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天马行空      更新:2021-02-19 21:10      字数:5277
  菘∶赖藉钊醯娜嘶崾呛罄戳⒍狼贡忻畹闹魇抡摺!?br />
  二十三道枪毙命令!据后来洪门弟子说,他们只是站在一边当摆设,听着那些大佬被拖出去的惨叫都听得腿软了,但自始至终,鲍望春眼都不睁开一下。他只点名!
  被点到名字的大佬,站在他身后的罗靖安自然会拿出一份资料,把这个大佬犯的事一一公布出来,然后就有人上来把这个刚才还在呼风唤雨的大佬拖出去。两声枪响,一声惨叫,整个会议大厅静得就像坟墓一样。
  当然也有人试图反抗,但通常那人枪还没有拿出来,自己已经被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了。
  而这次清洗事件也在日后被记录在了军校特科的教科书上。归根结底,除了鲍望春自己,没有一个人相信已经身受重伤又双目失明的他还能以这样的雷霆手段,毫无顾忌地清洗队伍。军统广州系统各支派的大佬不相信,就连陈宜昌自己坐在那个厅里都不相信。
  陈宜昌一开始是以为鲍望春需要洪门的助力帮他座安稳这个位子就好,谁知道后来才发现,那个人从开头就只是在利用洪门的名气,他们洪门中人只要坐在那里,什么都不需要做,他自己已经把那群不信邪的大佬收拾得一干二净。
  全面细致的情报加迅速及时的反应加必要的雷霆手段,当然,还有一份冷淡狠辣的心肠,几乎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陈宜昌就眼睁睁看着它在眼前完成了。
  忍不住就给他有点欣赏,陈宜昌不自觉地想。若说能力,赐官跟他倒是不相上下,两个人都是一时俊杰,但赐官绝不如他能狠得下心肠。说这人的狠,他不仅仅只是针对外人如此,就是对他自己也绝不手软。好几次,光是看着他呼吸,就觉得浑身发痛,老爷子难得地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有点后悔的意思。
  啊啊,自己好歹还是洪门的当家,绝对不可以同情这样的妖精!陈宜昌甩开心里的悔意,却还是不自禁地又联想到自己的徒弟。赐官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少了一点算计心肠,往往是事到临头了,他才不得不展露一下自己的实力一口气解决所有问题。但如果他能像这妖精有这份狠辣和预算千里的本事,只怕洪门早就超过青帮,恢复往日的江湖地位了。哎呀,这样想想,要是赐官真能把这妖精“娶”回家里,不是对洪门也很有裨益吗?
  啊哟,顶你个肺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
  就在陈老爷子这样的反复心情当中,军统广州行营的第一次碰头会结束了。鲍望春枪毙了二十三个大佬,革了十七个大佬的职务,他们的位置全由原来派系的第二把手或者第三把手接任,并且统一归罗靖安辖制。
  那炎热的午后,一场大雨还没有落下来,鲍望春又一次掌了大权。
  ***
  等到周天赐连夜从香港赶回来的时候,广州已经变天了。
  “赐官!”洪门弟子狗仔守了他半宿,才看见人从火车上下来,就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赐官你最好有点准备,老爷子火气很大……”
  “他在哪里?”
  “老爷子当然在洪门嘛。”
  周天赐的薄唇愤怒地轻抿一抿,“我是说鲍望春!”
  “医院啊。”狗仔奇怪地道,“不是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过的吗?他人一出会议室,就昏死过去了,老爷子没有办法,只能送他去了医院。啊哟,老爷子讨厌医院你也是知道的,不过那个鲍局长一副马上就要死掉的样子……”
  “哪家医院?”
  “啊?”狗仔终于醒悟过来,“不会吧,赐官?老爷子叫你一回来就先去洪门的。”
  周天赐一把把这不醒目的家伙揪了起来,“哪家医院?别让我说第三遍!”
  “赐官,你好大的煞气!”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周天赐不得不放下狗仔,慢慢转身,“泰叔?”
  沈文泰是洪门里跟陈宜昌老爷子同一辈分的宿老,执掌洪门律法,只是他为人低调,一般不出什么大事,堂中都见不到他的人影。不过大家都宁可见不到他,因为见到他的时候,也就是自己要倒大霉的时候了。
  一向坚定有力的手都不禁微微颤抖一下,周天赐闭了闭眼,再睁开,“泰叔这是要绑着天赐回去还是直接执行家法?”
  “噢,”沈文泰看看他,“这么说,你是有心理准备了?你知道你犯错了吗?”
  周天赐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老实说,天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
  沈文泰一挥手,“既然这样,你自己回去跟老爷子解释。”
  “我……”周天赐急得只想跺脚,他想去见他的东卿,想得都快要疯了,怎么他们就是不明白呢?
  “赐官,泰叔确是从小就疼你,你犯错也大都睁一眼闭一眼地过去,但是!”沈文泰走过来一手按在周天赐的肩膀上,周天赐顿时觉得半边身体都麻了再也使不出力来,“但是,你不要挑战你泰叔我的忍耐度!”冷冷一哼,“跟我回去!”
  广州篇 023
  双喜慢慢推开病房房门,罗靖安回头看了一眼,一开始还以为是普通医生,但随即就瞪大了眼睛,“周,周太太?”这位太太怎么每次都突然地杀进来啊?
  “叫我何医生!”双喜淡淡地说。她一点没有说谎,她本来就是读医科的,就算后来嫁给了周天赐,她依然是广州为数不多留洋归来的女医生。只是今天,她倒也是特地为了鲍望春过来的。
  早上看见周天赐走后,鲍望春也转身离开,本来只是觉得可笑——昨天还跟她说得好像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的样子,什么要生要死的,结果今天一大早两个人就各管各地做他们自己的“事业”去了,如果这个也叫做至死不渝的爱情,她何双喜也输得太不甘心了!
  会不会是鲍望春故意装病拖着天赐?双喜知道自己这样想很蠢,不,是非常蠢!但是就算是最蠢的念头,一旦产生就会像种子埋进了土里慢慢就会生根,继而发出芽来。
  所以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本身就是医生,也知道周天赐这一年来资助的医院是哪几家,而她作为周太太,要看谁的病历也没有谁能出来说不行。
  但当她仔细看了鲍望春的病历以后,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傻住了。
  那个人,那个骄傲得好像就连天上的云也只配做他脚下的泥的男人,他说的都是实话!
  ——他说:“你爱他,就等,三个,月。赐官,完完,整整,都是,你的。如果,你不,要他了,你,想清楚,跟我,说。我会,带,他走!”
  ——他说:“我,只有,三个月,的,命了。所以,你想,清楚。赐官,的,生死,在你,手里!”
  那个疯子,他真的会把赐官带走!而赐官,也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死!
  双喜浑身颤抖,忐忑不安,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恐惧。不行,这不行!无论如何,无论赐官怎么对不起自己,自己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赐官去死啊!
  她正愁肠百转不知道该如何才好的时候,却猛地看见了下面一排被医生划掉的药剂,这是?她的眼睛猛地一亮……
  仔细研究了药剂和所有的前因后果,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家,洪门的陈老爷子就急冲冲地把昏死过去的鲍望春送进了她所在的医院。
  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鲍望春,即便明明知道就是这个人抢走了自己的丈夫,何双喜还是忍不住地感觉有些恻然。
  赐官和自己,这个人和白黛林,如果那两个人没有相遇,他们应该是多么幸福的两对夫妻!哪怕这个乱世怎么样的天翻地覆,以后的人生怎么样的颠沛流离,他们都会感觉幸福,觉得快乐。夫妻夫妻,这是要几生几世的积累才有的姻缘啊!
  可是现在,他们自己亲手撕碎了那些关于幸福的幻想。白黛林死了,离婚合约也在自己的书桌上——那两个人究竟要牺牲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够证明他们的爱是伟大的,是激动人心的呢?
  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不是真的需要这样的感情?这个人世间,是不是真的除了这样的感情,其他就算抛掉都无所谓?
  忍不住伸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眼睛,不!就算眼泪,她也不要在他的眼前流。她没有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她,使他们对不起她们!
  所以,就算自己这样做,也是对的!是对的!是——对的!
  “嗯哼……”仿佛感觉到了不安,鲍望春从昏迷中转醒过来。
  “医生,医生!”罗靖安大叫。
  双喜瞪着那个手舞足蹈的副官,“我在这里。”
  “你……”对了,她是医生!罗靖安不由自主地抓了抓头皮,“何医生。”
  双喜走过去开始检查鲍望春的状况,又拉铃叫护士进来,有条不紊地注射针剂,又让护士给他挂上盐水,然后抬头看看罗靖安,“你怎么还在这里?”
  罗靖安一呆,“我……”
  “医生治疗当中,闲杂人等必须离开你不懂吗?”双喜冷冷地问,毫不客气地命令,“出去!”
  罗靖安被她的气势吓住,不由自主退了出去。但直到其他护士都出来了,门也关上了,他才猛地想起来,其实这样很危险诶,那个女人,算起来应该是局座的情敌吧?听说女人对待情敌都是手段很毒辣的,但是,但是局座是男人啊,到底算不算这种关系呢?
  啊啊啊啊啊啊!罗靖安猛抓头发,他要疯了!
  病房里——
  鲍望春眨了眨眼,眼前虽然还是漆黑一片,但身上的痛楚却比刚才要好太多了。
  “鲍望春,我说话你听得见吗?”双喜淡淡地问。
  “双喜?”微微一愣,鲍望春的声音有些飘忽,“你,怎么……”
  “我是这里的医生。”双喜尽量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平稳,“你身上的伤很重,不过除了始终没有驱除的神经毒气的残余,其他只要加以时日进行调养,就会好。”
  “……”鲍望春说不出自己心里这一刻是什么滋味,任何人来治疗他,他都觉得无所谓,但是双喜,让她看见自己这样最无助的样子,他觉得很不舒服。
  “另外,我建议你找好的心理医生进行心理治疗,”双喜继续道,眼睛却紧紧盯着他,“并且长时间修养,否则,就算你的眼睛好了,你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
  “等一下,”鲍望春听出不对的地方,“我的,眼睛,能治?”
  双喜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讲:“是,你的眼睛能治,而且,很简单!”
  “很,简单?”手猛地紧紧抓住床单,骨节分明的手指被自己捏得煞白,鲍望春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这三个字打倒了,“很,简单?!”
  “是。”双喜静静地说,“广州任何一家大型综合医院都有这类的解毒药剂,但关键是,必须尽快治疗,如果拖过三天以上,你就瞎定了。”
  脑中一阵晕眩,鲍望春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受伤的关系,是受伤的关系!可是,他不是习惯和喜欢自欺欺人的人。
  很简单就能治好,但是赐官告诉他,他的眼睛没治了!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赐官那痛得入骨入髓的声音就在耳边,他说:对不起!
  如果拖过三天以上,他就真的瞎定了,但“他的”赐官却只叫他什么都别想,只要好好休养!
  双喜看着他不停颤抖的身躯,甚而越来越无法控制的痉挛,手里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