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
冬儿 更新:2021-02-19 20:25 字数:4774
“上帝最喜欢约伯,所以用种种灾难试炼他。上帝也喜欢我们,所以引领我们这群雏鸟到悬崖峭壁上,然后推我们下去,好叫我们在坠落中学会飞翔。”
姚芊芊朗诵完一段台词合上剧本,发现大导演龚成仍和何夕处于对峙状态。她叹息,每次这两人总会在开头的部分起很大的争执,直到最后才肯通力合作。似乎也已经成为惯例,亘古不变。
片刻的暴雨雷霆,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安宁,似乎两人达成了共识,似乎龚成又不幸被何夕说服。
“烦死了烦死了,算我同意了好吧,你自己去找齐飞!”这次关于合并的双方对抗,最终用全民投票的方式举行。这不禁让何夕想到了上学期的终评,同时想到了齐飞。
俗话说得好,金钱不能买到一切,但是可以买到齐飞。即使他正在为考研做最后冲刺,一听何夕说是有报酬的工作,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没有保研啊!”何夕不由为他叹息。
“哎,说来话长。”
话说他们有一门课请来一博士后,期末考出了A、B卷,A卷全部是课后习题,B卷全部是不知道他从哪找来的超高难度题目。然后A卷的同学很快做好交卷,B卷的题目几乎没有一题能有人当场做出来的,结果发现,恰好成绩很牛的一些人做的是B卷。做B卷齐飞不知怎么地,竟然也学人家血气方刚,交卷的时候拍了一下桌子。结果这个家伙就因为这门课不及格,他保研的机会没了。后来那个BT老师居然打电话给他说,不直升不要紧,考我的研究生吧,我保你。
“结果你还是要考原来的那个?”
“当然!”齐飞变了,看似有了骨气,他不得不承认是沾染了何夕的单纯和率性。
“最后你决定帮贺修远那小子?”他翻了翻材料,漫不经心地问她,心里想想他室友还真是可怜。
“对啊,你看,连梅川也不反对。”
齐飞无言——真是一对傻瓜。
二师兄要跑一次外地进行科研交流,由于钟懿对猫过敏,“师傅”又扔给了何夕。据说何夕原本打算把“师傅”安置在事务中心的主任办公室,即便殿下爱干净也从来没有把它扔出来过。
正把猫装在车篮里,张静路过。她看了眼何夕:“你是不是没交农业生态学的论文?老师叫我来催了,要是他下班之前没收到,你就挂定了。”
何夕一惊,立刻把猫塞给张静,飞驰而去。等她赶到办公室,讲师正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她拍着胸口万幸,递上自己本学期这门课的大作业,刚想撤离,忽被该教授召回。
“同学,你这篇论文是抄来的吧?”
何夕大惊:“您怎么知道?”
“这篇论文是N年前我写的。”
何夕开始出冷汗,暗想这次挂定了,突然感到巨寒、暴冷。她已经是抄Google上第10页以后的内容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开始默哀她的人品,不料老师大笔一挥,在她的报告上打了A。
A?!
天下无敌(2)
“嗯,给你个A吧,想当年,我觉得怎么也是个A啊,这篇论文竟然没通过。现在你终于让我出了一口气,哈哈哈。”
有惊无险之后,何夕挥掉冷汗回到寝室,远远就看到寝室楼下张静和胡艳丽蹲在地上,过去一看,发现不对。
“师傅”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猫的便便有血!
“痔疮?”
“例假?”
何夕无言,为什么同是学动医的,这帮人如此有知识没文化。“你们看着我‘师傅’,我去学校对面找兽医学的老师去。”时间还来得及,晚上投票活动才会开始,再说龚成会安排好的,不要紧。
黄昏的雾气,在枯落的树木间浮过,仿佛细纱挂在树枝之间,蒙胧一片,把所有东西的轮廓勾勒成堇色。她不断冲破厚重空气的阻遏,不敢停歇地飙向A大偏门。
A大对面新开楼盘,归属于高档住宅楼宇。由于地处偏僻,一般无人问津,最多的户主乃A大老师及部分资金雄厚的学生。有一条捷径可以直通,只是人迹罕至,通常不太有人走动。但是何夕是谁啊,“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
“噢呵呵呵,何夕啊,这么晚去哪里?”
魔音穿耳,是很好的刹车,何夕不得不停在噪声源的面前:“你怎么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她来干什么的?何夕好生疑惑,上下打量几下,刚想发挥损人功夫问她:听说你和贺修远分手了?话到了嘴边,不知什么原因,又给硬生生吞了回去。思忖片刻,她搜刮出另外一句损话来:“听说,动物园里有只母猩猩奇丑无比,前天我去看了,我昏了过去;昨天你去看了,母猩猩昏了过去!”
水明月不敢置信地瞪了她一眼,何夕竟然也有先发制人的时候?!她不屑一顾,瞥了一眼:“你这个被毁容的麦当劳叔叔,想要自杀只会有人劝你不要留下遗体以免污染环境!”
“哼哼,宇宙毁灭必备的原料。”
“靠,失手摔下来的旧洗衣机。”
……
自行车被扔到一边,这两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可以在荒郊僻壤,完全没有来由,吵到口沫横飞,直到她们同时感到四维有异样的气氛四起。
三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围着她们,其中一个人看起来像头目,在他黝黑的脸上,流露着一种恶毒,卑鄙的。叫人只需望他一眼,便可感知“遇到坏人”这4个字。
那人狠狠地盯着何夕:“你就是何夕吧!就是因为你,我家老大被关进拘留所,我家兄弟还受了伤!今天要让你吃点苦头!”想他老大好不容易金盆洗手改卖水果,却被这死丫头陷害又蹲回牢房,嫂子一气之下带着娃回了娘家,害得他每天做饭烧水成了婆娘。天热的时候便想下手,不料埋伏了几天的兄弟被一半路杀出的小白脸打到半死,最后还给警察抓到。如今重见天日,这口气怎能咽下?
何夕见来者不善,不由退后一步,想起殿下的警告,恍觉为时已晚,见他们靠近过来,手心直冒冷汗。
“噢呵呵呵,貌似没我什么事,各位大哥,你们请便,要劫财就劫财,要劫色就劫色,不对,这女人貌似没有色的样子……”水明月边说边退,已经成功脱身于流氓们的包围圈,眼看就要脱逃成功。
面对熊的时候,尚可以弃朋友于不顾,何况她是弃敌人于水火?何夕无法责怪明月,只希望她能顺便和路人说说,有一羸弱女子正在校门百步之外被坏人围攻。
“这位大哥有话慢慢说,其实那位拿西瓜刀削苹果的大伯,不是我害的啊,你家兄弟我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干笑,伺机向她的自行车移动。不料带头那人看出了她的意图,一个趑步抓住她领口,挥起一巴掌响亮地甩在她脸上。
“小姑娘,你今天死定了!”他冷笑,露出凶恶。
何夕捂着被打痛的脸,忽然想起半年前关于学校对面工地,民工J杀妇女的案件仍未告破,不会吧,不会就是他们吧……
流氓头子刚想补上一脚,一道人影飞出来,在他还没看清楚之前,来人使出无影脚,踹在男人最柔软的地方。正当他痛苦难耐弯下身去,一记强而有力的右勾拳将其掀翻在地。头子的脸上顿时皮开肉绽,血从划开的伤口不断冒出来。
“啊啊!!我的脸!!”
虽说她学过自由搏击,但水明月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拳效果如此之好,抬起拳头一看,猫眼的戒指正沾着污血,原来是它划破了坏人的脸皮。真是奇妙,本是个被她讨来刺激何夕的东西,今天竟然成了变相保护何夕的武器。明月悄悄把戒指退下,握进手掌。
另外两个流氓见老大被一女生摆平,大呼不妙,准备群起而攻之。这时,一辆自行车,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速度之快如踏火轮,等他们想到要奋起直追的时候,一辆车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喂,对恩人,你就没有一点要表示的吗?”水明月在风中梳理着飘动的秀发,一手拉住她的衣摆。
“你说,我们当初为什么会吵架?”
水明月似乎没有预料到何夕会突然追问起好几年前的事情,随口说道:
“高二的时候,我们班选班花,最后只剩美丽动人的我和小龙女的你了。在女生开始投票前,你竟然发表参选政见说:‘如果我当选班花,10年后你们就可以跟老公说,我比班花还漂亮,娶到我是你赚到了。’结果女生果然投你票的多!”
“就为这事啊?那你也不用四处传播我和赵明的绯闻啊,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他配不上我的。”
“哼!”水明月从鼻子里发音。
停顿半刻,两人豁然地笑了,在风中,让人有种一笑泯恩仇的错觉。
迷雾中又走来一条人影,熟悉的身形让何夕皱起了眉头,她停下车,同时瞟了眼水明月。
“你们好像很开心?”贺修远扬起招牌的笑脸。
水明月见到他,眼神立刻黯淡下来:“我走了。你们慢慢聊。”说着拿起车篓里的包,逃跑一样地迅速离开去。
“你为什么不去追她?”她瞪他。
天下无敌(3)
“我为什么要去追她?”他反问。
殿下果然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像个王子一般,待在自己的城堡里俯瞰世界。他向来自我,眼睛里没有别人。何夕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歉意,她明知道贺修远是怎样的人,却任由明月和他交往。这种行为俨然是想要明月和自己一样亲身体验一个美梦的破灭?!
“不是和你说过晚上不要出来的吗?”贺修远打断她的思绪,他的声音阴了下来,推了推眼镜,“脸怎么了?”冰冷的手指随之触上她的脸庞。
“没什么,刚才和明月闹着玩呢。”
何夕下意识地捂住脸,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话,但即使生气了,脸上也不改笑容,好像脸部神经可以和脑子完全脱节。她不想提起刚才的事情,或许是不想看到他笑着发火的诡异样子。
“你这死丫头!”
尖锐的咒骂从他们背后传来,何夕慌忙回头,看到刚才那个流氓头子带着更多的人手,气势汹汹围聚过来,少说也有七八个。想逃,已经没有出路。啊啊啊啊,早知道就不要停下来,为什么要停下来和殿下闲聊?
“装作不认识我,你快走!”她用力推他,殿下这身飘逸的仙骨绝对不是坏人的对手,“去报警!”
“胡说八道什么!”他突然霸道地抓住她的手,一用力将她拉到身边,“丢下女人逃跑的人能看吗?还是你如此信不过我?”
开……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
坏人的拳头已经飞过来,贺修远神经反应力强,晃了下便轻易躲过,他确认已把何夕护在身后,朝着那人侧面就是一拳。见到同伙应声倒地,其他人不由分说,举起各家的家伙,围聚过来。流氓就是喜欢群殴,他们殴你一个,单挑你挑他们一帮,一点职业素质都没有。
何夕算是见识了贺修远的打架水平,原本一翩翩王子,竟然野蛮起来比流氓混混更胜一筹,出拳,攻击,回击,伶俐的招势绝对足够撂倒一批。
眼看已经有五六个同伙趴在地上七荤八素不能动弹,脸上破相的流氓头子不得不亲自上阵。可惜他似乎也不是贺修远的对手,三下两下便败下阵来,只见贺修远身形疾速靠近,出击的一拳欲袭上他的胸膛,胜负即见分晓。
忽然,贺修远的动作瞬间停止。黑洞洞的枪管,指着他的鼻梁。
何夕惊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背后一人死死地扣住。
“把这丫头带走!”老大吩咐手下。
贺修远眯起了眼睛,向他走近一步。
“你干什么!不准动!”
殿下嘴角挂起令何夕毛骨悚然的微笑,声音放得很慢,吐出来的字犹如扔出来的石头:“动她一根汗毛,我扭断你的手。”
何夕倒抽一口冷气。他不要命了吗?!这种时候就,不要虚张声势了啊!
“咦?你这小子好生脸熟。”
“大哥,他不就是夏天把我们几个盯梢的兄弟打伤的人吗?”
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显然认出了他。头子恶狠狠地盯着何夕:“死丫头,你真本事!要不是这个小子,你早在8月份台风来的时候就被我们做掉了。”
什么?8月份,她的确是在外面打工,每天有程子莫接送,然后还接到过贺修远莫名其妙的电话,看到他打架后破破烂烂的样子……莫非……她惊觉,诧异地看着面对枪口面不改色的殿下,不知为何不祥的预感弥散,几乎要吞没了她。
“不关他的事!”她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从禁锢她的钳臂中挣脱。困住她的小流氓急了,顺势一个手刀砍在她的后颈。何夕只感到一阵伴随目眩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