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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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1-02-17 01:32 字数:4731
走了一段路,心中的不安之感又升了上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不会是有人想对自己不利吗?”凌云飞想到这儿,气运全身,绷紧了神经。
就在这时,他隐隐听到一声低低地喊声。在这寂静之夜,这声音虽低,凌云飞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联想到自己心中的不安,凌云飞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如飞,向发声外奔去。
远远看到一个身影拼命向前狂奔,他身后不远,有七八个黑影在紧紧追赶。凌云飞眼光何等锐利,只一眼已看清被追赶之人的面目,心中大急,忽地一下,全力尽展,如一只硕大的鹏鸟,迎着赶了上去。同时口中低喝一声:“弟兄们,将这些人全给我抓起来。”
那些黑衣人突然听到喝喊声,略一迟疑,分散开来,四散而逃。前面那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头一松,脚下一个踉跄,向地面裁去。头刚刚要触到地面,突感一股大力传来,倒地的身体向上仰起,身子又向后面跌去,随即一只有力的胳膊伸了过来,搂住了他的腰,将他的身体支撑起来。
“诗人,你受伤了?”凌云飞将梅念臣的身体固定住,只觉他全身松松软软,似乎是没有了骨头一般,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急忙关心地问了一句。
“就凭那几个毛贼,能……伤得了我?今晚合该倒霉,关键的时候,老毛病又犯了。”梅念臣大喘一口气,急急说道:赶快背我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要是让别人发现我们在一起,可就麻烦了。“
凌云飞双手伸出,将梅念臣横着抱起,身形一闪,几个起落间,已是失去了踪影。
“好轻的身体呀!比之一个苗条的姑娘犹是有所不如。”凌云飞抱着梅念臣的身体,感受着他的骨瘦如材,只感心中酸酸的,非常不是滋味。
凌云飞走后不久,远远两个黑影闪身而出,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好玄!差点就被他发现了。这人是谁?武功如此厉害。不会是云鹏吧?”一个黑影心有犹悸,边跑边问。
“极有可能是他。在中州除了他,谁还能一跃三丈。奇怪,他现在身份贵重,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这是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
“哎呀!大事不好!若真是他,我们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刚才那个人根本没有看到云惊天的正面,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再说了,你没看清吗?那个人只是一个瘦瘦的老者,你看才跑了多远,就累得撑不住了。让你选人跟踪云惊天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人吧?或许他只是碰巧经过也说不定呢,你想云鹏会派人跟踪自己的儿子吗?”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们与云惊天接触这件事牵扯太大,绝不能出一丝差错。我看我们很有必要再见一下云惊天,向他核实一下情况。”
“不成!今天我们能瞒住他,只是因为他太想念燕纪香了,以致于心情激动之下,方寸尽失,根本没有注意到具体的细节。下次,很可能就会被他发现出什么破绽,我们不能冒这样的险。也许我托事不在,由你一个人去见他,反而更好。”
“那好!就这么办!”
~第三章如炬~
大雨过后,天空依旧阴沉如墨。无边的雨丝飘飘洒洒,在轻风吹拂中,交织成了雨雾,人的视线只能及百米左右。
两年来,这还是中州下的第一场大雨——是上天给中州老百姓降下的甘霖,还是预示着某种契机?凌云飞说不清楚。只是他的心却如同这天气一般,混沌不清。低低的云层宛如挟带着无形的威压,让本已心情沉重的凌云飞又负上了更多的载荷。
大雨滋润了久旱的大地,却也填满了沟沟壑壑。江南本来河道纵横,因为将近两年的大旱,流量小的河流已干得差不多了。经过两天大雨的洗礼,差不多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走不多远,便有河流挡路。工兵这下可是派上了大用场,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在河面架起浮桥,以让兵士通过。走了差不多三四个时辰,也不过走了十公里左右。虽然这样一来,正好合乎凌云飞的心意,但这场大雨却也暴露了凌云飞从昭宁带来的军队不适合江南环境的特点。与本地土生土长的士兵相比,这场大雨无疑严重降低了部队的战斗力。而且甚至可能因为不适应随后而来的雨季,导致疾病流行,造成严重的非战斗减员。
看着在泥泞中挣扎前行的部队,凌云飞咬咬牙,下达了原地扎营的命令。
尽管他知道这样一来,他部队中被安插的奸细有可能向云鹏告状,但事已至此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自己孩子自己不疼谁疼?
这雨要是再这样下下去,此次出征龙江府的行动就算是被下黄了。毕竟连绵的雨季不适合大部队作战。只是云鹏是否会这样想呢?他若是不下令,自己前进不得,后退不能,那可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说,他云鹏作为三军统帅,应该还能识几分大体吧?据得到的消息,他率领的后续大军也已出发两天了。丽水河暴涨,估计朝庭水军放船东下的企图已被“涨”消。云鹏没有了大的后顾之忧,他难道还能领着大部队原地不动,静看自己步向险境,那他以后如何还能够服人?
“吩咐下去,多熬点姜汤,给士兵们驱驱寒气。姜要是不够,那就多烧开水,让每个士兵都能喝上两大碗。”凌云飞站在一条小河边,下达命令。
谁想到会下雨呢?以凌云飞的心细都没有想到准备必要的雨具,这雨要是再下个不停,那可如何是好?
“实在不行,只有退兵了。”凌云飞咬咬牙。
“老弟,不能再犹豫了,明天雨若不停,我们就不用管那么多了,必须退兵。”天雷皱着眉头,在旁说道。
“军令如山。如果没有云元帅的命令,我们擅自退兵,那可是犯了军纪,即使我们有不得已的原因,也不行啊。”
“老弟,已有不少兄弟发起了高烧,再这样下去,不等与敌人交战,我们自己就会崩溃的。”天雷冷冷说道。
“这种情况,我又何偿想不到?但你想到退兵的后果了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掰就掰,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前段时日的鸟气我早就受够了。这次出兵人家分明未怀好意,想借官兵之手消灭我们。老弟,我就是不明白,这等简单的伎俩连我都能看明白,又怎能瞒得过你呢?明知是圈套,你还要往里面跳,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天雷言语中虽然对凌云飞大为不满,但显然还是留有了余地。毕竟在昭宁的几次战役中,凌云飞所显示出来的战术谋略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他不愿相信凌云飞会犯错误,宁愿认为他已胸有成竹,有了巧妙的化解之法。
“人家挖好坑,就是为了让你跳进去。你不跳,他还会再挖一个坑。既然躲不过,晚跳不如早跳。只是我没有想到老天不帮忙,坏我大事。”
“老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过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老天爷到底坏了你什么大事?”天雷稍稍松了一口气,好奇地向凌云飞追问。
“你们都下去吧,有事再叫你们。”凌云飞摆摆手,让帐中其他人等退出。
在天雷迫切的眼神下,凌云飞不紧不慢地将军事地图挂起。
“老兄,你来看。我们和云元帅出中州,到达龙江府大概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而从龙江府乘船到中州只需二天的时间。老兄,我问你,如果我们出发了七八天后,龙江府方面水军全部顺流而下,进逼中州,你说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中州之战,朝庭方面的水军主力几乎完好无损,十五万精锐水军对五万乌合之众,再加上中州局势不稳,结果还用说吗?”天雷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老弟,我也知道有这个可能。然而上次,水军不战而逃,分明是害怕我们,我不相信这次他敢冒这个风险。倘若我们进攻龙江府是疑兵之计,难道他们不怕被我们诱而歼之?”
“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我们这方有重要的人物将我们的作战计划透露出去,他们还会害怕吗?”
“你是说……”天雷摇摇头,“不可能!即使他们想害我们,也不会做出这等茺唐的事来。太茺谬了!云鹏雄心勃勃,一心想当皇帝,他能允许别人毁掉他的梦想?”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凌云飞沉声说道,“而这个人正是云鹏的儿子云惊天。”
“会是他?我看这小子文质彬彬,人模人样的,他怎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
“要不是有我极为信任的人言之凿凿,我也绝不会相信的。”凌云飞眼中的一抹悲哀一闪而过,又接着说道:“本来,依我估计,他们是想让我们打头阵。云鹏的大军走到半路,可以借口官军从水上来袭,回师救援,将我们丢给官军。先前我已想好,我们先紧赶几天,而后可以找种种借口拖延行军的速度,到时我们也以同样的理由回师,相信他们也说不出什么。知道了云惊天的打算后,只要我们适当的调整一下,也可保安然无虞。可一切全让这场雨给打乱了。这场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也许这场雨并不能改变什么。老弟,你派去看水情的人也该回来了吧?”
“老兄提醒得对,不管这两天的降雨对丽水河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我们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凌云飞一脸严峻,“老兄你去布置一下,多增加岗哨,多派出几支部队巡逻。告诉弟兄们睡觉时都把耳朵给我坚起来。”
天雷刚刚出去不久,外面有人报告:“启禀副帅,看水情的人回来了,在帐外候见。”
“让他进来。”
一个满身污泥,看不清面目的汉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刚向前走了两步,身形猛地一晃,扑通一声,摔倒地上。凌云飞连忙走上前去,伸出双手去扶。就在这时凌云飞心头一跳,感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他想也未想,意念一起,身子闪电般向后退去。“凌小子,拿命来吧!”一声生硬地低吼,两只巨掌挟带一股其热无比的劲风击中了凌云飞的腹部。凌云飞如遭雷击,大口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身子结结实实地摔倒了地上,手脚挣了挣,然后便一动也不动了。
“在花城你当众将我击成重伤,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让师傅把我当成了废物。没想到吧?你终于还是倒在了我的掌下。”哈……哈……哈……,那人一阵狂笑,对帐外如疯般涌进的凌云飞的亲卫并不理会,身形凌空而起,双掌向凌云飞再次击下。
“贼子,敢尔!”无数的从后面向那人扑去,各种兵器全向他的后背招呼。谁想那人前扑之势却是虚招,在半空一个转折,斜斜向帐篷侧面冲去,只听哗啦一声,帐篷开了一个大洞,那人的身形已在帐中消失。
“不能放刺客走了!”帐外的喊叫声转眼间响成了一片。
“副帅……副帅……”一声接一声的惶急声音在呼喊着凌云飞,好多人都带着哭音。
在这喊声中,凌云飞身子动了动。
“副帅……副帅……”几个人连忙冲上前去,将凌云飞扶起。
哇、哇又是两口鲜血喷出,在众人的惊惶中,凌云飞缓缓睁开了眼睛,低低说道:“我……我……没事,把……我……放下……来。”扶着凌云飞的两人只觉凌云飞就是一个炙热无比的火炉,烘烤着他们,与凌云飞身体接触的部分更是如放置在一块烧得红红的炭火上,只这片刻功夫,接触凌云飞身体的部分似乎已被烧焦,只感口干舌燥,痛苦至极。得到凌云飞吩咐,两人如蒙大赦,连忙将凌云飞放倒地上,向后退去。哪知一阵昏眩突然而至,那两人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你……你……们……都……都退出……去,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许打扰我。”凌云飞勉强把手抬起一点,不易察觉地微摆。
见凌云飞语气虽是断断续续,却甚是坚决,众人虽然担心无比,却也不敢违拗,一步一回头地慢慢退了出去。
凌云飞浑身剧痛,整个身体真象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烘烤一般。事实上,要不是他事先的那一退,稍稍减轻了双掌的力道,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有命在。
“勒瓦!勒瓦!想不到看起来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却如此记仇,居然追到了中州。如此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决不能让他留在世上,否则日后必会造成更大的麻烦。”凌云飞将心头的杂念除去,全心全意开始疗伤。正因为他已有了数次与高热作斗争的经验,而他的体内又蓄积了热的对头——寒流,所以热并不是麻烦,只是那内伤,凌云飞却不敢掉以轻心。
凌云飞醒来时,只感全身真气弥漫,身体轻松无比,那么严重的内伤竟然奇迹般全部康复。凌云飞有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