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这么俊美。”我捧着他的泛黄照片爱不释手。
  欧阳皓白我一眼：“你对男性，能不能关注一下外貌以外的东西？”
  我茫然的抬起头来：“啊？可是这张照片是大头照，看不到他的身体部分啊。”
  欧阳皓扔过来另几张剪报：“那你评价一下他的画也行啊，男人不靠姿色吃饭的。”
  “那是你的旧观念。”我振振有词：“为什么这些报纸上都说他的画倍受社交名媛的追捧？你以为真是因为他画好？哼，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啊？”欧阳皓讽刺我。
  心情好，不在意他的语气：“我可以保证。欧阳，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女人好色也是与生俱来的本性呢？”
  转念间想到另一件事：“啊呀，倍受社交名媛追捧？这岂不是说，我的竞争者很多啊？”
  “那还用说。”欧阳皓扔给我一张纸片，上面一排一排的人名和注释，足有三四十名。
  “这些都是我的情敌？”我惊叹。
  “都是有明言对叶以晖好感的人，或者曾经追过他的人。过去式我标记为蓝色。黑字的部分是最近三个月内表示出对他有好感或频繁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这么抢手啊。”我嘀咕。“那他对这些人的态度？”
  “他好象很容易受惊，可能源自他少年时遭遇的那次绑架？”欧阳皓沉思着说，“或者是艺术家的特质吧？敏感，纤细。还有一点自闭倾向。”
  “对对，欧阳，你形容得好准确。”我点头。
  他不理我，续道：“对于女性太明显的示爱，他表现得紧张不安，并不自在……还没有那天跟我们一起时自在。”
  我转转眼珠，思索。
  欧阳皓续：“现在摆明车马要追他，追不到手誓不罢休的是这位秦梦茹，她爸爸是……”
  “有我漂亮吗？”我抢着问。
  他噎住，瞪我，神情怪异莫名。
  “照片——”他递给我一张纸片。我看了看，放心了：“哦，你继续。”取过红笔，在纸片上秦小姐的名字前打一个叉。
  “现在就只是她了，因为……”
  我再打断欧阳皓：“太好了！那他们当前的关系是？”
  “也就是喝杯咖啡一起吃顿饭的关系。”欧阳皓答我。“目前看来他的私生活很干净，难得。”
  欧阳皓也难得这么赞一个人呢。我微笑。
  “乖宝宝吧？”我赞他。
  欧阳皓没有笑：“不过，有小道消息说他的画廊是由某富婆替他一手打点开张的……”
  “诬蔑！肯定是诬蔑！”我义愤填膺。
  欧阳皓深思的望着我：“可颐，你真的要去追他？”
  “当然。”我想也不想的回答他。
  他微微锁眉：“我觉得……我觉得有点不安。”
  “呃？”我扬了扬眉，示意询问。
  “你不怕这是个陷阱吗？”欧阳皓一边说，一边试图整理好他的思路，“他是由张丽娜介绍给你的……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她听说上流名媛热捧印象画廊，于是跟风找来啊，自己又怕买回来的画被人批没品味，所以找我拿主意……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欧阳皓的眉锁得更紧：“徐可颐，不要一看到帅哥马上脑子当机好不好！你看她，一介绍你认识了叶以晖马上就闪人，我总觉得，她象是为了介绍你认识叶以晖，才拉你去印象的。”
  我愣了愣，犟嘴：“那有可能是张丽妮又傍上哪个她们心目中的金龟了，怕我破坏吧？所以先介绍一个超美的帅哥给我认识，免得我又搅了她们的好事。”
  欧阳皓挫败的望着我，然后转身出门。
  “不要走，欧阳。”我追过去拉住他，“你要帮我！”
  “帮你什么？”他无奈的问。
  “从你提供的资料来看，叶以晖因为太多女人对他流口水，导致他对女人有戒心，跟女人单独相处时无法自如，是吧？”
  欧阳皓警惕的后退一步：“不要让我当你的直接帮凶！”
  “什么话，跟你说了这次我是来真的了。”我拽他回来，“现在，你给他电话，约他，说我们几个一起聚聚。我想过了，单独见我他多半也会紧张，只有这样，以朋友身份先处起来，我才能进入他的生活圈子！”
  反正放暑假了。我有大把的时间。
  再说，泡这样绝品的帅哥，绝对要放进去足够的耐心，才可以享受美妙的追爱过程。
  我决定了，这一次的帅哥，我要慢慢的慢慢的品。
  第　13　章
  我的策略一向是正确的。叶以晖自闭的小世界里，多了两个好朋友——我，和欧阳皓。
  其实我觉得叶以晖也不是很自闭。跟我们在一起，他话不能算顶多，可是也不算少了。
  相处久了才发现他是多么单纯安静的孩子。连欧阳皓都动摇了。他实不不太可能是张丽娜指使来对付我的人。
  他甚至一开始跟我们说话都时常要脸红。对我对欧阳皓都如此。
  然后我感觉……他有一点点崇拜欧阳皓。他跟欧阳皓说话的时间多过跟我。
  “喂，为什么他就喜欢跟你说话？”私底下我质问欧阳皓。
  “也许是出于孩子气的英雄崇拜感吧？”欧阳皓答我。
  我脸都抽搐了：“就你？”
  上下打量他。
  凭心而论，欧阳是非常MAN的那类男人，脸上的线条刚毅有余，柔和不足，五官其实是很好看的，可是，稍欠了一点温柔感觉。身材呢倒确实非常正点，每块肌肉都充满爆发力的感觉，还有结实的胸肌跟腹肌，嘻嘻我有看到过……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估计欧阳皓让我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了。
  “哦。”我收回眼光。“我在想一个黑炭头有什么好崇拜的。”
  他白我一眼：“知道你只喜欢小白脸。”
  我还他以白眼。哼，这个不会说话的人。
  不过现在可不能得罪他。他是我接近美人叶的最佳幌子。
  可是欧阳皓他！越让着他，他越有帆驶到尽的样子！就象现在，三个人坐一起讨论去哪里玩，他居然提议飙车。晕，这样的活动，能有助于培养我跟美人叶的感情吗？恨得我在桌下用脚狠狠踢他。
  可是美人叶居然说好，他说，他还从没有飙过车，一定要试试。他眼睛激动得亮晶晶。美色当前我马上没了主意，稀里糊涂的跟着他们取了车跑去了大湾。
  欧阳皓玩车玩得超熟，从车后拖下他那辆改装过的RSV双缸机车，呼啸一声就径自开出去。哟，收回对他的腹诽！这小子聪明，剩了我跟美人叶，单独相对！
  “阿皓骑得真好。”美人叶用崇拜的眼光追着欧阳皓在山道中时隐时现的身影。
  “是啊，有两年他超爱玩这个，天天晚上偷偷把车开出来，有一次还弄到一身是泥的回来，问他，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开车失了事。”我闲闲的说。
  美人叶却很紧张：“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望他一眼，失笑：“好早以前的事了。”
  “具体的时候？”他追问。
  美人固执的时候也很可爱。于是我回忆了一下：“三年前吧……好象是我高三时……”
  “三年前？是春天吗？”美人叶连声音都发颤了。
  我奇怪的看他：“是啊，是春天。你们以前认识？”
  他别过脸去，不自然的说：“没有……我猜的。”
  我还是盯着他。他在我的视线下越发不自然起来，脸上泛出可爱的红晕。“你怎么不骑车？”试图转开话题。
  “你又为什么不骑？”开玩笑，我从不在心仪的男生面前飙车的，这样会破坏我温柔女生的形象嘛。大哥就说我飙起车来象飞女。
  他脸更红了。“我……我不会。”他窘迫的说。
  我笑：“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不会呀！说真的，我还想象不出你飙车的样子。”他应该就是现在这样优雅的，纤细的。
  嚣张的马达声中，欧阳皓骑着他的坐骑飙了回来，前轮扬起，后轮原地转小半圈，以一个很帅的姿势在我们面前停住。“喂，你们怎么不骑？”
  我正想开口，美人叶抢在我前面说话了：“阿皓，你教我骑摩托车，好不好？”
  “你不会？”欧阳皓小小的讶异着问：“那为什么我说飙车，你又同意？”
  “看你飙车也很好啊。”美人叶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崇拜表情，嗯，还有一点什么情绪？他挨近欧阳皓，小声央求：“阿皓，你就教教我好不好？以前……很早以前，我就想学了……”
  欧阳皓瞄我一眼，拽拽的说：“我段数太高，当你教练太浪费了。叫可颐教你好了。”
  美人叶错愕的说：“啊？可是可颐也不会啊。”
  我心花怒放：“我会，我怎么不会！”教他的时候，岂不是可以顺带着扶扶他的手啊，扳扳他的身子啊吃吃豆腐？欧阳皓真是聪明大大的！
  把我的杜卡迪机车也拖下来，我戴上头盔，炫耀性质的在宽阔的公路上开出两个大S型。“怎么样，够资格当你教练吧？”我在头盔下大声喊。
  “可颐，你好棒哦！”美人叶真诚的赞美我，跟着口风一转：“刚才居然还跟我说不会骑车，哼，可颐骗人！”
  “呃……嘿嘿……”为什么一碰到跟美人叶有关系的事，我的脑子就当机了呢？
  欧阳皓在旁边替我解围：“人家可颐深藏不露啊，不然她逢人就秀她的车技，很多男生要自卑死的。”
  哈哈，又一次心花怒放，欧阳皓原来也这么会说话啊！
  他好人做到底：“这样吧，可颐载你，先找一下感觉。可颐，我们一起骑一圈，熟悉一下路。”他把美人叶押到了我身后。
  杜卡迪机车箭一样的射出去。啊啊，我好象屠龙公主，载着可爱的王子，享受着这风弛电掣般刺激浪漫感觉。
  美人叶现在对我也崇拜得不行。原来扮小飞女也可以让王子崇拜的。
  我尽心尽力的教他。当然过程中会吃点小小豆腐，这是福利。
  欧阳皓把车开出去飙了一圈又一圈。我同美人叶解释：“他就是这样的，没耐心教别人。还有啊，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把机车开出去飙一圈。嗯，估计是异乡人的通病，在城里呆久了就想找地方发泄情绪。”
  美人叶很乖巧的点头。很纯良的表情。我忍不住拍拍他的头，以示疼惜。唉，我对美人叶的感情，越来越让我捉摸不清了。以前跟别的男生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啊，又是喜欢，又疼惜，还有爱怜、心疼诸般情绪……这究竟是爱，还是我的母性情怀突然泛滥？
  “可颐，你在想什么？”他用柔和得象音乐般的声音问我。我回过神来，对他笑：“没有什么啊。以晖，你很缺乏煅炼哦，动作协调性不够。”
  他很惭愧：“是啊，我……他们平时都不让我出来玩这些，只会一直叫我画画画画……”
  “谁？谁这么欺负你？跟我说，我叫欧阳去整整他们！”我的思绪马上转开。
  美人叶犹豫了一下：“没有啦……现在他们也不怎么管我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能跟你们出来玩什么都可以吗？”他对我笑，笑容纯真得象天使。
  又有一种心悸的感觉，象潮水般漫过我的身体。没有办法理清我对他的感觉。他实在太美！
  欧阳皓最近变得特别闷。
  这天我又提议去印象画廊坐坐，他居然拒绝：“不，都一个多星期了，你还没玩够吗？”
  我耐心的同他说：“欧阳，我真的不是玩。我再说一次：我对美人叶的感觉，是真的！”
  “能真多久？两周？一个月？”他闷闷的说，“我不想再帮你去接近叶以晖了，可颐，你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
  我望着欧阳皓，第一次感觉心虚：“可是……可是我真的喜欢他。我总是忍不住想看他，欧阳……我知道这次是不同的。”
  欧阳皓说：“不会有不同的。顶多是迷恋周期的长与短问题罢了。”
  我火了：“不，这次是真的不同！”霍的站起身，我冲出房间里。
  不陪我去就不陪好了。我又不是自己没有脚不认识路。
  美人叶一个人在画廊里。店员居然不在，奇怪。
  他盘膝坐在画廊的最深处，那里是光线最幽暗的角落了。淡淡的光线照得他的脸仿佛半透明，神情跟平时不太一样，带点茫然。眼睛似乎没有焦点，变成了一种幽深的琥珀色，凄美，迷茫，仿佛堕入凡间的精灵。
  我轻轻的走过去。
  “以晖？以晖？”我轻声的叫他。
  他眼珠缓缓的转往我的方向来。
  这样的神情，让我觉得有一点点害怕：“以晖，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可颐啊……不认识我了吗？”
  “可颐？”他象梦游般，喃喃的小声的问。
  “是啊，我是可颐。”我挨着他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纤细的手，冰凉冰凉的，象初春里雨丝落在手上的感觉……
  “可颐？”他反手握住我手：“可颐？我——我喜欢你……”
  该怎么形容我的感觉？
  全身都仿佛冷了下去，然后，又飘飘悠悠的向上浮起。身子似乎失去了重量，然后，有一种名叫欢喜的泡泡，一个一个从心里冒出来，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渗出不确定的喜悦感。
  这个突如其来的告白，跟我以前收到的告白，造成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以前，收到告白以后，我会马上觉得面前的男人索然无味。可是美人叶跟我告白，我只觉得象被玫瑰香氛浸透全身。当然，也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