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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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19 19:59 字数:4721
原来真相这么伤人,周平静想起在会所那次,她本在执行公务,得到命令说有重大毒品交易,匆匆赶去看到高再无,她以为是偶然,没想到是刻意的。周承弼不止一次说过:卓尚京是个好男人,你们不合适。
“我说的不是气话,局长女儿你已经娶到,该有的你都有了,我们离婚吧。”周平静低着头不看眼前狰狞的贾平金,“他或者死了吧,对我已经没有那么重要。房子是我爸买的,你去收拾东西吧。”
没有什么比一个男人自尊更重要的,贾平金或许是爱过自己的吧,但他更爱自尊心,周平静有个优秀的前男友,叫卓尚京,在警校是传奇的存在:如果卓尚京没有被开除,和周平静是最般配的。这样的一句话压在贾平金胸口,让他开了那对高再无致命的一枪,他嫉妒卓尚京,嫉妒高再无。
贾平金收拾东西已经离开,周平静把杯子放在桌上,拉着被子躺下,从脖颈上捏起那枚圆孔硬币大小的玉,这是卓尚京给周平静的,他说,“这是我小时候就开始戴的,护身符。”她当时玩笑着说,“这算不算定情物呀。”他转开红着的脸似有若无地轻嗯了一声。
周平静把项链拿下来,攥着手心内,眼前不停晃动高再无最后的眼神,是解脱还是痛苦的指责,指责她出尔反尔,说好的一辈子她却只等了一年多,他应该是恨她的,却下不了狠心。
周平静好好睡一觉,醒来已经华灯初上,屋内黑乎乎一片,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笼罩在黑暗中的一切,打开灯,她穿上那身来不及洗的警服,整整齐齐地对着镜子整理好,关上门离开家。
周家几十年雷打不动的按时开饭,周平静回家时候早已过了饭点,家里面的老保姆看到她惊喜地问,“怎么这么晚才来?吃饭没有?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周平静勉强对慈善的老保姆笑笑,“您给我下碗面条就好。”老保姆乐滋滋地走开。
周平静上楼去,父亲和母亲虽结婚三十年,关系仍旧好,用相敬如宾也好,如胶似漆也好,都不为过。周平静的母亲是一所大学的老师,做文学的女人气质自然好上几分,看到周平静,慈眉善目的母亲打招呼,“刚和你爸说起你,平金好久没来了吧。”
“说我什么,回来岂不是打扰了您二老的二人世界。”周平静依旧和母亲打岔地说着玩笑话,母女俩向来关系好,和气地说笑。
“妈,我结婚时候你给我的那个存折放哪里了?”周平静走到母亲身边,像小时候撒娇一样趴在母亲肩膀上,脑袋直往母亲颈窝里钻。周母笑话她,“结婚就记挂着搜刮父母来了,怎么想起用这个?”
周平静推母亲出房间,“我有急用,您快找给我。”周母拍拍女儿的手,去房间内找存折。
周平静返回房间打开桌面上的电脑,手指在键盘上轻盈跳动,一层层打开子文件夹,有几个需要密码,她略思考输入数字,很快到达最内层,找到她需要的,手指摁在“Delete”键上却停顿住,图片上的人俊朗,如用铅笔勾勒出的坚硬面部线条,目如星辰,不如现在的成熟稳重,相比较那个年龄的男孩子还是要老成冷清上几分,眉目粗黑,他有东方男子最标准的脸型,松开手指,点击确定。
打开网址,输入密码,同样的步骤再来一次……
房门被打开,一脸怒意的周承弼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在电脑前坐着的乖巧女儿,他告诉自己不要动怒,“静静,你在做什么?”尽量用轻缓的语气问她,掩饰住声音里的颤抖。
周平静头也没抬,仍旧在电脑前忙碌,点击最后一个确定,退出登录,她对已经踱步到旁边的父亲说,“删档案。”
周承弼眼睛内凝聚起一阵风暴,快如闪电,声如霹雳,一巴掌打在周平静脸上,指着她余怒未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伸着的手颤着,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女儿长这么大他从未动手打过,更何况女儿乖巧懂事,上学嫁人还是以后的工作都没给他涂黑过。
“知道,让一个死的人消失。”周平静站直身子,挺直脊背的军姿,她站起来英姿飒爽,她面无表情地回答父亲的话,铿锵有力,向对首长汇报演练时候一样不卑不亢,“卓尚京同志被开除,在意外事故中死亡,不该留有他的档案。”
“你知道什么?”周承弼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儿,这个女儿像他也像妻子,平时像妻子一样软软的如水一样的女人,脾气上来却像自己一样倔。
“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你如何利用别人的弱处为自己谋暴利,只是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伪君子,只是知道你满口的仁义道德公平正义,统统是谎话。”周平静笑了也哭了,眼泪大颗顺着脸颊滚下来,“爸,你不该这样利用他,他是你最得意的学生,你却让他去做卧底,千方百计要染黑他让他离不开那里,就因为刚子牙对您形成威胁,所以您要培养一支新势力去对抗,才能稳坐局长位子,以防不光彩的过去被曝光,现在这枚棋子不肯听话,您就要毁掉吗?”
周平静怎么也想象不到,她引以为傲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利用高再无想找妹妹的心思,用尊师的口吻说服他去做卧底,用女儿的未来做允诺,劝说那个冷清的少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为自己提供线索,破掉一件又一件棘手案件,一步步从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教官坐到局长位子,大有往上继续调的空间。
多年前的周承弼有才华却没背景,他不甘心,那时候的双并会需要壮大,周承弼需要权势,他们就这样相互扶持,周承弼给双并会特权,双并会助周承弼平步青云,看似水火不容的正邪两道,平时小打小闹的行动,实则是掩人耳目。
高再无在周平静耳边说:你不了解你的父亲,我不了解我的师傅。
周平静无法想象,高再无在发现他敬佩的师父竟然是这样的人时候的表情,他想要挣脱周承弼的控制,不再像一枚棋子一样,不再有一个正气凌然的借口,去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那时候的高再无憎恨周承弼,却爱周平静,他在矛盾中徘徊挣扎,一次次被人当做武器。如果不是小雯的死亡,估计高再无仍旧和周承弼决裂不了,那是周承弼牵制他的最后一根线。
周平静想象不了,在她学着做别□子的时候,卓尚京在忍受怎样的折磨,他的信念,他的执着,他的梦想,他对未来所有的美好憧憬,全毁了,被这对看似对他有情有义的父女毁的彻底。
“你还记得你五岁时候的那次绑架吗?”周承弼疲惫地坐在椅子内,“我知道这些早晚会被知道,侥幸以为会在去世之后,骂名留在死后。”
周平静当然记得那次绑架,却不知道那次不了了之的绑架却给父亲上了镣铐,让他受制于双并会,周平静蹲下身子,看着苍老的父亲真诚地说,“爸,你错了,你以为优越的生活条件是对我和妈妈最好的,我们要的只是我们爱的人好好活着。”现在他死了,这是她能为他做的唯一能做的事情。
“爸,你真的确定他不会伤害我吗?”周平静把手放在父亲的膝盖上,她紧紧攥着,“您果然是他的老师,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仍旧是您最了解他,他果然如您预料中的一样,下不了狠心,”周平静哽咽着继续说,“但是我对他开枪了,打中他胸口位置,但是您的盟军未必多守信用。”卓尚京是周平静最想嫁的人,从爸爸第一次把他带进家门开始。
周平静带着满身疲惫离开家,外面开始下毛毛雨,世上再没有卓尚京,没有高再无。问周平静会去举报父亲吗?她摇摇头,她是警察却做不到六亲不认。第二天,周平静递交辞职信,脱下这身她以为会穿一辈子的人,曾经她为了他而穿上,现在她为他而脱下,他们没有玷污这身衣服,只是没能保护好它。
周平静离开之后,书房门被从外面打开,周母端着安神茶走进去,放在桌面上,手搭在周承弼的肩膀上,身子依偎过去靠着他,“放下吧,追逐了一辈子的东西。”周承弼长长舒口气,回握住妻子的手,“我真的错了吗?放下就能好好睡一觉吗?”周母用力点头,抱住这个攻于心计的男人。
这个家再无平静。周母记得高再无,那时候他叫卓尚京,一个冷冷清清的男孩子,对叽叽喳喳的女儿也是冷冰冰的,周母看好他,尤其是在知道他经历之后,觉得这样的男子有担当。在女儿出嫁的前一夜,周母进去给女儿送甜点,看到满桌子的纸张,上面写满“再无”,原来他叫高再无,再无,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好费脑子,下一篇写个简单点的~
☆、NO。39
不仅田建木派人打捞那片海域,刚子牙不放心同样派人去过,别说是人,连片碎肉都没有,他听打探回来的人诉说当时的情况,贾平金一枪打在腿上,周平静打在高再无胸口,这样跌入海中,估计早已是鱼儿的腹中食物。刚子牙吊着的那口气终于吐出来,这就是和他刚子牙做对的下场。
刚子牙自认做事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被高再无那个王八蛋抓到把柄,刚子牙有几笔背着贺元洲的私自交易,隐瞒着贺元洲说是丢失被黑吃黑,实际上是他派人拿下,再转手给别人,那人答应帮他巩固住双并会的位置。刚子牙觉得贺元洲老了,远不如年轻时候的魄力,做起事来瞻前顾后,为此得罪过不少人,刚子牙心里蠢蠢欲动,又被人灌迷汤一样的歌功颂德,更觉得贺元洲的位子是靠着他才有今天,心里早就不满,要不然也不会和和为堂的何耀为勾搭在一块。
阿绿蹭在刚子牙身边,小手在他胸口摸来摸去试图撩拨起男人的兴致,“钢爷,你还没奖赏人家。”身子软着往刚子牙怀抱里面腻歪。刚子牙心情好,肥手在阿绿脸上摸一把,“有你什么事?”
“要不是我发现那丫头,哎呀,还是钢爷厉害,连高再无都除掉了,人家就是想讨点甜头。”阿绿捏着嗓子学着小姑娘娇嗔着撒娇,勾着画得细致的眉眼抛媚眼勾引男人,刚子牙却十分吃这一套,“赏,赏,大家都赏。”
阿绿得了奖赏心满意足地扭着水蛇腰走了,刚子牙点燃上指肚粗的雪茄,“阿良,你说我该怎么赏你?”
“田建木的命。”阿良低头,恨声说。
刚子牙奇怪道,“阿田到底怎么惹你了?问你又不说,倒也奇怪,这都几天了不见他。”阿良心想,高再无都死了,田建木哪还敢回来,但话还是卑躬屈膝地说,“田建木和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我一定要亲手杀他,望钢爷到时候能看在我为您忠诚效劳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让我了了这心愿。”
“这行,算是给你的打赏。”刚子牙一锤定音。阿良眼中闪过狠色,田建木要死,贺光泽一样要死,至于刚子牙更该死,是他折磨阿碧这些年,在做成这些之前,他要忍。
有手下悄悄上前来汇报,刚子牙挥手让阿良退下去,走到屏风后时回头看一眼,看到之后心里大呼惊讶,那人五十多岁,步履稳健身姿挺拔,看来是经常做运动的,阿良认得他,那是周承弼。
来人的确是周承弼,这处是刚子牙的隐蔽处,之前他来过几次,还算安全,这次是耐不住心里的怒意直接上门来兴师问罪。刚子牙看周承弼怒气冲冲的,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事情,仍旧笑呵呵地给周承弼让座,“什么风把周局给吹来了?我得出去乘乘这风。”
周承弼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直白地开口,“是你派人去凿穿船?”说着把手边的水杯狠狠掷出去,“刚子牙,你越来越猖狂不把我放在眼中,既然你不遵守约定,我们以后没有见面的必要。”
刚子牙看周承弼真生气了,打哈哈地拉住震怒要甩袖走人的周承弼,“我怎么能做那猪狗不如的事,我可是记着你的好呢,更何况令千金在船上,就是借给我胆我都不敢掳你老兄的胡须不是。”又作势吩咐属下,“去查到底怎么回事,把罪魁祸首给老子逮住,这样的黑锅老子也不背。”
刚子牙的自编自演,周承弼怎么能看不懂,没有确切证据,他不能把刚子牙怎么样,真的撕破脸皮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只能往好处安慰自己,平静不是没事吗?
“你该收敛些,贺元洲对你这段时间的行为应该早有察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刚子牙满不在乎地给他新茶杯内添水,“除了等还能怎么样,我比他年轻,我就不信拼不过他。”说着恨恨抽口烟,再把烦闷用力吐出。
“你是比他年轻,可他有儿子你没有,等小的长大,你这老老虎被当下酒菜都嫌塞牙。”周承弼低头用茶杯盖拨着水杯内飘起的绿茶叶。
刚子牙听得一愣,“那怎么办?我就是现在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