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大哥痛心的把我揽进他怀里。
  趁没人看得到我表情，我先闷笑两声，才继续陈情：“哥哥有哥哥的志向，囡囡明白……哥哥你不要担心囡囡，囡囡下次会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让那女人有机会把囡囡再赶出去！哥哥，你尽管回纽约去。放心，业升一定会是你的！你跟囡囡说声加油，好不好？”
  “傻女！”大哥气恼的语气里，透出丝丝温柔讯息。
  我拿脚碰碰老妈的脚。老妈马上开口了，声音温柔无比：“鸿飞，囡囡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们兄妹感情一向好，囡囡要为你争的东西，也许你不屑，可是那真是她一番小孩子的心意！你……你真的不考虑回来吗？”
  大哥没有作声。
  我在大哥怀里接口：“妈妈，你不要逼哥哥……哥哥爱做什么事，让哥哥做吧！我会替哥哥守住业升的，我一定可以，我现在都是念的经贸嘛……以后我一定加倍用心的学……”
  老妈同我一唱一和：“那怎么可以！囡囡，你还这么小……你的时间该用在穿漂亮衣服，跟男伴跳舞游玩这样的事情上面……我不同意你去守什么业升，囡囡啊，你现在小，不懂，女孩子青春很短暂的，最美最好的时光你用来处理文件，太委屈自己！”
  我抬头，明明一脸委屈隐忍表情，嘴里却说：“不委屈，我要当哥哥的乖妹妹，守住业升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要……”
  “囡囡！”大哥打断我的表白：“不用你！哥哥自己会去争取！”
  “哥哥？”我睁大眼晴：“你是说？”
  大哥无奈的笑：“我会留下来。”
  “不要。”我眼圈一热：“哥哥，我不要你牺牲……”
  “不算牺牲。”大哥说：“我在外头也玩了几年了，是该接手家里的事务了。否则……”他眼里有针尖般冷厉的神光一现即逝：“这个家真的要反了，堂堂的千金小姐被赶出家门，不相干的什么三亲六戚他倒照顾得周到妥贴，俨然成了家里的半个主人！”
  强有力的同盟军出现了！高兴得快晕了！
  我忍住跳起的冲动，扑进大哥的怀里：“哥哥……哥哥……”又哭又笑。
  大哥伸手揽紧我。
  第　22　章
  成功的让大哥把气全撒向了老爸以及他的身边人。同仇敌忾之下，连大哥跟老妈的关系都恢复了不少，一家三口窝在偏厅里聊天话家常，其乐融融。
  老爸，不要怪我，谁叫你利用我在先的啊！我在心里对老爸说。
  再说，你赶我出家门是事实，可不是我冤枉你。想到这里，我又理直气壮起来。
  嫉妒的看一眼大哥。老妈一直把他的手握住，眼光锁定大哥方圆两米以内范围，神情那真叫爱怜不胜。所以说远香近臭是有道理的，明明她离婚、再婚，我都表现得懂事体贴，而大哥却是一径的不原谅不妥协，可是你看看老妈现在看大哥的表情，如看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我哪里感受过她这样怜爱不已的眼神？
  重重的往大哥的腿上一坐。哼，沾大哥的光，顺便沐浴一下母爱的光辉！
  “老头子只怕也该到了吧。”大哥突兀的说。
  大哥想透了多少？我扬眉，打出询问神色：“哥哥？”
  “我想，贺嫂给我打电话，只怕也在他的算中吧？”大哥拍拍我的头：“囡囡，只怕我们都让老狐狸算计了。”
  “鸿飞，你是说，亦轩利用囡囡？”妈妈在旁边掩住嘴，也不知是真惊还是假装惊愕。
  “那肯定。”大哥说：“只是他也够狠，拿囡囡当筹码，台风天，囡囡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他就不怕囡囡真被淋病！”
  “哥哥……”我泫然欲泣的揽住大哥的脖子：“你早看出这是老爸设的局？那你为什么还要赶回来？”撇清自己。
  “赶回来带你走啊！”大哥拍拍我的头：“他把囡囡的心思看得真准，他肯定是算准了囡囡不肯走，而我会为囡囡留下来的！”有点悻悻。
  “那……鸿飞你现在？”老妈试探的问。
  “留！”大哥咬牙切齿的说。歇一歇他补充：“他别以为我留下来是为了他！”
  管你为谁呢，留下来就好啦。我跟老妈都放了心，异口同声说：“哥哥（鸿飞），我支持你！”
  大哥算得真准。半小时以后，老爸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就他一个人。
  福嫂通报：“姑爷来了。”
  我冷下脸。看老妈，老妈也冷脸。大哥的表情更加不用看，板得死紧，可惜了他那原本灵动轩朗的五官。
  老爸得不到应有的表示，只好主动开口：“悠悠，你也在啊？鸿飞，你都不回家休息一下就过来这边吗？囡囡，爸爸接你来了。”
  我抢白他：“你不是说不认我这个女儿吗？”与此同时老妈与大哥也出口谴责老爸，几下里声音混在一起，什么话也没法听明白。
  我们不约而同的住口。隔了三秒钟，由大哥再度出声：“妈，你要说什么？”
  老妈拍案而起：“徐亦轩，当初让女儿跟你，是你说了绝不会亏待你徐家的骨肉，我才肯放手的。你……你这……”她气了半天，想来她文雅的词汇库里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控诉半途而废：“我要求囡囡跟我！省得让别人看着刺心，一次两次想赶她出门！”
  老爸噎一噎，然后赔笑：“悠悠，我也是一时气头上……现在不是来接女儿了吗？”他试图隐蔽的冲老妈使眼色：“现在儿子也回来了，咱们难得聚一起，你就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你为了骗儿子回来，就把囡囡赶出门！那样大的台风，我可怜的囡囡啊！”老妈不理老爸那茬，自顾自痛心疾首。老爸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尴尬得紧。
  老妈真聪明。她就知道越表现出在意我的样子，大哥越喜欢。果然大哥起身，按着老妈的肩膀让她坐回椅子里，声音柔和无比：“妈，您消消气，听我说。”
  “鸿飞，你要为囡囡主持公道啊。”老妈拍拍大哥的手，顺势坐回去。
  “囡囡跟妈妈……我不赞成。”大哥的切入点真是让人意想不及。
  老爸马上点头：“是啊是啊，徐家的孩子，住到白家去，算什么一回事。”
  大哥冷淡的瞄一眼老爸：“你也还记得囡囡是徐家的孩子？”
  老爸闭嘴。
  大哥宣布：“我不想囡囡叫多一个哥哥出来，所以囡囡跟我回纽约去。”
  咦？
  我跟老妈都聪明的不作声。只有老爸沉不住气：“不行，囡囡从小娇生惯养，她过去没人照顾怎么行？”
  大哥又堵老爸：“你赶她出门时怎么没想到她从小娇生惯养？”
  “我知道欧阳皓会跟着她的。”老爸居然找出这样一个理由。
  “很好。”大哥慎重的点头：“欧阳也跟她一块到纽约去。”
  老爸只好跟老妈求助：“悠悠，你说句话吧。你舍得儿子女儿都到纽约去？”
  老妈横他一眼：“他们都走了，只怕正合你家那位的意思。”
  大哥横插一句：“你问妈的意思干什么？我跟囡囡都成年了，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留问题。”
  老妈眼睛一转，接嘴：“对啊，走不走，应该看囡囡的意思。”
  “对，囡囡来说。”大哥同意。
  说半天，就是让我来开口谈条件嘛。我清清嗓子：“呃……”
  “囡囡，老爸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坐越洋飞机很辛苦的……”老爸婉转求情。
  我撇嘴：“你哪里老？你才五十一，年轻得很呢，足够再来个第三春第四春的。”
  “囡囡！”老爸哭笑不得。
  “我要跟哥哥走，省得当别人眼中钉，今天赶出去明天叫回来的！”我板着脸说。
  老爸拍我脑袋：“还在跟爸爸生气？唔，爸爸都说对不起啦，那天是方式粗暴了点，囡囡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别再生爸爸的气了噢……”
  我很不情愿的样子：“不生你气……也行……”
  “又要什么条件？”老爸失笑。知女莫若父。想一想他补充：“感情的事不可以拿来作交易哦。”
  才不是想的这个。我望着老爸，慎重的出声：“我要业升！”
  老爸惊愕。我耸肩，修正自己的要求：“不，不是我要业升，是我帮哥哥要业升。你把业升交给哥哥，我就不再生你的气。”
  “囡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业升这么大一个集团，交给谁，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了算数的，要经过董事会同意……”
  “那就开董事会啊……”
  老爸伸指点一点我的鼻子：“说得这么容易，爸爸才五十一，董事会不可能批准爸爸退休的。”
  “你可以明确哥哥做你的接班人啊！”我说，“权利逐步下放，让哥哥慢慢的接手……”
  老爸犹豫：“这……倒是可以，可是鸿飞要回纽约的啊。”
  还装！明明他希望大哥回来帮他的愿望几乎都要人尽皆知了，他还装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算了，给他点台阶：“哥哥那里，我去求他。我只问爸爸，你肯不肯给哥哥机会？还有，你手上的业升股票都要给哥哥继承，不许留给那个女人。”
  提到老爸的“家事”他的脸就黑了：“没规矩，什么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
  我马上红了眼圈：“不是她弄鬼，我会被你赶出来？你这么护着她，当然儿子女儿都可以踢开一边去！”
  老妈也在旁边不满的说：“徐亦轩，你娶谁我不便置喙，可是你就这两个儿女，他们应该享有他们的权利！”
  大哥凉凉的说：“囡囡，我们还是回纽约吧。放心，跟着大哥，不会少你吃的喝的。”
  老妈反对：“囡囡鸿飞你们都不用走，跟着妈妈过！鸿飞，妈去跟你白伯父说，让他在他们天鑫制造替你留个职位！”
  这话一说，老爸哪里受得了，马上表态：“我又没说不同意囡囡的提议。鸿飞你先去业成建筑呆一下，接触一下公司的基础业务，再回集团公司……这样比较容易进入情况。”
  我不依：“要是以后你把股票给了那……张姨，岂不是哥哥替他人作嫁衣？”
  老爸安抚我：“不会。跟你张姨结婚时我做了财产公证的，也明确告诉了她，业升肯定是留给你两兄妹。囡囡，你对你张姨成见太深，你张姨其实不恋栈权势的。她当时就跟我表白，她只是想跟我在一起，业升给谁，她都没意见。”
  不想跟老爸细辩那女人是真的不爱钱还是假的，重点是：“既然你说了业升是留给我跟哥的，那你现在明确一下不可以吗？明确了以后，不相干的人也可以对业升死心了，省好多事，还有利于公司稳定。”
  老爸沉吟了一下：“鸿飞是不是真的愿意来帮爸爸？愿意的话，倒是可以提前明确一下的……”
  “哥哥！”我赶快去腻着大哥：“说你愿意啦！哥哥，你就听囡囡一次啦！”
  大哥作勉为其难状：“我——愿意。”
  老爸眼里闪过老狐狸般阴谋得逞的神情：“那鸿飞你准备什么时候到公司报道？”
  我代大哥回答：“随时都可以。”
  老妈赞许的瞥了我一眼，眉目间满蕴笑意。
  第　23　章
  于是我们大队人马杀回伴月山庄。老爸有先见之明，一定是知道清风居的会面传出去会有损他董事长兼总经理的面子，所以没带张氏姐妹，唯一带的陈助理也让他留在外面守大门。
  老妈中途离队回她夫家去。大哥别扭的与老爸一辆车子，我同欧阳皓卓不凡另一辆车。
  张丽娜显然对于我们的回归有着心理准备，我们还没进主宅她就迎出来：“可颐，你总算回来了……这几天我们担心你担心得要命。鸿飞也来了啊？我看老黄下午去机场接你后一直都没回来，就猜你多半去探妹妹去了。真真是兄妹情深。”
  看到卓不凡她一怔：“这位是？”
  “助理。”我没好气的回答她。
  叫保镖听起来太难听。欧阳皓当初也是说是我的助理。
  回来之前我已经跟老妈说了，让她用她的关系替卓不凡做一套身份资料户籍。找老妈的原因是：“他是我找来保护我和大哥，帮着对付那女人的。所以替他做身份的事，不能找老爸办理。”
  张丽娜一怔，然后问：“那……你的助理？全天候的？”
  我嗯了一声。
  她望向老爸：“亦轩，这不大好吧？欧阳皓成天跟着可颐进出都很容易招人闲话了，现在还要再来一个……”
  “他的薪水跟欧阳一样，由我名下的基金支付。还有，老爸，麻烦你请许秘书替我办一个私人帐户，外公和爷爷留给我的钱，还有以前我得到的利是红包，你答应给我的奖金，统统转到那个帐户里，我要自己管理。”
  老爸有点错愕，张丽娜有点发急：“可颐，我不是说薪水问题……我是说，他……他又是个男的，跟进跟出……亦轩……”
  “囡囡自己有分寸的。至于闲话……囡囡就算什么人都不带，照样会有闲话。”大哥淡淡的说：“那样最可能传出的版本就是囡囡失宠徐家，独自出外无人伴随。”
  现在是老爸与大哥的蜜月期，老爸才不舍得气跑刚拐回来的儿子：“鸿飞说得有理，就这么办吧。”
  张丽娜很气，我猜的。表面上看不出来，她还是温婉的表情，问老爸：“那……帐户的事？”
  “我的钱当然该我自己打理。”我抢白她：“是怕我有了自己的私人帐户，以后让你们赶出去了也逼不死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