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刚才那是鸡鸣吧？不然我怎么会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倒不如说，安大少你上辈子是一只公鸡，还是自处留情那种。”
  “寂寞姐，谁留情谁啊，谁曾经给我表白时一拳将我打我臭水沟里去哪？”
  凌萌原来还觉得无聊，见自家风流兄弟跟对面那竭力摆出端庄形象的李小姐用眼神相互绞杀，心情大好，冲自家满头黑线的奶奶挥了挥手，耸肩。
  瞧，不是我不配合。
  杜雪咳咳两声，两个几乎要打在一起的男女立刻收敛，冲对方瞪了一眼，同时别开脑袋，方向和速度一致。
  杜奶奶内牛满面，官配啊官配，硬塞给自家孙子也不会幸福。
  “小寂小清子，你俩一边去，大萌，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凌萌俊脸一垮：“奶奶，我刚被兄弟横刀夺爱，需要治愈期。”
  “不去是吧？那回家接受十大酷刑！”杜雪抓着拐杖跺地，“何况下一个是你米叔叔特意委托大学舍友介绍的，漆漆也在那儿相亲，凑一块来个好事成双多好。”
  安笙清哎哟了声：“奶奶你说的是高中时让他头疼的米小贱？”他幸灾乐祸地笑着：“哥们，我那时就觉得你们活像缠在一起的蚂蚱，没想到还真是。”
  “你能不能不提他高中的事？”李思寂剜了他一眼。
  发现包括杜奶奶也盯着自己面色不妥，安笙清的“哈哈”硬生生憋回了肚子，无辜地瞅着凌萌——哥们，我不是故意的，别黑了我电脑，删了我18g的珍藏片呐。
  “我只在你电脑里加点东西。”凌萌无所谓地笑了，搀扶着自家奶奶先走，“米叔叔他们也会在那里，米小贱不知道吧？”
  谁人宠我至深③
  如果知道了，又如何会心甘情愿地出现。
  “你担心漆漆？大萌，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了？”杜奶奶不动声色地问，捏着拐杖的右手却是微微颤抖。
  “从小一起长大，革命情谊还是有的。”
  还在包厢的两人听见，面色各异。
  安笙清眉毛打结：“这厮的语调听起来怎么那么怪？他高中和大学不总说米小贱是他煞星吗？”发现李思寂盯着自己，那眼神俨然在说“你这愚蠢的人类”，他昂起下巴，“瞧什么，没见过美男？”
  “安学长，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凌萌高中和大学的事，我不管你知道多少，都请闭上你的嘴！”她说完，翩然而去，留下瞠目结舌的安笙清。
  她喊我学长了？
  称呼得尊敬，就越是冷漠的意味。
  “喂，站住！你知道什么？”他追上去。
  “放开你的鸡爪。”
  “李司机，你就是不敢正眼瞧我嘛，怕脸红了？还是我当年拒绝你的告白让你心痛交加快十年了，现在还在心酸哪……”
  见他在电梯里聒噪个不停，李思寂将出门前父母要她注意礼仪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张口对着他的嘴巴咬。
  “疯女人，司机li！松口，——松口！你是狗吗？”
  被嚷烦了，李思寂跳到他身上，两腿缠在他腰上，对准脖子也咬。
  安笙清眼睛盯着她两条大白腿，捂住鼻子昂起头。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对！李司机又不是女人，何来色，直接就是一把刀……”
  “不是女人，呵——你九年前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李思寂拿出当空手道教练时的魄力，掐着他喉咙晃悠他脑袋。
  电梯下了一楼时打开，外面的一群人望见了身体缠在一块的男女时，默默转身。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一个老大爷的话说得安笙清淌下拉面泪，各位叔叔阿姨弟弟妹妹，我被这疯女人咬，你们见死不救就算了，至少呼叫辆救护车哪……
  －－－－
  露天停车场距离中式餐厅云海居大约有五十米，米漆漆扶着米爷爷的左臂，走过犹如游蛇石子路，路旁长柳拂动，朝石桥另一边望去，楼阁青瓦朱栏，飞檐翘角，在细蒙的雾气中，宛如仙居。
  米漆漆一路怔神，却觉爷爷右手忽而捏紧左手，她奇怪看过去，站在桥边的老者侧对着他们，身板挺直，目光冷冽，一身军装仍显出英姿。
  “凌爷爷——”她冲老者呼唤，对方却朝前走了几步，平时不苟言笑的脸庞浮起和蔼的笑。
  她疑惑地望向凌一承望着的方向，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在柳条微扬中快步走来，似是察觉她的目光，对方转身过来，清朗的声穿过风：
  “米小贱，要不咱打昏各自家的老头，再逃一次？”
  谁人宠我至深④
  杨柳依依，成了衬托。他笑时，眼里的璀璨仿佛从乌云背后绽出光芒的太阳。
  米漆漆和爷爷过去，哈了声，冲脸上仍带着笑意的凌一承说：“凌爷爷，回去把他倒挂起来当靶子，你练下枪法。”
  “哥这是帮你。”凌萌抬臂，拐在她脖子上，利用身高优势搅乱她头发，却是看着米威武说：“米爷爷，你们还真联围剿战，欺负小伙子哪。”
  凌一承在他们过来时，目光逐渐漠然，未曾落在他们身上就径自转身。
  “爷爷。”
  “你知道我跟老婆子都决定老死不相往来了，免得看着受气，我回老屋去，你折腾完来一趟，我有事告诉你！”
  凌萌做了个标准军礼：“收到！”
  漆漆微微垂眸。她小时就知道令爷爷和杜奶奶分居，原因似乎是性格不合，可她初中时随同凌萌去找他时，他还会跟自己说会儿话，怎么现在，好像是不愿见到她了？
  “米小贱，你在想哪一任男友？”凌萌揶揄她。
  “爷爷，你瞧他这风流样子，他相亲的对象还真倒霉。”
  凌萌掐她脸，正欲反击，自家奶奶凌空甩来的拐杖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劲道逼人。他两臂分别将米漆漆和米爷爷带得后退了三步，拐杖恰好打在一棵杨树树干上，树干惨烈地落了个深痕。
  “奶奶，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呢？”他去捡起拐杖，迎向站在楼阁入口的杜雪，一脸扼腕，“您拿我给您五十大寿的礼物来当武器，果然不爱我了……”
  杜雪拿过拐杖，哼了一声，看向米漆漆时，和气唤：“漆漆，过来，那个米老头，你可以先回去了！”
  瞧不出一点端倪。
  漆漆兀自想着，上前时，右臂手腕忽而被凌萌的手掌扣住，抬头时，对上的却是他板寸头的后脑勺。
  他有宽厚的肩，气质沉稳而硬朗，在外时就是一讳莫如深的腹黑狼，唯有对着家中亲友，卖笑又卖萌，现在明着也不躲避相亲，约莫还愿意卖身。
  或许，他们都变了。
  “萌哥哥，你这样牵我，咱俩的相亲对象会误会我俩有什么。”
  凌萌被那甜丝丝的声音给吓得浑身一哆嗦，回头瞪她一眼：“米小贱，你别再装，我抓你去卖了。”说时依旧拉着她走，方向是他跟第二个相亲对象见面的包厢。
  “大萌！”杜雪愠怒。
  “奶奶，我捎上亲人去相亲，给对方增加亲切感。”凌萌回头，给她抛了个飞吻，“您继续去喝茶，我保准让那姑娘笑着进去哭着出来。”
  杜雪怎么唤都没用。
  “爷爷，你跟我爸妈说声，我给萌哥哥当参谋了，我那相亲对象不愿意的话，让他过来得了，咱现代化一点，集体相亲。”
  米漆漆兴奋地扭过头，一脑袋撞在凌萌背上，刚想问咋了，就觉得一股寒气从不远处飙近。
  。
  希望看官们多多留言，砸想法过来~
  谁人宠我至深⑤
  他们身处的长廊的墙面有五扇灯箱彩绘玻璃，记录着云海居几代经营者分别进行的改革大事，还附有照片。
  米漆漆探出头望着那个一头贴耳短发的高傲女人时，咦了声，无视拉着她手腕示意快撤的凌萌，默默地侧过头，盯着侧对着的彩绘玻璃，看着上面图片旁边介绍的文字念了出声：
  “第五代经营者，云樱子。”
  而后抬手戳了凌萌背脊一下，压低声音说：“上，诱惑她，让她给我们免单！”
  “米小贱，我们再不走，她要去厨房拿菜刀了。”
  “凌萌！”短发女人喊时已经将手中古典设计的食品菜单拍在一旁的助理身上，踩着高跟，御姐范十足地小跑过来，眼睛微微眯起，宛如猎豹捕食。
  “走。”
  米漆漆只觉手腕被扣紧，凌萌从她面前掠过，而后她被扯得飞奔起来。
  刚走向二楼回旋楼梯的杜雪和米威武同时大喝：
  “漆漆！”
  “大萌！”
  “奶奶，我们去参加精英相亲——”凌萌一说完，就跟米漆漆跑得没影了。
  云樱子即将冲出阁楼时，就被几个员工唤住。她咬牙跺脚，眼神凶猛地砍向那几个门面经理，余光瞥见在楼梯转角的两位老人时，心里有了主意，眼里霎时被温柔覆满，惊得那几个经理以为自己眼花。
  她走上楼梯，在面色各异的两位老者面前得体一笑，冲杜雪点头：“您就是凌萌的奶奶吧？奶奶，您当年巾帼不让须眉的事迹，我听凌萌说过。”
  米爷爷疑惑地看了眼杜雪。
  瞧什么瞧！杜奶奶瞪他，尚未说话，云樱子就问：“旁边这位是凌爷爷吗？”
  霎时，气氛降到了冰点，两位老者同时垮下脸。
  “你谁呢？在这胡说什么？”杜雪瞪了她一眼，忿然转身，挥着拐杖让米爷爷离自己远点，“谁认识你啊！”
  云樱子原地石化。
  好像……说错话了……
  “云董，关于关书记在此筹办宴会……”一个门面经理突然上来询问，热忱的摸样云樱子燃烧怒焰的眼神中慢慢融化，最后默默退下去。
  云樱子跟上了杜奶奶，铁定心要哄好这位长辈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奶奶……”
  “谁是你奶奶呢？乱嚷啥？”
  云樱子保持微笑：“我是你家大萌的女友。”
  米爷爷被嫌弃，脸色一直不好，跟杜奶奶保持距离的他冷不丁地来了句：“我瞧要不是前前女友，要不就是前女友。”
  某位如假包换的“凌萌牌前女友”在楼梯再次石化。
  －－－
  浴室内热雾氤氲。
  米漆漆泡在浴缸，右手拿着手机，等待拨通时，眼帘微垂，沾在睫毛上的水滴滚落，她视野陷入轻微的恍惚。
  五个小时前，凌萌拉着她跑过树荫下的画面在脑海不停曝光、虚化……
  曾经是不是有谁，带她离开，赶赴一场逃离？
  谁人宠我至深⑥
  “喂，哪位？女人和小受弹开！如果你是杜花澈，最好自刎！”
  童夭高分贝的话将米漆漆从恍惚中惊醒，她左臂下意识一挥，打在了浴缸边缘，当即“啊”了一声，偏偏声音比较婉转，听起来格外动人。
  “谁啊，在那做成人运动还打电话给我，神经病！”
  “我是你米大爷！”她甩着左手，没好气地冲话筒说。
  叩叩——
  浴室门敲响。
  凌萌的背影在嵌门的磨砂玻璃映出来，有些孤寂。
  “米小贱，你是猪皮被烫着了，还是滑倒了？”声音一如往常。
  “我在调戏我情夫，你要是累，先在床上睡！”
  刚说完，电话那头的童夭震惊了：“米宝，你不是卖情不卖身吗？你怎么了！还是说那个负心汉回来了？”
  门外的凌萌嗯了声，将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听着浴室里时不时传来的怒吼，他反而安心了，走去阳台时，望着外面大片夜色，他拿出手机，直接摁了一串号码。
  等待的短暂时间，眼神像是染了夜月冰冷，有了些凛冽。
  他左手搭在栏杆边，修长的食指有频率地上下点着。
  ——接通。
  “你还是打给我了。”
  那头女人尖锐的语调带着嘲弄。
  凌萌言简意赅：“她不会跟你的女儿争抢任何。”
  “你确定？”
  “绝对。”
  对方沉吟，凌萌只能听见连续不断的笑声，似悲怆，似愤怒，他的左手渐渐捏紧了
  良久，女人冷笑，一字一顿道：
  “可是啊……亲爱的侄子，除了米家，你们凌家，我也难以放过。”
  凌萌面色一沉：“我和你毫无关系。另外，上上辈，上辈的恩怨，你非要祸及的话，也会将你女儿牵扯进来。比起你这位不称职的母亲，我更清楚未成年的她现在的情况。”不等对方发飙，他不卑不亢地继续说：“我将她从青年监狱带出来一次，不意味她第二次进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