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19 21:14      字数:47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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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太上见珠儿没有抗拒,便放心的将帐子放下,相互一笑退了出去。玉龙吟听他们已经退出,便极不耐烦地甩开了风净尘的手,一个朝里翻,给了风净尘一个冰山一样的后背。风净尘不敢过分造次,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念头,再加上这些天跟那些长老殿主们酬谢,也很累,不多时便睡了。还不知觉的浮起了美梦,梦中,他见到了璧儿,抱着两个孙子,看着他笑不可支。而他呢,怀里圈着珠儿,正在痛快的大笑……
  到了一更天,传来了打更的声音,他便醒了一醒,一摸,旁边是空的。风净尘所有的美梦都吓醒了,珠儿不见了,难道珠儿管自己走了么?他刚想大叫出来,只见外内书房有烛光,冷静回来了,便轻轻地下了床,也没有穿鞋,挪到了书房边。
  书房里是让他心悸的情景,珠儿裹着薄薄的一件披风,躺在窄窄的小躺椅上。手上握着一本书,远远的看,书上题着《珠联璧合集》,珠儿是看着书睡着的。他是什么时候进书房的?这样冷的天,这等睡法,不是弄坏身子么?一想到珠儿体内的寒毒和他未痊愈的深重内伤,风净尘如足底有千万根针般站立不安。他想轻轻过去,造次一回,点了珠儿的穴,然后把他小心抱回去睡。到了珠儿身边,见到珠儿的睡颜如此纯净,还同当日新婚时一样。想起了三十年前那不到十六岁的珠儿的纯美,种种念想一齐夹来,一时忘记点珠儿的穴了。
  小心的拾起已经从珠儿手上滑下来的书,不能让它惊醒了珠儿。翻来扉页,那是珠儿和璧儿酬唱集。那是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所写的诗,这集子一共有四本,分为诗词曲文四集。风净尘按捺不住好奇心,便翻着读下去,啊原来他们兄弟如此有才华,真是想不到这纵横江湖的凤舞神和龙翔天,在内心深处有这等柔情的一面。风净尘念得呆了,每一句都在自己心里柔软的划过,唤起青年时无数的美好回忆,他们也曾有过六年的好光景,也曾一起弹过琴,唱过曲……
  突然有一道冷风唤回了他所有的幻想,珠儿的龙银带正切在他的脖子下面。珠儿这样的夜看这书,自然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珠儿会杀了他么?也好,死在珠儿手中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玉龙吟冷冷而又沙哑的声音如锯齿在切割他的耳膜:“没有本尊的同意,这内外书房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以后再进,泽法无情。滚。”☆藏禁楼耽美论坛(zadm)☆
  风净尘没有勇气叫出来:“我不是闲杂人,我是你的爱人!”他渐渐的消失在玉龙吟的眼前,玉龙吟再也忍不住朝着纸篓大吐而特吐起来,一直到苦胆中的黄水都吐出来了,内腑觉得极痛,才停下来。
  三更天,让龙泽显贵和侍卫们起来晨练的钟声又响起来了。风涵早就准备好了,凌霜辰道:“你到底是娘亲的儿子,真的料到今天还要晨练,其他人都以为今天不会了呢?”
  风涵抬起头来,泪水已经结成了冰,凌霜辰惊道:“你起来到底多久了,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
  风涵抱住他道:“辰,我为了你,为了旭儿,如此一步步地将母亲推到不得不妥协的地步,我是个不孝的逆子。母亲识穿了我的心思却还是为了我们兄弟做出比杀他他还苦的牺牲,我,我寝食难安啊?”
  二十五 真心去
  泽主的重婚冷冷地谢幕了,龙泽诸君心中都可怜主上,当上位者当得如此没有自己的幸福,这高高在上与独居在玉龙峰顶挨冻受饿有什么分别?大家开始还胡猜了一阵子,结果看洞房花烛之夜并没有传出拳打脚踢的火爆场面,众人的兴致也就渐渐淡下来了,更何况紧接着便是两位小小主子的盛大的入宗仪式。
  祭祖入宗大典隆重举行,龙泽已经有近千年没有进行过这样的大典了。这一日晴空万里,下了半月的雪在子时便停了,辰时,红日比雪峰跃出,红装素裹,万里流金。喜庆的种钟声从玉龙峰顶和金凤峰顶层层敲起,整个龙泽千树万树都闪着金花。四周座座雪山,泽内弯弯海子都回应着隆隆的鼓声。喜气从天而降一直弥漫到地底的寒暖温泉。
  上百万人参加了这次入宗大典,两个粉妆玉琢的小人儿在玉、风两位太祖的扶持下,登堂入室,祭拜天地祖宗,正式取名为:玉心怡、玉心悦,成为龙泽玉家第三十二代的宗室主。小小年纪便要担当起振兴宗室,宏扬龙泽的重任。
  龙泽诸君的兴趣都转到了两位少主身上,这对天作之合,一个为郎舍命,一个一往情深,好事应当趁机向外宣布了吧?可怪了,在入宗仪式上,小少主紧紧地跟在母亲后面,听到金辰鹰的声音便躲到母亲后头,好象金辰鹰是一个恶魔一样,又会把他给捉去了,强行劫掠。
  入宗仪式结束了一个多月,金辰鹰是北渊龙泽两头跑,工殿弟兄办事神速,已经挖通了龙泽到北渊的直接地道,来往一趟向大少主这样的轻功只要四天就成了。听说大少主已经向恩师求了无数次亲了,可是小主子如同避毒蛇一样的避他,只要大少主靠近就躲得远远的。哎,难道小主儿还在生大少主的气么?大少主醋劲是大了一点,力气也足了一点,可那也是爱极了嘛!小主儿边风攸这样的仇恨都能化得烟消云散,就化不开这么点小别扭?
  风涵已经问了凝弟许多次了,风凝总是沉默不语,再问他就倒头睡了,给从来无话不说的哥哥一个后背。而且近来小主儿的话少了十分之九,难道当了娘亲就玩深沉么中?大家耳边少了他的聒噪,怪不自在的。
  玉龙吟这些天不是睡在躺椅里,就是睡在涵凝轩里逗小孙孙。他发觉了爱儿的情绪很不正常,常常一呆就是好半天,有时偷偷的抹眼泪。莫非是吃自己孩子的醋么,看来要多对他多关心些。玉龙吟心疼地问道:“是不是还在生你师哥的气?你想怎么消遣他,你只管做就是了,娘亲给你撑腰呢?”
  凝儿扯了半天嘴唇,很苦很苦的笑了笑道:“娘亲这事和二哥没有关系。”
  玉龙吟摸着他削瘦的小脸道:“听娘亲的话,给你二哥一个机会,娘亲相信他会疼你入骨的,终身有托,也好让你放心。”
  “娘亲儿子想陪着您。儿,儿不想跟二哥在一起。”
  “凝儿,你有心事,你告诉娘亲,到底喜欢谁?娘亲给你作主。”
  “娘亲,儿子一辈子陪着您。”
  金辰鹰借看儿子的机会已经一百零一次的来献殷勤,凝弟一听到他来的声音,就急急忙忙地躲进书房里去。金辰鹰非常难过,不成我是蛇蝎么?你这样躲我,你为什么要舍了性命救我,救了我的人,不救我的心,有什么用?
  入宗大典一月以后,按太祖他们的按排,想让玉龙吟和风净尘出泽远游一次。清晨玉龙吟刚懒洋洋的收拾东西,泽远气喘如牛的来禀报:“主上,有刺客刺伤了小主子。那刺客化妆成了侍女,趁着小少主散步的机会,突袭了小主子,幸好李憬他们挡得及时,没有伤了要害。不过刀有剧毒,现在大夫们都在解毒。刺客已经拿下了。”
  玉龙吟浑身一震,扔下手上的东西,直入医殿,风净尘也急得冒汗,跟着飞奔。只见风涵和金辰鹰他们都惊惶地守着,小儿子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不知情形。晴轩过了好一会儿道:“好了,没有大碍了,幸好小主子服食过绿心莲,那孔雀胆毒耐何小主子不得。刀口不深,小主儿多休息就会好的。”
  孔雀胆,天下众阴毒之首,一两滴就可以使人致命。这刺客是想置凝儿于死地了,好歹毒。玉龙吟怒从胆生,安顿好了爱子,便升殿审讯刺客。
  龙泽诸君们都怒发冲冠,何方来的狗杂碎,竟敢来刺杀小主子。剁碎了喂狗。升殿后一看,刺客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姑娘。健壮婀娜,极富阳刚之气。有人心中便暗自思忖,莫非小少主倒处留情,这姑娘被小主子骗了,因爱生恨,前来刺杀负心人?很有可能。
  柳涔一看这姑娘手心里全是汗,他的身子在瑟瑟发抖。风攸心疼道:“涔,怎么了,不舒服么?还是担心凝弟?轩说没有事了。”柳涔知道自己失态,勉强一笑。
  两位泽主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女刺客,敢伤我爱子,就是我刻骨仇人。那女刺客却傲然而立,全无惧色,一副杀剐任便的轻松模样。玉龙吟斜了斜风净尘道:“上泽主,有何分教?”
  风净尘道:“按龙泽律令,谋刺龙泽首脑者,轻者大辟,重者分尸。此人 居心刻毒,分明是想置我龙泽小少主于死地,依我之见,可以重判。”
  玉龙吟按下怒火道:“先问问她,受何人指使要来行刺?”
  司马越喝道:“胆大妄为的刺客,受何人指使前来刺杀我龙泽小少主?“
  那女刺客讥讽地一笑道:“无人指使,我不过是来杀一个忘恩负义的无心之人而已。”
  玉龙吟冷笑道:“忘恩负义,请问我龙泽何人忘记了哪一个的恩?”
  那女子仰着脸,竟然不回答。柳涔抢声道:“泽主,此人谋刺小少主,理当处死。但小主子无恙,泽主仁爱治世,便将其武功废去,速速逐出龙泽,此女子看来有如疯癫,泽主又何必相信她的疯言疯语呢?”
  女刺客冷笑一声看着柳涔道:“柳殿主,柳四爷,好一个疯癫,好一个疯言疯语啊!”
  一边正在苦苦思索的风涵突然惊叫了出来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以前侍候过弟弟的侍女,赫连那燕,那燕姑娘。”
  女刺客凄然一笑道:“风五爷好记性,正是奴婢。”
  风涵温言道:“是不是弟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放心,大胆说。你那么尽心侍候弟弟,如果真是弟弟不是,我替娘亲求情。”
  女刺客惨笑道:“五爷,我是一个奴婢,他怎么会对不起我,他对不起的是……”
  那刺客刚想再说什么,柳涔横插进来打断道:“中少主,她有点神经失常,不过是胡话而已。看在她曾经侍候过小主子的份上,饶她一命,逐出去就是了。”
  风涵平静地看了柳涔一眼道:“四哥,你如此担心做什么?他说的是弟弟,又不是你,让他说就是了。真是弟弟错在先,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娘亲您说是不是?”
  玉龙吟对柳涔的奇怪反应也很犯疑,这事儿难道与涔儿有牵连么?有心想维护柳涔,可当着大家的面如何徇私?便点了点头,示意那刺客讲下去。
  谁知道柳涔突然抽出佩剑水光寒,直指向刺客的咽喉,冷冷道:“你敢讲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这一变化突生,众人大愕,难不成这刺客是柳涔指使的么?柳涔让刺客来行刺小主子做什么,小少主刚帮了他一个大忙啊?没有小主子,他能和风攸在一起么?
  那刺客瞪着柳涔,柳涔也瞪着她。刺客哼了一声笑道:“好柳四爷,小少主是兄弟,别人就不是兄弟。”
  柳涔断喝一声,全然没有平常的温润:“你别逼我,今天你要是敢讲出一个字,我就立时杀了你。我任凭泽主处置便是。”
  柳熙阳和其他几个长老见一向温文尔雅的涔儿如此失态,都喝出来道:“涔儿,你做什么,赶紧下来。”
  正在大家都左右为难又莫名其妙之时,只听殿外侧李憬苦劝道:“小主儿,您休息去,别弄坏了刀口,您饶了奴才好么?求您了,您别再挣扎,您瞧又流出血了。”
  风凝已经扶着李憬进殿了,邓林他们也跟着进来,邓林这个奴才向来不知高低奇怪道:“四爷,您拿着剑指着刺客做什么?要杀人灭口么?”
  风凝一听便扶着椅子往前急走了几步道:“四哥,放了那燕,放了她,让她走。”
  柳涔的剑直抖,他一个字一个字道:“这人放不得,除非她发誓什么也不说。”
  风凝已经到了前殿,他缓缓地摸到了柳涔的身边,抱着柳涔的手哭道:“四哥,不要再为我作业了。要来的,是躲不了的。你已经为我忍心得很苦了,不必再忍受下去了。她要说也由得她。”说完便拿手去摸水光寒。柳涔怕剑伤了六弟,便将剑慢慢垂下道:“那燕,我求你了,你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再纠缠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
  那燕一步步逼上来,柳涔扶着风凝步步后退,突然柳涔的手一软,风凝就直坐在地上,那燕狂笑道:“我走,我为什么要走?我就等着说出真相,让泽主杀我,我来这儿就没有想活着离开。”
  风凝突然双手抱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