翻翻白眼,在一干下人们的瞠目结舌中慢慢爬上楼梯。
  “小宁,等等。”没走几步,安静就追了出来。
  停下脚步,安宁心情略好的与他相望。
  “你……你的屋子被父亲用作了它途,若是你想休息,不如去我……”房间二字尚未说出,安静便看到安宁风一般的跑上了三楼。赶紧撵上去,果然看到她已冲进了过去的主母房,“小宁,这屋子现在已经是……”
  “是什麽?是他新欢的房间?还是你未来大老婆的闺房?”冷冷看著那本是国色天香的旧屋被重新装修一番,母亲留下的物什都被收了个七七八八,而另一些欧式风情的物件则充填其中。很显然,新屋主绝非善茬,至少,这间屋子已十余年未曾有人敢打过它的主意。
  “小宁,别闹,这并非大事。”上前两步,揽著安宁肩头,安静想要告诉她,东西都还在,他有好好帮她收著,可惜却被她狠狠甩开了。
  “要什麽才会是大事?主母房不应该一辈子留给妈妈麽?我借用都只是睡地板!这床,在谢家,谁还有资格睡?!”安宁气得不顾妆花,硬要去扯那些蕾丝的窗帘床幔,却被安静死死捉住。
  已气急的她,挣脱不开,便低头狠狠咬住他的手腕。
  “嘶──”被咬痛了却仍不松手的安静,由著她在自己身上制造伤痕。死搂著她的另一条胳膊,则在感受到她呼吸慢慢平顺後改为温柔揽住,“小宁,不气,没什麽的,母亲也不会在意这些。”
  “母亲在,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松开口来,盯著他被咬出一圈血痕的手掌,安宁心头百味杂陈。
  “乖,别气,反正你也不喜欢这里。”安静尽量小心的安抚,却不知,丢弃和被丢弃的区别,已在安宁心中无限放大。
  深呼吸几口,安宁只想问他最後一句:“哥哥,你是不是仍会依著老头的心思娶妻?”
  “这……小宁,你不用担心,就算哥哥娶妻,你仍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安静的回应,已不似之前的那些笃定坚持了。是人心改变了,还是遇上了心意的美人?安宁木然的点点头,轻轻抚开他揽抱她的胳膊,扫了眼与记忆中全然不同的房间,黯然的退了出去。
  安静没有再追,他刚刚碰到了安宁礼服的裸背,想到了某个隐匿多年的家族秘辛。
  垂下头来,盯著他手上的牙印,心头有些沈重起来。
  似乎,从不知什麽时候开始,他的安宁,已往著与他渐行渐远的方向而去了。要怎样才能寻回过往的美好呢?他要的不多,只是盼著,能独得她唤一声哥哥便好。现在看来,连这都快要成奢望了麽?
  颓然的跌坐到地上,安静怔怔的看著尚未更换的中式古典纹样地址,无声的问:母亲,请告诉我,要怎麽做?
  夜色并不会因为谁的心思而拖沓,它准时降临到了谢宅。
  本还有几分寂寥的大屋子,现在因宾客临门而显得有些异样繁华。
  今次谢家家主邀请的名单很奇特,都是些漂亮的小姐夫人为主,世家旧交的人只略请了几位关系亲厚的捧个人场。不用多说,大夥儿也能瞧出,这是谢家在选妃了。就不晓得,是不是为新家主继位而准备的。
  安宁端著杯不浓不淡的香槟窝在一隅,冷眼看著大厅里的觥筹交错。
  与她相熟的姐妹都没来,见到的都是普罗大众眼中知道的那些“上流人士”。看样子,那些个打扮得青春靓丽的小美人儿们,今天过後就会有部分成为她的小妈或嫂子了。看著忙著接待众人的安静,安宁在想,若是当年他不硬要在十八岁改姓,今天是不是已经领著儿子来主持宴会了。
  垂下眼,把目光聚集到杯中物上,一饮而尽後,又招来下人换了个杯子。
  “美人独饮,是在等待王子邀请麽?”来人是今个儿代表王家赴宴的王二少,安宁举杯与他碰了碰,遂又一饮而尽。准备再来一杯时,却被对方拦住了胳膊,“美人不宜过量。”
  “少瑞哥哥说甚胡话,这点儿酒精我还不放在心上。”安宁撇撇嘴,却并无坚持,只是百无聊奈的依回角落发呆。
  “酒不醉人人自醉,今个儿我可是奉了长兄之命前来护花。若是宁宁在我眼皮底下喝醉了,我怕是要被哥哥打成猪头。”王二少躬身在她耳侧小声嘀咕一番後,很耐心的陪著她在这边盯著舞池中正在开舞的申安静发呆。
  “少瑞哥哥不用管我了,我已备妥了车子,待会儿大家兴头高时我便离开。”安宁不被她父亲疼爱的事,家族中算是人尽皆知。
  王大少因忙不过来,便叮嘱弟弟必须亲自来陪著,自是怕她与父亲闹得太过,伤了和气,也气坏身子。不过,少瑞见了她只是脸上略有红晕,并无特别情绪後,明白自家哥哥是白担心了。
  “那我去与伯父他们打下招呼,待会儿送你一起离开。”想了想,尚未正式拜见家主的少瑞,还是准备暂离职守片刻。
  “好。”轻轻点头,却在少瑞转身过後,便踱步到了另一个空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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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吃著小点心,看著兄长与好几位美丽佳人共舞著,安宁心头竟莫名的生不出半点气恼来。也许,不是她的,就不应觊觎吧?
  叹了口气,擦了擦嘴,刚想离开,便听到了身旁不远处的“窃窃私语”。
  余光瞄过去,是她父亲的几位姨太太与一些个自诩上流社会的太太小姐们聊著天。那内容自是与她有关的,不用说,自当是对她今日裸背的晚礼服非常鄙夷了。冷哼一声,并不想理会的安宁,却在被人挡住去路後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迎战:“好狗不挡道,阁下是没听过麽?”
  “哟哟,一个拜金女,装什麽大小姐。怎麽,申家少爷不要你了,所以只能窝在角落骗吃骗喝?”刻薄的话,就算是从道貌岸然的漂亮小姐口中说出,也一样不讨喜。
  “管你屁事。”根本不想与这不知名女子多谈的安宁,只想尽快离开。
  “一点家教都没有!”岂料,对方竟对她说出了这番话。
  “请问,这位有家教的小姐,尊上贵姓?”安宁深吸口气,上下扫了眼这个女人,也顺带的看了看不远不近围著的那些相熟面孔。这些人,竟还真听了她父亲那些小老婆们挑唆,当她是个平常人家的女儿呢!不知道今天是谢家宴会?还是以为安静改姓後,连带的也把她驱除出了谢家大门?!
  “我的姓氏也是你配问的麽?小杂种。”话音刚落,安宁便给了她一记响亮耳光作答。
  什麽屈辱都能听得,但那三个字,却是绝对不能入耳的。
  “你敢打我!”尖叫声打断了悠扬的音乐,一众宾客都把目光转了过来,就连谢家的家主与安静,都开始尽量不留痕迹的靠近。
  “发生什麽事了?”安静走得快些,领著他的舞伴过来打听情况。
  “姐夫,你快看看这下贱女人,在这儿耐著不走呢!”不知名的小姐,很快就似寻了大靠山的依过去,一副无比亲昵的模样。安静没有第一时间挣脱,而且他身旁的舞伴,也正好与这位撒娇的小姐相貌相若。看样子,姐夫的称呼,也不算过了呢!
  安宁看得一阵心凉,面上却尽量维持风度:“你口中的下贱女人与你的姐夫正巧同胞,而且,你所谓的小杂种,血缘与你抱著的男人是一般无二的。”说完这段,抬脚想走,却看到她父亲已然听了半晌,遂低下头来,一言不发的等著他发话。
  “小宁,怎麽在这儿与一些不入流的人说些浑话,还不去招呼客人。”没想到,一向与她不对盘的父亲,竟不问缘由就信了她的话,摆出全然向著她的态度。而她一直以为最为亲厚疼爱她的哥哥,却还在与那两个极有可能共事一夫的美人拉拉扯扯的。
  “是,父亲。”不管如何,最不愿在这些人面前丢了脸的安宁,仍是摆出乖巧女儿模样,随著父亲脚步一同转身去招呼客人。从头至尾,安静都未曾帮她一句,就连一句都没有。垂头丧气的跟在父亲身後,安宁心头冷得似冰,与那满场的欢愉气氛大相庭径。
  不多时,那个努力扮演慈父的男人,却还是垮下了脸来,冷冷的告诉她:“不高兴就滚!整晚哭丧著脸作甚!”
  “是。”不愈多谈,想到今个儿的好些不快都是他家姨太太惹出的,安宁便头也不回的告退了。走在阴冷的院子里,吹著微寒的夜风,刚刚的那些乱七八糟画面都不断徘徊脑际。安宁只觉著,今日的家宴,可算得上数年来最为难过的一场了,没有之一。
  就连日理万机的王大少,尚有空叫了亲弟来帮衬陪伴,那位一向自称最疼她宠她的兄长安静,却连冷漠的父亲都比不上……这是上天告诉她,应该死心的意思麽?自己揽进双臂,只觉得心口缺了一块的安宁,突的冷得直打颤。
  此刻的她,仿若是被放逐到了冰寒极地中,还被迎头泼了盆凉水,彻头彻尾的冷到了骨子里。作家的话:本章剧情过渡,有些场面没戏写,反正大家明白意思就成,不想多费笔墨写不重要的人。PS。有预感,一直顶著男猪名头却总是在打酱油的哥哥会被大家抛弃……
  (16鲜币)八爷喂猫(限)
  慢慢走出小道,寻到自家车子,安宁交代了声,便继续往大道上走著。
  远远跟著的车子,打著灯为她照路。脸色惨白的安宁,尽可能把注意力放在地面上,而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漫无目的地走路,是她一直以来的自我放松方式。就像有些人的疯狂采购,有些人的砸东西发现,有些人大吃特吃转移注意力一样,安宁会这麽闷著头,一直走,走到身心都乏了,才会停下来。
  因为每年的谢家宴会後,她都会这麽走一遭,所以跟了她足足八年的司机,并没觉得有什麽特别。只是,远远的似乎也有一辆车子,亦步亦趋的跟著他们後头,到底……会不会是有什麽歹心的坏人呢?刚想踩下油门,安宁的司机就看到,那辆跟了他们好久的高级轿车,已踩了油门,撵过了他,并朝著安宁驶去。
  “这麽晚还在闲逛,是因为想捉老鼠麽?小猫儿?”缓缓滑行在安宁身侧的车子,车窗摇了下来,从里头传出了一个沈稳的男中音。
  “疤爷?”收住步子,诧异的抬眼,安宁惊讶的发现,车後座的男人,正是母亲的那位故交。莫名的,眼眶有些泛红的安宁,在对方打开车门後,飞扑到了他怀中。
  “受委屈了?”男人轻拍了拍她肩头,掏出电话,让她与司机交代下。
  “你跟上,这是我朋友的车,我们要去远些的地方散心。”挂了电话,见他一双鹰样的眸子,略带柔情的凝望著她,安宁脸上没来由的红了红,“看什麽?妆花得厉害?”
  “像只可爱的小花猫。”笑著把她抱上膝盖,男人抽出纸巾,认真的为她擦拭脸上脏污。刚毅的脸庞上,满满的全是宠溺温情,几乎能把她溺毙过去。特别是,在这个寒意彻骨的夜晚,更能温暖她的心。
  “禁渊……禁渊……禁──呜呜──”一声声的唤著,在他每每应下个柔柔的“嗯”字後,便又继续,知道禁不住哭出声来。
  知她难过,禁渊并无多余言语,只是轻拍著她肩背,由著她在胸膛制造水灾。
  被温热胸膛整个环住的感觉,几乎能全然抵消之前的入骨极寒。加之那温热大手一下下的拍抚,暖暖的熨在她光裸背脊上,热热的抚慰入她的心间。那股子独属於他的清幽茶香,混在他浓郁的男人味中,不知不觉盈满鼻腔,挤掉了在谢家晚宴上嗅到的各种靡靡之香。
  心头的情绪慢慢平复之後,安宁只觉著脸下枕著的这胸膛无比舒适,就连那沈稳的心跳也别样悦耳:“禁渊……”
  “乖猫,这是受了谁的气?”略松了口气,疤爷把她再度哭花的小脸擦拭了个干净。语气中满是怜爱温情,又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担忧。很明显,安宁刚刚的这场大哭,把这位道上呼风唤雨的大爷给惊了一惊,目前尚未平复。
  纵然一贯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但在某些人跟前,却又禁不住拿出初恋小男儿的姿态来应对。紧张,担心,忐忑,宠溺,痴恋……一股脑儿的堆上来,捧在掌心,奉到她跟前。就这样,都仍会怕她不受,怕她推拒不耐,一如世间最寻常的恋爱中人,再没了往日一统千军的那般神气。
  “没。”尚不知男人心间的百转千回,只木木然的摇摇头,安宁婉拒了他想出手帮忙的意思。
  自己的仗要自己打,这是母亲在世时给她留下最有用的话。
  纵是世家小姐,安宁从小便也是极为独立的。抢玩具,打石战,比赛马,拼打拳……无论会与不会,擅不擅长,应不应去做,她都亲自上阵。就连安静要帮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