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9 19:57      字数:5114
  小白也爬上车,我正要上去和他们挤一挤。
  小白说,你干吗,干吗,你想把我们的千里马累死啊,没见上面还驮着这么多东西嘛,你在前面牵马就行了。
  我正想发作,看看庄亦简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就忍住了。
  我们三个人,一匹老马,一辆破车就这么吱呀吱呀的向西行去。
  天空阳光灿烂,路两边的树林郁郁葱葱,迎面吹来的风舒爽又不带丁点凉意。
  我回头看看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心里却在想,去峨嵋山说不定还能找到我妈了。
  走了一上午,我已经累得快不行了,身边这匹老马也是,呼哧呼哧的,感觉再多走一步它就要倒了。
  我对小白说,前面有个客栈,过去歇歇脚吧。
  小白四处看看,这才几步路就要休息。
  庄亦简早就没了出发时候的欣喜,焉得象根小黄瓜似的。
  我牵着马走到客栈门口,小白跳下车来大声喊,小二,快,牵马,哎,小心点,这可是宝马,掉根毛你都赔不起。
  客栈里人不多,我们三个就叫了点吃的,边吃边休息。
  我嚼着大饼不爽,大喊一声,小二,来半斤熟牛肉。
  小白正在喝茶,听我这么一喊,一口茶全喷出来了,小二,不用,不用,上碟花生米吧。
  一边跟我说,整天就想着吃肉,这到四川得花多少钱啊,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
  正说着了,门口进来三个人,刚到门口,其中一个就大喊,小二,快,有好菜尽管上。
  我抬头一看,这三个人真是怪异,说话的那个外形俊朗,只是一脸的傲气,那得意的神情,似乎整个武林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旁边的一个了,又矮又丑,也不说话,估计知道自己形象不好,低着个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后面跟着一个公子哥儿,长得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这三人刚刚坐稳,那帅哥就旁若无人的开始谈笑风生,二弟,你说我们大老远的从华山派赶过来,怎么就没见有人出来接待啊,是不是这边的人不懂规矩啊。
  说完趾高气扬的四处看看,那感觉恨不得把华山派三个字刻在额头上,好让全天下都看见。
  他那个丑八怪二弟低着头不做声。
  小白脸倒知趣,低声说,无剑兄,少说两句。
  我心里说,华山派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白痴,看来离灭门也不远了。
  小二刚把菜端过去,帅哥又大声问,喂,小二,最近有没有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女孩在你这里住店啊。
  小二摇摇头,没见过。
  小白脸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不要乱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着头吃东西。
  还没吃几口,又进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走进来,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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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两个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他们老妈能不能分清他们来,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左手拿剑,一个右手拿剑。
  两人几乎同时坐下,同时把剑一放。
  同时开始说话,小二,半只烤鸡半只盐水鸭冬瓜白菜麻辣豆腐……
  因为两个人一起说话,又只管各说各个的,说的菜名又混在一起,小二可怜巴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位公子,可否一个一个说。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不行。
  我心里说,这又是哪个门派的活宝,最近江湖上怎么尽出这种怪胎。
  华山派那位无剑兄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感觉再笑下去就要断气了。
  这对双胞胎哗的同时出手抓起剑。
  小白脸狠狠的踩了那位无剑兄一脚,无剑兄这才捂着肚子不出声。
  突然之间,所有人都不出声了。
  房间里安静的很。
  因为,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可能也是刚刚才到,但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感觉他已经来了很久似的。
  进来的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瘦瘦高高的,背上负着把长长的剑,他站着的时候低着头,走路的时候也低着头,他慢慢走到一张桌子边坐下,只说了一个字。
  酒。
  小二接待过的江湖侠客多如牛毛,知道这种人最不好惹,把那对双胞胎先晾一边了,赶紧先端出来一小坛酒。
  老头倒了一碗,喝了一口。
  噗,全吐了。
  抓起那坛酒扔到门外,砰,摔个粉碎。
  大家正发愣,他掏出一小块碎银,啪的拍桌上,说话带着腔湖南口音。
  要不掺水的。
  小二看了看柜台里的老板,老板冲他一使眼色,小二连忙再端出一坛酒。
  这坛酒果然不一样,一打开盖子,满屋子的酒香。
  老头连喝三碗,又大喊一声,牛肉。
  小二赶紧又端出一盘牛肉片。
  老头吃了一片,吃得面无表情,小二看着他,生怕他老人家哪里又不满意。
  老头说,谁让你们在牛肉里放糖的。
  小二小心翼翼的说,这位客倌,我们这边的牛肉腌制的时候都是要加糖的。
  老头把手放进怀里悉悉索索的掏什么东西,掏出一把干的红辣椒来放桌上,然后拿了片牛肉把个辣椒卷了,再放进嘴里,嚼得干辣椒嘎巴嘎巴的响,这才点点头,似乎是满意了。
  小二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张罗那对活宝的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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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亦简看着那个老头一口一个辣椒的嚼,感觉好像辣在自己心里一样,丝丝的吐着凉气。
  老头突然抬起头,看了庄亦简一眼,目光如炬。
  我吓了一跳,庄亦简也吓得赶紧低头吃东西,老头拿起个辣椒,手往庄亦简这边一伸,意思是给她尝尝,小姑娘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那对双胞胎同时把手一招,小二,过来。
  小二连忙跑过去,两位客倌,有何吩咐。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最近有没有见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过来住店啊。
  这下所有人都盯着那对活宝。
  老头一杯酒喝了一半,停了下来。
  小二看看华山派那几位,摇摇头,没有。
  两个活宝付了帐,一左一右的拿着剑走了,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华山派那三位也站了起来,那位无剑兄又大喊一嗓子,华山派的兄弟们,走啦。
  老头喝完最后一口酒,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桌上还有最后一个红辣椒,他也不吃,拿在手里玩。
  我本来还想最后走,想想还是坐不过那个老头,就跟小白说,我们走吧。
  三人起身,从那老头身边走了过去。
  小二把马车套好,帮着把庄亦简放到车上,我和小白牵着马慢慢得往前走。
  小白悄悄跟我说,看出来没有,华山派那个小白脸,是个女的。
  我说,你怎么光注意这个,怎么,你灼热的目光烧穿人家的衣服啦。
  小白说,你懂什么,这就叫江湖经验,哎,你说那个老头是什么来头啊。
  我哪知道,不过肯定是个狠角色,你没见他吃辣椒那么厉害。
  正说着了,庄亦简在车上嗯嗯的,发出声音想引起我们的注意。
  我回头看看,你小子装哑巴倒是装得挺敬业的嘛。
  小姑娘手里举着一只红辣椒。
  我连忙拿过来,这不是那个老头吃的么,肯定是刚才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塞小姑娘口袋里的。
  我看看这个干辣椒,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又还给庄亦简,人家请你吃的,你就尝尝吧。
  庄亦简摇摇头,吃什么也不敢吃这个呀。
  我大声说,吃辣椒美容啊。
  这下小姑娘有点心动,看了半天,还是不敢下口,也不扔,重新放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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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又悄悄的问,刚才那几个人问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是说庄亦简吗?
  我嘘了一声,小声点,我那天晚上不是掉池塘里了吗,后来换了件女人的衣服,那个黑衣人躲在柜子里看到了,就以为我是个女人。
  黑衣人,小白大吃一惊,难不成他是武林盟主,怎么能发动这么多武林门派来找我们。
  哎呀,谁知道了,反正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完了,完了,现在整个武林都在找我们,不空兄,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个屁,你白痴啊,你没看见那些家伙都是往东走的,回去让他们逮个正着啊。
  小白连忙爬上车,不空兄,快,快,让千里马跑起来。
  我瞪了他一眼,它跑得起来吗,再说它跑起来我怎么办。
  哎,你不是轻功好吗,快,快跑。
  急急忙忙得又赶了一下午路,前面横着一条河,附近也没看到有桥。
  我问路边一个老伯,老伯说,要过桥啊,还得往前走七八里路了。
  我抬头看看天色,再走七八里路,天就黑了。
  又站在河边看了看,这段河面虽然比较宽,但是水似乎不深,水流也比较平缓。
  我跟小白说,要不我们从这里渡河吧。
  小白也没办法,左右看看,好吧。
  于是我牵着马,慢慢下了水,小白在车上一只手抱着庄亦简,一只手护着行李。
  刚开始还好,等走到河中间的时候,才发现水流似乎比想象中的要急。
  我往后一看,这退又没法退,只好拼一拼了。
  我跟小白说,抓稳啦。牵着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这老马在危急关头也爆发出了潜能,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水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急,眼看就要走过这最难的一段了,咔的一声,车轱辘大概碰到河里的一块石头,竟然脱离了车体,车立即就歪了。
  庄亦简啊的一声就掉水里了,小白一抓没抓住。车一歪,这匹老马哪里还支撑的住,被车拖倒在水里。
  庄亦简个子小,水又急,一下就把她冲走了。
  小姑娘也顾不上装哑巴了,救命。
  我一看小白还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抓行李,也不管那匹马了,连忙跳到水里去救庄亦简。
  抓了老半天才抓住她,再冲下去,水就深了,连忙扛着小女孩上了岸。
  回头一看,小白一只手抓一个行李还站在水里发呆。
  那马和车,慢慢的被急流往下游冲,虽然那老马奋力挣扎想爬起来,但是哪里爬得起来,小白抓着行李,我要去救也来不及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马和车被冲走。
  小白浑身**的上了岸,哭丧着个脸。
  我说,还好,还抓了两个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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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说,放银子那个行李被冲走啦。
  啊,那,银票了。
  小白连忙放下行李,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一看,真的哭了。
  我拿过来一看,银票已经被水泡了,红的黑的墨迹混在一起,跟烧给死人的纸钱差不多,这银票谁还敢要啊。
  我一屁股坐地上,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啊。
  小白边哭边骂,都怪你,硬要从这里过河,现在好了,啥都没了。
  我也气,你好意思怪我,你找匹好马搞辆好车,至于这样吗。
  两人正吵着了。
  庄亦简打了个大喷嚏。
  小姑娘坐在地上,两手抱肩,冷得直抖。
  我和小白也顾不上吵了,小白拿行李,我背着小姑娘赶紧赶路。
  过了河,没走多远,就有个小镇。
  我身上还有一点铜板,就找了家小客栈住了下来。
  庄亦简着了凉,又惊又吓的,晚上就发烧了。
  我一摸她额头,真烫,于是跟小白说,不行,得去找大夫来看看。
  小白说,我还想去看大夫了,拿什么看,哪里还有钱。
  是啊,哪里还有钱了,出门的时候我们还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满心的欢喜,以为前途一片光明,没想到才过了一天,所有的欢喜都被水冲得一干二净。
  半夜的时候,小姑娘不知道做什么恶梦,突然一声喊,李大哥,救我。
  我爬起来,看看她是在做梦,叹了口气,悄悄跟小白说,明天我们去搞钱。
  小白迷迷糊糊的问,怎么搞。
  第二天一早就和小白起床了,小姑娘睡得正熟,摸摸她额头,还是很烫。
  我心里更加着急,连忙和小白走出房间。
  刚走出房间,碰到个算命的,他就住我们隔壁,也刚好出门,一看到我们两个,立马就说,两位公子留步,我看两位公子红光满面,出门必迎大喜啊。
  我看看这算命的,瘦得跟个猴似的,留着个小山羊胡子,左脸上还贴着块膏药,那块膏药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换了,一只苍蝇就叮在上面。
  那算命的见我在打量他,立马站直了,似乎一副仙骨风范,顺手把幡旗一竖,那破幡上写着三个大字“算不准”。
  小白说,算不准还算什么算。
  那算命的也不做声,把幡旗翻了一面,原来另一面还写着三个字“不要钱”。
  我心里说,无聊。也懒得和他口舌,