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南方网 更新:2021-02-19 20:53 字数:4765
指着自己一张染满血的脸道:“我现在头上可能要封上十几针,而且眼睛里全是自己的血,这都是他们的杰作啊!他们既然要杀我们,难道还还要乖乖的任他们宰?妳倒是告诉我,我面对刚才的突发,究竟该怎么解决?难道,打电话通知警方?还是让我奋不顾身的给妳当下那几刀?”
“栗子‘‘‘‘‘‘”游悠看着栗子这般,心口难受,却又极度的气愤。她一手拉着他的胳膊,道:“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栗子突然对游悠发起了小孩脾气,游悠触目惊心地看他一脸的血迹,蹙眉道:“你怎么能不去,流血过多会死人的!”
栗子嘴角轻勾,虽是依旧邪笑,面上却有些苦涩:“我想见小颖子。”
***
黄颖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昏暗的外伤科走廊里,一帮人站在外面,而游悠则坐在病房门口一手吊着绷带,沉默地低垂着脑袋。以黄宅女那角度,也不是知是她自己心急作祟,还是视线只看见了游悠灯光下唇线的紧抿。她心里突突的跳,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应运而生。
黄颖一想道游悠在半夜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栗子被砍伤,正前往医院时,心跳霍地忘记了跳动,她瞬间像是觉得天昏地旋,想到栗子如果有什么事情,她该怎么办啊?
像是全身的力气已经不属于自己一般,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游悠面前,其间引起了那些个青龙堂兄弟的诡异视线。
“栗子那混蛋死了没?”黄颖不知为何,忘记了哭,忘记了难受,只是麻木的问游悠。
几个跟着栗子的兄弟听着她这般不尊重堂主少爷,不由愤起,却被一旁的钟叔喝止。钟叔看着这个样貌秀丽可人的女子,疑惑想道:“这不是黄家的千金吗?少爷不是与黄启云有仇吗?怎么还要见她?”
游悠抬头看了黄颖一眼,一双本是妖艳的翘目,此时没了往日的神采,眼下还黑了一圈,显得极为憔悴。
她声音有些干涩的沙哑,对黄颖说道:“妳进去看看他吧!他昏迷前只是说,想见小颖子。”
游悠刚说完这话,黄颖转头就开门冲了进去,还骂了句:“栗子你这无赖!”
这瞬间,游悠在恍惚中,似乎看到了那唯恐天下不乱的黄宅女眼角闪动的泪花。她一声叹息,心想:“看来无敌黄宅女也要沦陷了,还是栽在栗子那混账玩意手上。”
抬头望了眼窗外微微亮起的曙光,游悠看了眼手表,原来都已经六点多钟了。又瞄了眼自己被缝了四针的小臂,很是可怜的吊在自己胸前,看来今天是不能去上班了,要不打个电话请个假。
想着,她就给钟叔交代了一声,说让几个人轮流守着栗子,注意安全之类的。钟叔本是要找人送游悠回去,却被游悠拒绝了。
她左手拿着手机,走下楼。正想着要给公司的谁说一声,马人妖?黄骚包?还是肖笑笑?正滑着手机号码时,不知觉就刷到了“邢变态”那一栏,脑中突然浮现他向她告白的一幕,手指一抖,就按了上去。
游悠已是心急,想在还没接通时挂断,谁知左手一打滑,手机顺着楼梯就摔了下去。她连忙跑下去弯身捡起,不小心就弄痛了自己刚包扎好的右手臂。
握着手机就一声低呼,这时电话那头已经接通,男子似乎听到了游悠的怪异,低沉清凉的声音也有些起伏,唤了句:“游悠,妳在吗?”
游悠忽听到电话里邢肃的特有嗓音,心颤一下,便条件反射的急急按下了挂断键。
“吓死我了!”游悠正起身,抚了抚胸口。手里的电话倏地叫嚣了起来,她瞪着大眼,看着手机上的显示,心里咚咚的跳。
犹豫了好会儿,她呼出了一口气,才将电话接起:“喂,有事吗?”
“妳把我吓到了。”本是带点稚气的话,电话那头的男人却说得很坦荡很清淡。游悠听着他这话,嘴角抽搐,没好气道:“那抱歉,我没事,挂了!”
“等下,妳现在外面?”电话那头的邢肃似乎知晓游悠此时并不在家一般。她听着不由愣住,才意识到:“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
邢肃靠在床上,带着眼镜就着床头的灯,淡淡地看着手里PDA中显示的追踪导航图里面那闪着红点的坐标,平静地说道:“我猜的。”
“你有那么灵吗?”游悠鄙夷。
邢肃摘下眼镜,将PDA放到床头,问:“妳现在在哪里?我去接妳。”
游悠听着他要来,想着自己这受伤的狼狈样,便急忙道:“不用了,这么早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能回去!”
“既然这样,我就去妳家楼下等妳。”说着,邢肃似要挂电话。
这就像是五行相生相克一般,游悠原以为她这辈子不可能会因为哪个男人再挫败了。可,老天爷却让她遇见了神鬼不讳的邢肃。这也注定了她终于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克星,就是他。
邢肃开车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游悠正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椅上,瞌睡连连。
当他走到她身旁,低头看着那右手上的伤,与一身血迹的污迹时,心里竟忽而有些古怪的不舒服,邢肃知道这样的感觉很不妙,多少年了,他那平静无波的心水,轻而易举的的就被眼前的俏丽女子搅得动荡。
躬身将她打横抱起,游悠却是一惊,霍地睁大了双眼,看着那极近的俊脸,脸上猛然一窘,忙道:“我自己能走。”
邢肃似没听进她的话,而是低头与她对视,问道:“妳怎么受伤的?”
“我‘‘‘‘‘‘”游悠想着要不要给邢肃说实话,但是又怕他吓着,便违心编了一通谎话道:“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割到的。”
“切水果妳用什么刀?”邢肃也没揭穿她的谎言,只是清冷的问出。
游悠觉得邢肃这个变态太狡猾,她觉得自己再给他回答,那只会愈说愈错。于是,游悠侧头佯装不耐烦道:“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我就是切水果受伤的。”
这时,邢肃抱着她正往外走,在游悠没注意时,抬头望了眼二楼闪动的身影,脸上一沉,已是道:“既然这样,我就陪着妳几天。”
游悠兀然听着他的话,心里咯噔,仰头与他四目相对,蹙眉道:“你干嘛要陪我?你不是要上班吗?”
“我请假照顾伤患者。”邢肃眉峰一挑,便轻飘说道:“看妳伤成这样,日常也不好自理,我当然要尽男友的责任与义务,好好打理妳这几日的生活起居。”
游悠咬牙:“邢肃,你真是‘‘‘‘‘‘”
“真是什么?”邢肃好整以暇的低目看她,淡笑。
“真是厚颜无耻的无药可救了!!!”
☆、NO。17
第十七章
游悠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利落的将门反锁,被关在门外的邢肃很是冷静地按着门铃。
刚才游悠故意趁着邢肃泊车,自己早跑了几步,才将后面的邢肃成功关在门外。现在,望着视屏电话机里面的邢肃,细眉一挑,按下接听键,对着外面的他就不客气道:“邢总,今天你还是知趣的打道回府吧!我又不是双手残废,不用您老照顾,拜拜啊!”
说着她刚要书帅气的挂断,视屏里的邢肃已淡笑晏晏:“游悠,妳可真幼稚。”
“我‘‘‘‘‘‘幼稚?!”游悠被他这话呛得直冒烟,喝了句:“你才无耻嘞!”
邢肃倒是没把她骂自己的话当回事,继续云淡风轻的激怒她:“妳不仅幼稚,还很别扭。”
“我就别扭了,怎么呢!要你管!!”游悠一手插着腰,外面的邢肃虽看不见她此时的样子,却像是想到般,调笑道:“妳这样算数不算是在对我撒娇?”
“啊呸!你脸皮长天上去了,我一代女王会给你撒娇,传出去那就是个笑话!”她说完,还佯装大笑几声。邢肃抬手摸了摸下巴,笑意逐渐加深,游悠从未仔细见过他笑,此时的她在显示屏里,都是如此的炫目,心尖一颤,突然想起昨天在大街上的那个吻,咬了咬嘴唇,心跳逐渐不听使唤的乱跳一通,这样的心态,竟然比司徒齐域第一次吻她还要强烈。
“昨天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邢肃在视屏里忽然问道。游悠不由一愣,才想起昨天自己被邢肃当街亲吻后,便临阵逃脱了。什么也没来得说,自己已经没了方寸,这一向不是她的行事作风,实在太诡异了。
“‘‘‘‘‘‘”游悠在里面沉默了许久,邢肃耐心的在外面等着她的回复。
似乎过了大半个世纪,游悠终于叹出一口气,呐呐道:“邢肃,我不知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是已经让你把四年前那夜的事情忘记了吗?你却突然让我成为你的女友,我觉得很莫名其妙,也很为难。”
邢肃听着扩音器里传出女子无力的声音,脸上神情不变,漆黑的眼底已闪过一丝复杂:“这就是妳给我的答复?”
游悠看着他视频里认真的俊颜,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心里很乱,你能不能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
此时,由着视屏电话,隔着一扇门,邢肃像是能看见里面的游悠一般,游悠虽然知道邢肃根本看不见自己,却意外的因着他的视线,而紧张。
就在邢肃说了“好。”时,游悠甚至都没从茫然惊愕的神智中回神,只是呆呆的看着视屏里的人影消失,感受到自己内心的落寞霍然生长。几乎使得她差点夺门而出,叫住他。
“我这是怎么呢?”游悠背靠在门上,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现在满脑子里面都想的,竟是为什么他不再说几句无赖的话,说不定自己就给他开门了,不是吗?
可,他却爽快的说了个“好”,就这样冷淡的走掉了。游悠觉得自己像是被他捉弄了一般,心里烦闷不已。
本就因栗子的事情忙了一夜,游悠想起自己终还是插手里组织里的事情,现下一股子火气上涌,准备去进浴室冲个澡。
口袋里的手机,却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游悠看了眼显示,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司徒齐域,已经焦急的声音传出:“听医院的同事说,妳去医院了,手臂怎么会受伤?妳现在在家吗?我过去看妳。”
游悠平淡道:“我没事,只是不下心划伤了,你不用过来了。”
“怎么会没事,都缝针了,我现在去妳家找妳。”司徒齐域眉头紧皱,已是对着电话说道。
要是以前,两人还没分手的时候,游悠可能会认为司徒齐域很贴心,可现在他们两个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更何况,游悠因分手那事,也对他不再报什么好感。听着此时司徒齐域关心的话,她只会觉得累。
“我现在很困,只是想睡觉。你来了我也不会开门。再说,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你能不能别总是做些让你儿子误会的事情,我们现在的关系仅仅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游悠说完这话后,不免觉得自己的这话好像有些严重了,毕竟让司徒齐域放下对自己的执着,也只有这样。
司徒齐域在电话那头,无框眼镜下的眼睛已然无神,难道这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他却不敢承认:“游悠,妳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这样把自己包裹,谁也不能进去,妳这又是何苦了?如果是因为四年前我伤害了妳,而给你照成了阴影,我很抱歉,妳就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妳期待的那种人。但,我会尽力去做妳想要的,我会用余下的一辈子好好照顾妳,这样都不行吗?”
游悠听着他这话,不得不说自己曾今因为他同样的海誓山盟感动过,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一切过往都是不可能再磨灭的,因为以前受伤过,痛切心扉,时间再如何的流逝,那心里的创伤却不可能消失,只能层层的结痂,就算自己用铜墙铁壁包裹,还是会因无意地触碰,而觉得痛。
“司徒齐域,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以前的事情我早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你还想保持我们现在难得建立起来的朋友关系,请你不要再拿这种承诺开低级的玩笑。”游悠说完这句,无情的将手机给关机了。
游悠气呼呼走回自己的房里,刚下意识地抬起吊在胸前的右手,去柜子里拿衣服,瞬间撕裂般的痛直让她只想挠墙。
淡红的下唇被咬得青白,游悠看着衣柜前长身镜子里的自己,发丝零散的落在额头,毫无血色的脸颊,看上去就像个失魂落魄的女鬼。
她这样的自己,只觉得难受。左手抄过架子上的浴衣,就转身进了浴室。然后,一切都在她只能用左手的情况下变得极为不便,连挤牙膏,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是如此的费力,连挤了好几次,不是挤到瓷砖地上,就是用力过度,挤在墙上和镜子上。
看着满浴室都是恶心的绿色粘物牙膏,再看着那白色牙刷因无法握住,此时掉在通水孔里,游悠只觉得这世界在和自己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