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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王客气了。’萧尘淡淡的应了，轩辕决道：‘本王诚心和萧相合作，却是不知道能有什么好处？’
  萧尘看着他，‘轩辕凌给了你什么好处？’轩辕凌离京的头一晚曾密探天牢，和轩辕决谈了很久，虽然萧尘没问却也知道轩辕凌必定是许诺了些什么给轩辕决，轩辕决微笑道：‘的确和太子殿下做了些交易，不过……他的许诺对我来说太过虚无缥缈了，萧相，你该知道，经历了这一场起起落落之后，我……比较喜欢一些实际的东西。’萧尘玩味的笑道：‘虚无缥缈？和北晋王位有关吗？’这世上在萧尘看来，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是王位这种东西了，但是最真实的似乎也是这个东西，可以赋予人最崇高的权利，生杀予夺，随君心意，但是这也是世间最容易失去的东西，所以，没本事的人最好不要去觊觎，因为失去王位的同时，大多数也要失去宝贵的生命，‘那……决王觉得什么东西是真实的？’
  ‘钱。’轩辕决也不客气，十分大方的武器答道，萧尘微微一笑，想不到轩辕决居然会有这种想法，有钱能使鬼推磨吗？的确，金钱只要能用的正确，有时候是可以凌驾于权力之上的，因为掌控权利的是人，而人，鲜少有不爱钱的，‘还请殿下明示。’
  轩辕决笑道：‘王位，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争了，决王之位也足够我做任何事，所以，我要毁了轩辕清和常家，另外，常家财产的三分之一我要了。’萧尘垂着眼，脸上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胃口也不算小。’常家到底有多少产业她不知道，但是据他们所能掌握到的，绝对是比北晋国的国库只多不少。轩辕决挑眉微笑，‘萧相不同意？’萧尘耸肩，摊手道：‘由得了萧尘不同意么？’听到萧尘的回答，轩辕决满意的一笑，‘这回咱们要起誓立约。’
  萧尘扬眉，‘怎么个约法？’轩辕决正色道：‘以血为誓，必须立下毒誓，不得反悔。’萧尘也无异议，‘殿下先请。’轩辕决起身，对着外面的天空抽出一边墙上装饰用的剑在手心划过，‘我轩辕决指天立誓，诚心与萧尘合作，绝不背离，如有违反，天打雷劈，万箭穿心！’萧尘暗中的翻了个白眼，古人就是相信这一套，实在是有够无聊，轩辕决转身看她，将剑递了过来，‘萧相，请。’萧尘慢吞吞的起身，接过剑在手中，以指轻弹，剑作龙吟，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剑面上划过，带出一道浅浅的血痕，‘萧尘指天立誓，诚心与决王殿下合作，如有违誓死无葬身之地。’轩辕决静静地看着纤指上鲜血长流，脸上的神情却依然平淡如水的女子，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的不确定，再三看了看她，轩辕决还是摇了摇头，甩开有些乱的念头。
  送走了轩辕决，秋景天若有所思的望着低头饮茶的萧尘，萧尘笑容浅浅的，‘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不必吞吞吐吐。’秋景天吐了口气，‘决王好大的胃口。’萧尘等同的点头，‘确实胃口不小。’秋景天笑道，‘就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么大的肚子吞下去。’萧尘饶有兴致的轻挑秀眉，‘说说看。’秋景天缓缓摇头，‘主子心中早有定论，何必再考景天。’萧尘笑道：‘景天，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若论信任，秦书岩之后萧尘最信任的人自然是苏颜和暗影了，但是苏颜饶是智计百出，却始终限于女儿身，心胸眼界也略有不足，加上现下留在皇宫里，难有作为，暗影也是个善于杀伐决断之人，但是却身在暗处，又志不在朝野，只能作为她手下的一股力量，而秋景天手无缚鸡之力，却能以天理人情音驭狼，说明这人本身就是个煞气极重心智极坚之人，而且他心思细腻，却又擅于谋略，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秋景天含笑道：‘多谢主子赞赏，景天受之有愧。’萧尘挥手道：‘你也不必和我客气了，说说你对轩辕决和轩辕清这事的看法。’秋景天微笑道：‘景天只有一句话，坐山观虎斗。’
  ‘坐山观虎斗？’萧尘细细回味，秋景天坦然道：‘清王和决王之间已经势成水火，决王现在的势力几乎全盘崩溃，剩余的也难成气候，只怕他会拼着自己放弃王位，也要把清王拉下来。’萧尘思索着，缓缓道：‘现在猜测轩辕决会不会放弃还为时过早，不过……轩辕清和他之间的恩怨咱们到是可以再加上两把火，至于轩辕决，想要的东西，就看他有没有本事拿了。’秋景天笑道：‘以景天看来，恐怕很少有人有本事从主子手里拿到什么东西。’萧尘沉吟着，‘上一次，轩辕凌低估了我，这一次他却高估了我。’上一次低估了她的实力，这一次却高估了她的人品。无论是怎么样，都注定了轩辕决要败在萧尘手上，不能知己知彼，如何能不败？
  一百三十三章
  朝堂上，依然是你来我往，表面上和气安详，暗地里波涛汹涌，轩辕决原本就输了轩辕清一头，如今又失了冯家这样的靠山，朝局上，轩辕清的气势越来越盛，隐隐有领袖群臣的意味，轩辕决提议的由王公大臣捐款借钱的事自然是在轩辕清和常氏一族的阻挠下，难以达成，偏偏萧尘并不如何言语，在朝堂上压住了萧尘和轩辕决的轩辕清气焰更盛，便是眼神里，也透着睥睨众人的味道，萧尘表面上淡然，心中却暗叹轩辕清当真是越来越笨了。
  如今的轩辕清在明面上完全压制住了萧尘和轩辕决的势头，自然是踌躇满志。在他眼里，唯一的对手只有轩辕凌，如今轩辕凌出征在外，萧尘一个女儿身，再厉害也是女子，至于轩辕决，在他眼里不过是依附轩辕凌的丧家之犬，根本不足为虑，但是，他不会像轩辕凌那样，在金殿上当着众臣的面逼宫夺权，他会光明正大的登上王位，他是王后嫡子，王位本来就该是他的，沉吟着，轩辕清知道有一个人会帮他的。
  自从移居甘泉宫，北晋王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有一半的时间是躺在床上的。苏颜，他自然是不会再宠爱了，而如今，既然事情已经揭破，苏颜自然也没有心情再就会他了，便将他交给了丽妃，丽妃刚刚生下麟儿不久，本身也是千依百顺，柔媚可人。北晋王先前宠爱苏颜而稍有冷落，如今他对苏颜失自然想起了丽妃来，‘王上，清王殿下来给您请安了。’抱着孩子，丽妃进来柔声道，北晋王睁开半闭着的眼睛，‘他来请安？’丽妃点头，‘是，清王殿下在外面候着。’慢慢的坐起身来，北晋王冷笑道：‘他本事到还不小，如今这宫里就是朕的人也动弹不得，他竟然能自由来去。’话语中带着一丝深切的恨意，丽妃犹豫着，她自然知道北晋王心中的恨意不是因为清王，而是因为造成他现在这样局面的太子轩辕凌，低头看看自己怀里正睡得香甜的孩子，丽妃问道：‘陛下不见清王吗？’北晋王看了她一眼，道：‘叫他进来，你退下吧。’丽妃乖顺的点点头，退了出云，她知道，北晋王虽然宠爱她，却不相信她，也许是因为他身为帝王从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也许是因为苏颜的关系让他变得更加多疑了。
  出了门，轩辕清一身一个衣冠，站在屋檐下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清王殿下。’
  ‘丽妃娘娘。’轩辕凌转过身来看她，自然也看到了她怀里的小皇子，眼里闪过一道暗光，轩辕清含笑道：‘皇弟可听话？’丽妃慈爱的轻抚着自己的孩子，微笑道：‘还这么小，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很是乖巧听话，劳殿下挂心了。’轩辕清点点头，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但是却一直膝下无子，说不急是不可能的，如今二哥轩辕决膝下有三子二女，老四老五也各有独生女，就连还未大婚的轩辕凌也有一个儿子，只有他……
  ‘陛下在里面等着，清王殿下请进去吧。’
  轩辕清点点头，虽然心里有事，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没有少，‘本王告辞。’转身要走，轩辕清又想起什么似的，犹豫了一下，才道：‘娘娘可知我母后……现在可好？’丽妃摇头道：‘王后娘娘被关押在冷宫，由容妃照看，王爷……不怪我么？’轩辕清眼中闪过恨意，看着丽妃的却十分平和，‘这些事哪里怪得了丽妃娘娘，本王告辞了，娘娘慢走。’说完转身走了，丽妃怔怔的站了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将目光投注在怀里依旧熟睡的孩子脸上，她知道，真正该选择的时候到了，静默了许久，她也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日的早朝，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些奇怪的意味，再看看最前头的两位王爷三位丞相还有稳坐在大殿侧位上的萧尘各自冷肃的脸色，再怎么神经迟钝的人也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萧尘冷冷的撇着殿阶下站着的众人，目光慢慢的从每个人身上流过，最后落在了一个人身上，所有的人被她的目光扫过之后，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忍不住在心中轻颤并惊异着，一个女子竟然能有如此犀利的目光。最后，众人的目光都随着萧尘的眼光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那就是同样身为四丞相之一的原大学士沈如海，这位大学士原本就是个成了精手老狐狸，毕竟是在朝堂上混了快一辈子的人了，这种人虽然自恃才高，不轻易将人放在眼里，却也非常明白什么叫做见负使舵，犹如墙头草一般毫无忠诚可言，这位丞相除了一开始萧尘多有刁难以外，后来见识过了萧尘的手段和轩辕凌的维护，倒也非常识趣，为人也十分低调，却不知今天这位老先生是又是如何惹得萧相动怒了。
  ‘沈相，你可有话要说？’萧尘寒声道，沈如海愣了一愣，仿佛这才意识到萧尘是在跟自己说话，‘不知道萧相要老夫说什么？’萧尘皱眉，冷眼看着他皱纹斑斑的老脸，和那一双浑浊的老眼，‘当真无话可说？’沈如海站直了身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老夫无话可说，却不知道萧相一大早便咄咄相逼是什么意思？’看着皱着眉不说话的萧尘，沈如海更觉盛气凌人，‘萧相是否忘了，老夫不才，却也是太子殿下亲自封下的四丞相之一？’
  萧尘冷笑，素手一扬，一本折子堪堪飞到沈如海脸面上才落下了地，沈如海一愣。萧尘漫不经心的道，‘沈相可要看看这是什么？’沈如海脸上闪过一丝失措，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样淡绿色封面的折子是御史台言官御史上书弹劾专用的折子，萧尘唇边沫出一丝冷酷的笑意，‘看来沈相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了？沈相可有什么要解释的？’沈如海有些慌乱的抬起头，‘这……老夫……’老夫了半天，却终究说不出什么话来，‘臣……’萧尘平静的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淡淡道：‘看来沈相的确是无话可说了，来人。’殿门外，现金名殿前侍卫推门而入，‘见过萧相。’萧尘起身，慢慢走到殿阶边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下面的人许久，玉手遥遥一指，‘斩立决。’
  满殿哗然
  沈如海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忍不住一阵剧咳，指着萧尘颤声道：‘你……你、你……’萧尘轻抚着自己的衣袖，看也不看地下不停颤抖的老人一眼，‘如何？沈相还有话说？’沈如海尖声道：‘老夫是王上亲封的大学士，是太子殿下亲自委任的丞相，你凭什么杀我？你没这个资格！老夫、老夫要见陛下！’萧尘以手撑着下巴，慢慢靠回椅子上，一字一字道：‘我、凭、什么杀你？’仿佛这是个十分可笑的问题，萧尘毫不客气的嗤笑。沈如海此时却宛如惊弓之留情，惊慌失措的瞪着萧尘，‘你笑什么？’萧尘摇头，有些失望的道：‘亏你还是身在朝堂数十年的老臣子，居然会问出如此可笑的问题。本相现在就告诉你凭什么杀你，就凭现在是由本相监国，你可知何谓监国？’清亮的目光扫视着众人，萧尘神情严肃，‘所谓监国，便是代为行使皇者权利，你是想说……太子或者是北晋的王者没有资格杀你么？’
  ‘这……’满腹经纶如沈如海，也被这直接到粗鲁的推断问的一窒，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太子和王上自然有权利杀他？可是……难道因为这样他就要乖乖被他杀？半天，沈如海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便是王上和太子殿下，也断不会草管人命。萧相要杀老夫还请给个理由。’萧尘浅浅一笑，嘴里吐出的话却叫人心寒，‘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沈相没听说过？何况……本相以为已经给出了理由，而沈相似乎也无异议的。’
  ‘你……’沈如海哑口无言，只得求助轩辕清，‘清王殿下……’一直在一旁抱手看戏的轩辕清似笑非笑的看着殿上的女子微笑，那笑容却有些来意而阴冷，‘萧相。’轩辕清慢吞吞的道，萧尘平静的看着轩辕清，‘清王殿下有什么话要说？’轩辕清皮笑肉不笑，‘沈相到底是两朝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