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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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搏 更新:2021-02-17 01:33 字数:4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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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赶忙道,消息虽然灵通,我们这些小吏又哪敢随便打听。府中的规矩,不该知道的,就绝对不能好奇。你说的那位王兄,我倒听过,只是不熟。你先忙,我把马牵过来喂一喂。
一会儿,亭长的两个助手已经将晚饭煮好,端了上来。一共有几个菜,水煮青葵都吃腻了,鸡蛋煮竹笋却很让人开胃。晚饭吃罢,几个人看过客房,小武暗赞这个亭长的称职。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被褥看上去也颇洁净,但他们还是从马车上拿下了自己的卧具。晚秋的风不住地从窗后吹来,亭舍的后面是大片的竹林,幽篁趁着月色,在风中发出凤吟之声。小武睁大了眼睛,在黑暗里。他对面的床上躺着刘丽都,几个侍从则睡在隔壁的屋里。小武觉得这样的安排真是有说不出的奇怪。可是王长卿显然把他和刘丽都当成几个人里领头的了。这间房比起另外两间的确好一些。小武盯着窗户,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眼前的场面使他又激动,又烦躁。他很想扑到对面去,像上午在车厢里一样揽住刘丽都。可是既然离了那个场景,这样的动作却是再也不敢做出来。他现在对前途倒没有丝毫的害怕,也不担心有什么追兵,他有点欣赏这位翁主的能干,有她在,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死……
你在想什么?黑暗中听到刘丽都轻轻地说,她吐字含糊,好像刚刚睡醒。
没什么。只是一时睡不着,也许这竹子的声音太吵了罢。
我却觉得挺好。我在广陵的房舍周围也种满了竹子。我喜欢听这幽冷的声音。
是么?你说我们歇一晚,管材智那狗贼会不会追上来。或者他派人驰告余汗县县廷堵截?
要不要一起睡?刘丽都根本不理会他,还是含糊不清地娇声说道。
小武的热血一下子冲上头顶。他顿了一下,还有点怕自己听错了,遂也假装漫不经心地笑道,好啊,不过我可是会比在车中更不老实的。
刘丽都轻哼了一声,不老实又能怎样?能把我吃了么?她依旧是那样懒洋洋的腔调,可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靡丽,似乎是挑衅,又似乎是天真,还有可能是不耐烦。
小武腾的一声跳下床,扑到刘丽都的榻上,一把掀开织锦的卧具,顿时,一阵女性的体味又扑鼻而来,让他兴奋到有点晕眩。他手臂一伸,环住了刘丽都的肩膀,接着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嘴唇,它仍是那么温软湿润,小武腾出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右胸。刘丽都呻吟了一声,她比早上的时候更有激情,那个时候她还只是被动地让小武亲吻,闭着眼微笑,一动不动。现在她把头仰起来,反过来也吮吸小武的嘴唇,她的舌头像蛇一样,伸进了小武的嘴巴里,两个人的舌头相互胶合在一起,交换着唾液。小武的右手已经不满足在她的身体外抚摸,他用手指轻轻掰开她身后的钮扣,将伸展成三角形的裙幅拉了开来,他从刘丽都的腹部找到了空隙,然后慢慢向上移动,握住了她的左乳房,然后爱不释手地从她的左乳房捏到右乳房。刘丽都发出低微的呻吟声,但是频率越来越密,这声音更加刺激了小武,他全身俯下去,压向她的身体。汉代的衣服是没有什么内裤的,男女概莫能外。他很轻易就把手移到了刘丽都的下腹,然后是那片浓密的森林地带,然后是大腿……他呼吸急促,又暂时松开了对刘丽都身体的抚摸,急急地将自己的衣服扯开……他抬起她的双腿,身子往前一推,很笨拙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好一会,他们的热情才渐渐消退。小武看着怀中的玉人,有点信不过自己的眼睛,呆呆地盯着她的脸庞看,月光射入了窗户,照在她半边脸上,更让小武觉得怀中这人粉雕玉琢一般。刘丽都嗤的笑了一下,把脸背过去,轻嗔道,你刚才搞得人家好疼啊,还看,看什么看,不让你看。小武笑道,怎么可能不让我看,人都在我怀里。刘丽都转脸扯过被服,笑道,我盖住。说着脑袋又倏忽背过去,小武扯开被服,嘴伸到她耳边,轻声道,我就要看。月光斜照在半边床上,清冷色的辉光中,可以模糊地看见刘丽都洁白如玉的身躯,浑圆光滑的大腿,小武轻笑道,真美!刘丽都哼了一声,还用你说。小武道,不过白璧有微瑕哦。你的左乳头上怎么有一小块黑的。刘丽都羞涩地笑道,你,你怎么看那么仔细啊,这么黑的天——那是胎痣。小武叹道,唉,没想到我沈武因祸得福,能在荒郊野外的亭舍,有幸看到美丽翁主的乳房。刘丽都又顽皮地转过头来,笑着抱紧了他,把整个身躯贴了上来,嗔骂道,讨厌,你就说不出什么好的来。小武道,有什么好讨厌的,刚才我们都在月光之下交媾了。刘丽都笑道,什么交媾,真难听。小武道,好吧,不是交媾,是交尾,行了罢。刘丽都轻轻呸了一声,去去去,越发难听了,告诉我,酷吏都这么无赖的么?以后我要请皇上下一道诏书,凡是长吏言辞不谨,语带色情的,都算亵辱朝廷体面,要褫职罢免。小武又吻住了她,好吧,别说罢免,能和广陵国翁主交媾,死亦不恨,罢免算得了什么?刘丽都被小武吻住嘴唇,说不出话,只呜呜地哼道,你这个无赖,你还说……
他们无休止地缠绵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外一阵马嘶声,接着蹄声杂沓,有车轮停住时吱呀的声音。再接着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叫,亭长!谁是亭长?快出来。
隔壁的房间一阵骚动,大概是王长卿披衣起床的声音。还有他的呼叫声,二牛、大狗,快起来,有人来了。然后是另外两人迷迷糊糊的回答,怎么回事,半夜还有过往的官吏,在我们这个偏僻的亭舍,倒是很少碰到。王长卿道,别罗嗦了,快起来,当心我踢你们屁股。
小武心情一阵紧张,虽然他自己也很清楚,干亭长这样的职务,半夜碰到过往官吏需要歇息,起来迎接的情况所在多有。但是再平常的事,对一个逃亡的人来说,总有点心惊肉跳。他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刘丽都也很惊讶,奇怪,难道管材智的人这么快就追来了?小武安慰她道,不会的,我们的马车一刻也没停,跑得相当快,寻常的车马绝不会这般迅疾,况且我们一直往后看的,早就不见追骑的影子。他也根本不知道我们往什么方向跑了,除非他知道你来自广陵国,要逃回广陵。
这怎么可能。刚才我们用的符节都是假名字,我要出门,怎会让人知道身份?刘丽都道。
这就是了。小武道,官路上有不少岔道,他怎么知道我们走哪条?即便命令士卒分头去追,也未必碰得上我们。况且县廷的掾吏虽然被他用节信征召,却都不会太出力,而他自己带的人已经被你射死了三个——嘘,你听。
这时只听得院子里有人道,本府是长安派来的使者公孙勇,你听着:
制诏御史:遣使者公孙勇、胡倩巡行豫章、丹阳、会稽、九江、庐陵五郡,查吏民得失,当舍传舍,承迎者毋敢不敬。享使者酒食,从者如律令。
只听得扑通一声,似乎王长卿跪在了地下,颤抖着声音叫道,原来是皇上派遣的使者君。臣肥牛亭亭长王长卿叩头死罪死罪。因为天色太黑,刚才没看清使君身上的绣衣,死罪死罪。
小武在屋里听到,脸色不自禁吓得惨白,虽然并非公孙贺那狗贼的追兵,却竟然是皇上亲派的绣衣使者。刘丽都这回也有点紧张,皇上又遣出绣衣使者干什么?已经好多年没有了。而且行动这般诡秘,难道有什么重要事情不成。她顿了顿,还好,似乎诏书上没有广陵国的名字,这使者大概是去丹阳郡或者会稽郡的。
接着听见外面脚步杂沓,从窗口隐隐透出火把的灯光,还有车马拉进院子的声音。使君还没有用过晚饭罢,待小臣去给使君准备。使君的福气真好,今天有县廷送来的腊肉和鸡蛋,请使君待会儿品尝。
小武心想,这个亭长也着实乖巧,刚才给我们准备饭食时,他倒没提到有什么腊肉。现在碰到高级别的使者,又多出一样了。
很好,只听得那个公孙勇淡淡地答道。咦,他忽然惊讶起来,今天很热闹,这里竟然有两驾车马——好精致的车厢!看来也是亭长的贵客啊。
那亭长的副职求盗赶忙回答,回使君,那是本郡太守府派出的掾属,去丹阳郡的宛陵县买铜的。有太守府的符传,所以今晚在本亭歇宿。
公孙勇哦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不错,两辆车都是精致的葱棂车,而且都是驷马驾,豫章郡近来很阔气啊。他们已经睡了么?何不请出来见见。
那叫二牛的求盗说,已经睡了大概一个时辰了。使君如果想见,小臣就去喊醒他们,让他们起来参见。
公孙勇淡淡地说,哼,罢了,既然我们进来时这么大的声音都吵他们不醒,可见是真的累了。那就由他们罢。
二牛说,使君说的是,据他们自己说,从早上到傍晚,就一直没停了赶路。到了肥牛亭,马累得快不行了,这才停下来的。不过小臣等不知道使君这么晚会舍宿敝亭,好一点的房间都给他们了,这是一定要叫他们起来让给使君和随从的。
公孙勇还是阴阳怪气地说,看来倒真是些勤快的小吏。我也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为天子办事,总不能贪图安逸。他们可以不起来,但是明天早上你们不许急着给他们签发符传,我要见见,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
下吏参见使君,使君来了,下吏哪里还敢安睡。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调子很急,显得拘谨和慌张。公孙勇循声望去,一伙人穿戴整齐,急急地走出了房间。
当先的就是小武,他看见院子里多了三驾马车,大概有七、八个人举着火把,中间一个是身材伟岸的中年男子,戴着三梁的冠,身着青色的襌衣,肩上有猩红色的龙纹绣,周围一圈浅色的乘云绣,呈涡旋状纹样,间或杂有螭头状图形。龙纹绣的四周密集点缀着细米状的小颗粒,染上了栀子色,非常精致。小武想,大概这就是让郡国守尉震恐的绣衣了,穿上这样绣衣的人,都手持皇帝的节信,在规定巡行的郡国内,皆可用节信征召郡国兵,二千石以下的官员可先斩后奏。当年暴胜之身着绣衣,手执金斧,令天下丧胆,小武只是在传说中听过。后来好多年皇上都没派绣衣使者出巡,没想到今天在这荒郊野外的小小亭舍,竟有如此眼福,真是感慨系之。他们本来想佯装酣睡的,但外面这么大的声音,再装下去终究有点勉强,于是一起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公孙勇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武,你是豫章太守府的掾吏,嗯,年轻有为,现在是什么秩级?
小武躬身道,下吏职位卑微,不过是个卒史。让使君见笑了。
一个小小的百石卒史,架子倒不小,公孙勇冷笑道,竟然乘坐驷马驾的葱棂车,陈不害那老竖子倒是挺舍得花钱的。当今天下凋敝,百姓贫苦,黔首失职者甚多。皇上在宫中,每日也食不重味,为天下百姓节食。他一个大郡的太守,享受国家二千石的俸禄,不想着俭朴为吏民表率,却如此奢华,连手下一个小小卒史都驷马高车,我看他的脑袋是不想在脖子上呆了。这样的享受,我想单单郡少府是供应不起的 ,肯定是挪用了公家银钱了。公孙勇好像变了一个人,显得很不高兴,似乎不这样就不足显示一个绣衣使者的威风。
小武下意识地跪了下来,惶恐道,请使君息怒,下吏一定将使君的教诲转告给陈府君,其实陈府君一向清廉爱民。这两辆葱棂车是临时向新淦城里的富户大族征用的,因为急需购买铜石铸造箭镞。本郡作室令在前几天期会时,报称本郡武库的箭镞多已锈蚀,亟需修治,而本郡一向缺少铜矿,现在将近年底,怕上计时考核不合格受谴,所以府君派遣下吏紧急驰往丹阳郡购买。府君本人并没有这么好的车乘坐。望使君明察。小武熟知官府的行政程序和法律,急切之中,编的谎言也入情入理。
公孙勇脸色并没有稍霁,哼,任你这小吏巧舌如簧,能说得许多人相信。无奈本府见多识广,怎么能被你蒙蔽?你明天一早就赶回新淦县,让你的副使去丹阳采购铜石。告诉陈不害我在这里等他,叫他亲自来向本府解释。
此话一出,旁边的王长卿一伙都有点傻眼,绣衣使者的架子果然好大。小武心里也很骇然,让太守到这么一个小亭舍来拜见他,简直是匪夷所思,也许这就是绣衣使者的威风所在罢。好在明天早上的事,慢慢再想办法,现在答应他也无所谓。于是答道,谨遵使君命令,明早我就驰回新淦。不过,我等下吏既然受太守派遣,擅离职守可是有干律令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