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闪啊闪      更新:2021-02-19 21:14      字数:4917
  身下的人儿猛然仰起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叫了一声之后颓然地倒下,长长的乌发随着身体微微地颤动着,被汗水浸湿的身体上交错着的缕缕发丝散发出媚人的香气。坚实而柔韧的胸膛还在急促地上下起伏着,他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你真是个怪物!一次比一次时间长,一次比一次要的多,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榨到精尽人亡的。」
  「不喜欢吗?」喘着气倒在他的身旁,南宫秋实低哑着嗓子抚弄着萧若离湿漉漉的头发,「那我们下次不做好了。」
  「喜欢、喜欢!」萧若离滚到南宫秋实的怀里,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人家爱死了!其实我还希望你可以更猛一点……呵呵,不要啊!我是开玩笑、开玩笑的!」一边笑一边躲着南宫秋实不安分的双手,萧若离喘成了一团。
  「喂,你还真来啊!不行不行,你饶了我吧,我可是年纪比你大的『老』人了,我的腰和背跟我抗议半天了,小秋,你行行好,我们下次再继续?」萧若离气喘吁吁地连声讨饶,却不经意间迎上了南宫秋实认真的双眸。
  「……」
  「……小秋,你怎么了?」
  「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
  「你不是天天都在做梦,在梦中跟我相遇吗?」萧若离俏皮地眨眨眼睛。
  南宫秋实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当我是个疯子在骗我吗?」
  萧若离看着他,很仔细、很认真地看他。
  「小秋,你真的好了吗?」
  「你不会以为我还是天真地认为你是鬼魂或是我在梦游吧!」南宫秋实手臂一紧,将萧若离的身体牢牢地禁锢在胸前,「有呼吸、有体温、有影子,会哭、会笑、会发泄,这世上有这样的鬼魂吗?有这么真实的梦境吗?你每次离开都会把床铺整理好,会帮我把身体清理干净吧,如果我还不能知道你是活生生的萧若离,那我当然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疯子南宫秋实。」
  「那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萧若离很好奇地看着他,却没半点否认的意思,莫非他真的不是鬼魂?他不是死了吗?
  「照理说应该会很惊讶才是。」南宫秋实想了想说道,「可能因为我的疯病是慢慢才好起来的吧,你活着这个事实也是一点一点让我接受的,天天看着你,抱着你,我习以为常了,反而体会不到惊讶的感觉,如果真有什么,那就是对上苍的感激之情吧。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你明明那天跳下去了,那下面都是激流与尖利的礁石,就算有绝世的武功,照理说也不可能活着离开的,你是怎么办到的呢?难不成你会飞吗?」
  萧若离甜甜一笑,眯着眼睛在南宫秋实的腮边轻轻一弹说道:「秘、密!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呢!」萧若离又用手拉拉南宫秋实的面皮,「说来听听看啊。」
  「我梦见自己总是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雪原中走,然后总会遇到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他会跟我说些很莫名的话,再交给我一只猎隼,只是每次我一碰到它,那只隼就会化成一股白烟钻到我的胸口里去,然后我就醒了。」
  萧若离眉头一跳,似有所思,又问:「你天天都会做这个梦吗?那个老人长得什么模样?」
  「前段时间是天天做,可是最近似乎少了很多,有时三五天,有时七八天会做一次,内容完全都一样。」南宫秋实接着又将梦中老人的形貌向萧若离描述了一遍。
  萧若离很认真地听着,听着听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南宫秋实奇道。
  「没什么。」萧若离推开南宫秋实从床上坐了起来。
  「明明有什么,不然你为何笑得如此诡秘?」南宫秋实也跟着坐起身。
  「我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嘛!」萧若离笑着穿衣,「那个老人我认识,是我们神衣教的上代长老,也是苗疆最有名的巫医。我原是请他来为你招魂的,可是他传信给我说他年纪太大,旅途辛劳多有不便,叫我给他一件你的贴身衣物,他在苗疆为你招魂。我想这些日子你在梦中所见的应该就是他。那只猎隼是他的宝贝,多少年了都跟他形影不离的。既然他说是帮你找出失落的灵魂那就不会错。你越少做那个梦就说明你的病越发的好,等有一天你再也梦不到他,你就是完全妤了啊!」
  哪有这种玄异之事,多半是萧若离信口胡掰跟自己开玩笑。南宫秋实皱皱眉,也没说什么。不管过程如何,最后自己还是能跟完好无缺的阿离相携相伴,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呢!想到这儿,南宫秋实展颜而笑。
  「小秋!」
  「什么?」听到萧若离在自己耳边的呼唤,南宫秋实转过头,鼻翼间传来萧若离身上淡淡的香气。
  「等你全好了,我们回一趟江南吧!」萧若离轻声地说,「我想你…定很想回去看看你的爹娘,而我,也好想再去吃一次奇芳阁的盐水鸭。」
  第十章
  四月的江南,绿荫翠堤,花影映波,和风煦煦,中人欲醉。双飞衔泥的燕子不时掠过空中,剪碎一池春水,剪破几缕春风。碧绿的水面上,已有新发的荷叶团团,铺满了半边,想来盛夏荷花齐放时,该是别有一番美景。
  景色自是恰人,不过路上的行人目光似乎都被别样东西吸引了过去,真正赏景的人倒是所剩无几了。,
  一青一白两匹高头大马神骏非常,一眼望去便知不是常物,这么好的马应该产自北方草水丰美之所,而马上的两人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两人所穿的是颜色式样相同的白色长衫,只在袖前肩上用水墨染着几支青竹,显得淡雅闲适。缓缓沿着河堤向南前行前,这两人不时交头接耳神态亲呢地说着话。容貌出众,态度优雅,跟一般的行人走卒有判若云泥之别。两个人的相貌明明是英俊的年轻男子,举止亲狎得却好似新婚中的夫妻,甚至比夫妻还要亲密些。莫非其中真有一人是女扮男妆的?心存疑问的人看了再看,可再怎么俊俏,男人的相貌还是男人的相貌,没有半分女儿的气息。
  「咦?这不是南宫世家的公子南宫秋实吗?」有眼尖的人指着那青色大马上的人小声地说。
  「对……不过听说他去年已经疯掉了,可是你们看他现在的模样,比之以往还要神采飞扬,根本不像是疯子!」又有好事者插了话。
  「听说是为了一个男人才疯了,难道就是他身边的那个?」
  「不对不对,听说那个人当着武林最有名气的一大帮子人跳下燕子矶了,没听说跳下那地方的人还能活着回来的,断断不会是他!」
  「要不就是另结了新欢,把旧爱抛到脑后去了。」有人嘻嘻地笑了起来,「男人嘛,有几个不是这样的。」
  「所以才会说男子最薄幸!」嘻嘻笑着的人立刻被人提着耳朵拽了回去,貌似他妻子的婆娘横眉立目地告诫他,「你小心点,要是敢跟那些男人学,当心我拿刀子阉了你!」
  「是、是、是!老婆大人,小的不敢!」愁眉苦脸的男人一面陪着笑,肚子裹一面暗暗地念,「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圣人啊,您诚不我欺焉。」
  四周的目光与议论他们似乎根本没看到没听到,亦或许当做没看到也没听到,南宫秋实与萧若离缓缓地并辔而行着,春日的阳光穿透了他们的心房,除了温暖和甜蜜,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东西。
  从西夷出来,两个人并没有急着往江南赶,而是一路游玩着享受着二人在一起的恬适时光。只是没过太久,渐渐聚集起了一些人悄悄地跟随在他们的身后,刚开始只有几人,到后来越众越多,像滚雪球似的竟出现了好几拨,足有百余人。好像有什么默契一般,这些人只是远远地跟着,他们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也不露面也不骚扰,虽然觉得有些烦人,可是不愿意打破目前安逸气氛的两人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当作不知。可是有一大帮苍蝇跟在身后总觉得有些别扭,所以不自觉地,南宫秋实与萧若离的步子便加快了,游山玩水之心也淡了许多。
  「好怀念啊,虽然才只过了一年,可是重新见到秦淮河的河水让我觉得有种隔世的感觉。」萧若离扬起马鞭指着河间的画舫。
  「是啊,真是怀念呢。」南宫秋实笑了起来,温柔地看着身边神采奕奕的爱人,「秦淮的歌妓是天下闻名的,想不想去听听呢?」
  萧若离马鞭一扬,丰盈的双唇噘了起来道:「去年你都不肯带我来看,害得我大白天拉你出来嫖妓,你还好意思来问我。」
  「嫖妓当然是晚上才可以,不过听舫间的花娘唱曲就不分白天黑夜喽。」南宫秋实笑得有点狡猾,「我那时一心在想怎么能抓到你,怎么可能再带你去嫖妓?若是万一你不小心失身给哪个花娘了,我可是会抱憾终生的!」
  「少来,油嘴滑舌的!」萧若离的脸难得地泛上了红晕。他突然皱起了眉,脸上的笑容也褪了去,「真是烦人,怎么还在跟着,这里不是你们南宫世家的地盘吗?跟在后面的人反而更多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南宫秋实脸上神情不变,「我想他们大多是觊觎你身上的『寒髓魄』吧。想要的人太多,反而互相牵制无法下手,等我们到了南宫世家,他们一定忍耐不下去而会动手的。」
  「真是麻烦。真不知道这个破烂货有什么好,那么多人抢它,要说起来,第一个打它歪脑筋的可不正是你们南宫家的父子俩吗?」萧若离斜着眼角看南宫秋实,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来。
  「你还真是记仇。」南宫秋实无奈地苦笑一声。
  「有仇不报非君子。」萧若离有些得意地挑起眉毛,脸上的笑容更显灿烂,「你们父子两个过得何尝舒坦过。苦头也吃过了,想必不会再动它的主意了吧……嗯,小秋,要是这次回去你爹又要你向我拿『寒髓魄』,你会怎么样?」
  「我想不会。」南宫秋实轻轻带过。
  「怎么不会?」萧若离叫一声,「贪心不足蛇吞象,宝贝就在眼前哪有人心不痒痒的?快点,快说,要是你爹又叫你想办法拿它你会怎么样?」
  「放心吧,」南宫秋实叹了一声,「我答应你,不会再当应声虫就是了。」
  萧若离甜甜一笑,催动坐骑向前奔去,马如旋风,奔出去三十步远,突然缰绳一紧,马头又被拉了回来,萧若离在马上高声叫道:「小秋,你快些儿,我等不及要去奇芳阁了哦!」
  「……」
  「我决不允许!」
  沉默了不知多久,南宫撷英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吼。虽然早在一个月前就收到消息,知道南宫秋实跟一个与萧若离十分相似的男子正在向江南行进,可是南宫撷英夫妇还是不太敢相信那同行的两人中就有自己的儿子,直到收到颜如玉的传书,知道南宫秋实确确实实已经康复了,夫妇两人高兴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一心期盼着儿子的归来。可是,期盼归期盼,真地看见儿子精神抖擞拉着一副嬉皮笑脸的萧若离站在眼前时,涌上南宫撷英心头的不是喜悦,竟然是暴怒。他气自己不长进的忤逆儿子,但更恨将儿子引入歧途,把南宫世家弄至身败名裂的那个祸首,所以当南宫秋实提出要与萧若离共度一生之时,南宫撷英如何能不发飙。「要我同意,除非你现在就把我给杀了!」
  「爹,不管你说什么,孩儿心意已决,不会再改的。」将萧若离护在身后,南宫秋实平静却坚定地说。「我跟他都不能没有彼此。难道爹您宁愿要一个疯疯颠颠的儿子,也不愿看到儿子开心幸福地生活吗?」
  「你这悖乱常伦的孽畜,居然有脸说这种话!你心里可还有半点你的爹娘?可还有半点南宫家的声誉?我真恨不得一剑劈了你。」南宫撷英握着剑柄,知道自己并不是眼前南宫秋实或是萧若离的对手,只能气得直咬牙,「你想活活把我气死!好,我死了就不会有人再反对你,你也落得耳根清静,来、来、来,你这就过来把我杀了吧!」
  「撷英,您又在说什么蠢话!」颜如熙一把将南宫撷英手中的剑夺下,「儿子好不容易好了,你偏偏又跟他抬杠。你们父子两个要是天天这么跟仇家一样,我夹在中间岂不难作?好了、好了,只要平安就好,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认命了,大不了抱不成孙子又能怎么样。」
  「还是夫人明白事理。」萧若离自南宫秋实的身后探头出来,嘻嘻一笑,「对嘛,反正小秋选了我,他又打不过我,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萧若离冲南宫撷英招了招手又说:「南宫老爹,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能把寒髓魄送给你当见面礼。可如果你还这么吹胡子瞪眼睛的,不但寒髓魄这辈子你没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