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作者: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17 01:28      字数:4798
  难道,关林被关进了监狱,神经受到刺激了?到了这种地方,还认为自己是领导干部?
  到了监狱还能摆领导的谱,从古至今大概就只有关林一个人了。
  看了看这个情绪激动的“领导”,警察将审讯本合上了。
  这个样子,显然很不适合继续审讯。
  让同事把关林送回看押室,几个警察交头接耳。
  “看他现在这个情况,状态很不稳定。”
  “是不是有必要给他做一个精神鉴定?”
  这回可好,曾经污蔑凌舒是精神病的关林,这么快现世报就来了。
  ……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月余,凌舒和应泽在龙湖别墅过得乐不思蜀,很有打算长期在这里扎根的的意思。
  只是苦了徐离焰两口子,因为再大的房间,再厚的墙壁,也挡不住凌舒时刻准备着爆发的大嗓门。
  为此,苏轻寒特意准备了两副耳塞,只要下面一爆发第N次世界大战,她和徐离焰就会塞上耳塞,该干嘛干嘛。
  这天,楼下又爆炸了。
  徐离焰不在家,苏轻寒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眉心。
  反正也闲着,不如下去看看这对活宝在干什么。
  厨房,凌舒胡乱系着围裙,头发也没梳,举着锅铲追杀着应泽。
  这一幕要是把凌舒手中的武器换成平底锅,倒是很像时下流行的一部动画片。
  “说我做的是猪食?有本事你一辈子也别吃!”
  苏轻寒偷笑,原来是烹饪惹的祸。
  也难怪,凌舒被保姆伺候着长到这么大,什么时候做过家务?好不容易爱心泛滥一次,要给应泽做东西吃,这小子还不领情?
  这种男人,就该揍!
  苏轻寒靠着楼梯上的栏杆,很无良地欣赏着楼下的世纪大追捕。
  应泽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嘴里还不闲着:“你做饭的时候是不是把脑袋调成随机状态了?怎么做出来的东西都那么难吃?人家那叫外焦里嫩,不叫外焦里‘生’!”
  挨了打还不能还手,就够郁闷的了,要是连嘴都不让还,不如直接让应泽去死。
  再说,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嘛!可怜他这张嘴,吃了难吃的东西还不算遭罪,还被锅铲狠狠拍了一下!
  不甘心地揉了揉被拍肿了的嘴唇,应泽哭丧着脸想,自己这张嘴,一会儿切切估计够摆一盘子的了。
  “外焦里‘生’又怎么样?我还没吃过你做的菜呢!有本事你给我‘生’一个看看!”
  应泽反唇相讥:“我又不是女人,怎么‘生’!?”
  凌舒气得直跳脚,看应泽绕着沙发跟她玩捉迷藏,直接把锅铲一扔,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爬了过去!
  “哎哎,不许玩赖的!”应泽猝不及防,躲又没处躲,转眼就被凌舒揪住了耳朵。
  “放手!有本事别揪耳朵!”应泽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偏偏就碰上这么一位对揪耳朵有特殊爱好的主。
  “有本事你别回嘴!”好不容易抓住了他,凌舒怎么可能放开,小手拽着他,就不撒手了。
  应泽怒喝:“行,有能耐你把我另一只耳朵也揪住!”
  话音刚落,凌舒的手直奔目标,瞬间揪住了另一只幸存的耳朵!
  那模样,活像是武侠秘籍中的高深武功——双风贯耳。
  应泽顿了顿,伸手将凌舒往自己怀里一搂,嬉皮笑脸地说:“老婆,既然你这么听话,那咱就别吵了,上楼腻歪腻歪去。”
  看到这里,苏轻寒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
  楼下两位这才发现她的存在,凌舒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了手,还狠狠地给应泽揉了揉。
  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苏轻寒仍然能清楚地看到,应泽那双耳朵闪烁着明亮的红光。
  “你再这么摧残他,总有一天,他的耳朵得被你拽下来。”苏轻寒笑个不停,“到时候咱们就有猪耳朵吃了。”
  应泽笑嘻嘻地,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多丢脸:“大嫂要是喜欢吃,让我老婆给你做,我老婆做饭可好吃了!”
  话音未落,脑袋早已挨了狠狠一下蹦蹬!
  “还说!你那张嘴是不是不想要了!?”凌舒横眉立目。
  看着他们俩各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小模样,苏轻寒无奈地笑了。
  世界如此美妙,就连焰哥和应泽,都不在暴躁。
  正笑着,徐离焰回来了。
  “听说了吗?关林判了。”
  应泽走到沙发旁边坐下:“判了多少年?”
  “十年。”徐离焰接过苏轻寒递过来的水杯,“他们家找了不少关系,要不然,无期都有可能。”
  应泽翘着二郎腿,显得十分悠闲惬意。
  “等再过十年放出来,他都是老头子了。”
  凌舒依在应泽身边,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吵架根本没发生过似的:“他的前途算是彻底毁了。”
  应泽搂着她的手劲紧了紧:“喂,我说,我帮你爹这么大个忙,他还不认我这个女婿?”
  提起凌市长,凌舒的脸沉郁了下来。
  苏轻寒看在眼里,赶紧岔开话题:“关林进了监狱,估计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徐离焰扫了一眼应泽:“你是不是吩咐里头的兄弟‘关照’他了?”
  应泽大大咧咧地挥挥手:“这还用吩咐?有点眼力价的,谁能不帮个小忙啊!”
  徐离焰冷声道:“你有点分寸,他已经废了,别再闹出人命来。”
  听出他话里严肃的味道,应泽放下了二郎腿:“知道了,焰哥。”
  ……
  D市监狱。
  高高的围墙,挡住了周围所有的景物,抬起眼,只能看到广袤苍凉的蓝天。墙头上的密密麻麻的铁丝网,似乎宣告着这里与外界完全隔绝。
  正是每天的放风时间,几百名犯人都在院子里,有的在遛弯,有的在聊天,也有趁机锻炼身体的。
  关林已经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的,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上,看起来垂头丧气。
  一夜之间,他曾经那些飞黄腾达的念头,就全都没有了。
  十年啊,人生还有几个十年可以让他来等待?四五十岁,在政界正应该是大有作为的时候,他却被关进了监狱。
  等出了监狱,他已经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了,一辈子也就算走到头了。再说,就算他还有心想要从政,可是他身上背着这么大的污点,又怎么可能让他进入国家机关。
  干了一辈子政治,他当然明白自己出了这种事,意味着什么。
  他抬起头,失神的眼睛看了看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几米远的地方,十几个犯人正围着一个脸上有块刀疤的人,津津有味地听着刀疤在外头混的“光荣”事迹。
  刀疤说到兴头处,渐渐眉飞色舞,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就是人生吧,在外面无论过得多么风光,到了监狱里都是一样。
  关林过惯了养尊处优前呼后拥的日子,现在和从前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厕所走去。
  看到他缓慢前行的样子,刀疤给正在听他讲话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十几个犯人,三三两两地走进了厕所。
  为了安全,在监狱里,到处都布满了摄像头,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就是这个简陋的厕所。
  关林刚刚解决了内急的问题,正要提上裤子,隔间的门忽然被踢开了。
  “喂,有人!”关林拎着裤子,提醒般地跟后面的人说。
  监狱厕所条件太差,再加上这些丝毫没有素质的犯人踢来踢去,所有的门都没有门闩门锁之类的东西,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被人踢门那是常事。关林刚进来几天,对这种情况还不太熟悉。
  “喊你妈了个逼!老子的尿都他妈给你吓回去了!”踢门的男人张嘴就是破口大骂。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相比之下,关林说话还带了几分领导的威严和素质。
  一边说着,关林一边系上了裤子,想要走出隔间。
  “老子就他妈这么说话!怎么地,你敢起刺儿?”男人棱着眼睛打量着关林,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色。
  关林知道跟这种人讲理也讲不清,索性低了头,打算忍气吞声算了。
  不料,他刚一迈步,就被男人一脚踢了回去,直接坐在了便池里。
  “有能耐你再喊啊!老子倒要看谁敢来帮你!”
  关林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站了至少十几个彪形大汉。
  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顾不得**的裤子,他靠着墙,一点一点站起身来,满脸戒备。
  “你们……你们要干嘛?”
  领头的正是刚刚在外面坐在他不远处吹牛的刀疤,此时他挨个掰着手指,发出嘎巴嘎巴的脆亮响声,听起来十分有威胁感。
  “你瞅瞅你这出,像个什么玩意?尿党!”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的确,关林现在这模样,真够狼狈的。裤脚上沾着热乎乎的尿,右手无助地抓着冲水的管子,好像徒劳地想要把管子从墙上拽下来,当成武器来抵抗他们。
  “你小子新来的吧?二子,去给他上点规矩!”刀疤向身边的男人努了努嘴。
  “别过来——”关林哪里见过这些流氓,吓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二子笑嘻嘻地走进来,手上可一点都没客气,直接把关林的裤腰带抽了出来,把他绑着吊在冲水马桶上头的管子上。
  他绑得非常有技巧,裤腰带只绑住了关林的两根大拇指,再将双手举过头顶,牢牢地固定在水管上。
  这样,关林只能用脚尖点着地,瞬间觉得全身的关节都散了架。
  更可悲的是,裤腰带的消失,让他那宽大的裤子毫无障碍地褪到了脚腕处,露出了两条光溜溜的腿。
  “啧啧,这老逼灯,两腿长得比女人还白!”
  二子顺手摸了一把,大声宣布试用感受:“不但白,还滑溜着呢!”
  听着这种淫邪的话语,关林恨不能立刻钻进地缝里消失。
  就在一个月钱,他还是衣冠楚楚的关书记。而现在,他却被人以一种猥琐的姿势吊在半空,露着腿和屁股供十几个流氓肆无忌惮的欣赏。
  刀疤坐在洗手池子上,兴味盎然地打量着关林。
  “别他妈扯淡了,都过来,开始‘审讯’了。”
  刀疤这么一说,二子和十几个小伙都聚集到了他的身边。
  “审讯”新犯人,是这些老犯人的必备娱乐活动。不过今天,他们就是冲着关林来的。
  “姓名!?”刀疤表情严肃,明显是学着警察板起了脸。
  “……关林。”关林算是明白了,他现在是虎落平阳,寡不敌众,还不如乖乖听话,说不准还能少吃点苦。
  “你妈了个逼!敢跟咱们市委书记一个名?吓唬谁呢!?老瓜,去揍他!”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从审讯队伍中站了出来,摩拳擦掌地向关林逼近。
  “别!别!”关林吓得竭力缩进了身体,似乎这样就可以躲避老瓜的殴打。
  “我真的是关林!我就是前任市委书记!”关林闭上眼睛,痛苦地喊道。
  “哟嗬,那咱们今儿可是赚到了。”刀疤故意拉上了音,环视着周围的兄弟。
  “大哥,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大不过大哥您啊!该怎么处置,还不是您一句话!?”一个男人谄媚地向着刀疤笑。
  “嗯,这倒是。”刀疤老实不客气,目光再次落在关林身上,“不过你说了没用啊,咱们得听关书记的,是不是!?”
  又一阵哄堂大笑。
  关林知道,这帮人是找上他了,现在他只能顺着刀疤的意思说。
  “是,是。都听……听大哥的。”叫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人大哥,关林显得十分别扭。
  “成,关书记真是痛快人,这么着吧,我们兄弟都是粗人,连新闻联播啥的都没看过,你就给我们现场开个会吧!也算是传达一下政府的思想嘛!”
  二子等人强忍着笑起哄:“关书记,关领导,给我们开个会吧!”
  关林只觉得两只手的虎口处几乎撕裂了一般的疼,眼泪都快疼出来了,双腿被渗漏的水滴在上面,冷得他一阵一阵的打哆嗦。
  光溜溜的地面,就算正常站着都容易滑倒,他的两只脚尖来回倒腾着,就是找不到一个重心。
  “我……”
  他现在哪有心情开会啊,被人开涮还差不多。
  “真他妈费劲!”刀疤不耐烦了,“国家就靠你这样的人领导啊?说个话比便秘都费劲!”
  关林的眼泪终于冒出来了:“疼死了,大……大哥,你们就饶了我吧。”
  看着关林那张脸上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尤其是胡子上那一抹抖动的透明液体,连刀疤都觉得恶心了。
  “才哪儿到哪儿啊,就哭成这逼出儿?怎么地,我们欺负你了?”
  关林毕竟还没傻到家,赶紧说:“没有!没有!大哥也是为了帮助我!”
  刀疤满意地点点头:“你知道我们这份苦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