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1-02-19 20:49      字数:4809
  卓凌风依然是没什么反应,我越说越兴奋:“真是苍天有眼啊,终于让我摆脱你这个惨无人道的资本家的所控制了啊哈哈哈!”
  啪得一声我挂断了电话,伸呼几口气,等思路终于恢复正常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
  我竟然骂卓凌风,而且挂了他的电话!
  我心有余悸,很有可能他下一秒直接会派一辆推土机直接把我所在的这一栋楼给夷为平地!
  我得赶紧逃!我迅速换下睡衣,往行李箱里塞了几件常用的衣服,牵着大表哥就跑。
  砸开了已经打烊的宠物寄养店的门,我把大表哥寄养在了里面。
  白天的时候我就已经接到通知,说是明天早晨要一同去Y市为我的简爱婚纱系列拍摄婚纱照,无奈情况有变我得立即离开,我打车直奔飞机场,连夜飞往Y市。
  ***
  我在拍摄组预订的酒店里住了下来,等待他们。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工作人员纷纷入住酒店。
  我无数次想过享誉无数的尹尚的模样,留着长发扎着马尾的艺术家模样,抑或是不拘小节的犀利哥风格,还有可能是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事实上是这一切都和尹尚不沾边。
  所以,当沈汀指着长着一双桃花眼,从酒店门外向我们走来的小白脸对正在早午饭的我说:“他就是尹尚。”时,我一个激动,吞咽不及时,活活给噎住了。
  因为,那天在火锅城我调戏的正太就是尹尚!
  我皱着眉,捶着胸脯,艰难地接过沈汀递给我的牛奶喝了几口,等终于把食物吞下去,我难受得眼泪都已经下来了。
  再一抬头,就见尹尚站在我面前挂着灿若桃花的笑脸一手掏在裤兜里,一手挥着举朝我打招呼:“嗨,几十亿人海里我们又见面咯。”
  沈汀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尹尚,“你们见过?”
  看这样子,尹尚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他怎么就成了著名摄影师了?
  回想起来,尹尚在发表会的时候就已经给我拍过照片,在火锅城撞见我之后他愣了一下,明显是已经认出我了,但是他故意没有戳穿,任我调戏。
  ***
  这个尹尚,典型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平日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妖娆的蛊惑人心的笑,一副痞痞的模样,然而等他工作起来仿佛是换了一个人,刻薄、严厉、高要求。
  我只不过就是叫了他几声“美女”,他竟然以这种方式来折磨我。在深秋的时候选择来海边拍照,只有零上5摄氏度我却露肩只穿几层纱,一组照片拍完,我赶紧裹上羽绒服哆哆嗦嗦往车里走,却被尹尚拦住了。
  他手持长镜头相机,皱着眉怒视我:“向晚,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我看着他,听他继续说,“死人一个!你有表情么?你有动作么?你现在就是一块穿着婚纱的木头!不对,这样说我简直是侮辱了木头,木头的表情都比你生动!”
  掀桌!尹尚骂人不带脏字却刀刀见血,按平时的我早已经和他对骂开了,但是他是尹尚,我的作品还得靠他,轻重缓急我分得清楚,我克制着,“知道我做不好,当初干嘛要我当模特?”
  尹尚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那是我觉得发表会的时候你很聪明,在卓凌风面前完全就是一个新娘的模样,但是今天呢?”
  回到车里,我拿着尹尚的相机翻看刚才拍的照片,穿着婚纱的女人面目呆滞,眼光无神,类似于行尸走肉,尹尚他说我木头一点都不过分。
  可是那一天在发表会上,在卓凌风身边,我的表情就是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模样,幸福、渴盼、虔诚,没有加任何修饰。
  做好调整,我下车拍下一组照片,脑袋里想的是卓凌风的身影,尽可能想象他就在我身边。
  “OK了,下一组!”尹尚打了个响指,他脸上的表情缓和,看来我刚才的表现让他满意了,他勾起薄唇打趣我:“说,你刚刚心里在想谁?”
  我没好气回他一句,“恶毒的尹尚!”
  准备换下一个场景,尹尚观察周围,发现沙滩上有一个木屋别墅,觉得那是一个非常好的场景,打发工作人员去与屋内人沟通,看是否能借用一下场地。
  工作人员风风火火跑回来对尹尚说:“那人进去问他们大老板了。”
  我忙着看刚才拍的照片,没怎么在意,放下相机时,瞥见一个人身着黑色西装从木屋里朝我们走来。
  待他在尹尚面前停下来,我终于可以确定眼前的人正是霍修阳,而不是幻觉。
  我的汗毛全体站立起来。
  因为遇到了霍修阳,霍修阳是卓凌风的特助,寸步不离卓凌风,他在这儿,说明卓凌风就在附近!
  而我也在下一刻就见到了卓凌风。
  作者有话要说:我废柴了!!卡文,两天就写了这么多
  我迷上了狗头老高!!特种兵,好像写军旅
  10难 。。。
  霍修阳很正式得朝尹尚点了个头,正声说:“尹先生,我们老板同意借场地给你们,你们可现在就可以过去拍照,但是不能打扰到我们老板开会。”
  “OK,代我和你们老板说谢了。”尹尚拍拍霍修阳的上臂以示感谢,同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卓凌风为何和出现在Y市,以及畏罪潜逃的我该以何种方式面对卓凌风的时候,我就已经被迫跟随拍摄组进入到了别墅区。
  站在木质的走廊上,隔着一楼大落地窗纤尘不染的玻璃,我见到了卓凌风。
  长长的会议桌两旁十几个身着西装的人正襟危坐,象征着地位的那一端,卓凌风邪倚在欧式宫廷风格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手执钢笔在乳白色的桌面上有韵律的轻轻敲击。
  虽是慵懒地姿态,但脸上的深情却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我明白此时的卓凌风大脑一定在高速的运转,下属汇报内容的优劣恐怕他早已了如指掌。
  卓凌风本来就是个美男胚子,这样认真工作的样子更是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我很没出息地完全被吸引住了,傻傻地站在窗外直勾勾地往里看,所以灯光师喊我让我准备的时候我压根没有听到,直到尹尚怒气冲冲地在我耳边吼了一嗓子,我才猛然惊醒。
  尹尚低头摆弄手里的相机,抬头看一眼里面的卓凌风,状似不经意地说:“把你的口水擦了,都流到下巴了。”
  竟然羞辱我!我瞪他一眼,揪着婚纱,蹬蹬地去了走廊尽头的第一个场景。
  前几个小时的拍摄只拍我一个人,而此时男模特也被尹尚派上了场,类似于婚纱照的宣传照,动作本不亲密,但奇怪的是潜意识里我很抵触,所以动作很拘谨。
  一层玻璃之隔,卓凌风在屋内指点江上挥斥方遒,而我在屋外做出或娇羞或腼腆或陶醉的蛋疼动作,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屋内开会的人已经不止一次把惊愕的目光投向了我。
  尹尚你TM为毛选这么个地点?!
  挨了尹尚几个白眼之后,我很识相得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才一点点地放得开,终于在天然的最美的黄昏背景消失前完成了这一组拍摄。
  天色变晚,光线不理想,原本以为尹尚结束拍摄,卓凌风对我的精神折磨也将随之结束,却没想到尹尚大手一挥,“进屋!”
  不得不说,尹尚的选择是对的,因为屋内一整套超奢华的欧式皇室家具是最好的背景道具,从壁炉、沙发到烛台,每一个都经过精雕细琢。
  我躲在工作人员身后,不安得瞄向卓凌风,等待他们调试灯光做好准备工作。
  他的座位背对着我们在屋外的拍摄地点,所以刚刚他看不到我,而我现在在屋内,在卓凌风眼皮子底下出丑,不知道能不能愉悦了他老人家。
  然而我是我多想了,从拍摄开始,我无数次得看向十几米之外的卓凌风,他始终没有抬头视线瞧我一眼,虽然拍摄发出很多噪声,但卓凌风的注意力从来没有离开过手里的几张纸,他当我是空气。
  我心里竟然萌生出难以言明的失落,当尹尚终于喊出那句“OK,收工”之后,我默默地转身往屋外走,我暗骂自己犯贱,没有被卓凌风骂我竟然还心如猫抓。
  没走几步,就听见霍修阳的声音:“沈先生,麻烦请留步,承天集团在附近开发了一批海滨度假村,三少的意思是今晚劳烦你们拍摄组试住一下。”
  我们借了卓凌风的场地,他分文不取,于情于理沈汀都得答应卓凌风这个提议,更可况住试住度假村,这其实更像是对我们的一种福利。
  我们住得这一栋别墅区外面是一片草坪,大伙在外面支起架子烧烤,烧烤台上的食物发出滋啦啦的声音,卓凌风远远得坐在草坪的那一头的躺椅上,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在袅袅的烟雾之后,据我了解他讨厌衣服上食物的气味,尤其是烧烤。
  他时而偏头和身边的人耳语几句,抑或低头品一口红酒,看起来十分怡然自在。
  “喂,又糊了!”尹尚跳脚,气急败坏地过来捏我的脸,“有你这样浪费食物的么?”
  我低头一看,我负责烤得鸡腿再一次成了碳黑,“不浪费行了吧!”我没好气回他一句之后,拿着那块黑糊糊的东西就往嘴里塞,却一把被尹尚抓住了手臂。
  他把我烤得鸡腿扔进了垃圾桶里,又把他手里嫩黄泛油的鸡翅塞进了我嘴里,“不会烤就负责吃吧。”
  我低头默默地啃着鸡翅,不知道心里那一团压抑的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发现我的反常,尹尚一直跟在我身旁,精明如他早就已经察觉出了我的失落。
  尹尚瞧瞧我,又看向与旁人谈笑风生的卓凌风,嘴角露出一抹笑。
  尹尚看我的时候,我正低着头并没发觉,所以,当我一抬头就看到这样一番景致:尹尚满脸温柔,目光缱绻地看向卓凌风!
  我还奇怪今天下午卓凌风出现后尹尚为何就突然变得好脾气了,原来!这是个令人亢奋的消息,我随即脱口而出:“你该不会……”在尹尚好奇的目光里我说出了后半句话,“喜欢卓凌风吧?”
  “咳咳……”尹尚闻言把正往嘴里喝得啤酒喷出来半罐,一边咳一边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我,半天之后他一本正经得对我说:“没想到还是被你发觉了,你得帮我保密啊!”
  BL盛行的年代,这点东西不足为奇,于是我坏笑着凑近尹尚,“那是当然,要不要我向你提供一下卓凌风的劲霸无敌私密内幕?”
  和尹尚在热火得朝天八卦,我的注意力完全从卓凌风身上转移,自然而然也错过了卓凌风的目光转向我看到我和尹尚嘻嘻哈哈时微拧的眉峰。
  白天露肩露背地在海边吹了近乎一整天的海风,晚上又不顾头脑昏昏沉沉和尹尚在外面疯闹,回到房间后我终于支撑不住了。
  伸手摸摸自己滚烫的额头,不出所料,我发烧了。全身像灼烧似的燥热,可手脚却冰冷到一直打颤,我裹紧了被子蜷缩在床上,全身关节的疼痛让我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全身动弹不得,我只想休息,半梦半醒之间,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按我的门铃。我无力去回应,不想别人扰我清梦,然而那门铃声却透着一股执着,在我耳畔延绵不绝,我皱着眉,挣扎着起身,蹒跚着步子挪到房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的服务生把一盒阿司匹林递给我,看我一脸的疑惑,他耐心的解释说:“刚刚有人打电话给服务部,说一定让我们买一盒退烧药送给您。”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向他探听那人具体是谁,哑着嗓子和服务生说了句“谢谢”随后关上了门。
  雪中送炭,向来让人感动。
  我拿着杯子艰难得朝饮水机挪着步子,心里一直在安慰自己:只要吃了药就好了。
  眼见着离饮水机只有一步之遥,我却双眼一黑,径直栽倒了在地板上,玻璃水杯坠地碎片溅落在我腿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膝盖磕在地板上也是揪心的疼,我不禁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一个人一个房间,估计到天亮才会有人发觉我昏倒了,而到那时候如果我还活着那也估计接近痴呆了,想到这我深感一阵悲凉,似乎有泪从眼角滑落。
  到后来我的大脑根本就不能思考,迷蒙之中,好像有人开了门,再然后我就落入了一个解释温暖的胸膛。
  我得救了,这感觉似曾相识,就像车祸后醒来恐惧的我突然看到了卓凌风的出现。
  我挣扎着想睁眼看看他是谁,无奈试了几次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