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指环王      更新:2021-02-17 01:24      字数:4854
  索罗定望了望天——怎么好像心情不好,希望不会拖堂。
  走进书房,索罗定凑到书桌前,歪头看了看白晓月,“小夫子。”
  白晓月抬头,瞄了他一眼。
  索罗定眼皮子一颤——眼神哀怨的嘞……
  老老实实坐下,索罗定看着白晓月。
  两人大概对视了半盏茶的功夫,索罗定就问,“今天练静坐?”
  晓月扁了扁嘴,开口说话,“他们都笑你啊。”
  索罗定微微一愣,“嗯?”
  晓月心口扑扑跳,索罗定声音又低沉又厚实,那一声“嗯”得好好听,可惜他背书有口音。
  索罗定就想笑,白晓月面部表情真丰富,咳嗽了一声,“还上不上课了?不上我回军营……”
  “他们都拿你取乐,你一点都不介意啊?”白晓月嘟囔了一句。
  索罗定一边眉头微微扬起来一点点,很感兴趣地问,“谁拿我取乐?”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呀?”晓月扁嘴,“什么君不举、尔自尽……大家都笑你笨呢。”
  索罗定听了,“呵呵”一笑。
  晓月睁大了眼睛瞧他,“你还笑,你明明不笨,干嘛被人家笑。”
  索罗定单手托着下巴,瞧着白晓月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无奈。
  将文房四宝往前边推了推,索罗定给白晓月背了遍三字经,一个字都没差,一个字都没歪,一点口音都没有,一个咯嘣都没打,还是那低低沉沉,特别好听的声音。
  白晓月的眼睛瞪圆了一圈又一圈,等索罗定背完了,她好久才回过神来,惊讶,“你是故意的啊?”
  索罗定一耸肩,“也不算,方言版好记一点,先记了方言版再记住正经那版么,你让我死记我又不晓得意思,怎么可能一晚上记住?”
  “那你干吗不好好背?!”晓月不满,“要搞到被别人笑!”
  索罗定有些无语,瘦长的手指头轻轻一敲桌面,嘣嘣声响,慢悠悠问,“谁让我背书的?”
  “我哥啊。”
  “对啊。”索罗定点点头,“他白晓风比我大么?我干吗要听他的?”
  晓月一愣,“可是他们笑你……”
  “那又怎样?”索罗定无所谓一耸肩,“我背对了他们也不见得就不笑了,爷就是不安着他们说的干,怎么了?再说,连你个丫头都知道我不笨,知道的人自然都知道,不想知道的人说了也没用。”
  晓月盯着索罗定看……她身边的人,都在用心证明自己比别人聪明,可是索罗定却不介意被别人觉得很笨,可是自己就是知道,其实他一点都不笨。
  晓月嘴角两边终于微微地翘了起来。
  索罗定见她跟个猫儿似的抿嘴笑了,就赶紧乘热打铁,“心情好了?”
  “嗯。”晓月点头,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小小一段,“本来也就只有一点点不好。”
  “那能早下课?”
  “不行。”晓月想都没想,继续笑眯眯回答。
  索罗定泄气。
  正准备上课,一个小丫鬟跑过来,“二小姐,丽妃派人来传话了,请大家上画舫游湖吃螃蟹去。”
  “哦,马上来。”晓月点头,索罗定一拍手,天助我也!
  “那你们游湖开心点,我去骑马……”只是索罗定转身还没来得及走,袖子就被晓月揪住了。
  索罗定回头。
  “一起去!“
  “不是吧?!”索罗定撇嘴,“游湖也要去?”
  “游湖就要饮茶,饮茶就是今天要上的礼仪课内容!”白晓月边说边起身,拽着索罗定的袖子,拖走。
  9、【子谦手稿NO9】
  作为合格的才子佳人,坐船游湖是风骚……不是,风流生活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而作为一个混在才子佳人堆里的粗人,索罗定望着画舫上随风飘摆的白色绸缎,就有一种三尺白绫飘啊飘的不祥之感。
  “不上船行不行啊?”索罗定站在堤岸上的一棵杨柳树下,问身边的白晓月。
  白晓月出门前换了一身素雅的藕色长裙,裙摆和袖笼都有精致繁复的绣花,虽然索罗定对衣料一窍不通,不过还是能看出这裙子且贵了。
  白晓月见索罗定盯着自己的衣服看,心情好了几分,说“不准”的时候,也柔声细气的。
  作为一个男人,看到花了心思打扮的姑娘,有义务赞赏一下,这种就叫会做人。
  索罗定很识相地拍自家小夫子马屁,“裙子真好看。”
  果然,白晓月嘴角翘起来几分。
  “那我走行么?”
  “不准!”
  “这头钗也好看。”
  晓月嘴角又翘起来几分。
  “我先走行么?”
  “不准!”
  “整个人都好看!”
  “我走行么……”
  “不准!”
  ……
  索罗定无奈地抱着胳膊望着天,天上一朵云都没有,蓝得怪恶心的。
  画舫很快到了眼前,皇家的画舫自然跟普通人家的不同,够大够气派,整艘船不知道用什么木做的,雪白雪白,还有白色的帷幔、白色的雕花、白色的绸缎、各种白……
  索罗定就觉得眼晕,愁眉苦脸被白晓月推上了船。
  索罗定上船后,找了个没什么人的清净地方,准备打个盹。
  刚刚坐下,身背后有人戳了戳他。
  回头,索罗定就皱眉……只见程子谦捧着个本子,一手拿着毛笔正蹲在他身后,“老索,你果然上船了,今天必有好戏看,有品位!”
  “什么好戏?”索罗定打了个哈欠。
  “今天丽贵妃和王贵妃都来了,三公主、七公主、夏敏、元宝宝齐聚,再加上个白晓月,七个女人啊!七个啊!”程子谦双眼那个亮啊,“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是非是八卦的温床。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看点不止女人方面,男人方面也很热闹!“
  索罗定皱眉,“男的不就一个白晓风么。”
  “不止,还有你和六皇子他们那些啊!”程子谦说着,拍拍他肩膀,“你要好好表现啊!”
  “这倒是。”
  这边正说着话,索罗定就听身后有人搭茬,一回头,白晓月抱着膝盖正蹲他身后呢,隔着他跟程子谦说话。
  程子谦就问,“晓月姑娘,一会儿都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事情?”
  “一会儿先喝茶,再吃螃蟹。”
  “啧……”子谦边摇头边感慨,“明争暗斗了喔。”
  “还有一件事情。”晓月抱着膝盖眯起眼,“皇城最近又在排美人榜了,月茹姐姐连续三年都是第一名,不过今年月嫣势头很猛,有希望夺魁首。”
  子谦立刻站起来,手搭凉棚四外望,发现今日附近的画舫比往日多了两倍,而堤岸上、远处可以望到湖面的小楼里更是人满为患。
  “我就说那么多人呢。”子谦了然。
  “据说待会儿月茹姐姐要抚琴,月嫣就有可能会跳舞什么的……啧。”
  “啧!”子谦和白晓月对视边点头,满脸的期待。
  索罗定在两人当众,一会儿转头看这个,一会儿转头看那个,伸手揉脖子……
  这时,有个人从船尾走过来,“索将军。”
  索罗定回头看了一眼,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监,他自然认识,皇帝最信任的太监首领,阮公公。
  这位阮公公小太监跑出来请,“索将军,娘娘召见呢。”
  索罗定站起来,一旁子谦就对着他握拳,“好好表现!”
  索罗定很想踹他进河里,回头,晓月也对他握拳,“好好表现!”
  索罗定无语……
  扒拉开了十几二十层白色的帷幔,就闻到一股熏香扑鼻。
  索罗定皱眉又不好意思捏鼻子,忍住不打喷嚏难度甚高。
  帷幔后面的精巧小楼里,坐着两位美人,正是丽贵妃和王贵妃,当然了,还簇拥了大批的宫女太监。
  索罗定给两人行礼,两人忙不迭地过来扶,一个比一个嘴甜慈祥和蔼可亲。
  “索将军快快免礼。”
  “要将军费心思照顾那些孩子们了。”
  “将军快快请坐。”
  “将军喝茶。”
  ……
  索罗定嘴角保持笑容坐下,心里骂娘——孩子个屁啊,十几二十了还孩子?
  当今皇上妃子不算多,皇后娘娘年纪大了,一心向佛,喜欢住在后宫的佛堂念佛,求菩萨保佑天下苍生什么的,估计很忙。
  几位妃子里边,最得宠的两位都在这儿呢。
  丽妃和王妃,是两位性格截然不同的妃子。
  丽妃是所有妃子里最年轻,也是最漂亮的一个,相当得宠。
  王妃,是所有妃子里最聪明,学识最渊博口碑也最好的一个,也很得宠。
  这两人一个雍容华贵,一个清新脱俗,相同的就是关系看着那么好呢,一个开口就姐姐,一个闭口就妹妹,那样子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裤子……不是,裙子!
  这时候,有丽妃贴身的婢女进来说,茶煮好了。
  丽妃点头,让传那些孩子们进来饮茶。
  索罗定就暗自抽嘴角——又来了,孩子们……
  没一会儿,传来嬉笑声。
  “皇娘。”唐月嫣雀儿似地扑进来,搂丽妃的脖颈。
  丽妃板起脸,抬手拍她屁股,“女儿家端庄在哪里?”
  月嫣揉着纤纤腰肢撅嘴,一旁王妃赶紧搂过去给揉,还瞪丽妃,“你凶她做什么啊,这不跟你亲呢么!”
  索罗定觉得牙齿有点酸,这帮娘娘不能好好说话么?跟唱戏文似的,不是呢就是么。
  丽妃斜了唐月嫣一眼,“书念得怎么样了,给你姐添麻烦没?”
  “才没有。”唐月嫣嘟囔了一句。
  这时候,外边唐月茹走了进来,依然是那样的端庄大方。
  “月茹,快来。”丽妃一脸严肃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瞬间转成柔美一张笑脸,伸手一把拉了唐月茹过去,一声心肝一声肉,看这情形,外人会觉得唐月茹才是她亲生的,唐月嫣是捡的。
  唐月茹坐在丽妃身边也乖顺,问她身体怎么样,腰还酸不酸,腿上风湿好了没,前几天不咳嗽么,送去的罗汉果芙蓉茶吃了有效么?
  索罗定觉得这后宫真是感天动地那么的融洽,他能出去喘口气么?跳个河什么的也行啊。
  正在腹诽,茶送上来了,索罗定看了一眼那茶水黄不叽的,就想拿起来喝,还没碰到杯子,身边白晓月突然坐下来了,还顺带瞪了他一眼。
  索罗定手僵在半空中——咋的了?
  白晓月顺手拿起自己的茶碗,翘着兰花指托着杯底的碟子,那意思像是让索罗定学着她的样。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兰花指?直接把小拇指剁了吧!
  “晓月,白夫子呢?”丽妃突然问晓月,“怎么不见他进来?这是云南来的上等普洱,特地给他煮的。”
  “哦,哥最近有些咳嗽,说不进来了。”白晓月刚说完,就听身边索罗定开始咳嗽了。
  晓月横着眼瞧他,索罗定清清嗓子,“我最近嗓子也不好,出去吹吹风。”说完,逃也似的就出去了。
  晓月气闷,一个没留神,叫溜走了!
  ……
  好容易扒开重重帷幔出了舱,索罗定到围栏边透气,就见船头,唐星治他们好热闹。
  索罗定第一个反应是——赌钱呢?
  可仔细一看,什么心情都没了,下棋呢。
  不远处的桥上,好些姑娘在看,几个才子越发春风得意,那个风骚啊。
  索罗定转身走到船尾,就见传说中咳嗽的白晓风一人靠在船尾的栏杆边独饮,也不知道他喝茶还是喝酒,总之白玉杯是白又白,后头跟了一串的画舫,远处堤岸上的姑娘们甩着手绢喊,“白夫子……”
  喊声估计太集中太凌乱,要不然就是河上风太大,索罗定听着像是喊“白胡子。”
  这时,堤岸上好些人都看到他了,指指点点。
  “看啊,那就是索罗定!”
  “哎呀,一看就非我族类。”
  “好霸气啊,你看个子真高!”
  “看着好凶!”
  “快看,他头发在太阳底下冒血光发现没?”
  索罗定听着烦啊,抬头,看了岸上人一眼。
  杀气腾腾一眼,瞪趴下了一大片。
  “好可怕!”
  “疯狗啊那是!”
  “小心他过来打你,据说功夫可好了!”
  “索将军。”
  正心烦,就听到有人叫。索罗定回头,只见唐月茹端着个茶碟站在他身后。
  “这茶润肺的。”唐月茹给索罗定递上茶,含笑说,“晓月不在,爱怎么喝都成。”
  索罗定有些尴尬,接了茶杯,唐月茹就转身回去了。
  接了茶杯,索罗定回头,就看到岸上好些人杀气腾腾望着自己,大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