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红色风帆      更新:2021-02-19 20:31      字数:4706
  少女通过镜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个小小的人偶,勾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金色的眼睛里滑过一抹兴味。人偶看到她的反应似乎有些呆滞,嘴巴开开合合的,却似乎说不出话来,准确的捕捉到了金色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兴趣,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浑身发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少女脸上笑意更深,金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光芒,就好像盯上了青蛙的蛇一般。
  人偶头上似乎滑下了一滴冷汗,正在旋转地脖子就好像突然卡住了一样,僵在原来的位置动也不动。从来都是以落单的女学生为目标的它竟然有一种自己才是猎物的感觉,诡异的微笑也僵在嘴角,来不及撤换下去。人偶和银发少女通过镜子对视良久,眼见少女金色的眼睛里似乎燃起了两团小小的火苗,忽然觉得浑身一阵恶寒。人偶勉强抬起短小的胳膊一招,破旧的木门飞快的合上,锈迹斑斑的锁头自动飞回原处,全套装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消失了。
  银发少女微微歪了歪头,看起来很可爱,脸上露出一抹遗憾的表情,用略带可惜的口气说道:“啊啦,不小心被它逃掉了。”
  红发少年从门外转出来,双手枕在脑后,吹出一个圆圆的泡泡,口齿清晰的说:“拜托,你的语气很没诚意诶,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另一个银发少年也冒了出来,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细长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点痞子的气息,碧绿色的眼睛里总算流露出一丝兴趣,“丸井,十二神同学有她自己的打算,也许人家不方便说出来呢,你就不要问了。”
  柚叶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他的话看似劝解,其实分明是在挤兑她,不说就好像不把他们当作朋友一样。与丸井不同,这个人是个不好应付的人啊。
  愉快
  柚叶轻声一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唰”的一声展开遮住下半边脸,仅仅露出笑弯了的眉眼,颇有几分优雅的古典气息。可惜她脸上还挂着那副半框眼镜,实在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凤眼微眯目光扫过一脸悠哉的仁王,笑眯眯的说道:“仁王君太客气了,我哪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只不过……”
  眼睑微微下垂,细长的眼睫毛排列的整整齐齐弯成漂亮的扇形,在她脸上投下了小小的阴影,敛去金色眼睛里一闪而逝的锐利。收好折扇轻轻的在自己手心里敲了一记,脸上的笑容温婉可人,唇角的笑纹越发明显,“我只不过是有些不忍心而已。那个孩子常年在各个学校的厕所里流浪,居无定所的实在很可怜。而且那厕所那么脏,还破破烂烂的,这样的生长环境实在有碍她的身心健康啊。”
  就你这说话的口气真的是在同情吗喂,仁王勉强忍住腹诽的欲望,嘴角无力的抽动了几下。松开力度过大的手,将自己的小辫子解放了出来,碧绿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一抹挫败。他眼珠一转刚好看到了丸井的脸色,挂满了黑线的脸上除了明显的怀疑之外还带着一丝无奈、无力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又来了”三个大字,纠结的神色精彩无比。
  柚叶竖起折扇点在唇上,微微收敛的笑容里一丝狡黠一闪而逝,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只见她的表情蓦然严肃了很多,脸上浮起一抹绯红,这次倒是被两人看见了。她轻启朱唇,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话说回来,我从刚才开始就有个问题想问,虽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但是不问出来我实在心里不舒服。”
  虽然见识过柚叶那可以称的上是炉火纯青的演技,但这幅面带飞霞眼角含羞的小女儿形态却是从来都没见过。丸井当即呆立当场,瞪大了暗红色的眼睛,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柚叶,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仁王沉默了一下,不可避免的往歪处想去,开始认真的考虑该如何拒绝才能不令这个看起来很柔弱很温柔却能让丸井十分推崇的女孩子不至于伤心难过,这真的是个很困难的任务啊。
  柚叶“唰”的一声再度打开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微微眯起凤眼笑的很含蓄,眼睑下垂看起来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模样。空闲的另一只手偷偷的捏上了自己的衣角,似乎有些不安,但她却依然微笑着,有些迟疑的说道:“嗯,那个,现在已经快要下课了,你们两位可以从女厕所里出去了吗?被人看到的话,会给你们带来困扰的吧。”
  仁王和丸井闻言立刻僵住了,白皙的脸上掠过一抹尴尬的红色,飞快的退出了女厕所,其撤退速度连柚叶也自叹不如。柚叶看着两人消失后终于忍不住偷笑起来,咬着下唇避免自己发出声音,双肩轻微的抖动着,看起来忍耐的极为辛苦。还好有折扇挡着脸,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折扇后面那张扭曲的笑脸,否则她温婉可人的形象就算是彻底毁了。
  总算缓过劲来以后,柚叶收起折扇,不紧不慢的打理了一下仪表,抱起差点被遗忘在流理台上的书本走了出去,一出门就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仁王和丸井两人背对门口的身影。柚叶抿唇一笑,快步走了过去,刚好不小心瞄到了两人泛红的耳根,当即在心里无声的狂笑,面上却努力维持正常的表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三人默契的没有提刚才的尴尬,小声的谈论着关于花子的故事,试图从里面推敲出一些情报。彻底无视了花子刚刚出现过的事实,就好像是在心虚的转移着话题,在这一点上三人的决定倒是出奇的一致。就在他们热烈讨论花子可能会有的技能时(你们能不要用讨论游戏的口吻吗喂),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出现在他们的正前方,看到他们似乎是愣了一下,脸上随即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少年有着蓝紫色的短发,鸢紫色的眼睛十分明亮,皮肤白皙,五官柔和,精致而略显女气的眉眼,正是幸村精市。他此刻眉眼弯弯神采飞扬脸上的笑容倾国倾城,不知为何竟然与柚叶平常经常挂在脸上的微笑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柔柔的微笑着,平静的对着柚叶打了一声招呼,“好久不见,十二神。”待到转头面对仁王和丸井时,忽然笑意加深,周身似乎有一圈圣光环绕着,神情恍若悲天悯人的天使一般,轻声说道:“仁王,丸井,社团活动就要开始了,你们准备去哪里呢?”
  被点名的两人先是一愣,接着条件反射性的看手表,脸色立刻由白转黑,也顾不上道别就一面嚷嚷着什么一面飞奔而去,身后带起一阵滚滚烟尘。柚叶有些错愕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幸村。幸村似乎是察觉到了柚叶的疑问,斜视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微微低下头露齿一笑,依旧用温柔的语气说道:“网球部的规定,迟到就要训练加倍,当然,我已经事先请过假了。”
  柚叶恍然大悟,同样露齿一笑,脸上露出嘉许之色,温柔地说:“幸村君,看来您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这跟独挡一面有什么关系啊喂),真令人欣慰。”
  幸村笑意更盛,身后盛开大片大片代表纯洁的白色百合花背景,浑身上下闪耀着神圣的光芒,面不改色的说:“说起来这还要多谢十二神小姐的栽培呢,如果不是有您的教导,我也不会成长到这种地步啊。”
  柚叶捂着脸,故作谦逊的说:“啊啦,幸村君您这么说真是太客气了,这明明是您自己努力的结果嘛。不过,您还真是好心呢,还特意提前半小时过来提醒部员们不要迟到,您的部员们一定会很感激您的。”
  幸村笑弯了眉眼,用非常愉快的口吻说道:“您真是太过奖了,我也没想到我的部员们竟然如此勤奋,真是太令我感动了。”说到后来愉快的口吻竟然瞬间转为担忧,完全没有半分突兀,“不过,今天刚刚执行了夏季时刻表,也不知道他们适应了没有,真让人担心啊。”
  说罢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愉快的气氛环绕在他们身侧,不带任何的虚假做作,发自内心的笑容点亮了整个走廊。也亏的最近花子的传说扰的人心惶惶,几乎没人敢走这条通向花子出没的女厕所的走廊,两人这幅自损形象的爆笑模样才没被别人看了去。
  人偶
  就在柚叶去过那个闹鬼的女厕所之后,花子总算是消停了几天,大概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出现过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任何昏迷的事件发生,流言也渐渐平息了,就在大多数人安下心来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女生昏倒在女厕所里的事件频频出现,像是要把前几天没做的份全部补上一般,短短一天之内竟然有六个女生昏倒在了同一个地点上。
  前所未有的惶恐席卷了整个国中部,花子的流言再度传播出来,尽管校方一直强调这只不过是巧合,但学生们还是躁动不安,不敢再去那个女厕所,生怕自己成了新的受害者。昏倒的女孩们醒来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众口一词的说自己看到了一扇破旧的木门,里面还有一个很诡异的人偶。
  柚叶听水岛复述过这件事以后,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只是听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加深了,令最近莫名崇拜柚叶的水岛伊万里也不由的抖了一下(忘记这位可爱女孩的童鞋请翻至第30章)。水岛搓了搓胳膊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鸡皮疙瘩,甩掉莫名其妙的寒意,继续叽叽喳喳的传达着从各个地方听来只能作为茶余饭后消遣的小道消息,圆滚滚的棕红色眼睛里满是单纯的笑意。
  柚叶盯着面前的少女那粉扑扑的小脸,犹豫着是否要在上面添两圈红晕,瞄了一眼一脸淡漠却似乎能从上面看出纵容的夕颜还是打消了念头。真不知道这两个女生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大概是伊万里的死缠烂打奏效了吧。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似乎自然而然的就把她们列在了朋友的范围里,完全没有任何隔阂,亲密的仿佛本该如此一般。
  最初听到花子的流言时,柚叶并没有在意,但毕竟是丸井带着人过来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一下。参观过花子吓人全过程之后反而放下心来,花子没有伤人,最多只是让她们昏迷而已,她曾经以为这只不过是花子的恶作剧而已。更何况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发生过同样的事件了,她也就不再关注这件事,但花子忽然爆发一般重新开始行动,随着昏迷的人数增加,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鬼怪大多数是被黑暗吞噬了内心自甘堕落的魂魄,一般不会做无用的事,花子忽然疯狂的袭击落单女生,这绝对不是什么恶作剧,倒像是有什么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一样。柚叶捂着嘴陷入了思考,无视了伊万里忽然变得亮晶晶的大眼睛,沉入思考中的柚叶早已彻底进入自我模式,周遭一切动静都无法干扰到她。
  等柚叶从自我模式中退出来以后却发现正前方那从橘色短发已经消失了,疑惑的看向夕颜,问道:“阿勒,伊万里呢?”
  “厕所。”言简意赅,简洁的答案令一旁的同学们一阵无语,夕颜同学你不会是要向冰山进发了吧,你已经够冷了啊喂。
  提问君完全没受强冷空气影响,了解的点了点头,脸上的微笑依旧温暖无比,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众星星眼飘向柚叶,这么治愈的笑容怎么以前就完全没发现呢?十二神同学,您真是我们的偶像啊。
  被众多视线注意饶是柚叶这般忽视功力强大的人物也无法装作没看到,对周遭同学温婉一笑,治愈系微笑功力全开,教室里顿时一片鸟语花香,气温急速回升。视线中心人物冲着各位正陷入花海中的同学点了点头,施施然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在一片迷醉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刚刚关好教室门,脸上的笑意忽然迅速消退,柳眉微拧脸上难得露出了严肃的神色,迅速向女厕所冲去。
  咕咚,咕咚,咕咚,心跳声清晰地在耳边响起,剧烈到让人怀疑它会不会就这么跳出去。心悸的感觉一阵阵袭来,危机感时不时的刺激着大脑,这种感觉似乎并不是在针对自己,是伊万里,她有危险!不是花子,令她产生危机感的妖怪不至于那么弱,那个人(妖?)很强!
  顾不得别人怎么想,柚叶急匆匆的冲向女厕所,明明是短到走过去只需要一两分钟的路程,她却觉得漫长无比,甚至开始焦躁的祈祷时间流逝的慢一点。然而时间毕竟不会为任何人停下它的脚步,依旧坚定的前进着,眼看上课时间就要到了,走廊上早已只剩下了狂奔中的柚叶。她几步就窜到女厕所前,近乎粗暴的一把拉开门,看到还站在镜子前正好奇的看向她的伊万里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伊万里呆呆的看着柚叶,连面前的镜子正在发生变化都没注意到,柚叶拍拍脸故作优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