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19 20:05 字数:5134
她转过头去,却见凌萌绷着脸,算搭理她。
“怎么,生气了?”
凌萌瞟她:“进去弄咖啡。”
漆漆把相框拍在玻璃桌上,“我觉得呢,你现在不仅是it精英,还是et。”她特意踏着正步走回厨房。
直到她嘟囔的声音渐远,凌萌视线才重新落回电话台上的红色相框上,照片上,10岁的他抱着一个玉瓷似的娃儿,他笑容明灿,怀中的五岁的女娃却是泪汪汪,小拳头前伸,想用一招“双龙出海”给拍照的人教训。他们背后,大大的福字倒着,画面美好。
望着自己的青梅,他眼角翘起,眸光柔和得不自知。
那时是除夕,长辈们非要撺掇他和漆漆来张照,漆漆那时刚睡醒,闹着脾气,还是他哄着她,教了她几招武术招式,还说只要她配合拍照,就能去打拍照的叔叔了。拍完时她真的要打人,鼓着腮帮子使劲的样子惹笑了一票人。
“笨,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什么事都不知道。”凌萌视线落在那女娃脸上,轻言呢喃。
尔后自己嘲弄地勾唇角,诸多事情,都是他阻碍她去知道的。
始终认为,她负责笑,沉重他来背,如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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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漆端着瓷杯出来时,哇了一声,“小清子,你神出鬼没就算了,怎么一来就跟我萌哥哥滚沙发呢。”她小碎步加快,“别动,别动,我给你们拍几张。瞧这姿势,一看就是相亲相爱的典范。”
“我就……”安笙清想拿起手中的东西,右腿压在他腰上,左手摁着他肩头的凌萌当即用另一只手摁住他手掌,眼神警告,他当即投降,“行了行了,我什么都不说行吧?”
“你们窃窃私语什么?”漆漆放下瓷杯就要过去。
凌萌硬是地将安笙清手中拿着的u盘握在手上,腿放下来,在小清子想爬起来时,身子一转,一屁股坐在他腰上。
“嗷——靠!你快160斤!”
“你没腹肌,我帮你练。”凌萌双手环胸,笑得很邪气,下巴朝门口点了点,对漆漆说:“米小贱,外送火锅快送来了,你去门口候着,我跟我哥们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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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将记忆刻成光,道道落心上2
漆漆肚子打空城计,没有多虑就走开。
见她站在门外,凌萌跟猩猩似的,手臂往安笙清脖子一挥,又勒又掐,压低声音:“你怎么突然有闲情雅致去调查米家的关系网和我在美国时候的行踪了?”
安笙清举手:“哥们,不关安家的事,就我这身份哪里会跟他们一块。”
“难道是s要你查的?”
“大萌,s想跟你们公司合作,不过你们老大直接否决了。你别掐,这u盘里是他要求调查的所有结果,我从s那夺过来,侦探社那边我处理了,你放心,咱俩什么关系是不是?”安笙清笑起来。
凌萌放过他,站起来,拿着瓷杯,在另一边沙发坐下喝着蓝山咖啡,徐徐道:
“刘家到底想怎么样?垄断所有领域只是暂时性胜利,长久来说,有弊无利。何况你和s经营的公司,跟刘家是无关吧?”
安笙清坐起来,正色道:“就因为无关,他才想要拉盟军。我和他什么情况,你也清楚,如果我们自己不准备,公司迟早被家族企业收购。s比我惨,他妈就跟女皇似的,整个省谁不知道b市刘家目前当家的外号是刘铁人,随时出击,哪个孩子实力差了,她就直接来个鲸吞,丝毫不念亲情。”
“你和s想自己开研究所,培养自己的研究精英,她知道了不会封杀?”
“目前不会,”安笙清拿起桌面的一次性杯,突然捏紧,杯里的温水溢出来,他说得风轻云淡,“她等着我们这个计划遭遇更多阻碍,不得不放缓脚步时,再瞬间捏碎,不让我们有翻身机会。”将杯子丢进垃圾桶,他拍了拍手,“所以,我们这段时间需要让外界知道,我们跟你们公司有合作意向,单凭你老大那边拥有的科技资源,就能让我们这边一票投资商砸更多资金进来。”
凌萌瞥他:“据说,我老大跟你公司神秘的最大股东有过一段惨绝人寰的爱情,她拒绝的话,我跟二当家、三爷怎么说都没用,你想我们被她丢到荒岛当鲁滨逊?”
小清子挑眉:“所以——”
“让那股东主动献身。”
“大萌你思想不纯,我勉强赞同这提议。”
听到门口有对话声时,两人停止话题。
“小清子,你安什么心啊,这两箱白酒是怎么回事?”
“漆漆,我这不是打算跟你喝交杯酒么?”安笙清刚说完,漆漆的拖鞋就飞过来了。
她带着外送火锅的工作人员去饭厅时,回头瞪他:“想喝酒是吧?行,我奉陪,你跟思寂姐有什么事,你跟萌哥哥做过哪些勾当,我都让你们亲口说出来。”
她一人灌晕一群人的气魄必须拿出来。
安笙清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凌萌,嘴角勾了勾。
正好,让这家伙酒后吐真言。
谁将记忆刻成光,道道落心上3
“来来来,为了大萌从美利坚归来,干!为了我可能会跟李思寂结婚,干!”三人围坐在饭厅桌边,等着锅里食物焖熟时,安笙清已经将几瓶白酒一字排开,开了后捎给凌萌和漆漆。
漆漆拿着筷子敲碗:“小清子,你把‘干’读成第四声我没意见,可你望着萌哥哥说这个,是在引诱他吗?”
凌萌点头,也鄙视了他一眼,同时,右手将漆漆面前的拿瓶白酒拿起来。
“大萌,你还奶爸啊,这也管?”
“我们喝醉了,总需要个人收拾残局。”
漆漆鄙视他一眼:“我直接把锅盖你脸上行不?”听到滴的一声时,她伸手挡眼前,“小清子,你偷。拍什么?”
安笙清笑得儒雅:“拿来防盗。”说时,望了眼神幽怨的凌萌一眼。
——你想做什么?
对方微挑眉头。
小清子揭开锅盖,佯作没望见:“啧啧,果然是老字号,这汤格外浓郁。”他拿着筷子要去夹里面的包心鱼丸,筷子刚伸进去,对面的凌萌就动作迅速地将鱼丸统统夹在漆漆的碗里,完了还若无其事地夹了一颗塞自己嘴里。
透过氤氲热气,他望着对头的两人,咀嚼的频率和眼睛微微弯起的弧度都相似。
“大萌,我结婚时你打算送什么?”安笙清挑起话题。
漆漆差点呛到:“你真的铁定心要跟思寂姐结婚?疯了吗?”
小清子吃完肉习惯性拿起酒瓶,干脆地灌了,原本斯文的气质多了点狂野,“我家重经济,她家多数从政,联姻多正常。”
漆漆皱眉,刚想骂几句,就听见凌萌说:“李家爷爷曾经的空军战友最近来b市,好像是为了几年前给思寂订下的娃娃亲,不知道是谁介意这事呢。”
“哥们,来来来,干,干……”
瞅着安笙清耳朵冒红,漆漆呀了一声:“你跟思寂姐怎么回事?”口袋一震,电话来得不合时宜。见到联系人是自己责任编辑,她起身,去了阳台。
饭桌上的两人碰瓶,多年交情,大概都知道对方的难处。
安笙清看了眼阳台,视线转到对面的男子:“你宠了那么多年,有没有那么一刻很厌倦?”见凌萌只是轻微地勾起唇角,他嗤了声,“得,不问了,免得你又朝我喷毒汁。”
知道就好。
凌萌夹金针菇放进锅里,想着米小贱待会刚好可以吃。
“靠,你别眼神那么温柔行不。”
“好过你见到李思寂跟其他男人亲密时,满脸憋屈愤怒的别扭样子。”
小清子灌了几口酒,把酒瓶拍在桌上:“我跟她的情况,跟你俩不同。”顿了顿,嘲弄起来:“不过好像差不多——不愿爱和不该爱,都是否定式的。”
凌萌的筷子顿在碗里,敛目。
不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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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童陌和安安的荷包,jq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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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灯火成了黑幕的星点,皎月的光略显黯淡了。
“我不想露脸你不是不知道,以前的作家交流会我也没出席,怎么就这次非要我去了?……刘米粒,别装可怜,你跟主编说……什么?最高层坚持?我们出版社的最高层不是莫主编吗?他根本不会逼我……”
漆漆烦躁地敲着栏杆。
那头的责任编辑扯着哭腔说了句:“时间地点我发给你,你不来的话,我就要被炒鱿鱼了!”道别前还哀嚎了一声,活像拍恐怖片。
莫名其妙。
漆漆刚挂断,手机猝然响起铃声。
没见过这号码啊。
“喂。”她没好气道。
“……”
“请问哪位?”
“小七。”
漆漆右手捏紧栏杆,微微睁大眼。她听见自己淡漠地问:“杜先生,别告诉我你是随便拨号到我这的吧?”
那头沉吟,隐了笑意:“嗯。”
嗯你个鹌鹑蛋呀。
漆漆说:“我不管你有事没事,我都要挂了。”
杜草念柔声道:“in。”
她的手机从手中滑落,直接砸在脚背上,呲了声,躬下身捂着脚背,背脊靠在栏杆边。忍着痛抓起手机,隐约能听见那头对方关切的询问。她仓促抓起,直接将电池拆了下来。
铁栏的凉意传到背上,她贴得更紧,任凭凉意侵进。
——小七,成人礼时,我想要一个惊喜。
——你要求怎么那么多呢。
虽是抱怨,在学校为高三学子准备的成人典礼上,她作为高二的代表上台演讲的最后,望着他,缓而深情地说:“in。”他事后询问什么意思时,她搅乱他的头发,哀怨:“笨死了,i、n——爱、你。”
那时他眉眼皆是笑,抱着她跑过午后的操场,她不停喊着“笨草生日快乐”,重复不停,脆朗的嗓音融了蜜意,大汗淋漓时,两人一块儿傻笑。
旧时光太美,眨眼却恰似虚幻的梦,再好都只是心疼。
可疼,都比痛好。唯有那些想守着一种绝对爱的人,愿意跟一人周。旋一生,费尽气力、满身伤痕都无妨。她只是跟绝大多数人一样,不想触及过去的伤口,而选了逃避。
指腹轻抚脚背,疼感散去时,她才拿着手机起身,绕去了洗手间。凌萌和安笙清低声的对话断续传来,两人声音都缓滞了很多,应是喝了很多了。
洗手间白色系为主,很宽敞,半球形的浴缸她之前还在家居杂志上见过,据说很适合鸳鸯浴。她开了水龙头,泼水在脸上时想起这,顿时笑了出来。笑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吸了吸,眼眶忽而发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忘记不了,如何是好……”
她将水龙头开得更大,神经质地往脸上打水,越来越狠,拍的脸颊发疼,呲牙咧嘴起来。
许久后,漆漆开门出去,走过长廊时,望着前方靠墙而立的影,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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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睡醒~jq在明后天囧,有人在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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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臂撑在墙面,高大的身影就在她面前,原本迷蒙的眼神在确定她是谁后,慢慢透着柔和的笃定。
漆漆困惑:“凌萌?”他看上去像是醉了,可那眼神看着又不像。
察觉他身子倾倒,她赶忙要过去扶住他,却不料脚下一滑,反倒先扑入他的怀抱,他体重占了优势,一下子就将她压了下去,目光在那一瞬溢满了无法言说的宠溺,还有些许微酸的无奈。
漆漆连惨叫都来不及,双手撑在他肩膀,怔怔望着他。
背部发疼时,她闷哼了一声,却呆滞望着天花板,心里的酸肿胀起来,提醒着她那种似曾经历的感觉不是无凭无据。她目光空洞,任脑海画面回旋——
树木枯败的森林仿佛染了旧色,在夕阳恩施的光泽中,腐朽的身姿被打下了轻薄的影。她感觉已经被紧紧抱着,拥着她的人竭力不让她受到颠簸,只是肋骨隐隐的痛让她忍不住挣开眼。眼皮很沉重,好像有凝固的液体在眼皮上,她只能睁开一点。入目的是男孩满是血迹的脸庞,和那双难隐桀骜的眸。
她在唤:“凌萌,别管我,你先逃啊,快。”说时觉得喉咙疼得她皱紧眉头,好像被人硬生生灌了滚烫的水一样。
他没说话,可额头的伤口隐隐溢出了新的血,覆过先前微微干涸的血迹。平日俊颜被血色染了,她木然望着。他额头上几滴血和汗水糅杂一起,猝然坠在她眼角。生疼。
她唇瓣翕动,还没说出时,眼泪先流了。
你快走啊,不然你也会死的……
周遭的景色不断变换,他跑得急促,夕阳的光投在他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