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
天马行空 更新:2021-02-19 21:10 字数:5114
然后然后,小鲍你要干吗?我差点叫出来!他,竟然开始解皮带!可是,可是我都没有准备好,而且电梯那么小,旁边还有昏迷的叶世伯,上面还有坏人……
“啪!”军用皮带闪电般抖出去,刚刚踢开维修架的挡板跳下来的黑衣人的脸上已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犀利!
我赞叹着小鲍,暗暗骂了自己一声禽兽,挡在叶世伯身前,军刺直刺。我会出现在电梯里,那些前来刺杀小鲍的东洋杀手应该根本就没有算到,不过因为这样能够让他躲过一劫,我却从心里高兴起来。我高兴的结果就是大发神勇,连手臂上的伤口和疼痛都忘了,结果,结果当然大是不妙。
……
“你是猪头啊?!”看着我的手臂,小鲍的眉头简直皱得可以挤死苍蝇。我心痛地企图伸手把他的皱眉抚平,但是一抬手,血如泉涌。
迅速地从我衬衫内袋里找出他的手帕,熟练而且灵巧地在我的手臂上包扎打结,小鲍的脾气却似乎更大了,转身就在那三个东洋杀手的尸体上狠狠又踢了两脚。
有些看不下去他的暴虐,但想到那三个东洋鬼子说到底还是死在我手里的,又不好说什么。我转头,“哎唷!”心痛地看着那方雪白的手帕,“怎么用掉了,多可惜,雪白雪白的诶……”
小鲍“刷”地一下转过身来,那眼神——好吧,我闭嘴!但他还是很生气,“把你的枪给我。”冷冷地命令。
连忙抽出来递过去,“弹匣呢?”
我用能动的那只手在口袋里翻来覆去找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地摊摊手,“没带。”
无奈地翻翻白眼,我觉得他这个表情更像小时候一心教导好我但最终还是失败的那个西席先生,不过他当然美丽得多了。
他解开军装纽扣,从自己肋下的枪套里取出手枪,然后拉开我的手臂,把他的手枪放入我的枪套,“我的枪是特制的子弹,用完了能收回来的尽量收回来。”他低声关照。
我心中一凛,“不,你的处境比我危险,枪还是你自己用……”
“但你要送总长回去!”他认真地看着我,“而且,你要相信我,你远比你自己以为的还要危险得多。”
原来他的追杀令还没有打算解除。我叹口气,“喜欢上你,我真像是掉进了一个爬也爬不出来的陷阱。”
但听了这句话的小鲍,脸色猛地一阵刷白。我看得顿时后悔不迭,“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小鲍转过身把电梯的暂停钮按掉,电梯继续往下,“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淡淡地说,“你有时间后悔的。”
“谁说要后悔了?”我大急,跳起来从后面抱住他,“我没有要后悔,没有!”
“但愿……”他轻轻地低下头去,“你以后也能那么说。”
他的样子让我从心底不舍起来,轻轻啄着他线条完美的脖子,看着他因为我的亲吻微微颤抖的样子,真想把他吞吃入腹,可以从此再也不跟我分开。
可是他却猛地一个转身,在我的诧异间一把把我按在电梯壁上,然后,然后唇舌就上来了——
先是生涩地硬碰硬地把他柔软的唇跟我的唇相贴,僵滞了一会儿开始笨拙的吮吸。我企图教导他什么叫做“吻”,但他恶狠狠的眼神制止了我,加上我被他按在电梯壁上的身体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大力,一点也无法动弹,所以这个局面于我而言,似乎真的不是很妙。
但是,很玄妙!
他吻着我,不,他试图学会吻我,可是他把我的唇舌噬咬得伤痕累累。他到底是要吻我还是要报复我?我迷迷糊糊地想。
“认真点!”他猛地松开一点,严肃地说,“不许动乱七八糟的脑筋。”
“嗯,呵呵,呵呵呵呵!哈!”我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小鲍,小鲍……”余下的声音终结在他的口腔里,他的吻技,终于开始有进步了!
电梯在摇摇晃晃中,终于到达了一楼,电梯门却打开得很迟——因为某人不停地对着电梯壁的投影在整理他的军装。要我的意思呢,其实他最需要整理的是他的呼吸,还有被他自己,当然也包括我蹂躏得微微有些红肿的丰润的唇瓣。
不过算了,因为我的嘴角都被他咬得流血了,我还以为自己是禽兽,原来他也一样!
把手指按在电梯的钮上面,小鲍深吸一口气,“我带弟兄们先走了,等下你送总长回去。”
我不忿他的衣冠整齐我却狼狈不堪,一把勾过他的脖子,把他整理了半天的衣服再度弄皱,“对了,我怎么找你?”
“明天傍晚,”他回过头来瞪着我,眼睛闪闪发亮,没有杀气,只有一种或者可以称为缱绻的媚意,“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对,我会知道,你在哪里!
(前两章实在是太凄惨了些,所以发点甜文,舒缓一下,哈哈!)
双城 番外
回收站 楔子
1938年9月 广州
我下了火车,天才蒙蒙亮,潮湿闷热的空气却立刻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纠缠上来,嗓子不由有些痒,举起手压在嘴边轻轻咳了两下。
“局座,”罗靖安——我的贴身侍卫走上来,“您今天又没有吃药!”
小屁孩什么事情都喜欢罗嗦,我冷冷扫他一眼,但还是受不了他一本正经为我担忧的样子,怎么所有人都觉得我就好像随时随地会倒下来一样?
失笑!
“啊,车到了。”罗靖安快步走上去,为我打开车门,我微微欠身坐了进去。
“啪!”车门合上,缓缓启动。
从去年开始,日本就对广州不时地进行着无次序轰炸,这个南方著名的古城因此显得非常衰败。不过也可能是时间太早的关系,路上几乎一个行人都没有。
车行使在广州依然用青石板建成的路面上,没有水门汀,没有宽阔的马路,广州似乎更加适合安静宁谧的日子里慢慢地饮茶。
车窗开着,热的风在车内车外对穿着,却依然没有带走一丝一毫的闷热,我虽然无所谓,旁边的罗靖安却早就满头满脑的汗了。
“广州怎么那么热……”他忍不住开口嘟囔,我有些好笑地挑挑眉,是你自己哭着要跟我来的吧。
然后,一阵轻轻浅浅的丝竹之声传入我的耳中——
“别离人对奈何天,离堪怨,别堪怜……”谙哑却又余韵十足的唱腔慢悠悠从不知道哪个方向游弋过来,“离心牵柳线,别泪洒花前……”
眼神一时飘忽,“甫相逢,才见面,唉不久又东去伯劳,西飞燕……”隐隐约约就连自己都以为已经枯死了的心慢慢竟然给它有些微微的痛起来,不由自主拍了拍罗靖安的肩膀。
“啊,停车!”罗靖安立刻道。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仓皇地一个急刹车,小孩的头立刻一下子撞上了前面的玻璃,裂开嘴在那里骂骂咧咧。
我懒得理会他,径自推开车门走下去。这青石板的路面,因为天气的潮湿都有些滑溜,街边骑楼的底座下面即便是这样的夏季都长满了青苔。我深吸口气站定,侧耳倾听。
“忽离忽别负华年,愁无限,恨无边,惯说别离言,不曾偿宿愿,春心死咯化杜鹃,今复长亭折柳,别矣婵娟。”
罗靖安下了车,一步跨到我的旁边,大眼睛警惕地四望,“局座,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我举起手指竖在唇间,“嘘!”
他立刻无声。
远处那个女人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恨我福薄缘铿,失此如花眷。泪潸然,唉两番赋离鸾,何日再团圆……”
这便是粤剧么?这里便是你的广州么?赐官?
我微微闭一闭眼睛,再睁开,我来了……
(《再折长亭柳》
吴一啸作品
开篇《滚花》
“别离人对奈何天,离堪怨,别堪怜,离心牵柳线,别泪洒花前,甫相逢,才见面,唉,不久又东去伯劳,西紫燕。忽离忽别负华年,愁无限,恨无边,惯说别离言,不曾偿素愿。春心死,化杜鹃,今复长亭折柳,别矣婵娟”)
回收站 001
半个月前
我随意地坐在李士群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眼前那个叼着烟不断来来回回走着的人。我等着他说话,而且耐心正在逐渐丧失。
他到底要做什么?
“东卿……”他终于忍不住把烟头往香烟缸里一按,转过身来直对着我。
我慢慢抬眼,冷冷的眼神硬逼着他把那么亲热地称呼咽下去,“我说,鲍副局长!”他气急败坏地吼,“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李天沃会死在极司菲尔路76号的大门口?!”他开始拍桌子,“上海所有暗杀团伙的资料不是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吗?为什么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挑挑眉尖,当着他的面摸出香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然后用拇指跟食指捏着烟身狠狠吸两口再喷出来,慢慢地又轻轻地一个词一词回答:“没有,收到,消息。”
管他能不能听明白,我的舌头受过伤,我话说不清楚这不是我的责任,我只是负责杀人的!
“到底是谁?”李士群的样子简直要疯了。不过也难怪,李天沃是他的堂弟,要想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培植自己的力量,自己家的人总比较可靠一点。可惜李家大部分的人都不怎么争气,好不容易出一个不是那么特别笨的,结果还没有开始派用场,却被人活活打死,还把尸体扔在了76号门口。这种事都能忍气吞声,他李士群这个警务部长也别当了。
可是既然把我都叫到这里来了,自然他也是心知肚明这件事跟我有关系了,真好笑,还问我是谁干的,是要我自己承认吗?
有胆子做汉奸怎么会没有胆子杀我?我又不是什么不死金刚,随随便便一枪过来,我一定死得烂透,他又顾忌什么?
我死了,难道还会有人为我难过?
我是军统弃卒,又是日伪政权下属上海特务机关头号刽子手,从去年上海沦陷开始死在我手上的人随便排一排都能从十六铺排到陆家嘴。然后我用这满手血腥换来伪政府调查统计局副局长的位置——只不过李士群作为我的顶头上司,他又怕我什么?
难道还是不敢跟我翻脸?好吧,那么给你一个交待好了。
我笑笑站起来,“下午,把人,交给你。”转身准备走人。
“鲍望春!”他终于爆发,“你够了!”
“噢?”我慢慢转身,“请,李部长,指教。”
“你……”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我,半晌猛地一阵咆哮,“别以为你陪日本人睡觉了,就有资格来跟我嚣张,我要弄死你也是随随便便的一件事。”
“啪!”我手里把玩着的钢制烟盒整个被我捏碎掉,这个小动作吓坏了他。
“你,你……”
“请,别,乱说,话!”我轻轻地说,“很危险。”
他浑身颤抖,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吼出来:“你自己算算,你当家了调查局以来,我们自己人死了多少?做人要讲良心,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以你在上海滩的臭名声,你早就死得变成一坨狗屎了,你现在傍上了日本人,倒跟我吆五喝六起来了?啊……”
我把手里的烟盒扔掉,看着他微微一笑,“李部长,现在,也可以,杀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一把驳盒子手枪顶在了我的头上,他气急败坏,“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妖精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我没有翻花样,但是他自己的秘书急匆匆地敲门进来,“部,部长,日本警备部石村大佐要,要见……”秘书不屑却又尴尬万分地看我一眼,“要见鲍副局长。”
李士群的动作僵住。
我慢慢从他的枪下把我的头移开,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午,把凶手,交给你。”
于是走人。
石村敬吾,我被蓝衣社送去美国受训的时候认识的日本人。这次日本攻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