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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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秋天 更新:2021-02-19 21:01 字数:4724
依萍觉得她的人生很悲剧,两辈子好不容易结个婚,却在自己怀孕的时候结,结就结吧,自己却有嗜睡的毛病,现在的她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睡过去,但偏偏这个关键时刻不行。
教堂举办的婚礼仪式上,依萍努力睁着眼睛走到神父面前,把手交到莫泽晖的手上,之后努力保持清醒,试图听清牧师嘴里冒出的每一句话,当他问向莫泽晖你愿意吗?听到莫泽晖立马回答愿意的时候,心里的喜悦犹如雨后的春笋冒出了头,而当她等到牧师问她是否愿意时,她怕自己昏昏欲睡听错了音,等了半天,才回答愿意。
这番举动依萍是没有什么感觉,莫泽晖心里老大不乐意了,但看到依萍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又心疼的不行,新郎吻新娘的时候,依萍双眼紧闭,不知道还以为新娘害羞不敢睁眼,实际上她已经困得眼都睁不开了,下嘴唇被轻咬了一下,头发也被揪下来几根,依萍暂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喜笑颜开地接受亲人朋友的祝福。
婚宴是在莫宅举办的,依萍回到屋里换了一身旗袍,在镜前照了照,忧心忡忡地问莫泽晖:“要不我还是换回婚纱,怎么样?”虽然婚纱长,容易绊倒,但它层层叠叠的人们极难看出她的隆起的小腹,依萍见莫泽晖摇头不同意,心里的火又上来了,指着莫泽晖就抱怨,“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会在那么重要的时刻睡着了嘛,我会像现在这么担心嘛。”
莫泽晖搂着依萍的肩柔声安慰,这种事情他习惯成自然,几句甜言蜜语讲下去,依萍就转怒为喜,笑得眉眼弯弯的,莫泽晖心说这娃儿也太好哄了。莫泽晖志得意满,完全忘记了去责问依萍关于离婚的豪言壮语。
依萍也知道自己自从怀孕之后,脾气时好时坏,莫泽晖经常在自己旁边晃悠,于是出气筒莫先生就诞生了,依萍拉着莫泽晖的衣袖,小心的觑了他一眼,充满歉意地说:“阿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里有一股火气,怎么也降不下去,这才把你给骂了。”
莫泽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他抱着依萍柔声细语地哄着:“你也不想这样的,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依萍这种现象他也问过医生,医生也给不出什么肯定的答案,只是说她生完孩子就会好。莫泽晖也只好暂时放下自己的忧心,暂时听从医生的话。
敬酒的时候,不知是依萍敏感还是她忽然多疑,她总觉得这些请来的客人都若有似无地往她肚子上面瞅,在一番敬酒之后,依萍明白了过来,脸黑黑地拧了一下莫泽晖的腰,逃也似的离开了会场,她知道自己在一开始就被骗了,什么他一点都没有提到自己怀孕的事情,他不提他的下属会不提,只要稍稍隐晦透露几句,狐狸属性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依萍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直到婚礼结束,依萍把陪伴的人赶出去,一个人在休息室里运气,晚上洞房花烛的时刻,可怜的莫大少被新婚妻子赶出了房门,睡书房。原因是他透露了妻子隐瞒多时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大概是累狠,笑笑怎么也提不上劲写,所以才耽搁到现在鞠躬抱歉啦
☆、提心吊胆
进入五月;依萍的身体终于迈入稳定期;不再孕吐不再嗜睡,开始疯狂的进餐。这也让依萍本人愁上心头;这么大的饭量;等临产时还不是一头猪啊。结果一个月后;依萍发现自己根本没胖几斤;肉全部都长在肚子上了,依萍安下心来,开始吃美食,可惜孕妇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医生建议为了以后好生;请少吃。
“尼玛。孕妇就不是人干的活;一会儿吐得稀里哗啦,一会儿睡得天昏地暗,现在又想吃却不能多吃,还让不让人活了。”依萍觉得自己耐心彻底告罄,她指天骂地的,把怒气怨气全部都发泄出来。
莫泽晖紧张得时刻注意站在沙发上慷慨激昂的妻子,生怕她稍有不慎就掉下来,他边注意还边劝着:“也不是让你不吃,而是少吃,生完了就好了,生完就好了。”莫泽晖把自己这辈子全部的耐心全部奉献给依萍一个人了,所以他周围的人感受到了莫少无与伦比的精力,稍有错误就被骂的狗血喷头,所有下面那些人不管信不信神佛,都各个祈祷主母快生吧,再不生他们都没命了。
六月比较让人堵心的电话来自于远在南京的如萍,她邀请依萍前去参加她的婚礼,依萍以怀孕不便为由给直接拒绝了,她虽然也想出去逛逛,但逛逛的同时还包含拯救如萍,那就不是享受是折磨了,她早就不自虐了。
可依萍不去,如萍就天天给她打电话,无奈这个年代的电话没有来显,打到莫家的谁知道是谁,所以每个电话都得接,以至于莫宅上上下下都被如萍的泪水洗了一边,依萍忍无可忍,强烈建议莫泽晖:“换电话号码。”莫泽晖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说,反正就是现在的技术改变不了。依萍气得骂娘,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不接电话。
莫泽晖也对这个如萍没有办法,倒不是真没有办法,而是她毕竟是依萍的妹妹,怎么出手都有错,眼见依萍熬得都快出很眼圈了,他也怒了:“我去把她的婚礼给搅了。”
依萍揉着发胀的额头,赶忙拉住莫泽晖:“你这样不是给她一个回来的借口,到时候咱们就更加永无宁日了,你跟一脑袋不正常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觉得她有理,偏偏你的道理她又选择性听不明白,你说你能怎么办?“阿泽,你说她为什么要叫我一定去她的婚礼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如萍的大脑回路和她的不一样。
莫泽晖坐下给依萍细心的按揉发胀的额角,猜测说:“大概是想让娘家人去给她撑腰吧,估计是在何家的生活也不如意,而我让人做了手脚,他们一查孩子的父亲肯定是何书桓,但何书桓最清楚其中的问题,他又怎么会承认这个绿帽子?”
“耶,孩子不是何书桓的,那是谁的?”依萍靠在莫泽晖的怀里都快要睡着了,可她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又赶紧睁开眼睛,眼睛里全是好奇。
莫泽晖不想让依萍知道这些脏事,佯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他们化验时送来的是两个人的血液样本。”依萍理解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件事很可能成为悬案了。
“我看这样吧,我和如萍说,我去就是了。”见莫泽晖想要反驳,依萍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拍了他一下接着说,“你听我说完,到那天我们派个人去就好了,到那时理由随便找就是了。”
莫泽晖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人获得片刻安静,至于以后,如萍不是很在乎何书桓么,他只要在何书桓身上下手就好了。
依萍因想到方法而洋洋得意,解决了如萍的事儿,依萍本能闲下来些,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了华北局势而心中焦虑,她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竟然忘了一触即发的战争,偏偏在这个时候,傅文佩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得不住在医院里卧床静养。
“怎么会摔一跤呢?那些佣人都是废物吗?”依萍出离的愤怒,傅文佩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怀孕生子本就危险,现在还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误,“你们到底怎么看着的,是不是想一尸两命才好?”莫泽晖拍了依萍一下,心想这个小妮子已经被他惯的没边了,“你拍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若不是他们不小心,我妈会这样?”
一个护士走过来,厉声警告:“医院里,请不要大声喧哗。”说完抱着一块板子匆匆走了。
依萍因为这句话老老实实地闭了嘴,但还是用自己的眼神表达愤怒,蒋家父子一脸衰败,却不敢轻易反驳依萍的话,不仅仅因为她也是孕妇,还因为她该死的说得对。这次确实是他们疏忽,没想到有人不耐烦动手动到他们头上了。
依萍见两父子被她骂的抬不起头来,不经意间瞥见他们眼中的愧疚之色,她才稍稍缓解情绪,事后问莫泽晖:“阿泽,是谁干的?”
莫泽晖觉得依萍自从怀孕后,性子一天一个样,他都快要眼花缭乱了,但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把这句话奉为圣旨的莫泽晖马上回答依萍的问话:“我也不知道是谁,但北方乱,人心浮动,难免的。”
这话敲进了依萍的心里,她一直担心的战争即将爆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心满眼全是自己的男人,依萍的心稍微踏实了一下,但这不足以让她安心,可现在她和傅文佩都怀有身孕,想要去什么地方都很困难,该怎么在攻占上海之前,离开这里呢?
依萍在去病房里照看傅文佩的时候,忧心忡忡的样子惹得莫泽晖不停地侧目,趁着没人他紧张的问:“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孕妇最忌伤神,他可不想依萍有什么闪失。
依萍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难道她说她知道七月七号全面抗战爆发,让莫泽晖赶快收拾收拾逃命?莫泽晖最轻也会当自己是怀孕神经失常,不予理会的。“我没事,就是觉得战争随时会来,心里总是担心。”
莫泽晖把依萍轻轻地揽在怀里,笑着安抚她:“就算真的打起来了,这里是租界,也不会有事情的。”顿了顿,他继续哄着,“万事有我,不要担心,好好养胎就好了。”依萍只能惴惴的点头,心里不安更加扩大。
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依萍的担忧而停止转动,这些日子她已无心去关注如萍的婚礼,整天看报纸,希望能摘取有用的信息,劝莫泽晖早作打算,而且莫泽晖最近更加忙碌,依萍也隐隐有一种他料到一些感觉。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日,依萍整宿没睡,一来是那个历史时刻悄然来临,另外一个则是莫泽晖整晚都没有回来,这是极不正常的,哪怕她没有怀孕的时候,莫泽晖不论多晚都会回来,更何况她此时还身怀有孕?依萍开着灯一直等到天亮,她感觉这将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晚。
七点多,依萍用冷水擦了一把脸,挺着肚子下了楼,她看到管家匆忙而去的身影,心越发沉了,今天莫泽晖回来,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摊开讲清楚,她宁愿被当作疯子,也不要这样提心吊胆。
八点十分莫泽晖揉着疲惫的双肩走进屋,就看到依萍双眼无神地看着墙上的石英钟,那副模样很让人心疼,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有些脏的衣服,走过去抱住依萍,在怀里轻声地呼唤她,她才双眼恢复焦距回过神来。莫泽晖更加痛心安抚地亲了亲依萍的头顶,保证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彻夜不归了。”
依萍抓住莫泽晖的手问:“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尽量把事情往这上面引,哪怕是拿出肚子里的孩子当杀手锏,也要让他尽快离开上海。
莫泽晖想了想,还是把外面的事情简略的说一遍,以免她胡思乱想,更加伤神,“昨天晚上发生了卢沟桥事变,现在上海各界群情激昂,正在游行示威呢。”莫泽晖怕依萍惶恐不安,尽量语气轻快地说,“这里是租界,不会有事的。”
依萍正想把话题往那一边引,怎么会让莫泽晖轻易转移话题,“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就算是租界也难保不会出事。”依萍握住莫泽晖的手,双眼含泪可怜巴巴地说,“阿泽,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去香港或者美国都行。”
莫泽晖没料到依萍会提到这个问题,他一时愣住了,反应过来,马上说;“不要担心,华北战场还没有打完,不会这么快波及到上海的。”
依萍就怕莫泽晖这种敷衍的态度,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家闺秀,“有一种人叫做小人得志,他们不会去想其他,只一味想要满足自己自大的欲望,我估摸着上海不久就会沦陷。”依萍今天大爆发,把自己所有担心全部说出来,“日本人一向奉行以华制华,我担心他们会找到你做傀儡,卖国贼的名声到哪里都洗不掉的。”这才是她最为担心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删了改改了删,尽量加快速度,把文文完结掉,然后把后面的番外写出来,番外会交代很多事情,包括依萍前世那个老板
☆、离开
依萍坚定地态度动摇了莫泽晖的心;他迟疑地看了一眼依萍的肚子,犹豫地说:“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若是此时走,你怎能受得了颠簸?”
依萍马上摇头,她就知道莫泽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她也想好了回答的内容,“阿泽;我在这里整日提心吊胆;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这样的生活对我对孩子也一样没有好处,路上虽然累些,但心踏实了许多;这不是更好?”恰在这时,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赞同依萍的话,附和的踢了她一脚,依萍眼角都化成了柔光,“你看孩子也是这样想的呢?”
莫泽晖沉思了片刻,做下决定:“你给我三天时间,三日后,我们登船去香港。在那里生产之后,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