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2-17 01:35      字数:4791
  “岚欢。”苏贵妃出声喝止岚欢,还亲自扶起了孙才人,柔声说道,“刚进宫一时忘了规矩是难免的,今后注意点就行了,现在回去吧。”
  孙才人原以为会被苏贵妃逮住这件事而问责,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过了?她心里疑惑着她爹爹跟她说的小心贵妃娘娘会不会是弄错了。
  向苏贵妃行礼退下,孙才人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前面两个匆匆离开的背影。
  是她们!
  孙才人切齿,原来是这两个人告密!
  哼!
  苏贵妃看着于全和孙才人离开,嘴角勾起笑容。
  “娘娘,刚才为何不借机铲除孙才人呢。”岚欢不解,以犯宫规为借口,足以让孙才人永世不得翻身。
  苏贵妃一边欣赏着苑内的景致,一边淡淡回道:“一个才人有什么用,本宫要的是整个孙家都翻不了身。”
  岚欢眼珠转了转,笑着逢迎道:“岚欢懂了,还是娘娘想的周全。”
  苏贵妃的心情似乎很好,继续问道:“那你可知本宫刚才为何没有追究那个内侍。”
  “当然是因为娘娘宅心仁厚,宽宏大量饶恕那个内侍。”岚欢回答的理所当然。
  苏贵妃摇摇头,说道:“因为跑走的是我们大夏国的当朝太子爷。”
  “是,是太……”岚欢惊了一跳,可话还没说完就及时闭上了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清楚的很,无论这件事真相如何,都轮不到她一个小宫女来胡乱揣度。
  苏贵妃对岚欢的识趣很满意,带着人慢慢走远。
  回到锦瑟宫的孙才人直奔卫君安的房间,“嘭”地推开房门,恶言相向:“卫君安,你安的什么心!”
  卫君安正准备换衣服,房门被猛地推开,她被吓了一跳忙捂住身体,看着孙才人,也不由得生气:“孙才人,你连最起码的礼仪都不懂吗。”
  “礼仪?”孙才人哼了声,“那要看对谁,对你这种跑去找苏贵妃告状的小人,简直就是侮辱礼仪二字。”
  卫君安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告密的不是她,也不会是跟她一起走的俞清蕊,想必,这锦瑟宫里还有苏贵妃的眼线。
  “我真不明白,像你这种没有廉耻的人怎么会让他念念不忘,居然为了荣华富贵进宫,我真替他不值!”
  孙才人越骂越起劲,但卫君安却从中发现了疑问。
  他?他是谁?真的卫君安和孙才人共同认识一个“他”吗?
  那她这个冒牌货一旦问出口就会露陷。
  “好在,贵妃娘娘英明、宽宏大量,不是你这种贱|人就能欺骗的。”见卫君安不答话,孙才人更加肆无忌惮。
  卫君安想了想,问题不能问,但她能把这个一直辱骂她的人赶出去。
  她转变态度,冷冷地看着对方。
  孙才人被她这样的眼神惊了一下,却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怎么,我还说错了不成!”
  卫君安走到门口,说道:“孙才人,先不说你父亲的官阶比我爹低了不止一品级,最重要的你别忘了,在这**里,你我同为才人,大家平起平坐。如果今后你再如此出言不逊,我定会禀告贵妃娘娘,请她主持公道!孙才人,我要更衣了,请你出去,不送!”
  先用自己父亲的官阶先压她,又用贵妃娘娘来吓她,孙才人果然不敢再放肆,甩着袖子离开了房间。
  卫君安皱着眉关上房门,心底却没有一丝轻松。明日就要见皇上,她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就在晚上,她的感觉应验了。
  晚膳过后,云婉侍来到锦瑟宫告诉才人,明日觐见皇上,需才人表现各人才艺,并要她们各自刺绣一幅小锦帕供皇上赏选。为了以示公正,她们必须在云婉侍的监督下亲自完成刺绣。
  这对千金小姐大家闺秀来说并不是难事,就连从小生活在市井的卫君安也会简单的刺绣。
  七个人坐在锦瑟宫的大厅里,各自占据一处地方,仔细认真绣着锦帕。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厅外突然传来尖利的太监声音,宣告贵妃娘娘驾到。
  大厅的人立刻起身迎接苏贵妃。
  “都不必多礼,坐吧。”苏贵妃表现的极为和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本宫今日来是想看看各位才人对于明日的觐见可有准备妥当。有不懂的地方可现在询问本宫,切不可在皇上面前失了礼数。”
  “谢娘娘——”众人矮身行礼答谢。
  只是,话虽如此说,但敢真正上前去问苏贵妃的人却没有。
  孙才人犹豫了片刻,心想要在其他才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勇气和魄力,尤其是要让卫君安看看她与苏贵妃的“熟稔”。
  她缓缓站起身,在其他人的注目礼下,对苏贵妃行了个礼,捧着自己的刺绣上前,道:“臣妾斗胆,请贵妃娘娘指点。”
  岚欢伸手接过锦帕,递到苏贵妃面前。
  “这幅并蒂莲绣面平服、整洁,针迹整齐,用色也很好,绣的不错。”苏贵妃淡淡夸奖。
  感觉到几个才人羡慕的眼神,孙才人得意的谢过。
  苏贵妃将锦帕拿近了些,轻轻闻了一下,说道,“你在这锦帕上撒了香粉吗?”
  “是的,贵妃娘娘,臣妾是想锦帕上有些香气的话会令皇上心情好一点。”孙才人恨不得能更加表现自己。
  “你撒的可是思雨露?”
  倘若孙才人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沾沾自喜中,或许她就能发现苏贵妃话语中隐藏的微微怒气。
  可惜,她只急于表现自己,逢迎贵妃:“娘娘英明,正是思雨露。”
  “放肆!”苏贵妃将锦帕扔到孙才人所在的地方,勃然大怒。
  整个大厅的人都立刻跪下以求贵妃平息怒气。
  孙才人也吓的赶紧跪下,心底却想不透苏贵妃怎么会突然生气了,是她刚才说错什么?
  “思雨露乃皇宫禁品,你居然还敢撒在明日要呈给皇上的锦帕上,说,是谁给你的思雨露?”苏贵妃一拍桌子,势要把幕后的人抓出来。
  孙才人这才慌了神,太子给她东西的时候只说这东西只要撒一点在身上或者物品上就会令皇上对她青睐有加,却并没有说这东西是禁品。她也是好奇才先撒了一点在锦帕上试试,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现在该怎么办!
  “不说?岚欢,给本宫掌嘴!”几乎是不给孙才人半点犹豫的时间,苏贵妃吩咐岚欢动手。
  两个太监先一步上前抓住孙才人,岚欢走上前,用戒条狠狠抽了几下孙才人的嘴巴。
  孙才人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里长大,根本受不了这种罪,哭叫着请贵妃娘娘饶命。
  “岚欢-”苏贵妃让自己的宫婢暂时住手,像看蝼蚁般看着跪在地上的孙才人,“现在想说是谁给你的思雨露了吗?”
  孙才人点头。
  “是,是她给我的。”孙才人伸手指向大厅里的某个位置。
  那个位置上所在的只有一人,卫君安。
  第四章 手握生杀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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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娘娘,就是卫才人给我的思雨露。”孙才人面无愧色。
  卫君安身体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孙才人,又立刻向苏贵妃磕头,语气诚恳真切:“请贵妃娘娘明鉴,那东西不是臣妾给她的,臣妾从未见过,若非娘娘刚才提及,臣妾甚至没听过思雨露这个名字。”
  “贵妃娘娘,我说的是千真万确。”孙才人知道不能把太子抖出来,而卫君安又是她最憎恨的人,就算自己要死,她也要拖她下水。
  卫君安不再说话,只是保持着叩首的姿势不动。
  “若是有思雨露在身或房间,香气三日内不会散去,你们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一查便知。”苏贵妃缓缓走到她们二人之间,来回观察她们的举动,“来人,去孙才人、卫才人的房间仔细搜查。”
  几个宫人领了命便在云婉侍的带领下去到二人的房间,少顷,去卫才人房间的宫人回来禀告,她的房间没有可疑物品。
  又过了片刻,另一队人回来:“回禀娘娘,小人在孙才人房间里发现这个。”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孙才人的耳边炸开,她浑身一颤,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用禁药在前,嫁祸在后,孙才人,你好大的胆子!”苏贵妃将搜出来的一整包东西扔到孙才人身上。
  “贵妃娘娘开恩,贵妃娘娘饶命啊!”孙才人不断磕头。
  “启禀贵妃娘娘,我们还在孙才人的房间里发现一封可疑书信。”
  那信里的内容写的简简单单清清楚楚——小心使用思雨露,借此迷惑圣上,从而铲除异己。落款人是孙有为。
  苏贵妃冷笑着让宫人把信递到孙才人面前:“这可是你爹的笔记?”
  信纸被折过,只留下落款处的三个字供她辨认,她看了看,回答道:“是我爹的笔记。”
  话音刚落,苏贵妃又示意宫人把整张信纸展开,孙才人完全看到了信纸上的内容,眼睛陡然睁大:“这不是我爹写的,我爹没有写过这个东西给我,这不是我的……”
  “你说不出思雨露是谁给你的,现又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书信,还想狡辩!”苏贵妃打断她说话,“来人,给本宫把她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关进天牢,等候发落!”
  几个太监立马上前去拖孙才人。
  “是太子,是太子给我的思雨露,娘娘,我说的都是真的。”孙才人一边挣扎,一边终于说出事实。
  苏贵妃嘴角勾了勾,却很快表现更为愤怒:“诬陷太子乃是死罪,你一再狡辩,究竟有何目的!”
  “真的是太子给我的,就在今天晌午宫后苑,那个逃跑的内侍就是太子。”孙才人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听完后,苏贵妃脸色正了正,说道:“兹事体大,你说所的是否属实还有待查证。来人,先将孙才人关进离诲宫,待本宫查明真相再做定夺。若你真是无辜,本宫也自会还你公道。”
  接着就不再听孙才人的任何辩解让宫人将其带走。
  呼天抢地的声音渐渐隐去,直到整个大厅再次安静下来,跪在地上的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都起来吧。”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苏贵妃终于开金口。
  众人站起身,却依旧不敢坐下。
  “孙才人这件事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个教训,你们要记得,在本宫面前有任何投机取巧的举动都是不明智的。想要在这**安安稳稳的过太平日子,就要懂得审时度势,懂了吗?”
  苏贵妃的一番话看似是对所有的才人,但卫君安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那如芒刺般的目光直叫她避无可避。
  “好了,本宫也不打扰你们刺绣了。”她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一次解决一个也足以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才人了解这**谁才是主子。
  恭送走苏贵妃,等到厅里就剩下她们几个才人,众人才慢慢舒了口气。
  “天啦,我刚才以为我要死了。”其中一个才人拍着自己的胸口小声道。
  “就是啊,孙才人居然就这么被抓走了。”另两个也附和。
  俞清蕊看见卫君安脸色惨白,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样?”
  卫君安摇头:“我先回房休息了。”
  “锦帕你不绣啦?”一个才人问。
  “绣好了。”卫君安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锦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
  一回到房间,关上门,她就顺着门滑坐在地上。
  长长的吁一口气,卫君安靠在门上,苦涩的笑了笑,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她有一个说出来谁也不会信的秘密,两年前她撞伤头昏迷了很久,醒来之后她的思绪混乱了一阵,后来才渐渐清晰起来。她回忆起了很多事,包括自己的前世。
  前世她体弱多病,本就不是很富裕的家庭为了支付她的医药费已经倾尽储蓄,父母只是普通的打工者,亲戚也因为他们频频借款而开始躲避他们家。
  她的病一直没有起色,偷听到医生对她父母说她的病要彻底治愈非常不易后,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虽然这个举动很不孝,但她真的不愿意再让父母为她操心,看着因为兼职几份工作的父亲日渐消瘦,看着母亲以泪洗面,她很难受。她的不孝是会让父母痛苦一阵子,但至少能让他们不再欠债,不再劳累。
  从楼上跳下去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她甚至感觉不到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投胎在这一世的,这种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分不清楚自己记起的前世是真还是假。
  无论真假,无所谓前世今生,她能确实感受到的是现在爹娘对她的关怀,她的身体很健康,她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报答爹娘的恩情。
  只不过,原以为可以简简单单过生活的她却以替代品的身份进了皇宫。
  她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冰凉的茶水总算让她镇定了些。
  摊开绣好的锦帕,上面只有孤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