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19 20:07      字数:4934
  “大萌,找人你叫光哥不就好了么?”安笙清伸了一个懒腰,“我和S跟一个公司商谈了三天三夜,你放过我的黑眼圈。”
  “他家老一代抓他去进行继承人思想培训,扰者会被乱棍打。”凌萌勾过他脖子,催促:“别在那跟高中生抛眼神,你老婆都要跟你离婚了。”
  “嗤。”安笙清无所谓地笑,露出梨涡,揶揄他:“你也干脆别结婚了,我们铁四角一起打光棍。”瞧自家兄弟眼神跟弃夫一样,他摆手:“当我没说。”
  凌萌四下看,杜草念的助理在电话里明明说了在这里不远,漆漆怎么会走那么快?他特意让人调出的交通录像也显示漆漆5分钟前走过这里,前方长街大概是一千米,没有任何拐弯的地方,怎么会看不见她的身影猊?
  感觉这兄弟步子越来越快,安笙清伸手拖住他的手臂:“前面见不着人,不排除上了的士或者别人的车。”
  这一说凌萌神色愈加凛冽:“你们公司开发了纳米追踪器吧?”
  “Cartier博士不久前借走了最新一批,似乎是要拿去帮朋友找人。娓”
  几乎一瞬,凌萌僵住:“博士跟一哥很熟。”
  小清子也行了:“他不会是拿这去找童夭吧?”
  两人都是思维跳跃极高的人,双方意识到什么时蹙眉的时间都相同。
  “如果真是你家米小贱为了童夭那事委托了一哥……”小清子神色严肃,“一哥最近一直没跟我们联系,很有可能是跟踪器被刘家的激光监测系统感应了,那跟踪器必须要命令者的指纹才会启动,刘家有一哥的指纹,用精密设备检查的话是能够知道是谁了。……大萌,你怎么越走越快?”
  “一哥我不担心。”
  最怕的是,刘家会因为童夭而扯上漆漆……
  想起在马尔代夫时,屏幕那头刘虞最后浮起的奇怪笑容,他唇抿紧。
  长时间用冲刺一百米的速度狂奔,漆漆大口大口地喘气,发现那辆黑色宝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捂着发疼的胸口,冲下车的女子唤:“天山童姥——”
  特意下车绕道车后座开车门的司机听到这称呼,战兢兢地看了眼童以诺,却发现这平日成熟强势的女子脸庞没有丝毫愠怒的迹象,不免对那个唤这种称号的娇小女子好奇。
  “不准将你见到的听到的告诉那只狗。”
  “是!”司机恭敬地点头,不过心里寻思自家少爷要是知道自己在外被童小姐如此称呼,又会闹翻天吧。
  见童以诺先行一步,漆漆跟上去,声音微喘:“我追了你的车好久,告诉我凌萌为什么会当刘家代号者好吗?”
  自己出汗,修身衬衫有了汗渍,和前面步伐透露出女强人气势与优雅的女子相比简直狼狈极了。一直暗暗将她视作情敌,发现这种差距时,漆漆心里有种酸溜溜的滋味。
  童以诺脚步没停,可明显慢了些,如同在思考什么似的。
  “为什么想知道?”她回头问,丹凤眼微眯。
  “我和他差了五年,他很多时期我都没法参与,所以……”
  “不,是他不愿你参与。”
  欲言又止被硬生生打断,漆漆仓惶抬眸,却对上童以诺一双凌厉的眸,可不待自己看清楚里面还有些什么情绪,她就转身了,隔开了五米距离时,凉风恰好吹来,吹落了偏偏枯黄的叶子,也将她泛着苍凉的话带入了漆漆的耳里——
  “如果不是你,他的未婚妻就该是我了。跟上来吧,我刚好要回去我们那帮人挥霍过青春的地方。”。
  绕过古老的巷子,拐过几个路口,从满是斑驳的涂鸦墙地下短隧道穿过……
  随同童以诺的脚步,漆漆一路张望,为那些带着城市古旧味道的建筑好奇。前方的童以诺则是在一栋五层的旧楼停下来,抬头望着电线间被隔成了许多块的天空,齐耳的短发有些许碎碎地垂落,脖子很细,却带着些不屈的味道,令漆漆想起了天鹅,优雅,孤傲,永不屈服。心里不得不认同,她和凌萌的有太多相同点。
  “这里是MyWorld乐队五年的常驻地。你也下来。”童以诺走下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回头时,漆漆注意到她无需看就能用手指从一堆钥匙里摸到一条,左手拿着铁拉门上有些生锈的锁,熟门熟路地将钥匙插进去。
  就好像,这儿是她常来的地方。
  铁拉门拉到了可以让两人进出的大小,前方是两米的走廊,墙面的竟是3D涂鸦,立体的“MyWorld”几个字带着喷薄的冲击力,好像随时要跳出来。不过细看能够见到墙面有些地方有霉菌,其他地方的涂鸦颜料的色泽浅了很多,唯独那几个两个英文单词,鲜活如火。
  “那是我回国后重新喷的。”童以诺已经到了地下室中央,见漆漆驻足在那个LOGO上,她解释。
  漆漆也走过去,见穿着职业装的童以诺不顾忌地坐在地上的冲浪板上,有些讶异,发现这边墙角还放着三块喷绘不同图案的,板尾有不同的英文字母,其中一块是Zoo。她愣了愣:“这个英文名跟亚洲天王顾劲的一样。”
  “是同一个人,他英文名没变过。”
  “不是吧!?”漆漆第一反应就是指着冲浪板,“那那那那这怎么没拿去拍卖?他的签名就炒到了五位数了,何况亲手喷绘的。”
  “这儿的东西一个也不能少。”童以诺起来,将刚才坐着的冲浪板翻过来,指着上面的一个英文字母,“这是大萌的。”
  漆漆还因为她前一句而有些不知所措,听到这话,低头,触及那个大写的“M”时,神色微僵,恍惚地回头,扫视了这个大概六十平方米的地下室,一个小型的舞台上放着吉他、爵士鼓、贝斯和键盘乐器,而舞台下,左右分别分布着录音设备和小型工作台,而放冲浪板的旁边铁架,还悬着一排的滑板,铁架上的柜子上,涂鸦的喷剂一排放着,下方则是放着一排乐谱。入目的那份乐谱上,透明的书皮用不掉色的银色荧光笔标注了熟悉的字母。
  “Zoo流浪到这座城市时,在酒吧玩音乐,有人故意挑衅时大萌和一哥挺身而出。那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替刘虞当了两年代号者。”“几岁开始?”
  “一哥本就比大萌小一岁,他们同年被刘虞选中,大萌当时13岁。我当乐队经理后才知道这事,可改变不了什么。大萌12岁懂得通过贩卖有效信息和设计线上游戏赢得高利益,甚至还有自己的一套虚拟世界缔造计划,在国内计算机和心理学都尚在萌芽的阶段,刘虞需要这方面的绝对天才,似乎是以给他们提供更大学习机会作为条件,具体的事情我并不知道,牵扯太多人和利益的时期他们都不透露。唯一清楚的是,14岁时大萌骨子的疯狂因子爆发,玩乐队,对各种极限运动痴迷,也参加安笙清那边的青年精英培训营。”
  青年精英培训营,这个漆漆是知道的,思寂爷爷最大乐趣就是让几家的孩子比拼商业才能。她没想过的是,凌萌明明在家里充当乖学生,可除了培训营还做了那么多他们所不知道的事。
  “我不知道他15岁时候如何摆脱代号者这个身份,之后他更痴迷为乐队付出。他们四个家伙不喜欢公众表演,反而眷恋地下式的演出,大萌一直坚持登台要戴黑色口罩,后来其他三个也觉得这样子不错,就统一如此了,倒成了MyWorld的特色。”
  童以诺将工作台上包着沙发和桌子的白布掀下来,坐在有些破旧的竹藤椅上,陷入回忆的脸庞愈加的柔和,声音轻柔如丝,往事如烟,却泛起她眼底热潮,一同并肩战斗的曾经已经有了十年的旧色,却恍若昨日。
  想到此,眼角不自觉地溢出了热泪。她匆匆抬头擦去,低头时,眼里的眼泪簌簌落下,迅疾,像呼啸而过的青春。
  她淡笑:“抱歉,代号者的事我不清楚,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她停顿,再抬头时,眸光微凉:“乐队的才华和特别,足以让他们登上世界级舞台,而且也有人愿意捧他们,可也是那时,大萌拒绝了,他只说了句——‘如果万众瞩目了,我的身份会给她的生活造成困扰,对不起,我退出乐队’。”
  cn以温柔,以爱(咳咳……)文/索妃爱
  日光从地下室的联排窗户透进来,飞尘微扬。
  “他和一哥都是远瞻性很强的人,可他不像一哥那样子万事看透却不会点明,他觉得对他在乎的人不好了就会立刻表明立场,撤离得比谁都迅速。”童以诺娓娓道来,悲伤爬上脸庞:“可那个时候我才是他女朋友,但我知道他口中提到的‘她’不是我……”
  漆漆拿出那本凌萌创作的乐谱,自己看不懂那些音符会组成如何的乐曲,只是简单地看歌名和歌词,触及纸张上的疯狂字眼时,她翻动的动作缓了下来,合上时,轻声说:“好像都是别人告诉我他有多在乎我,可他很多事都不愿我知道,甚至选择沉默,可我也嫉妒能够和他并肩作战的你和刘允焉啊……”
  “所以你是在闹别扭离家出走?”
  “……”漆漆眼神迟疑,见童以诺有一丝窃喜,她不情愿了,哼了声:“不是。猊”
  “幼稚。”
  “你是我情敌……”
  “被你认为是情敌,降低我的档次。娓”
  漆漆上前一步:“你……”柳眉倒竖,似乎懂得什么,“所以说你每次在凌萌面前假装对我多么好就是演给他看的!现在原形毕露了。”
  “你什么?欲言又止的?”
  童以诺敛眸,想起了自己和允焉的约定,自知有些事不该透露太多,摆手:“你在这,我呼吸不太顺畅,该知道的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吧?”
  漆漆抱着那本乐谱,没有恼怒,澄净的眼里有了一丝困惑:
  “如果我去刘家……”
  “你想凌萌发疯吗?”童以诺恼怒地将圆桌上的几本书扫掉,动怒到脸部有些扭曲,“只要到了刘家公开的海边别墅区,你想知道他要花费更多的代价,幼稚鬼,你给我长点心。”
  漆漆突然笑了,坏坏的:“我在这,你呼吸不顺畅是不?”
  她蹦悠着坐在童以诺对面,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
  “幼稚。”话是如此说,以诺随意盯着她,右手则是熟悉地拿起手机,给快速拨号的第一位发了信息。
  ——到地下室,你心肝宝贝在这。
  即使很不情愿,可如何能够自欺呢?对着这个稚气地将自己也视作情敌,多年不变地喊自己“天山童姥”,故意要气自己,却能在自己面前安然入睡的丫头,她的心都被一种无名的信任给温暖了,何况是陪伴这丫头那么多年的他。
  无法否认,就是有那些活在无辜和晴朗的人儿,他们的静澈是这愈加浑浊的世界的稀有,以至于,再浑浊都觉得,不该让一些爪牙,伸向她。
  漆漆从安稳的怀抱醒来时,首先对上的是车窗外湛蓝的天空。身子因为在车上的缘故微微摇晃,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地点时,她睁大惺忪睡眼,这回看清了某个熟悉的下巴弧度,透过光,还能见到一些刚冒出来的胡茬和浓密如扇的睫毛。
  心知是童以诺呼叫他来的,难免有些奇怪,莫非天山童姥放弃了?按照常理也应该跟初恋情人耳鬓厮磨你侬我侬一番,然后自己醒过来刚好跟狗血言情一样抓奸,想着想着,漆漆入戏了,翘起兰花指,娇柔状扶额:“你们竟然瞒着我破镜重圆,你们,啊——你们——”说着开始吐血状。
  “我刚闭上眼小憩,你就自导自演了一出?”
  某人低头,唇落在耳壁,温温的,其中融着的笑更似在耳蜗里打转儿,惹得漆漆缩开脑袋,别开脸不瞧他。
  “还生气?”
  “我要下车。你……别乱来!”
  左耳后方被他用舌头舔过,循着轮廓,留下温热暧昧的触感,敏感带受到刺激,漆漆声音也虚了些,发现他仗着将她抱在怀里继续胡作非为,她拧动身子,宁可从他腿上滚出去。
  商务车空间很大,她一只腿已经伸向了对面的长座位了,脚尖刚要碰到,惨叫出来,发现真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气得抡起拳头对着他放在自己腿间的手开始锤,碍于怕开车的司机听见,只要将委屈憋在喉咙,用武力解决。
  凌萌静静望着她,比起她的激动,他平和得好像无法泛起涟漪的湖。
  “我替你洗了澡,我们才出发。”
  漆漆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他左手放在自己腿间时那么贴切就感受到了,原来的运动装被换成了连衣裙,他手轻易一撩就可以了。
  难不成换这衣服还是想他自己方便一些?
  漆漆瞪他,想到这就委屈了,眼里带着雾气。
  什么都不告诉自己,还爱吃她豆腐,温柔个屁,就是一个流氓!
  凌萌低头,凉唇落在她左眼眼睫毛上,漆漆下意识闭上眼,他的唇就落在了眼睑带着一小颗泪痣的位置,轻声如喃:“乖乖,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