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
精灵王 更新:2021-02-19 20:52 字数:4782
这简直就是秒杀一切女生愿望并让其毫无抵抗力的终极法宝,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涵盖了她们对于未来另一半和家庭的全部期望,又怎能不动容?
演员话音刚落,当场就有微微的私语带了哽咽:“太幸福了……”
周笛也好不到哪儿去,眼泪狼狈的滚了下来,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瞿果体贴的上前半步,细心的拿纸巾帮她沾去了泪痕。
演员递了另外一个相框给周笛:“时间过了二十年,他还记得你最初的样子。这是他为你画的像,或许没那么专业没那么完美无瑕,可是这是他最深的爱,笨拙却诚挚。”
面具最后换成了晚年的周笛:“我是五十年后的你,生活闲适身体不错。他现在也退休了,不用再去工作而丢下你一个人,整日里拌拌嘴逗逗趣,早上一起去公园散步,然后陪你去菜场,吃过午饭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吹着凉风打个盹儿,孩子不在家也不会孤单寂寞。因为,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仍然依恋并深爱着你。”
煽情到这个程度,全场已经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很多啜泣声,低低的,压又压不住。除了新娘在不停的换纸巾,几乎每个有男伴的女人都哭了,挽着身边人的手臂,眼泪汪汪眼圈红红。
雷虎站在最外围大喊一嗓子:“老大你太牛B了!”
这么一句粗俗的话却得到了极好的效果,很多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给他点赞。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一个男人得爱到什么程度才会花这样的心思去讨好他的爱人?不,或许那不是讨好,都是发自肺腑流淌出来的话语,只因为那是他想要相伴一生的伴侣。
周笛哽咽的止不住,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的,难得的率性而为做她自己一回。
在大家的期待和艳慕注视中,演员拿出了最后一件礼物,巴掌大小一个纯黑色的长方形播放器,纤薄而棱角分明,右下角印着银色的英文:for my lover,forever。
“这是他为你唱的歌,即使可能因为牙齿漏风而咬不准发音,他希望你也别嫌弃他。他还让我帮他带句话,一起牵着手走过几十年,他觉得自己是个很幸运的家伙。”
熟悉的前奏响起,是最纯净简单的吉他伴奏。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
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1】
淡淡的旋律中,关卿轻轻拥住他的新娘,低低的在她耳边唱着同样的词曲,脚下踩着节拍踏出悠悠的舞步。与此同时,环绕在四周的音响也放出了这首曲子,将氛围推到了一个全新的高…潮。
有伴的情侣或夫妻随着旋律一起翩翩起舞,这首歌和这样带着美好憧憬的未来集体温柔了他们的内心,是想要就此天荒地老的感动。
夏侯宸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平淡如水的眸底闪过一丝动容。只是在侧过脸看到万年寒冰脸的好友宇文龙天时,极其没辙的轻叹口气,然后两位风格迵异的男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若无其事的各自反向扭开头去望青山绿水。
作者有话要说: 【1】因为爱情这首歌是2011年出来的,这里虽然没表明准确时间,可是确实是提前借用了,考究党就别抡锄头了哈。
原本想在这章加音乐的,据说会很卡……大家自动脑补吧~~~
☆、不速之客
晚宴席开八十八桌,定在A市最老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中央大饭店。
除去白天的震撼,晚宴的时候,关卿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弥补了她不可言说的缺憾。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周笛才知道那张消失的请柬去了哪儿。
如此的煞费苦心。
莫瑶和她的父母就坐在最靠近主桌的位置。灯光划过去,恍惚间会错以为那就是女方父母坐的地方,他们饱含热情和恋恋不舍,送他们的女儿走上新的人生旅途。
周笛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尤其在不明真相的周老爷子郑重的偕着她走过红毯,无比慈爱的将她的手交给关卿那一刻。
周笛再也忍不住,反身紧紧抱住了周老爷子。父慈女孝依依不舍的场面那么感人,令人欷殻АW饭獾坪蟮暮诎抵校凉獾拼似鸨朔樟亮诵履镅鄣椎木вǎ拷嗳缣焓梗挥邪氲阋藕丁?br />
如果一切到了这里结束,将是完美到了极致的一场婚礼。
只是谁都想不到,竟然真的有来意莫名的不速之客。
谭四进来的时候,司仪刚好告一段落,新娘和新郎即将返回后场更换礼服。
服务员脚踩风火轮样的上菜,各桌端着酒杯谈笑风生,一派美好祥和的氛围。
闭合的红木大门被推开,先是靠近的小范围几桌人发现了不对劲,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和酒杯。然后很快的,这场风波迅速扩散开去,不过一分钟,喧闹的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齐刷刷的注视着站定在大门口的三个男人身上。
两个保镖样的大块头落后一步,黑西装白衬衫黑领带,露出青皮的板寸带着一种潜藏的杀气,虬结的肌肉将衣服撑的鼓鼓的,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居中的一个个子奇高,整个人瘦削且骨架又大,黑色绣暗花的锦缎中式对襟衣裤像是挂在衣架上,空荡荡的。他的鼻梁高挺且瘦,中有凸起,细长的双眼在浓黑的眉毛下几乎看不到半丝的热度,削薄的嘴唇颜色略深,不笑的时候微微挂下,只显得薄凉。整体看下来,是非常无情的长相。
此时此刻,即使这个男人仿佛在有礼的微笑着,眉目间依然带着遮掩不尽的戾气,与生俱来一般。
“谭四!”场子里有人认出来人,倒吸一口凉气牙疼样的念出这两个字,然后很快的在保镖的注视下敛了动静。
新郎新娘刚刚下了台子,离得还远。
大斌先一步去了更衣室,眼下已经不在大厅。
倒是想不到,最先赶过去的居然是夏侯宸和尉迟暻睿两位。
“呵呵,这么巧,二哥三哥都在。”谭四声音低哑,带着奇异的沙沙声:“关少面子还真不小。”
“谭四。”尉迟先开了口:“人家正经生意人,大喜的日子你来闹哪样!”
谭四若无其事的,目光飞快的在两人身上一掠而过:“大哥没来?”
“谭先生,”夏侯宸不紧不慢的口吻:“有什么事不能改天再说?宇文在不在并不重要,今天是关少的好日子。”
一句谭先生客气的拉开了距离,那些贴心贴肺的兄弟之情已经不在,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龙天现下极度的厌恶他。
谭四哈哈一笑,竟也不着恼:“二哥三哥不拿我当兄弟,我可是一直记着这份情谊。放心,我谭四今天来的目的跟你们一样,纯粹道贺的。要说不同,就是你们是有请柬相邀而来,而我这个大老粗是心痒难耐不请自到。”
说话的功夫,关卿已经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江桥怕他吃亏,仅落后了一步跟在后面,反倒是安子比较反常,往日里那么冷酷相护的兄弟,这会儿迟疑的坠在后面,脸色微微发了白。
周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直觉里对方来者不善。只是高跟鞋和曳地长裙走起来不方便,何况她一个女人总是不好意思这样凑到一群男人中间,犹犹疑疑的,也就站在了关卿身后三步开外,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关卿若无其事的笑脸相迎:“这位是谭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初次见面照顾不周,不嫌弃的话,坐下一起喝杯薄酒?”
“喝酒就算了,”谭四歪歪头,左手边的大块头适时递过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精致盒子,四四方方通体金灿,上面精雕细琢的花枝极尽妖娆。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纯金首饰盒:“看来这里都不太欢迎我,日后若关少看得起我谭四,咱们再约就是了。小小贺礼不成敬意,关少还请别嫌弃才好。哦,对了,新娘子很漂亮。”
谭四风度极佳的侧过头跟周笛挥挥手,很是友好的表情。
关卿也不多客气,当着几个人的面就打开了盒子细巧的扣锁。
波涛暗涌间,里面装的东西让四个男人齐齐色变。安子离得远看不到,关卿一瞥之下已经飞速的合上了盒盖。
金属的清脆撞击声还响在耳膜,尉迟气急败坏语气很冲:“谭四你是不是疯了!”
一向温润的夏侯宸都沉了脸,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谭四,看他怎么回答。
倒是当事人关卿,经过最初的讶然后,很快稳住了阵脚。
谭四笑的清白无辜:“礼轻情意重,二哥用得着这么瞧不起我么。”
“里面装的是什么?”夏侯宸问出了关键,想通后紧缩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
谭四再跋扈嚣张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那种东西他怎么敢如此堂皇的当成贺礼?
“三哥真是个通透人。”谭四浓眉一扬:“几个月前到乡下收的小麦,自己亲手磨的粉,纯天然无污染,关少要是喜欢,回头打个招呼我可以多送点。”
“这份大礼关某心领了。”关卿随手将盒子递给身侧的江桥,微笑温和的愈发纯良,让人看不懂:“谭先生费心。”
谭四点点头,客气的礼尚往来:“如此谭某就不叨扰了,祝关少夫妻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至始至终谭四和安子连视线都没碰过一次,就像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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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安有个极为不堪的过去。
看上去秀气安静的少年,因为性格沉闷而在孤儿院长到十四岁都没人肯收养。一大群的孩子里,只有一个小他一岁的少年跟他走的比较近,同样因为性子的阴骛不讨喜而滞留在院里杂草样的成长。那个少年很少说话,大家都叫他小哑巴。可是偏生这个单薄的少年有着狼一样的眼神,刀锋似的,看谁伤谁。
那时候所有未被领养的孩子都跟院长妈妈姓,谭安不叫谭安而叫谢安,小哑巴叫谢强。
那年的夏天,知了没完没了叫着的时候,有个浑身上下带着寒气的中年男子来孤儿院,一身中式的黑褂黑裤架在瘦削的身上,没有富贵之气倒是让人联想到幽冥之地的阎罗王。
阎罗王一眼相中了谢安谢强两兄弟,痛快的办妥了手续后,将他们带离了那种安宁安详堪比退休的旧日生活。
然后是颠覆,彻底的颠覆。
他给了他们姓氏,谭。同时他们也知道了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是A市黑道排名前十的鸿帮掌门大当家,脾气暴躁无恶不作,走私贩毒买卖人口,什么来钱做什么。
谭安尽管沉默,可是骨子里善心未泯,在谭老大的无情训练下吃尽了苦头,浑身上下被皮鞭抽的几乎没一块好肉。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谭强挺身而出。他没有为谭安说情,只是事事抢先狠辣无情,争宠样的让阎罗王转去了关注在他身上,很快就是满意至极的最贴心弟子。连锁效应就是谭安被无限期的冷落,不再受皮肉之苦的好处来的不显山不露水。
谭强是真狠。一把砍刀挥舞出不要命的架势,阎罗王让砍谁就砍谁,不管良善不问因果。不过月余,整个A市的黑道都知道阎罗王座下有名年纪不大却毒辣异常的悍将,下的了死手狠得下心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开始为阎罗王冲锋陷阵。
鸿帮当时虽说是黑道前十,毕竟规模尚小,真正的江湖老大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碰到这种愣子自是怕纠缠的麻烦,吩咐了下面只要不过分避其锋芒就算了,没必要死磕下去损了自家的面子。
就这么着,鸿帮在大半年之内竟然从敬排末座慢慢爬了上去,等到过年黑道老大坐下来喝茶的时候,这才恍然发现,鸿帮已经排除了几个异己,稳稳坐到了第六的位置。
就在那些大哥还在犹豫要不要打击一下阎罗王嚣张气焰的时候,鸿帮出事了。
十五岁的谭强把阎罗王给砍死了,明目张胆连借口都不屑于找的,堂皇的反了。
这种以下犯上的事儿在黑道很是忌讳,谭强太年轻气盛,只想着自己翅膀硬了,可以和兄弟一起尽享荣华富贵不再吃苦,忍了那么久,杀气一起头脑一热,直接揣了匕首割了阎罗王的喉咙管。
阎罗王那时候也是大意放松了,他以为自己养了条听话的狗崽子,殊不知那是一条野性难训的狼,随时蠢蠢欲动着伺机咬死他。
谭强感情冷漠,没有妇人之仁,阎罗王不过给了他一个梯子,远远不够恩人的级别,死了也就死了,在他心里跟砍死那些街头的小混混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