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
辛苦 更新:2021-02-19 20:53 字数:4853
清晨,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我们又开始各自忙碌,我将蓝宇送到单位,然后回公司收拾我那个烂滩子。我好象又回到了创业阶段,虽然艰辛,但充实。我早已退了饭店的长期包房,也将『临时村』和『运动村』的房子卖掉,因为我需要资金周转。除了偶而回我妈那里,我几乎每天住在『庆贺』,蓝宇的小屋中。我戏称是落破后到他这里逃难。
他工作很忙,那个日本老板特别苛刻,他总对我讲这些外国老板太黑,他要当希特勒,把小日本全部干掉。我说他是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他说没错儿。但他干的很好,那天他高兴的告诉我老板给他加薪了,于是我们来到餐厅,我狠狠地宰了他一把。
蓝宇从不谈过去,更不谈未来,他不相信、也不介意未来。我们现在很幸福。那天,我远远地等在他公司门口,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和他一齐走出来,他们有说有笑的。当蓝宇钻进我的车里,我笑着逗他
“你丫行啊!勾上这么漂亮的女孩!”
“是她老缠着我。”他挺得意。我可以想象。
“你还不顺水推舟,弄上手?”
他疑惑地看我,然后轻蔑地瞟了我一眼。我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
“开个玩笑!我还以为你喜欢那女孩呢!”我不得不给自己找个台阶。
“我不会的!我这辈子不结婚!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中大多数人最后都选择结婚,那没有意义,也不道德。”他说
“哼哼!”我干干地笑了一下。
第二十九章
我住在蓝宇那里,除了在外面吃饭,大部分花消由他负担。我们都忌讳谈钱,那是蓝宇心中的结,也是我的。我常想,若我们不是那样奇特的相遇,我们一定会更快乐。
一天蓝宇告诉我,房东明年不想租给他这间房了。
“他是不是想涨价呀?”我问
“我问过了,他说是因为明年房主可能回来。”
“那就再租个地方。”我说
“特难租!”
我想了想,小心地试探着问:“要不我们回『北欧』住?”
他没说话,接着做他的蛋炒饭。
我将盐递给他,留心观察他的表情,他肯定是不高兴了。
“算了,那个房子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就卖了它,正好我现在特别需要资金。”
他仍没回答。
“你同不同意呀?”我问
他将煤气火关掉,笑着看我
“我已经把它卖了!”他轻松地说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
“你不是说给我的吗?又反悔了?”他像是在有意逗我。
“你卖给谁了?怎么卖的?多少钱?”
“一个深圳做房地产的,三十八万美元。”他观察着我说。
“……”
“那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不喜欢就买掉,我听你的”他潇洒地笑。
我也僵硬地笑了:“你就这么爱我?”
“没错儿!”他还是笑,同时一把将手伸进我的上衣里,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没问他那钱怎样处理,做何安排。
……
对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
钱!静平曾说过,我把钱看得太重。的确,自从知道蓝宇接受了那笔财富,我觉得我们之间平等了,我不需要象过去那样谨小慎微地同他相处,我也不再有负疚感。
星期日的早晨,当我还在熟睡,我感觉有人在我身上不停地摸,尤其在我的阳具上反复揉搓,“这个臭蓝宇,讨厌!”我心里笑骂,仍佯作熟睡,看他怎么办。他掀开我的被子,在我身上舔,然后像是在仔细研究我的身体,甚至在我的下身细看,我实在忍不住想笑,大喊一声:
“干什么呢?”他吓了一跳,然后阖身扑到我怀里。
“我还从来没好好研究过你呢!”他笑着说。
“你当我是图纸哪!还需要那么研究?”我也笑
“哈!我在想为什么平时我们差不多大,可到时候你比我的大点”他更笑,压在我的身上。
“平时我的就大!”
“没有!”
“不信你拿尺子量!”我说
他果然去找尺子,当他看到我的“家伙”时,说:
“你丫这个不能算,这根本就不正常!”他笑着
我看着他,猛的起身抱住他:“让我给你量量!”我说。
“拿什么量?”他问
“用嘴量!”我说。他笑了,那么甜、那么让人爱恋。
我开始为他口交,我陶醉,我是那样迷恋他,无法自拔。我停下,伸手用力捏住他的下颌。
“爱不爱我?!”我绷着脸问他。
他定是被我捏得不舒服,先皱皱眉头,看着我,慢慢地在我的注视下,他也变得激动,他用力点头。
“说出来!!让我听到!”我松开捏着他的手,粗声要求。
“……”他看着我,却一声不响。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那是我发自内心的告白。
他笑。
他妈的!我恨他的笑。自从我们重逢,我搞不清他对我的感情有多深。他总是那么无所谓地笑…我低下头,猛地用嘴堵住他的口,我干吗要逼他说呢?他又不喜欢说谎。我们接吻,在床上翻来复去地狂吻……
吻够了,我再次为他口交……当他将射精的一霎那,他叫我的名字,可我仍贪婪地为他口淫……他高潮了,我感觉一股滚热的液体直冲喉咙,我连忙离开……
蓝宇惊讶地看我:“你怎么吃进去了?”
“那有什么?营养丰富,你也尝尝”我说着,将他身上的残留部份抹了一下,直送他的嘴中。
他笑着要避开,可躲闪不及,被我全部抹在嘴上,他皱着眉头,品了品:“象牛奶…加上鱼汤儿?”他说。
我们先都对着笑,然后跳下床,争先恐后地拼命向厕所跑去……
第三十章
那是个风和日暖的周末,蓝宇提议要到外面玩儿,可我有点困圈,但还是陪他出去。他开车,我们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玩儿。
“精神点!”他看着哈气连天的我说。
“你不知道我老了吗?唱首歌吧,让我精神精神!”
“唱什么呢?”他想着…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他开始高兴地唱。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只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也和他愉快地唱着。
“……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向着革命胜利,向全国的解放!!”我们大声地、欢快地、肆无忌惮地唱着……然后哈哈大笑。
我们来到一个北京西面的山上,这里很僻静,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蓝宇枕着我的大腿躺着,他脸望着天:
“好象北京的天比我们哪儿蓝。”他说
“美国的天比这可蓝多了”我说
“美国的月亮也比这儿圆,对吧?”他笑话我
“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出去的吗?”我也笑他
“谁哭着喊着呀?我那是迫不得己。”他笑着说
“你不准备出去了?”我问
“除非你和我一起走。我们一起走好吗?”他认真地看着我。
“要是我不走呢?”
“那就算了!北京也挺好!”他无所谓地说。
我隐约听到什么声音:
“好象有人来了,快起来。”我说着急忙推他起来。
他仍躺在我的怀里:“看你怕的!那有什么?来吧!他肯定打不过我!”他狂傲地微笑。
“要是两个人呢?”我问
“不是还有你吗?”
“要是三个人呢?”我又问
“那也不一定是咱俩的对手!”
“要是很多人呢?”我再次问他
“哼!大不了拼个头破血流,鱼死网破!”
“行!不愧为『华大』的学生,够狂!”我笑着低头看他,他也笑了。
我欣赏他,他有种我永远都不能具备的勇气。在他的脸上,我看到的绝不仅是一个年轻男子的俊美,还有一种青春的夺人魂魄的力量。
我凝视他,他坐了起来,也注视着我,我再一次猛地将他揽入怀中,我们紧紧拥抱…我闭上眼睛吻他,他潮湿的嘴唇也贴着我的脸,我们接吻,如同两个初识的恋人般狂热……那是我们第二次在室外拥抱、接吻,伴随我们的是明媚的阳光和寂静的群山。
……
金秋的北京凉爽,干燥,天空更是格外蓝。树叶早已纷纷扬扬地散落在地上,掩盖住光秃的路面,倒显得饱满、充实。
清晨,暖融融的太阳照进我们的小屋,弥补了暖气不足所带来的清冷感。我和蓝宇都起晚了,我有个重要的约会生怕错过,蓝宇更是个不喜欢迟到的人,我们匆匆忙忙起床、洗漱,然后各自赶路。临出门时,蓝宇笑着让我亲他,我敷衍了事地吻了他一下。我问要不要送他,他说他打车好了,我们说好晚上我去接他。
我赶上了那次谈判,而且结果很好,我将大赚一笔。我陈捍东将彻底翻身,那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中午,我高兴地从『大厦』回来,一进门就被刘征拉进办公室,他神情紧张、凝重:
“你先坐下!”他说着将我按在沙发上。
“干什么?”我觉得他很奇怪。
“捍东…你要有个思想准备…”他艰难地说
“怎么啦?”我大声地、紧张地问,是不是我妈…
“…蓝宇出车祸了!”
“……”我张着嘴,不明白他说什么
“他乘的那辆出租车和一辆卡车撞了…当场就…刚才交通队的电话打到这儿…”
“……”我已是满脸泪水,可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捍东!没事吧?!”我隐约听到刘征遥远的声音
……
我象坠如云雾中,轻飘飘的,毫无感觉。我恍惚地跟着刘征来到个什么医院,恍惚地又跟着刘征和另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进了一个房间,那里面满满地放着许多床,上面盖着白色的单子……他们在一个床前停下,打开那白色的被单……
我看到了,那是一个人的脸,上面全是血污,我笑了!!我知道那是蓝宇,他不是就在这儿吗!我俯下身,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肩膀,我太熟悉了,那是他的臂膀,只是今天格外僵硬、冰冷…。。
我用他最熟悉的目光看他,我看不到那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粱、迷人的双唇,那上面只有模糊一片的黑色血迹……那有什么?我知道是他,我不用看都知道…。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他!!
“啊!啊……。”我的喉咙里发出声音,象个将被掐死的人在挣扎。我感觉有人用力拉我,说“捍东,你冷静点”。滚!!你们这些活着的和死去的人都看着吧!!我再也不用掩饰、隐瞒,我要守在他的身边!!!你们可以当重高歌你们的爱情,搂着你们的爱人亲吻,难道我连为我死去的爱人伤心都不行吗?!!我看着他的胸口,那宽阔的胸膛,我曾无数次亲吻、抚摸……
好象又有人更用力地拉我,滚!!你们是想笑话我吗?笑吧!!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的爱人,我要抱着他,他肯定需要我!我要用力抓紧他,要让他溶化在我的手中……他没有死!他可能一会儿就醒过来,他说过让我今晚去接他!!!对了!他早上让我吻他,他很少这样,他一定是暗示我什么…可我却吻得那么不认真…我怎么那么愚蠢!!我凑向他的脸,我要在那血肉模糊的一团上补上那个吻…………。。
我终于被巨大的力量拉起,离他越来越远…我不甘心!!可毫无办法、无能为力……
……
第三十一章
北京的秋天再也不是我喜欢的季节,它是那样清冷、萧瑟,那冰凉的秋风将一切吹得荡然无存。
当我再次走进『庆贺』的小屋,它是那样亲切,又是那么恐怖。屋子里都的他的东西,没有少一样,可为什么它们的主人却不回来?…我顺手拿起床上他换下的衣服,那上面没有他的体温,可留着他的体味。我将头深埋在衣服里,我哭了,终于出声地真正地哭出来……屋子里回荡着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哭泣……
我无法住在『庆贺』,更不想回我妈家,一直住在办公室里。以后的一个星期,我体重锐减,并伴随着幻听,总觉得蓝宇在叫我。
那天,我被老妈强行叫回家,一进家门,我和她打个招呼,连忙来到自己的房间,我不愿意她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半睡半醒地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屋门被打开,我妈进来,坐在我的床边,我将眼睛闭上,装作睡觉。我感到母亲的手放在我的胳膊上,就象小时候那样,上下搓摸我的胳膊:
“小东!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人死没法儿复生。”我听到老妈颤抖地说,我的眼泪再一次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