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
敏儿不觉 更新:2021-02-19 20:47 字数:4749
收集到的市场数据,这个数据支持了这家公司推出了一套售价133美元的“帽子戏法Bra”,在本届世界杯期间做限量发售,而在中国的球迷中,据说女性也已超过了三分之一。尽管这个数字并不十分可信,但是在本届世界杯的黄金电视广告时段里,却已出现了果冻和洗发水,不再局限于像啤酒和西服这类完全男性产品。
在把女性收编到足球消费者大军的同时,上述各方似乎还发现了一个更加令人兴奋的秘密,即女性不但可以成为足球的消费者,其优质于男性球迷之处,在于“女球迷”本身同时也可以成为足球的一种价廉物美的最新消费品。
“这就是热爱足球的女人们,在看球时也在被人看”( 摘自《 北京晨报 》 )。这句话,于不经意间把全部事实合盘托出。“热爱足球的女人们”被人“看/消费”得最多的场合,是在媒体的花边新闻里。世界杯开幕之前,周海媚以颁奖嘉宾身份出席香港有线电视的一个与世界杯有关的活动,由于把她的偶像托蒂的名字误说成“托度”( 托尔多 )而遭到主持人当众取笑,周海媚本人则“闻言只好以笑遮丑”。再来看另一则花边新闻:韩国队首战胜了波兰之后,马上有一则民调显示韩国队主教练希丁克是该国女性认为“最值得下嫁的男人”。至于中国队输给哥斯达黎加的当晚,那英在接受香港一家电视台的电话访问时对米卢的大肆抨击,别说是像我这样八卦的男人,凡是对高峰的未能入选国家队以及那英和高峰到底有没有结婚之事略知一二的广大电视观众来说,难免会产生出某些八卦的联想。
说到“在看球时也在被人看”的女人们,就不能不提电视台在此次转播过程中增设的女主持人角色。到目前为止,女主持人的“不专业”和“不懂足球”已经遭到了广大球迷们的一致谴责,其实,女主持人的专不专业和懂不懂球并不重要,她们出场的目的——或者说被他人预设的目的,与其说是为了照顾世界杯的女性电视观众,不如说就是被派上来专门表演“不懂足球”这一“女性特质”的。当然,这些女主持也算是合作,对于刚刚过去的比赛,总能十分敬业地发表一些非常“女性”的言论,你看,她用右手托着香腮向男主持发问:“怎么这些踢球的上肢还那么发达啊?”或是满脸惶恐地惊叹:“他们上半场踢得可真野蛮啊!”我注意到,每到这种时候,在座的男性主持们的脸上就会浮现出非常宽容和煦的父兄般的微笑。笑容再一次验证了经典女权主义的基本理论:在父权社会里,女性的性别角色( sex role )是后天造成的。即在男性主导的权力关系和游戏规则当中,两性间先天性的生物性差别( gender constancy )被解释为社会性差异,女性的自主意识不断地遭到男性透过社会规范和教育传播所进行的强行灌输。在“足球让女人走开”成为历史之后,男性社会的最新阴谋,是把女性变成足球消费的一部分,Part of the game,像啤酒一样供男性消费。
女性像男子一样参与足球运动的可能性及其“神迹”已获证实,但是,男性社会对把女性发展为足球观众及消费品的兴趣显然要比观看或发展女子足球运动的兴趣更高。与男子足球及其越来越多的女性观众相比,女子足球的缺乏观众固然是一个短期内难以逾越的障碍,不过在“观看”的意义上以及与“观看”相比,“凝视”始终是一项男性的特权,拉康认为,“凝视”( gaze ) 与“观看行为”( act of looking )的分野在于,“观看行为”发自于主体,前者则来自被观看的客体/他者。其间的权力关系在于,两种“看”的位置不一样:你无法从我看你的地方望着我。
女权理论可以轻而易举地解释这个现象,却提供不了解决方案。好在市场是最尊重两性平权的,把男性也拉下水,这就是最公平解决之道。我注意到,男性的足球世界里已经暴露出以下这几个苗头:
一、小贝与阿根廷人激烈对抗倒地,爬起来的时候,用手小心护了一下自己的“胭鱼头”发型——这个小动作,是成都的一个女球迷发现并告诉我的。
二、我们有些在电视台担任专业解说的男同志,样子够Man,声音也够沧桑,不知为什么,一到了要惊叹的时候老是发出“哎哟、唉哟”的声音。当然我并没有要求他们的惊叹声要像京剧舞台上的武生或老生那么生猛,可最起码你也雄壮地“啊”上一声,让观众们也雄起一下嘛。
嚼而爽则吐
上一次被朋友拉去参加的那个试酒会,口腔里的什么果味、奶油味以及泥土味之类均已告香消玉殒,记忆犹新的,是身边一左一右那两个朋友你一口我一口不断地把酒喝进去又吐出来的样子。
这种情景跟我起床后在卫生间里吐李斯特林漱口水极为近似,此外,在此之前,也就只是在彼得·梅尔的书里读到过一次:“吸一口气到嘴里,发出小孩子喝汤的声音,让空气在嘴里和酒相遇。通过脸部肌肉运动,将酒送到嘴的每一个角落,发出咯咯的声音。再来几下。最后,酒体彻底地经过了口腔的检验——每一颗牙齿都冲刷过,上颚也彻底地浸湿了——从嘴里吐了出来,在石头和水盂上、你的鞋子和裤子上,泼溅开去。”
吐酒之声至今犹在耳边回响,虽然不至于扫了我对葡萄酒的兴,却也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灵感:既然吐酒是为了不醉,而不醉又是为了能多试几种,那么,为了能多吃几口而又不肥,为什么不可以把食物吃进嘴里大嚼一番——通过脸部肌肉运动,将食物送到嘴的每一个角落,发出咯咯的声音。再来几下。最后,食物彻底地经过了口腔的检验——所有的肌理、每一根纤维都被每一颗牙齿都咀嚼过,上颚也已让美味的汁液和调味彻底地浸湿了——然后,再施施然吐将出来,可乎?
一个减肥者不妨把他的食物一概视同为口香糖。虽然具备了食物以及进食的基本特征,比如拆掉包装,送入口中,然后咀而嚼之……然而,那种反复不停地咀嚼却不是手段,非但不是手段,而是目的本身。虽然一块口香糖被消费/进食的终点,是吐出来而不是咽下去,不过,正所谓“牙好,吃嘛嘛香”,对于一个小康或小康水准以上的减肥者来说,完成咀嚼基本上就已经完成了整体进食过程的大半。
我认为,“嚼而吐之减肥法”虽然在形态上与“界”流行的“戴安娜减肥法”有点近似,在本质和境界以及操作上却皆大大地高于后者。“戴安娜减肥法”说白了就是抠喉。抠喉的结果虽然也是吐,然而,同样是吐,“嚼而吐之” 与“抠而吐之”绝不可同日而语,这种不同之处不但体现在吐出之物的色、香、味、形之上,重要的是,“嚼而”是一种模拟的进食,发乎情,止乎礼,有理有利有节,进退有据,应是“嚼而爽则吐”;“抠而”则为真实的进食,或曰“对真实进食过程的后悔”,已陷不能自拔之地而强行拔之,无理无利失节,虽亦能抢在吸收消化之前将食物排出体外,不过,与其说这是一个或大半个“真实的进食过程”,不如视之为一个完整的逆向排泄,属于“抠而恶则吐”。医生说,抠喉不但会影响胃液及分解酶和消化酶的正常分解,抠上了瘾还会引发消化不良甚至厌食症,想吐就吐。
性学家们指出,自从“一切不以生育为目的的Xing爱便是不可饶恕的罪恶”这一基督教道德规范之下的主流性规范在16世纪末期开始逐渐崩解至今,当今世界最主要的性观念和性规范计有以下三种:第一,以生殖为主要目的;第二,以人际关系为主要目的;第三,以娱乐为主要目的。特别是自20世纪70年代的性革命,促使性活动与生殖目的进一步加速分离。我认为,生育与性快乐的疏离,某种意义上实在无异于饮食穿衣与温饱的疏离。就减肥行为而言,就一切以节食为手段的减肥方法而言,一切不以吸收为目的的进食,与一切不以生育为目的的Xing爱无异。如果我们把热量的吸纳和脂肪以及胆固醇的生成视为妊娠或怀孕,那么,减肥药算是一种事后的避孕药物,而“嚼而吐之减肥法”与“抠而吐之减肥法”之间的惟一区别就在于,若视“嚼而吐之”为人工避孕,抠喉就是旨在终止妊娠的流产,当然,也是人工的。
据金赛博士指出:“惟一不自然的性活动是不能实行的性活动。”因此,“嚼而吐之减肥法”当然也不能光说不练。在将此法实施于公众场合之前,我已在家里偷试了数次,感觉虽然不至于像“戴安娜减肥法”那样造成厌食的后遗症( 导致饥饿症,馋痨症倒是可能性极高 ),不过,我发现练成此法的最难之处,诚如梅尔先生所言:“理智让你把酒吐出来的时候,味蕾常常恳求你把那口酒咽下去。”味蕾和胃液原来是潜伏在不同地点的同伙,而且,同时“开练”的冲动甚为强劲,大有百折不挠之势。在暂时切断两者之间的通讯之前,切不可与之死磕,须得耐下心来与它们勤作沟通,好好做一番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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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 宴
从前有这么一个笑话:阎姓和王姓两家结亲,于某酒楼大宴亲朋。酒楼大堂照例立有大红洒金喜牌一面,上书八字:“阎王联姻,席设地下。”
虽然“地下”其实就是广州话所说的一楼,然而不管是设在地上还是地下,我认为喜宴的气氛多少是有点恐怖的。设宴的虽不是阎王,赴宴者里面却有许多的小鬼和恐怖分子,或者说,那些小鬼和恐怖分子通常都七上八下地活跃在赴宴者的内心深处。
按照李寻欢的看法,喜酒是一种很贵的酒,“因为一个男人若要请人喝喜酒,那就表示他一辈子都得慢慢地来付这笔账。”其实,对于一个怀揣红包的赴宴者来说,喜酒同样也是一种很贵的酒,因为这个人若应邀前来喝喜酒,那就表示他同样也得付这笔账,区别在于,他不用一辈子慢慢地来付这笔账,而是现在,马上,当然,他得到的回报也是摆在眼前的,也就是说,他不得不放开肚皮大吃大喝。这也是他在正常情况下收回成本的惟一合情合理的方法和途径,也就是说,他的目标只有桌子上的好酒好菜,总不见得是人家的新娘子。
按照风俗,凡有份前来吃喜酒者,必须按人头向喜宴主人缴纳一定“尺寸”的现金红包,问题在于,这一“尺寸”的金额通常可以在公开市场上能吃到高于喜宴规格的酒菜。当这种不平等的生产关系一旦成立并且得到确认,赴宴者在盛装出门之前无不在心里暗暗发下毒誓,红包非吃回来不可——在口腔匮乏的年代,我相信有这种志向的赴宴者要比现在多——能“现开销”者还不算够本,能打包回家者,那就算基本止蚀,甚至包赚不赔了。
70年代的喜宴之上,不但甜言蜜语和鸡鸭鱼肉皆所剩者多,尤其是压轴的那几道大菜,常常是整盘整锅的剩。这种行情给欲打包回家者提供了一个止蚀的机会。
不过,当时的社会风气虽然并不反对这种想法,但显然也不提倡这种做法,我指的是,当时的酒楼并不提供任何打包服务,甚至连容器也一律欠奉。因此,一个下定了决心的赴宴者往往亲携保温瓶或者沙锅而往,碰到人多菜多的大场面,甚至还会拎上平日在家中主要用于洗澡和拖地的铅皮桶。看不懂的,还会以为明天将要限制用水。这个看不懂的若碰巧于曲终人散后在酒楼的大门口再次遇上了同一批人,就会误以为这伙人洗劫了楼上的那场喜宴。
如果有一些喜酒非喝不可,如果有一付出去的账一定连本带利地收回的话,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去喝其中有一方( 最好是男方 )是二婚的喜酒。据我所知,以下两种喜人的情景经常出现于此种喜宴:一是现场整体气氛上的低调,就像一对男女混双的前花样滑冰世界冠军登上了亚军领奖台,气氛上始终不如头婚,横是差了点。在场的当事人及亲友团也不便过于放肆,这种情景,心无旁骛,正好专注于吃喝;其二,因为其中有一方是二婚,另一方则是头婚,前者为了照顾后者在心理上的不平衡,待遇上除加大钻戒卡数之外,通常会大幅度提升喜宴上酒菜的品质。这样,在保持正常红包尺寸不变的前提下,既免受了应酬的干扰,又能尽量享用超水准的饮食,那种兴奋和幸福的感觉,相信我,实在并不输给什么回笼的觉、半道的妻以及羊肉饺子清炖鸡那种。
香车美人
人分男女,狗有公母,车虽有公车,暂时却没有母的。不过,人对车所投射的不同情感让我相信,汽车就像洗手间那样,在某种场合下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