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1-02-17 01:35 字数:5004
燎的滋味!!
想时,芊泽已是咬牙切齿,双目猩红。
洛羽晴推开她的身子,定神的望着她:“芊泽,别恨。”
亲昵的就像在耳廓细语,洛羽晴纤尘不染的一笑,伸手拂上芊泽鬓边。
听罢,芊泽一顿,那赤红的眸子瞬间又恢复了一丝清澈光芒。洛羽晴颦眉而笑,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她又坚定的说:“芊泽,我知恨,是什么滋味。芊泽,你亦要答应我,不要为我报仇……”
“忘记过去的种种,忘记你爱过的人,忘记你要恨的人,重新生活……”洛羽晴最后已近乎哀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来。芊泽屏气,脑海里倏地闪过,诸多曾经的画面。那与祁烨在屋顶,手牵手的走,他小心翼翼的握着自己的手,说:
不要害怕……
“芊泽,答应我,芊泽……”
洛羽晴见芊泽迟迟不答,一口郁愤涌起,手上竟使起力来。
“答应我,芊泽,答应我!!”她霍地嘶喊,芊泽一瞠目,见她又血流不止,忙不迭哭喊道:“我答应你,答应你!!”
“我不回去,我什么都忘记,我不爱他了,我也不恨谁,我有多远走多远,我会尽力的让自己幸福,会过的美满幸福!!”她哭啸回应,身体已是剧烈颤抖。洛羽晴含笑听罢,才深深闭眼,吁出一口气。
“好……”她垂首,轻喃:“那就好……”
洛羽晴这才缓缓的把手伸回,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芊泽愕然而视,眼睁睁的望着雨晴从那锦囊里取出一瓶小小的琉璃罐子。殷红诡谲的血液,在罐子里些小回荡,芊泽霎时就觉得胸中锥心刺骨的痛,堵得慌。
“这样,我就放心……把它给你。”洛羽晴把自己从上官柳莹的殿内偷来的血,交给芊泽。这是上官柳莹用剩的阴魅血,恰能解了芊泽身上的魅咒。
此刻的芊泽,已是哭不出声了。洛羽晴把瓶子塞给芊泽,身子便像瞬间抽空了力量一般,霍然后仰。
“羽晴!!”
芊泽抱住洛羽晴,见她昏厥过去,忙背她起身。
“羽晴,我不让你死,不让你死。我带你走,我带你走!!”芊泽以受伤的弱小身子,硬是完完整整的背起女子,卯力跑在遥遥无际的沙漠里。
“羽晴,羽晴你别睡,马上就到了。你看我就是半个大夫,我找到有人的地方,就能把你救活。到时候,你又是生龙活虎,我们一同去世外桃园,一同幸福的过,好不好?”芊泽一遍遍的说,然而,她却从来没有像现在此般仓惶无助。
这沙漠像一野兽的血盆大口,漫漫无边,哪里是头,哪里有人,哪里才救得活羽晴?
没有答案。
寥无人烟,血一般晚霞在大漠的远处,纠结缠绵。红光铺天盖地而来,如豺狼虎豹的在身后追赶。芊泽已是体力虚脱,但仍不肯放下背上的人,她张合着一张干涸的小嘴,嗫嚅:“羽晴,羽晴,你再撑着,我们马上就到了……”
背上的人已近无声,却蓦地问到:“到家了吗……?”
家……
芊泽听罢,胸口窜出一把灼人的烈焰。她喘不过气来一般,说到:“到了,就快到了,我带你回家……”
“太好了,终于回家了……”
洛羽晴艰难的一笑,她的脑袋枕在芊泽背颈,依恋而温馨。仿似再也没有机关算尽的宫廷,再也不会有伤害。她和她,回到了她们自己的家,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回到没有战争,没有仇恨,没有分离的家。
“芊泽,我想吃学校街角口的冰淇淋……”
“嗯,我带你去买。”
芊泽已知,洛羽晴已意识模糊,分不清孰真孰假。
“我还要去体操房,我好久……好久……都没有练舞了……”
女子自顾自的说,每一句都像是最锋利的尖刃,直插人心。
“芊泽,我好累,到了没,到家了没?”洛羽晴倏地语色里,涌现出一抹急不可耐。芊泽平复下刀绞般的心,强忍着颤音,说到:
“到了,羽晴,马上就到了……”
芊泽艰难的扯开嘴角,露出苦涩不堪的笑颜,轻声轻语的哄她:“等到了家,我就下去跟你买冰淇淋。你吃完以后,就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我再陪你去练舞。你不是说,比赛就要开始了吗?你不是说要让邻班的那些人,好好的见识见识你真正的实力?羽晴,你一定能行的……”
背上人,含笑听着,双眼却愈阖愈紧,似是要沉沉睡去。
而她身体,也愈发冰凉。
“嗯……”
芊泽眨着眼,泪珠纷纷滚落,但她却还在坚持那最后的一抹笑意:“等到开春了,我们学校的桃花,樱花就都要开了。我们说好,一同去看的,你还记得么?”
此时,身后的人,已不会回答了。芊泽害怕极了,停下步子,胆战心惊的问:“羽晴,羽晴你睡着了么?”
背上的人,静谧之极。芊泽一颗忐忑的心,揪得极紧,像要随时碎了一般。
哪知,她却忽的开口了。
只是,她说的话,并不是在回答芊泽。
洛羽晴的眸底,已无半丝神采。她沉沉欲阖的眼皮,挣扎的微张微合。小嘴却在闭眼的瞬间,些小扇合。她说了一个名字,她喊了一个名字。那声音弱到险些就听不见了,空洞到只有一个浅薄的音形。
然,芊泽却还是听见了。
那声音清清楚楚的揽入耳畔。
她说:
“曦……”
此时,夹在羽晴眼角那滴,经久不落的泪水,才霍地滚落。
“曦啊……”
洛羽晴的手,从芊泽的肩头,无力的垂下。时间仿佛被放慢了千万倍,那葱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隽永深长的痕迹,美的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从花间扑翅而去。
芊泽猝然止步。
她的双眼已睁到最大,泪也亦不能表达,她此刻的痛。
——芊泽,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从今以后,我只爱一人。——
原来,原来……
她从头到尾,都只爱哥哥。从头到尾,都没有摒弃她的诺言。
“啊!!!!!!!!!!!!”
芊泽腾然跪地,身后冰凉的身体,滑落下来。她仰天长啸,用尽所有的力气,竭力嘶喊。在她疯狂而歇斯底里的哭喊中,耳边却异常的安静,仿佛羽晴银铃般的笑声还犹然耳边。她眯着双眼,嘴角勾成一弯新月。
她说:
——芊泽,芊泽……——
——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
第一百零四章 觉醒
天烨十一年,祁胤军大肆进军边国东南部,由泷克统领的右翼军,自蕲州趁势西下。而以祁明夏为首的左翼军,则从丘都攻入,一路所向披靡。只是不同的是,泷克生性残忍,自丰城沦陷以来,数万灾民因其流离失所。明夏军却只是攻城略地,对平民百姓并不加滋扰。
时值一月初七,泷克突返沁城。
晓寒浸骨,天色还是沉甸甸的蓝。岑寂的皇宫里,突闻隆隆蹄声从暄道一路掠过,十数名铠甲兵士风尘仆仆而来。为首的自是泷克,他在暄阳大殿前下马,领了两名亲兵穿廊而过,直达濮央殿。
单喜遥遥而伫,仿似恭候多时,上前恭敬拜过:“皇上今日不上朝。”
“为何?”
泷克挑眉,心觉蹊跷。
“皇……皇上抱恙……”
单喜支支唔唔,强作镇定的他,依是俺不住眉宇间的隐忧。泷克狐疑的瞟了他一眼,继而环顾四周。那殿前的侍卫个个面生,从前手下的侍从不知所踪。泷克心中讶然,又回睨单喜,但见单喜挤眉弄眼,神色古怪。
泷克面上波澜不惊,顿了一拍便朗朗说到:“边关有急事,需密奏皇上,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单喜佯装面色为难,推拒:“将军,皇上这几日受了风寒,太医说见不得来人,要好生休憩。”
“但边关战事迫在眉睫,本将是在外禀奏,并不多加打扰。”
泷克言辞灼灼,单喜显得不好在作推辞,便侧着眉目往后瞄。一抹素白倩影,隐匿在殿中阴翳之处。单喜的目光刚一转过,她便躲了进去。泷克自然也是瞧见,心中更是肯定,宫中有了大变。
然,他面带笑容,又说:“公公,如何?”
“好吧,泷克将军披星戴月而来,自是有要事相报,老奴也不能误了大事,你跟着老奴进去吧。”
“多谢公公。”泷克抱拳,以礼回应。
两人拾级而上,一前一后信步走进殿内。上官柳莹近月来暗自集党结盟,就是等待爆发的一日。她算好时机,深谋远虑,自是不想人打扰。乘着皇帝的亲信均是在外,暗烩教又由桑破所蒙蔽,从而达到拖延的效果。
只要皇帝顺利醒来,其中的玄机蹊跷自不会有人追究。但此间,远在边疆的拢克却突然回朝造访。令她如坐针毡,心中忐忑。
“将军。”
上官柳莹盈盈施礼,秋水般静明的双眸波澜不兴。她仍是一副往日的淡然,泷克眯眼看她,也是拜过:“皇后娘娘吉祥。”
上官柳莹笑道:“皇上近日来身体不适,太医说是过于操劳,需闭门休憩整月。皇上命臣妾伺候左右,所以将军若是有要事相告,还是书写一封奏折,由臣妾代为转交吧。”
委婉说来,泷克心中的疑惑更甚,笑道:“臣下是粗人,不善于写什么奏折。皇后娘娘,况且战事多变,写的不如说的快,我怕到时臣下把奏折写出来了,却为时已晚。”
泷克与人周旋的本事甚是了得。上官柳莹又与他口舌暗争了数句,见他抱定决心不想离去,心中不由得显露一丝慌乱。她暗忖,这泷克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见着皇上,誓不会罢休。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他回不了边疆。
想到此处,上官柳莹倒是豁然开朗,笑吟吟地说:“如此,那将军请随臣妾进来吧。”
上官柳莹领泷克入内,假惺惺的敲了敲寝殿的门。
“皇上,泷克将军求见。”
内屋无声回应。
上官柳莹回眸,嫣然笑曰:“定是还未起,将军稍等片刻,本宫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娘娘了。”
上官柳莹含笑低首,清丽转身,伸出柔荑欲要推门。然,她的葱指刚挨着那门闩时,内屋里却响起了一阵窸窣之声。仿似有人,起身下床的动静。上官柳莹大诧,淡定从容的神色,霎时变得煞白骇然。
她手猛的一推,迫切的望向殿内。
泷克紧随其后,目光稍稍偏移,便瞧见了殿内的男子,旁若无人起身置衣的情景。
祁烨裸露着胸膛,刚披过一件明黄的睡袍,他神色慵懒无意,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端倪。此刻,他正把含在衣服里的长发,披撒出肩,姿态俊邪优雅,一气呵成,宛如一只刚刚苏醒的猎豹。
上官柳莹心中猝然一紧,竟有些失措,半晌才跪下身:
“皇……皇上,泷克将军求见。”
她身后的泷克见祁烨并无大碍,心中疑云重重。他大气一跪,抱拳道:“皇上吉祥。”
祁烨缄默不语,只是自顾自的穿戴好。两人跪在地上,得不到回应,均是各怀心事的偷瞥。特别是上官柳莹,她并不懂得,所谓控制阳魅后的具体情况,所以也是分外慌乱忐忑。她企图从祁烨的表情,动作中瞧出一些内容,然,男子只是兀自缓缓穿戴。
纤长的五指,轻巧的扣上腰间的青碧龙鳞玉带,男子信然转身,目光轻瞥过来。
他没有说话,时光在这一刻停顿。
昏迷中的芊泽,隐隐约约的听见帘子掀动的声音。她挣扎着睁眼,白光从帘隙中透入,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正逐渐放大。那身影走到她跟前,耳畔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
全身如瘫痪般的芊泽试图动一动身骨,却哪知胸膛霎时传来锥心的疼。
“啊……”
她闷哼出声,这疼倒令她清醒了许多,眸子也有了焦距。
身旁有个粗布麻衣的妇人,正在舀粥。她讶异的望着芊泽,笑道:“你醒了。”
“这是哪里!?”
芊泽倏地立起身子,戒备的仓惶四顾。她睡在一张连墙的矮炕上,屋内甚为狭小,四壁坑坑洼洼,慷慨裂着的墙缝,虫豸攀蹿。芊泽瞪着一双讶然的清眸,脑子里混混沌沌。
“你不记得了吗?”
那妇人疑惑的望着芊泽。芊泽蓦然闭目,捶着太阳穴狠狠回忆。
三日前,一队横穿沙漠的商队,正风尘仆仆的赶回。因为打仗了,他们的生意无法进行,便索性带着商队,走到更远的地方,远离战场。然,就在夕阳一片艳红的黄昏,一个娇弱瘦小的身影,逆光跑来。
跌跌撞撞的疯跑,她嘶喊:“救我,救我,救救我!!”
那女子双目赤红,意识已濒临崩溃。商队的人以为是在大漠里走失的人,好不容易寻到人际,才这般激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